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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命還在,就沒有什麽是跨不過去的。◎

一指厚的便利貼, 除了第二頁寫了完整的「陸霁塵」三個字,從第三頁開始,就變成了他名字的第一筆, 之後每一頁都會在上一頁的筆劃上再加一筆, 一筆一筆累加,最後再次累加成他的名字。

看着好像只是圖好玩,可陸霁塵卻生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歲櫻睡得很沉,被陸霁塵摟到懷裏時, 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霁塵知道只有将她擾得有幾分意識時, 才能問出些什麽,于是他低頭,滾燙的唇,殘留着清淡酒氣的鼻息, 在她頸子裏厮磨,唇移到她耳畔時,陸霁塵的呼吸已經不受控的漸沉漸亂。

他失策了。

忘了自己的目的, 滾燙的唇含住了她的, 輕舔慢咬, 漸漸就沒了分寸。

呼吸被霸占,歲櫻條件反射地去推他,卻被陸霁塵反手握住扣在了頭頂。

酒精仿佛在這個時候才盡數上湧,讓他理智漸失。

歲櫻輕“唔”兩聲後就放棄了掙紮, 顫着眼睫享受着他攻城略地的深吻。

感覺到緊實的腹肌上有冰涼的觸感流連往下,陸霁塵睜開眼,這才發現身下的人在看他。

又黑又亮的一雙眼, 噙着狡黠的笑。

如果是在玉玺園, 陸霁塵絕不會按住她的手, 甚至還會享受她那雙柔弱無骨的手帶來的快樂。

但是這裏不行,他家這個,叫起來......

握住她手腕時,陸霁塵垂眸笑出一聲低啞,“我錯了。”

歲櫻手握的動作一緊,質問聲裏帶着挑釁:“哪裏錯了?”

陸霁塵眉心擰着,低出一聲悶音。

歲櫻勾着腦袋在他耳邊:“如果你求饒,或許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以為就這麽把他拿捏住了,結果尾音剛一落下,唇就別陸霁塵追着吻住。

暴風雨般席卷而來的吻讓人措手不及,香津濃滑纏繞在彼此唇舌間。

深濃的吻讓歲櫻控制不住地喘出了聲,陸霁塵理智尚存兩分,覆在她手上的動作緊住,吻她的動作也随之停了。

“寶貝......”他聲音完全啞了,但卻知道,一切都要停下來,不然真的就停不下來了。

歲櫻把手拿出來,勾住了他脖子,和他聲音一樣,沾了濃濃的情色氣:“不如我們現在回去吧?”

陸霁塵閉着眼,唇壓着她眉心:“外面兩個......”

他有點不放心,沈确還好,那小子是故意輸的。

歲齊霄是真的喝了不少,沒有醉到失控,完全是因為心事太多。

都說心裏有事容易醉。

都是假的。

心情好,酒精才容易上頭。

陸霁塵把她抱回側躺:“明早再回去吧。”

歲櫻在他懷裏仰起頭:“我哥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他說他想回英國,”陸霁塵停頓了一下:“但他和那個女孩之間的問題似乎不全是因為這個。”

歲櫻把臉埋回他頸子裏:“那個女孩的腿......截肢了。”

陸霁塵內心震撼了一下。

“她把她和我哥的事都跟我說了,我以前一直覺得我哥特別不會愛人,原來不是,他可會愛了呢,”歲櫻笑了聲:“他都快把那個女孩子的心都愛化了。”

可惜,愛也會成為阻力。

“陸霁塵,假如有一天,我也不小心出了意外,”歲櫻摟他的手臂收緊:“你會像我哥那樣嗎?”

“哪樣?借酒消愁嗎?”他語氣帶着濃濃的不認同:“有這個時間,我寧願飛去英國。”

歲櫻仰頭看他:“那我如果不見你呢?”

“真要想見一個人,那是你說不見就見不到的嗎?”

歲櫻笑了:“沒想到你在這件事上是這樣的處理方式。”

陸霁塵說回歲齊霄:“我跟你哥說了,這件事他從一開始就做錯了,就不該回來。”

歲櫻眯着眼瞧他:“酒一醒,就是我哥,不是你哥了?”

陸霁塵啞然失笑:“好,我哥。”

歲櫻又把話題繞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如果是你,無論我說了多少狠話你都不會離開我?”

“為什麽要離開?一起面對難道不是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歲櫻撇嘴:“作為局外人,肯定會說這種話,可如果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那心境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你就別做這種假設,”陸霁塵把她摟緊:“你只要記住我的态度,我不是一個遇到事會逃避的人,而你,”陸霁塵握着她肩膀的手指收緊:“我相信你會比那個女孩要勇敢。”

“那是當然,”對于這點,歲櫻深有信心:“只要命還在,就沒有什麽是跨不過去的。”

天蒙蒙亮的時候,歲齊霄拎着他回國時帶回來的那只黑色行李箱走了。

密碼鎖“滴答”一聲,讓睡得正沉的歲櫻眼睫顫了一下,但淺淺皺着的眉又随着深濃的困意而漸漸舒展。

直到陽光洩進簾縫,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聲打破房間裏寂靜。

眯着眼角看見來電顯示是【爸爸】,歲櫻這才揉了揉眼。

剛喊出一聲“喂”,歲鴻波急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哥怎麽突然回英國了?”

歲櫻愣了兩秒鐘,這才倏地坐起身:“誰說的?”

“他自己說的,七點半給我發的短信,我遲了一會兒看見,電話再打過去他手機就關機了!”

歲櫻跪膝爬下床的動靜把陸霁塵吵醒。

“怎麽了?”

歲櫻朝他“噓”了一聲後,急匆匆往門後跑:“你別急,我去他房間看——”

門縫下的半截白紙讓歲櫻目光定住,撿起來一看:我回英國了,回去做那顆只照亮她的星星。

歲櫻嘴角突然一彎,聲音帶着雀躍:“爸爸,我哥想通了。”

“什麽想通了?”歲鴻波聽得雲裏霧裏。

歲櫻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我的意思是說,我哥在英國那邊,可能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好。”

“他都回來上班了,那邊還能有什麽事?”

“你別急嘛,”歲櫻擡頭看向走到自己身邊的陸霁塵,她把手裏的字條遞給他。

“我哥做事一向都有分寸,你別擔心。”

“我怎麽能不擔心,昨天從你們那走,也沒聽他提過一句,”歲鴻波沉聲道:“你倆可真是親兄妹,什麽事都不跟我說!”

歲櫻:“......”

電話被無情挂斷,歲櫻站在原地愣了會兒,陸霁塵剛把手壓到她肩膀,歲櫻就急匆匆擰開門沖進了對面的房間。

看見衣櫃裏一件衣服都不剩,歲櫻眼睫抖了兩下,扭頭再看向那張一米五的床,床單被罩還有毯子都整整齊齊,床頭櫃上也只剩一盞小臺燈。

陸霁塵走進來時,歲櫻眼眶紅了。

“我哥......”她聲音哽咽:“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

陸霁塵走過來抱住她:“別多想,他或許只是不确定在那邊停留的時間,所以才把東西都帶走了。”

手在歲櫻背後輕撫了幾個來回後,陸霁塵松開她:“等到了晚上,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歲櫻點了點頭,驀地,她又突然想起來:“他走的這麽急,這邊的工作......”

陸霁塵輕笑道:“你哥又不是小孩子,走之前肯定能處理妥當了。”

“哦對了,”歲櫻忙舉起手裏的手機:“他身上肯定沒多少錢,我給他轉點。”

“你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能有什麽錢,我來——”

後面的話,因為看見歲櫻轉過去的數額而停頓住。

陸霁塵略感意外:“你還藏着小金庫呢?”

歲櫻抿嘴笑:“那當然了,不過,”她擡頭:“我這邊只能轉二十萬,你能先借我點兒嗎?”

陸霁塵眉棱輕挑:“當然,不過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小氣鬼!”歲櫻小眼神瞪着他:“跟我,你還收利息!”但是她又好奇:“說吧,多少?”

陸霁塵原地轉了轉身:“你哥這一走,這房子就空了,不知歲櫻女士有沒有打算請一個廚師加保镖。”

歲櫻原地反應了兩秒鐘,就在陸霁塵看向她的時候,歲櫻突然原地蹦跶了一下。

“對哦,我哥一走,就沒人管我了!”

陸霁塵:“......”

看看,剛剛也不知是誰因為哥哥走了而黯然神傷的。

歲櫻興奮蹦到陸霁塵後背,被他背出房間的時候,沈确正坐在沙發裏,兩指按着太陽穴。

經過客廳,歲櫻“喲”了聲:“沈大敗将,你醒啦?”

沈确睨過去一眼,沒搭理。

歲櫻晃悠着兩腳:“願賭服輸,你可別想賴賬,”怕他裝失憶,歲櫻又說:“昨晚我可是把你醉的爬不起來的畫面都拍下來了。”

沈确看了眼陸霁塵,“是啊,沒想到陸大教授酒量這麽好,回頭有時間真得請教請教。”

昨晚沈确的故意放水,足以說明他對這段友情的重視。

歲櫻不知內情,但陸霁塵心裏清楚。

他都做出讓步了,陸霁塵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頭還疼嗎,要不要喝點解酒湯?”

沈确瞥了他一眼,岔開話題:“那小子呢?”

陸霁塵彎腰将歲櫻放到地上:“他回英國了。”

沈确怔了怔:“英、英國?”

歲櫻将掉在地上的抱枕撿起來:“對啊,回去找我嫂子和好了。”

沈确:“......”

所以他睡着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

*

趁着周末的最後一天,陸霁塵回玉玺園收拾了些行李。

眼看他把二樓卧室的床單掀掉時,歲櫻心髒突然一提。

太久沒看那些那些小漫畫,她差點就要把床底下那個小玩具給忘了。

見她低着頭,陸霁塵走過來:“怎麽了?”

歲櫻心裏一驚,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沒、沒怎麽呀......”

說話間,她眸光又往下瞥。

得想個辦法把那小東西給拿出來才行。

“那個,樓下、樓下的床單你要不要一塊給拆下來?”

她只要一心虛,眸光就找不着焦點,這一點,陸霁塵早就發現了。

餘光往她剛剛看的地方掃了一眼後,陸霁塵往外偏了偏臉:“跟我一塊兒?”

歲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連續幾句話都帶着吞吐:“你、你先去,我想去個衛生間。”

她嘴上這麽說,人卻站在沒動。

陸霁塵嘴角滑着淡淡的笑:“好,那我先下去了。”

眼看他出了門,歲櫻長籲一口氣,雙膝剛一抵地——

“你幹嘛?”

歲櫻吓得兩個膝蓋一軟,坐在了地上:“我、我就是想看看床底下髒不髒,要、要不要打掃。”

陸霁塵抿着嘴角的笑痕:“那我去拿吸塵器——”

歲櫻忙說不用,她撐着地板站起來:“你不要說還要去超市的嗎?”

陸霁塵是被歲櫻拽出房間的,一向沒有關門習慣的她,還将門帶上了。

陸霁塵眉眼彎着若有所思的笑:“衛生間還去嗎?”

歲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去了,我們趕緊去超市,晚了就買不到新鮮的蔬菜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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