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那誰說了算?
第26章 那誰說了算?
“我外套呢?”
開完會,溫景宴見章橋兩手空空。章橋卡機似的,登時停下腳步,經他一提才想起來給了鄭放安。
“他正好上去,說幫忙帶回去,我就給他了。”
“鄭放安?”溫景宴臉上沒什麽表情,頓了下,點頭表示知道了。
寧江澤雖然沒和他提起過鄭放安,但溫景宴都能看出他反感對方,絕不是磁場不合這麽簡單。
溫景宴回房間時,正巧碰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耳貼房門,身上斜挎着相機包。對方瞥見他,連忙往走廊那頭轉過去,幾秒內跑沒影了。
追都來不及。
溫景宴也沒打算追,酒店隔音不好,屋內似争吵的人語聲靠近了能聽到一二,溫景宴準備敲門的手放下。
無意偷聽別人談話,但鄭放安那句質問又實在抓人耳朵。直到寧江澤冷聲讓鄭放安出去,溫景宴才回神。
來不及躲閃,他不動聲色,往後退了兩步。鄭放安出來和他正面碰上,眼眶稍紅。
鄭放安怔忡,側過頭快速眨了兩下眼睛,壓下情緒,仿佛沒看見溫景宴一般,與他擦肩而過。
門沒關,寧江澤剛要去關上,一只手忽地抵上門板。以為是鄭放安去而複返,正要忍不住脾氣,擡眼看見溫景宴,愣是平息了火氣。
寧江澤松手讓人進來,半晌才道:“……你剛回來?”
沒聽見什麽吧?
溫景宴否認:“不是,站外面有幾分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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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聽見了。”溫景宴神态自若地去廁所洗了手,出來時順手将鄭放安放寧江澤床尾的外套放到椅子上。
“……”寧江澤看他的臉色,不信,“聽到什麽了?”
溫景宴眸色黑沉,喜怒難分,陳述道:“聽到鄭放安說我配不上你,你很認同。”
“少胡說八道,”寧江澤皺眉,脫口道,“我沒有這麽說,我說的是他說了不算。”
你他媽耳朵不要可以捐了!
“是嗎?”溫景宴腮骨繃了一瞬,嘴角下壓,“那誰說了算?”
“當然是我。”
溫景宴問題一籮筐:“那你覺得我配嗎?”
不知不覺間給自己挖了一個巨大的坑,進退失據,寧江澤啞然。
溫景宴擡腿邁近,他往後撞到椅子,“嘎吱”一聲突兀聲響,寧江澤立腳不穩,下意識往身後的桌上撐了一下。
掌心之下摁到冰涼堅硬的東西,下意識回頭,看到自己壓住了一支鋼筆。
古龍水的氣味萦繞鼻間,帶着男人的體溫和呼吸,一起噴灑在耳廓。溫景宴的手撐在他兩側,微微彎着腰。
寧江澤猛然回頭,又不得已小幅度地往後仰頭躲避。
媽的。
上天真不公平,離近了瞧,溫景宴大到五官,小到皮膚狀态無一不完美。寧江澤別扭地偏過腦袋,不喜歡被人這麽用這麽壓迫的姿勢籠罩。
也不喜歡和溫景宴離這麽近,近到呼吸似乎都在糾纏。
在山上聽見的咚咚聲重現,心髒瘋跳,他在網上查到能聽見自己心跳聲都是神經衰弱的表現。
寧江澤忍不住推了溫景宴一把,呼吸失了節奏,為掩蓋某種情緒而裝作不耐煩道:“你天仙配,閃開。”
“知道了。”溫景宴言笑晏晏,想從他的手下抽走鋼筆,但無奈對方壓得太緊,“江澤,擡下手,我要用筆。”
節目拍攝結束,溫景宴回言淮後的頭幾天忙得連家都沒回。
寧江澤這邊也出了點問題,節目原本還有兩期的錄制,公司忽地讓他退出,說是贊助商的意思。
“你這次得來的機會還是鄭放安幫你要來的。”老板端來一杯咖啡放在辦公室的茶幾上,寧江澤與鄭放安之間鬧矛盾的事他知道。
狗仔都跟到酒店拍照錄音了,不過對方公司花錢把消息買了下來而已。
“你和鄭放安鬧不痛快對你沒有半點好處,”老板說,“何必把自己的處境搞得這麽艱難。”
當初要早知道能接這檔節目是因為鄭放安安排的,那寧江澤違約也不會參加。他沒表态,沉默着揣着兜坐在沙發上。
老板勸說着只要他向鄭放安示好,以後不會愁資源,“他背後的人非同小可,你自己掂量掂量。”
寧江澤油鹽不進,老板的臉色也不好看。
離開公司,他心裏沉郁得厲害。他從不後悔以前做過的任何決定,很少譴責當時的自己,如果時間倒退,寧江澤絕不會為鄭放安撐那一把傘。
駕車彙入車流,電話冷不丁響起,寧江澤瞥一眼,點下接通,“媽。”
“诶崽崽,”冉靜尾音微揚,語氣關心,“有段時間沒給你打電話了,最近忙嗎?有沒有好好吃飯吶?”
“不忙,”寧江澤喜憂都不報,邊開車邊道,“都挺好的,媽你別擔心我。”
冉靜與寧盛不同,她特別關注寧江澤的消息,網上有點什麽風吹草動,都一清二楚。還特意注冊了三個微博小號專門為寶貝兒子做數據,反黑應援。
冉靜兜底道:“崽崽,要是工作做得不開心了就回家,你爸掙錢給你花。”
在書房開完海外視頻會議的寧盛正好下樓聽見這麽一句,哼一聲道:“你倒是會安排。”
寧盛也想兒子,但拉不下來面子,板着臉說給電話那頭的人聽:“一年八百萬,多的沒有。”
冉靜把手機給寧盛,讓父子倆說兩句。沒說上幾句話兩人又開始嗆,寧江澤取了耳機任他爸說。
不知不覺中一路行駛到了三院,寧盛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電話挂了,随後寧江澤的微信收到了對方三條六十秒的語音。
下午五點半門診系統關閉,溫景宴晚上和章橋換了班,他打算回辦公室把病例完善,去食堂吃過飯後再去病房。
叩叩。
敲門聲響起,溫景宴擡頭看見倚靠在門框邊的人。幾天沒見,有點意外:“找我?”
寧江澤死要面子:“路過。”
“行。”溫景宴看破不說破,“吃飯了嗎?不着急的話一起?不過我一會兒還有工作,只能請你在食堂吃了。”
寧江澤話不假,他還真不是特意為了溫景宴來的。想着既然到醫院門口,就順便挂了心內科查查心率加速的原因。
內部餐廳自助餐形式,溫景宴刷卡,讓寧江澤走在他前面。注意到寧江澤拿着托盤的手腕上挂着一個印有醫院名稱的袋子,心內科的。
往餐盤裏夾了一塊烤雞中翅,溫景宴問寧江澤道:“心髒不舒服?”
他不說話寧江澤就哪哪都舒服,溫景宴一出現在他眼前就心緊。就像老鼠見了貓,但這形容也不準确,也不是怕。
寧江澤含糊帶過,道:“沒有,照常體檢。”
“沒事吧?”溫景宴看他。
寧江澤說:“沒事。”
晚上餐廳的人不多,沒有排班的醫生早就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或者和朋友聚餐了。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溫景宴安靜進食,餘光倏地瞥見對面的人将西紅柿炒蛋裏的西紅柿全挑出來放托盤邊。
“你不吃西紅柿?”
“我比較喜歡吃生的。”但是西紅柿炒蛋的味道又很下飯,寧江澤說,“西紅柿和馬蹄這類的東西不都應該是水果麽。”
溫景宴沒和他辯論這兩類到底該歸為蔬菜還是水果。塵封深處的記憶忽地掀開一頁,他很突然地想起了一個人。
目光漫上笑意,溫景宴問道:“那你是不是也不吃炒的黃瓜和地瓜?”
爽口的,能生吃的,寧江澤都覺得是水果。地瓜水分足,清甜解渴,以前他媽做了份炝炒地瓜,鹹辣中保留了原本的甜味。
他嘗了一口以後就再也沒向那道菜伸過筷子。
“你也不吃?”
“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溫景宴道,“他也不愛吃。”
“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改變口味。”
聽出他話裏的悵然,寧江澤說:“你們沒聯系了?”
閑聊至此,久遠的記憶如同一本古老的書,翻開的瞬間灰塵四起,模糊了本該能看清的東西。
“小時候的事了。”溫景宴不在意。
因為寧江澤來了,他在吃飯這件事上多花了十五分鐘。用完餐,溫景宴送寧江澤到車庫,還記得在門診的事兒呢——
“沒耽誤你吧?”
“?”寧江澤沒反應過來,“什麽?”
溫景宴說:“你不是路過麽,占用了你半個小時,沒關系吧?”
“………”
“沒關系。”寧江澤矮身坐進駕駛座,見溫景宴不動,降下副駕駛的車窗道:“不走嗎?順路送你。”
溫景宴看了眼腕表:“我今天值班。”
他彎下腰看着寧江澤,笑道:“你明天要是順路的話再送我吧。”
……得寸進尺。
寧江澤:“好吧。”
上次在不月山扔了人一雙鞋,明天正好新買一雙球鞋賠給溫景宴。
天氣回溫,周四日頭正好。
與愛同行節目中午十二點播出第三期,寧江澤的名字不知道被誰買上熱搜。早上八點雄哥的電話就打來問他在哪兒,如非必要,讓待在家裏別出門。
寧江澤用小號上微博熱搜看了眼,是關于他退出節目的消息被人爆出來了,後面緊跟着一條鄭放安在錄制期間被寧江澤辱罵地詞條。
節目熱度大增,直沖文娛第二。
擔心被冉靜看見,寧江澤剛想聯系人幫忙撤熱搜,蔣邵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人紅是非多啊,我剛點進那條熱搜全是罵你的。”蔣邵行說,“不過哥們兒已經讓人去撤了。”
寧江澤道:“謝了。”
“小事兒。”蔣邵行被他爸薅來公司,卻身在曹營心在漢,“晚上叫上舒文來我那兒喝酒解解悶。”
“來不了,我有安排。”
“什麽安排能有兄弟重要啊?你高中玩的好的那誰結婚,文兒接電話的時候我在邊上,順口提了句今晚在店裏聚聚,你這都不來?”
寧江澤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說的誰:“誰要結婚?”
蔣少行回想半晌,記得談舒文接完電話後提到了好幾個人的名字,他只記住了唐什麽遇。
“好像是那個唐……”
寧江澤皺眉:“唐思遇?”
“對,”蔣少行很肯定聽到了這名兒,“就是他。”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要去當牛馬了,可能顧不上更新,所以晚點再更一章,麽麽叽(-^O^-)
有時間的話也會更的,愛大家°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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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