22 ☆、人造人

☆、22 人造人

男人和徐恕己都得到了住宅單位，該亞領着他們去找泉，一路上該亞把他所了解的事情講給他們聽。他們遠遠地看見矩陣一樣排列的住宅，徐恕己被那副迷亂景色吸引，帶着住宅單位沖進迷宮。該亞總覺得少了什麽，擡頭發現原本閃爍的數字不見了，天空變成一片空白。他再低頭的時候，徐恕己跑沒影兒了，他倒是希望徐恕己從此消失在泉的某處，但直覺告訴他，他不可能輕易甩掉徐恕己了。

住宅單位漸漸密集，該亞走向熟悉的咖啡館，裝修成咖啡館式樣的住宅單位三面開放，從中飄出咖啡的香氣。該亞進店，向前臺招呼道：“法拉姆，我來還你咖啡錢了。”

前臺馬上冒出一顆亂蓬蓬的卷發腦袋，“該亞！你活着回來了哇！”法拉姆雀躍不止，搬出一袋咖啡豆：“太好了，來喝點東西慶祝一下哇！”他很快注意到了該亞身邊那個只披着一件外套的裸男。

“這位是誰哇？”

男人開口介紹說：“你好法拉姆，我是該亞的熟人。”

他不易察覺地瞥了該亞一眼。

“我叫白雲頃。”

“你好哇白雲頃，我的名字是法拉姆，阿拉伯人，這家咖啡館是我開的哇。”法拉姆邊說邊從自己衣櫃裏抽出一套睡衣，給白雲頃拿過來，“你先穿我的衣服吧，不用不好意思哇！——副本裏情況複雜，能活下來就很好了哇！”

白雲頃也沒有跟他客氣，畢竟赤身裸體實在不方便。他穿上法拉姆的條紋睡衣，攏了攏頭發，把項鏈塞進衣領裏。現在白雲頃比剛被該亞救出來時精神多了。他伸手要把上衣扣子系上，但只有一只手空閑着，他為難地看向該亞：“能先放手嗎，我要系扣子。”

“…好吧。”該亞只能松開了從進門開始一直牽着白雲頃的右手。

法拉姆就在他們兩人面前，視線從該亞手上轉到白雲頃臉上，對他們的關系感到很困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為了堵住法拉姆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該亞對法拉姆說：“法拉姆，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有哇！一直都有！”法拉姆說，成功被該亞轉移了注意力。他拉開一個卡座的門，邀請該亞他們坐進去，“來，點杯咖啡，我們邊喝邊聊哇。”

“好，請給我05號。”該亞說。白雲頃坐在他旁邊，拿着菜單猶豫，轉向法拉姆：“你有什麽推薦嗎？”

“我做的咖啡都很好喝，我都推薦哇！白雲頃你喜歡偏甜還是偏苦，喜歡加奶油還是傳統的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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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雲頃舉棋不定，該亞想起來他一直都有選擇困難症，對他說：“你選09號吧，你應該會喜歡。”白雲頃接受了該亞的建議，選了“香草拿鐵

”口味的09號。法拉姆為他們端上咖啡，白雲頃嘗了一口，眼睛裏亮起小星星。該亞很欣慰，他果然連口味都沒有變。

“好啦，該亞你有什麽想問的哇？”法拉姆在他們對面坐在，十指插在一起，熱切地等着該亞說話。

“嗯，我想了解下結算時那五項數值，每項分別對應什麽能力。”

“你說【力量】、【敏捷】、【智力】、【精神】、【幸運】是哇？”法拉姆想了想，盡量簡潔地解釋說：

“【力量】提升可以強化人的體質，讓人的力氣更大、更不容易受傷，我們一般主要強化這一項哇。”

“【敏捷】可以提升人的反應速度、運動能力，【敏捷】夠高可以提前躲過襲擊，也很推薦強化哇。”

“【智力】可以使人更專注、記憶力更好，在一些副本裏，只有【智力】足夠才能觸發線索提示，從而解鎖關鍵劇情。”

法拉姆的話提醒了該亞，他在塔中曾多次聽到吟唱一般的話語，告訴他眷族和紮特瓜、王子和眷族之間的關系，同一時間徐恕己卻沒有聽到。現在看來，那應該是該亞的【智力】判定達标，副本主動提供的線索。“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上個副本結算我沒有強化【智力】，這次副本卻判斷我達标了，這是怎麽回事？”

“因為結算界面只顯示百分比，每個人的初始值卻相差很多。副本判定時比對的是絕對值，不是百分比。但是結算界面不顯示絕對值，我們都不知道具體的判定标準是多少，只能盡量強化了哇。”

該亞點頭：“嗯，你繼續。”

“再來說【精神】，這一項主要是對魔法、詛咒等精神攻擊的耐性，有些副本中會出現強大的魔法師、邪神，【精神】高了可以對抗咒語哇。還有，如果要使用魔法技能牌，【精神】高可以更好的施展魔法，因為魔法完全是憑意念發動的哇。”

該亞想起他面對眷族時，很容易就被眷族影響了神智，應該是由于【精神】抵抗失敗所致。“魔法？這個世界有魔法？”白雲頃似乎對魔法很感興趣，繼續追問法拉姆。但法拉姆攤開雙手說：“哇，其實我也不了解魔法，感覺很不靠譜，作為一個現代人，還是練習使用武器更好哇。”

“還有【幸運】呢？”該亞問道。

“【幸運】哇，那是最神秘的一項。據說【幸運】高容易開出好道具，容易發現隐藏劇情，甚至在面對BOSS時會觸發各種意外躺着贏。但我認識的人裏沒人主要強化這項，畢竟…誰知道是不是一直有效哇。”

“嗯，我大致了解了。還有——”該亞還想問點別的，腦中突然傳出一陣噪音，他捂着耳朵低下頭。

“哔——哔——試音，哔——能聽到嗎？寶貝，我來找你啦——哔——”是徐恕己的聲音，他說他的新技能【全頻廣播】能對特定的人喊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哇，該亞你怎麽了哇！”法拉姆看該亞捂着耳朵趴下，手忙腳亂地來扶他。就在這時一個高大帥哥走進店裏：“寶貝，我來啦！——你們在喝飲料？我也要喝，老板在哪兒？”

“哇？是我，我是老板。”法拉姆應接不暇，“客人你要點什麽哇？”

“哦，你是老板？老板，給我來杯波霸奶茶，5分糖、去冰、多加料。”徐恕己走到法拉姆面前，熟練地點單。

法拉姆不知所措：“哇，客人，我不會做奶茶哇…”

徐恕己：“啊？你怎麽能不會做奶茶呢？奶茶是國粹，對國粹有點尊重，現在去給我學！”

法拉姆：“可是，我也不是中國人哇…”

白雲頃饒有興味地看他倆讨價還價，他的右手突然被人抓住，該亞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着他悄悄溜出了咖啡館。該亞帶着白雲頃往自己的住宅單位方向走去。白雲頃跟在他身後，不敢說話，一旦獨自面對該亞他就有些緊張。

“該亞，我還是想不起來你的事，能不能多告訴我一些……”

該亞回過頭，臉上挂着不曾對法拉姆和徐恕己嶄露過的溫柔笑容：“好啊。我是——”

“GC-FRS5219。”

諾丁·楊站在觀察室外面，透過玻璃看着依舊在昏迷的GC-FRS5219。針對這次FRS型號人造人突然陷入昏迷事件，調查小組推測這與一個未知電腦程序有關，這推論令諾丁難以理解。他過去經常協助GC-FRS5219開展調查或研究，因此被任命為本次調查負責人。上級會派專門的技術人員來幫助他，諾丁此時正要與技術人員接頭。

觀察室的門開了，走進來一個穿白色制服的混血男人，他有黑色頭發和灰藍色的眼睛。諾丁驚訝地看向GC-FRS5219，又看向他。

“哈哈，我知道，我與FRS5219前輩長得很像吧，因為我們的基因組成很相似。”技術人員笑起來，他與昏迷的GC-FRS5219長相幾乎一模一樣，但比GC-FRS5219愛笑。

“你就是諾丁·楊吧？你好，我是你的助手——GC-ACS1033，計算機專精型（GlobalCorporation-AdvancedputerScience，GC-ACS）人造人。”

同一時間，該亞對白雲頃說道：

“我是GC-FRS5219，是你的愛人。”

“ACS？”諾丁·楊疑惑地看向他，“我記得ACS型號是A3級別，這種個體事件的調查不是應該派D5級別的技術人員來嗎？”

ACS來到諾丁身邊，與他一起透過玻璃望向躺着休眠艙內的FRS5219，他說：“這次情況很特殊。最新的消息是，除了FRS，世界各地彙報了多起普通人突然陷入昏迷的案件，遇難人選很随機，但我們認為這些昏迷事件有關聯。”

諾丁：“依據是？”

ACS：“他們都是突發性地、毫無征兆地陷入昏迷，身體體征平穩，但腦電波呈現出劇烈運動、緊張、焦慮的曲線，仿佛正在經歷恐怖的夢魇。這些都跟FRS現在的表現很相似。”

諾丁點了點頭：“人數有多少了？”

ACS：“5761。沒有報道的應該還有更多。”

“這麽多人……”諾丁低着頭沉思，他只是聽說有随機昏迷事件，但是從沒有得知确切人數、以及這些事情跟FRS現狀的聯系。

ACS仿佛能看穿他的心理活動，他對諾丁說：“上級只會在有了确定結論時才會通知下去，不會提供冗餘信息來迷惑調查員。這次事件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所以一上來就調用了ACS型號人造人，我和我的下屬聯絡人會全力完成任務。今天我是來與你進行初步交涉的，正式的任務信息随後會下發給你。”

諾丁：“你的下屬會加入，需要我們回總部嗎？FRS出境的身份問題……”

“不用回總部。他們與我遠程聯絡，我會在這裏跟你一起行動。”

“哦。”諾丁想，那ACS也大可以遠程聯絡，計算機是他的精通領域，沒必要跨越半個地球來美洲。

“你跟FRS合作過，那應該理解，我們人造人不像同級別的人類有自主選擇權。”ACS看向諾丁，他灰藍色的眼睛裏依舊帶着笑意，仿佛早已習慣了差別對待。他沒等諾丁接話，又自顧自地介紹說：“哈哈，不過你放心，不像FRS型號那麽冷淡，我們ACS型號是出了名的和藹可親，很好相處的。”

諾丁也配合地笑了笑：“我倒不是擔心那個。FRS過去經常說我脾氣臭、容易沖動，還要請你多擔待了。”

“我知道。”ACS說。

這時候不是應該說“沒關系”嗎？諾丁不明所以地看了ACS一眼，發現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你喜歡FRS嗎？你看他的眼神裏似乎很擔心。”ACS突然問了毫不相幹的問題。\

諾丁沒有避諱：“FRS是我很可靠的同事，他永遠知道什麽是最正确的選擇。FRS昏迷的這兩天，我盡我所能地調查原委，一定要讓FRS盡快蘇醒。”

ACS收回了視線。“我明白了。我會比FRS前輩更加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