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白月光

白月光

別墅中的兩蟲一統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名字為“拒絕加班”的用戶在帖子裏面上蹿下跳。

【瞎說!你家總裁才命不久矣了呢!】

【這群傻逼雄蟲!我家可憐的總裁啊!】

【你這張臭嘴再叭叭叭,以後就別喝星河集團的抑制劑!】

距離星河集團不到2公裏的小區內,一個頂着兩個青黑色黑眼圈的雌蟲将鍵盤敲得叮咣作響。

作為總裁的秘書,伊爾西忠實的事業粉。

維諾一邊咬牙切齒地和一些詛咒伊爾西的蟲子對罵,一邊刷刷地翻看自己打下的“疆土”。

直到瞄到那篇讓兩位主人公面紅耳赤的“同人文”,嘴裏的水“噗”的一下噴了出來。

【甜文不能崩蟲設吧!我家總裁讨厭雄蟲,才不會和什麽白榆啥的口口呢!】

不同于和黑子的掐架,這話一發出,引來了無數愛看狗血文雌蟲的憤怒。

維諾終是雙手難敵無數只手,最後扔下一句:

【我家總裁說過:這輩子不會和任何雄蟲匹配!】

然後憤憤地退出論壇。

窗簾并沒有拉開,光腦屏幕熄滅後,屋子裏昏暗得可怕。

維諾這幾天完全沒有伊爾西的消息,心裏也急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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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衆說紛纭,但無論哪種猜測都不是維諾願意相信的。

要不給總裁打個電話。

維諾又開始背着手,在客廳來回踱步,他擔心自己的舉動觸怒了蒙格利或者那個白榆。

畢竟雄蟲的占有欲和不講理是天生的。他害怕自己的沖動給老板的處境雪上加霜。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該怎麽辦啊!”維諾抓着自己的頭發,将腦門一下下往沙發墊上磕。

“老板啊,你要是再沒消息,集團的那些家夥就真的壓不住了!”

“我就打一個電話,如果沒有接聽,我立馬就挂掉。”維諾喃喃自語,找了很多理由說服自己,最終閉着眼睛摁下了“通話”鍵。

“滴滴。”短促的音符同時在相隔幾公裏處的伊爾西別墅中響起。

“是我秘書。”伊爾西看着光腦上跳躍的顯示,轉頭對白榆說:“我可以開攝像頭麽?估計是集團的事情。”

“當然啊。”白榆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消散,他仰頭靠在沙發上,默默數天花板上花紋樣式的數量,“估計看了星網上的讨論,也是擔心你。”

“哦,對了!用不用我出鏡,增加你的說服力。”白榆突然抻過頭來說道。

與此同時,伊爾西的手指已經穩穩落到了接聽鍵上。

“老板!”維諾還未來得及歡呼雀躍,就發現對面同時冒出了兩個蟲。

一個是那個雷厲風行的老板,此時穿着家居服十分随意地倚在沙發上。

另一個蟲子黑眸黑發,五官高低起伏得恰到好處,仿佛一幅精致到極致的水墨畫。

這不會是雄蟲吧!一個荒謬卻合理的想法突然在維諾腦海中蹦出。

“維諾,這是白榆閣下。”伊爾西先聲介紹,“蒙格利的雄子。”

伊爾西特地咬重讀音在“雄子”兩個子上,他還是有點擔心他的傻秘書說出點石破天驚的話。

果然...

“雄蟲,還是活的。”

維諾的眼神有些呆滞,他愣愣地看向眼前的屏幕,發現老板和這只雄蟲挨得近極了,連頭發都交織在一起。

剛才論壇上的小作文不合時宜地出現在腦海。

【他們衣衫盡褪,明晃晃的燈光下,木質地板吱呀呀地響着,破碎的光影籠罩着幾乎融為一體的兩個蟲。總裁摟住雄蟲的脖子,一邊劇烈地搖晃,一邊俯下身子輕輕吸允白榆的耳垂,“閣下,你比小時候還要可愛。”】

啊啊啊啊啊!黃色廢料滾出我的腦子!

維諾此時心裏已經抓狂,但從小培養出的面對雄蟲時的警覺還是讓他本能地問好:

“閣..閣下,您好,我是..老板的秘書,維諾。”

“你好。”白榆禮貌地微笑着點頭示意,卻在對面看不見的角落挑起一側眉毛,無聲地動動嘴唇:“你的秘書看起來不是很聰明。”

伊爾西攤攤手,無奈地笑了笑,轉頭對滿臉吃驚的維諾說道:“維諾,有什麽事情?”

“有!老板!”維諾作為老板的事業粉立馬回神,他眉毛打成“八”字,十分含蓄地向鏡頭邊邊的白榆瞅了一眼。

“沒事兒,你直接說。”伊爾西知道自己的秘書在無聲地詢問自己是否可以當着雄蟲的面彙報工作。

得到了老板的肯定,維諾臉上的糾結與傻楞瞬間丢棄,他語氣平穩,邏輯清楚:“...托羅在秘密拉攏其他成員,菲拉德也不太安分,目前處于觀望階段....總之,之前我們懷疑的那幾個蟲都已經按耐不住了。”

“噠噠噠”伊爾西指尖輕叩着茶幾,随着維諾的彙報發出規律的清脆聲。他正襟危坐,一雙藍色的眸子卷上層層鋒利,在對面話音結束後,不經意地挑起一個輕蔑的笑容。

“這麽迫不及待啊。”伊爾西的眼睛微眯着,仿佛即将狩獵的野獸。

“維諾,明天以我的名義通知開會。”

“老板,具體幾點呢?”

“上午。”

維諾愣了一下,随機又了然地點頭:“我懂了,老板。”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在此刻溫暖異常的屋子裏拉開序幕。

部署完成後,伊爾西利落地結束通話,那雙眸子中是仍未消散的戰意。

雌蟲一生都在戰鬥,刻在骨血中的好戰因子從不會因苦難消退,他們就像頑強的野草,即使大火燎原,仍會在一個春季盎然新生。

“閣下,明天我可以去上班麽?”

“當然。”白榆笑着又指了指自己,狀似不經意地詢問:“總裁,需不需要保镖。”

他還是有點怕伊爾西被欺負,自己一個雄蟲好歹可以撐住場子。

伊爾西歪着頭愣了幾秒又旋即笑了。

清楚白榆的意圖,潤物細無聲的關心與偏愛讓他感覺自己的胸腔在嗡鳴震動,就像春風吹過樹枝帶着無與倫比的生命力大聲宣告着凜冬的結束。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雄蟲,也從來沒有期望能碰上這樣的雄蟲。

白榆已經幫了自己很多,要是這種小事情還要找他來撐場子,那伊爾西就完全可以考慮退位讓賢。

他端起八面玲珑的範,含着笑意半開玩笑地說道!“閣下當保镖怕是過于屈才了。”

“但是,我們集團的午餐不錯,可以邀請您一起品嘗麽?”

白榆看着不再掩飾銳利與驕傲的雌蟲,喉結忍不住滾動,“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我生命中另一位主角。

*

晝夜交替,周而複始。

趁伊爾西去解決集團內部的問題,白榆拒絕了阿統的陪同,飛行器在錯落的星際軌道上劃出優美的弧度,伴随噴湧的燃料尾氣,他再一次站在了蒙格利房子的門前。

此時的蒙格利絲毫不知道危險來臨,他正在沙發上大口地塞着零食。

“好吃麽?”一道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傳到蒙格利的耳邊,他肥厚的手頓時停住,像個生鏽的齒輪一寸寸扭過頭。

“白...白榆..你怎麽又回來了。”零食嘩啦啦地散落在地上,圓滾的身軀突然彈起向屋門狂奔。

“啪唧。”他感覺背後一股勁風襲來,緊接着那張臉與地板進行了0距離接觸。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白榆一步步逼近縮成一團的蒙格利,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你再敢接觸任何一只雌蟲,我就把你的蟲腿一根根掰斷。”

“我...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蒙格利手腳并用地向後爬,那張臉涕泗橫流:“是薩滿,是他讓我這樣做的,你要相信我。”

“好啊,我相信你。那你先跟我說說薩滿都和你說了些什麽。”

白榆不耐煩地皺眉,大概聽了10多分鐘蒙格利語無倫次的話,現在可以完全确定這個傻逼雄蟲不知道半點雄保會的私密。

啧,好浪費時間。

白榆搖搖頭,蹲下身子聲音仿佛催命的鐮刀:“你的腿暫時保住了。”

“但是過幾天就是拉文爾家族的宴會,雄父,記得參加。”

白榆暗暗地威脅着,指尖的邀請函滑落在地板上,複雜的花紋仿佛燃燒的篝火,仿佛可以吞噬所有的肮髒與仇恨。

他會殺了他,但不是現在。

他要清清白白,在大庭廣衆之下利落地殺死他,不讓肮髒沾染伊爾西和雌父分毫。

屋外的陽光很好,讓白榆想到了伊爾西滿頭的金發。

快要中午了。

白榆冰冷的眼神逐漸融化,他回到飛行器上,将油門一踩到底,藍紫色的焰火從飛行器的尾翼噴出,駕駛蟲帶着滿心的歡喜奔赴即将到來的“約會”。

站在恢弘的星河集團大樓前,白榆頭一次感覺到雄蟲身份的實用。

如果忽略一路上與從未間斷過的議論聲和無數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的話。

白榆因着自己雄蟲身份成功被帶到會議室門外,隔着半磨砂的玻璃,伊爾西的身影清楚地顯現在白榆眼前。

這幾天的慵懶、随和、克制、脆弱一一褪去,金色的長發整齊地紮成低馬尾,他穿着剪裁完美的西裝,帶着金絲眼鏡,睥睨着整個會場,他像高傲的王在自己的領地俯視座位上冷汗津津的蝼蟻們。

白榆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一瞬間,8年前的身影與此重合,那個驕傲銳意的軍雌仿佛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曾經的記憶過于深刻,白榆立在那裏,像個重獲珍寶的巨龍,寸步不移地盯着伊爾西。

會議接近尾聲,該處理的蟲都得到了應有的“審判”。

伊爾西接到前臺的消息後一直忍不住向門外瞟。直到在某個瞬間猝不及防對上了白榆毫不掩飾的炙熱眼神。

黑白分明的眼睛帶着好像可以燃燒靈魂的溫度将他釘在原地。

但是...

作為帝國首富,最優秀的商人,他可以清楚地在雄蟲的眼中看見一種濃烈的情緒:.

懷念...

一股冷水仿佛自頭頂而下,天旋地轉、寒意侵體。

他感覺白榆透過他看見了另一個蟲。

伊爾西倏然想起了他和白榆一起看的那篇同人文。

白月光。

所以這才是他得到了雄蟲無限偏愛的原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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