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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戚栎帶葉衾年回房間換了件家居服。

貓咪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呆呆地問人類：“戚栎，我是不應該穿嗎？”

說着，聲音變得失落， “媽媽好像不喜歡我這樣。”

戚栎關注點跑偏， “媽媽——？”

葉衾年眨眨眼， “嗯？怎麽了？”

“我媽讓你喊的？”戚栎眉梢一挑。

“不可以嗎？”

“可以。”戚栎笑了笑， 他回答了剛才的問題， “可以穿， 但等下要吃飯， 穿着不舒服。”

“不會啊。”

“後面的小翅膀靠着不舒服， 這些綁帶紮腿也難受。”戚栎耐心地說，他蹲下來，開始解開綁帶的結。

葉衾年倒在床鋪上，懶洋洋地不想動彈， 看着天花板出神。

戚栎微微低頭， 目光專注。

他像剝荔枝一樣， 細致體貼。

雖然努力目不斜視，但少年直刺刺地把腿搭在他肩膀， 偶爾摩挲，微妙而難言。

“好了。”戚栎給葉衾年穿好衣服，将人拉起來。

葉衾年軟綿綿地倒過去。

戚栎接住，然後牽起他的手， 走出客廳。

“媽，晚上留下來吃飯吧。”

錢女士斜睨一眼，矜持地端起茶杯， 喝了口，“可以。”

她又指揮戚栎， “給我弄杯果汁。”

葉衾年反應更快，“媽媽，我給你弄。”

錢女士趕緊攔住，捂嘴笑，“哎呀，年年，你別去，讓戚栎去，來，陪我聊聊天。”

葉衾年左右環顧，像在猶豫。戚栎失笑，摸他腦袋，“嗯，去吧。”

葉衾年害羞地錢女士笑了笑，低下頭。

錢女士：！！！

天哪，真可愛。

她把葉衾年帶到沙發，溫溫柔柔地說：“年年，媽媽和你聊會兒天……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啊？”

葉衾年一板一眼回答，“五月份的時候。”

嗯，第一次用人形和戚栎認識。貓咪默默記下。

“哪認識的？”

“貓咖。”

“哦哦，他開的那家叫什麽來着……貓咖是吧？”

“是。”

……

戚栎聽着外面的聲音逐漸變弱，認真弄手裏的東西。

出來時，兩人親親熱熱的模樣。

“冷不冷？”戚栎問沙發發呆的葉衾年。

他給錢女士榨的蘋果汁放到茶幾上，擡手就碰了碰少年肩膀。

溫熱的。

葉衾年慢半拍搖頭，“不冷。”

但戚栎還是不放心，前幾天人還病着，就給他披了毯子。

葉衾年很乖，裹着毯子，縮成一團。

錢女士啧啧直嘆，自己這兒子還怪貼心的。

她投去贊賞的眼神。

戚栎：“……”

不懂，他媽媽是眼睛抽筋了。

戚栎做的晚飯菜式比較家常，量不多，就比平時多幾碟。

畢竟就是三個人吃，胃口都不算大。

錢女士在飯桌上，也不忘和葉衾年“說小話”，時不時夾菜、添飯。

葉衾年不好拒絕，錢女士給了就吃，胃像無底洞，最後戚栎看不下去了。

“媽，你別喂了，他吃不了這麽多。”

錢女士讪笑，“年年，我是不是夾多了？”

葉衾年局促搖頭，“沒——”他話沒說完，打了個嗝，鬧了大臉紅。

“哎呦，我的錯。”錢女士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趕緊道歉，“不好意思啊，年年，阿姨看你太可愛了，就想喂你吃東西。”

戚栎：“……”

葉衾年的臉更紅了，輕聲細語，“沒事的。”

他湊前一點，小聲說：“我消化好快的，等下就能再吃了。”

錢女士一愣，随後心髒軟下來。

太乖了啊。

她感慨萬千，也不知道自己兒子怎麽拐到手的。

戚栎：“？”

不是，他做錯什麽了？怎麽還莫名其妙地被瞪了一眼。

-

錢女士吃完飯就走了，臨走前，她直接扒下自己的玉镯子，塞到葉衾年手裏，殷殷叮囑：“這次來得匆忙，我沒帶什麽，就把這镯子給你，下次給你帶更好的。”

戚栎瞥了眼，認出這是他媽陪嫁的老古董。

葉衾年捧着玉镯，小心地說：“好，謝謝媽媽。”

“哎，乖。”錢女士心滿意足，“以後戚栎欺負你，就找媽媽！”

葉衾年眼皮顫了顫，語氣輕快，“戚栎很好，非常好，從來不欺負我。”

錢女士立刻捂着胸口，聽聽、聽聽，這孩子多招人疼。

她轉向戚栎，“聽到沒，你多好，得好好過日子啊。”

戚栎無奈，點點頭，“知道了，媽。”

錢女士才施施然地離開。

晚上，房間

時間還早，戚栎和葉衾年洗完澡，還沒睡覺，躺在床上看窗外，樹影婆娑，随風傾斜。

“下雨了啊……”葉衾年坐在戚栎懷裏，毛茸茸的耳朵自己出來了，一動一動的。

“嗯，下雨了。”戚栎起身關小窗戶。

葉衾年見人一回來，立刻靠回去，“媽媽回家了嗎？會淋到雨嗎？”

“她坐車回去，不會淋到的。”

錢女士出行都有司機，無需擔心這個問題。

随着雨聲變大，黑蒙蒙的天被細線分割，沒一會兒，響起乒乓的聲音。

葉衾年豎起耳朵，警覺地問：“戚栎，這雨聲好奇怪。”

“嗯，有小冰雹。”

葉衾年似懂非懂，“好吵。”

“以後聽到這個聲音就不要出去。”戚栎說，“南方還好，冰雹不大，換成北方得砸死人。”

“哦——”葉衾年聽不得“死”字，更加縮進戚栎懷裏。

暖烘烘的。

貓咪昏昏欲睡，打起了哈欠，在人類懷裏亂蹭，想找到最舒服的睡姿。

“困了？”戚栎頓了頓，不動聲色地抱起少年。

“唔……”葉衾年勉強睜開眼，嘴唇翕動，“有點。”

“去床上睡——”戚栎捋了下他的頭發。

葉衾年不肯，賴在戚栎懷裏，鼻音哼了哼，“我想抱着你，床不舒服。”

戚栎眉心微跳，眼睫壓下。

坐懷不亂還是需要點修為，他如今被撥弄得進退兩難，很尴尬。

“戚栎……”葉衾年黏糊糊地喊。

“行。”戚栎深吸一口氣，打算先将少年哄睡，再抱去被子，“現在睡吧。”

葉衾年滿意，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

耳邊的呼吸聲漸漸平緩，戚栎學會心靜自然涼。

終于，他能把葉衾年抱去床上了。

盡管戚栎動作很輕，但還是讓對方有所察覺。

“……吶……”葉衾年翻了個身，又滾回戚栎懷裏，手腳胡亂扒拉。

忽然，戚栎面色微變。

葉衾年腦子一團漿糊，只覺得哪裏奇怪。

這是什麽啊……

腿壓着什麽了……

葉衾年鼻子皺起來，整個人翻來覆去，最後狠狠倒下，不想折騰了。

戚栎：“……”

他緩緩閉眼，緊咬的牙關、額角的青筋、冷汗直流……

一切雲淡風輕。

沒什麽大不了的，戚栎。

你很好。

小問題。

沒關系。

戚栎自己哄自己，鑽心的痛慢慢消失。

他往後一撤，有種活過來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