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47.戰鬥
戰鬥
“那些都是是證據。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白榆指了指那堆引來星獸的藥劑瓶子,對着迦爾擺手道: “再見了。”
藍紫色的尾焰噴射而出,将沉悶的夜幕劃開一道口子。
他将油門一踩到底,他要親自去把自己的雌君抓回來。
“阿統,你确定要一起去”白榆用餘光看着嚴正以待的小機器人。
“當然阿,主人。我和你一起把先生接回來。”阿統在後座搬小型炮彈和機油,認認真真裝載,并在每一處關節塗抹上機油。
“主人,如果這回我們都能活着,我告訴您一個秘密呀。”
“什麽”和阿統唠上幾句,白榆繃着的肌肉明顯放松了一些。
“關于您雌父的。”阿統賣了個關子: “所以咱們一定要整整齊齊地活下來。”
*
伊爾西不敢想離去前白榆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種仿佛遭受背叛的震驚,讓伊爾西的心髒忍不住抽搐。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伊爾西聽着背後越來越接近的嘶吼聲與腥臭味,體內的腎上腺素抑制不住地飙升,生在在血脈中的基因在此刻悍然而現。
寬大骨翅邊緣的刺又生長出新的鋒利的枝節,平日中持着鋼筆的雙手開始蟲化成鋼鐵般的利爪。
蟲紋開始發熱發燙,繁瑣複雜的紋路從後頸延伸到脖頸,又在一瞬間蜿蜒至側臉。
這是蟲紋的完全形态,象征着治愈力與反應速度都提高至身體的極限。
但是,接下來的每一次攻擊都将更加急劇地燃燒他的體力,直到蟲紋完全退回後頸,他将再無反抗之力。
現在已經淩晨2點。伊爾西估摸着軍隊應該能在破曉時分抵達。
只要堅持到那個時候。
只要活到那個時候,活着站到白榆面前,就可以再抱一抱,親一親他,請求他的原諒。
他們就還會一起回到主星,每天擁抱着入睡,再相擁着起床。阿統會準備好熱乎乎的飯菜,然後和白榆鬥幾句嘴,再一臉關切地讓自己多吃一點。
接下來白榆會送自己上班,星河集團前臺的小雌蟲會一臉姨母笑地向他問好。
直到中午,或者他去找白榆,或者白榆來接他。他們手牽手,在食堂或者餐廳享用美味的午餐。
對了,有些時候還會遇見凡落和米達爾。
他們兩個一點都不像師徒,每次凡落都讓米達爾暴跳如雷地追他幾個走廊。
……
那些普通的一點一滴在此刻清晰而又遙遠。
骨翅卷起一陣陣寒風,宛如開天辟地的利刃将撲上來的星獸切割成七零八落的肉塊。高高束起的馬尾在混亂中倏然散開,像夜空中閃耀的星河,配着滿身滿臉的血跡,顯得美麗而又詭谲。
伊爾西沒有時間理會散開的長發,他雙手提槍,一個漂亮的旋身收割掉最近距離的星獸頭顱。抓住一瞬間的空隙,他揮動着骨翅與發瘋般的星獸拉開一定距離,然後暗下眼眸,對着星獸群進行“噼裏啪啦”掃射。
哀嚎聲與嘶吼聲響徹雲霄,無數星獸的屍體自高空墜落,在泥地上綻開一朵有一朵深綠色的血花。
腐食鳥尖聲地鳴叫着,它們成群結隊地落在肉泥上,享受伊爾西饋贈的饕餮盛宴。
太多了。
幾乎整座星球的星獸都彙聚在此,他們被藥品吸引,本來就沒有多少的神智此刻歸位于零,他們不知疼痛,沒有害怕,像傀儡木偶般發瘋地向伊爾西身上沖。
伊爾西渾身都是飛濺上的血液,骨翅被血染成深綠色一片。他的身上也不免被撕咬了好幾道口子,傷口在瞬間愈合,但是鮮紅的血跡依舊印在冷白色的皮膚上。
“呼。”蟲紋從側臉退至鎖骨,手槍中的彈藥已經徹底告罄。他将手槍一丢,看着黑壓壓一片的星獸勾起一個笑容。
“來啊!”蔚藍的眼睛泛起猩紅,在他打算沖上去的一刻,倏然聽見破空而來的聲音:
“伊爾西,過來。”
這個聲音帶着急切,擔心還有警告。
他看見一個破破爛爛的飛行器,自中間橫插而過,艙門大開,白榆半個身子都探在外面,正向伊爾西伸出手。
伊爾西瞳孔皺縮,那群星獸僅在幾米開外,一旦撞上此刻懸停的飛行器,白榆将摔得粉身碎骨。
他在用自己的命逼迫伊爾西過來——和他走。
夜幕下,十指緊扣,伊爾西蹬上艙口的瞬間就将懸在半空的伊爾西拉回飛行器,艙門在瞬間關閉,巨大的慣性讓兩個蟲齊齊倒在地上。
因為想到有可能的活動,飛行器的地面始終鋪着軟乎乎的毛毯。
所以摔得并不疼,更何況伊爾西第一時間便把白榆護在懷裏。
額頭磕在胸肌上,但白榆此時此刻并沒有心情去享受這種觸感。
“阿統,控制飛行器向角樓方向前進。”
“收到。”阿統的體內流轉着電子說明書,雖然飛行器這個東西屬于高科技,但開卷考試,阿統也能勉勉強強達到個60的及格分數。
星獸鋒利的爪子在飛行器的表面拉出一道道刺耳的聲音,它們寧可頭破血流,也”砰砰砰”地不停息地撞着前面的擋風玻璃。
玻璃蜿蜒出蜘蛛網般的裂紋。阿統的機械眼睛閃着紅光,體內的計算系統正在極速運轉,機械音變得嚴肅認真: “主人,根據計算,飛行器應該在能源耗盡前就會被撞破。”
“阿統預計飛行器還能接受15分鐘的撞擊。”
“知道了。”急促的回答隐沒在黏糊糊的水聲中
白榆坐在伊爾西的腰腹處,迫不及待地吻上伊爾西那片微涼的唇。
信息素在空間內炸開,冰川席卷着精神力向伊爾西渡去。
不得不說,白榆頭一次感謝蟲族這種—— “雄蟲是十全大補丸”的特性。
時間地點都不允許他們使用最有效的方法,但是親吻,精神力交融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外面是密密麻麻醜陋的星獸,它們的嘶吼聲交疊在一起顯得陰森詭異。飛行器被撞的顫顫巍巍,仿佛誤入海浪中的一片樹葉。
颠簸萬分,兩蟲的口腔盡是濃重的鐵鏽味,血液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伊爾西小幅度掙紮着,想要将白榆推開,卻被抓住手腕摁在頭頂。
嘴巴終于可以說話,伊爾西啞着嗓子道: “你不應該來的。”
“我不來,然後你去死”白榆聽到伊爾西依舊完全不知悔改,本就壓抑的惱怒徹底爆發。
“我…”
“你什麽你。你要是還想繼續惹我生氣大可以将我推開。”
“我沒有……”
“你沒有用不用我給你仔細算算,你再說你沒有。”
……
“你倆別吵吵了!”阿統在前面聽着車轱辘般的吵架機械腦子嗡嗡直響, “快正經做事兒!回家後天天都能吵,我絕不攔你們。”
“預計還有11分鐘。”
阿統的話确實将火藥味暫時止住。只是這個姿勢,讓伊爾西無所适從地屈了屈手指,他眼眶有點紅,這是白榆第一次這樣粗魯,也是第一次這樣吼自己:
“對不起,你不要兇我。”
他好不容易看見了白榆,雄蟲卻把自己的手摁在頭頂。
“白榆,我想抱抱你。”
“不行!”白榆頭一次這樣強硬,他冷着臉說道: “把精神海打開,快。”
伊爾西眨眨眼說道: “一直對您敞開着,您随時可以進來。”
白榆一愣,他發現自己真的是被伊爾西吃的死死的,要不是這個時候時機不對,他高低得勾着對方的下巴讓伊爾西叫兩句“雄主”聽聽。
但現在不是時候,精神力長驅直入伊爾西的精神海,不同于在義務處給陌生軍雌做精神力疏導,伊爾西是自己蓋了戳,法律上認同的伴侶。
白榆的眼神不自覺柔和了下來,他再一次吻住伊爾西的嘴唇,舌尖細細地滑過口腔的每一寸。
與此同時,精神力的尖銳化作了沒有棱角的清洌冰川水,卷着細碎的波浪溫柔地沖刷着精神海的每一處。那些好的,壞的,黑暗的,欣喜的都被白榆的精神力一一撫過。
着實有些刺激。伊爾西渾身忍不住痙攣,比起生理上的容納,這種連同精神都被刻上烙印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戰栗。
“白榆,白榆。”
白榆放開了摁在手腕處的手,伊爾西幾乎是瞬間就将白榆擁在懷裏: “對不起,我愛你。”
生理淚水沁紅了眼角,白榆摸了摸那處殷紅,又忍不住吻了吻,然後再次兇兇地道: “回家以後再收拾你。”
白榆這句話是真的,因為第三次覺醒已經有了苗頭,他現在死死壓制着,才堪堪沒有徹底發作。
“主人,先生,前擋風玻璃受損嚴重,飛行器側翼已經失去控制,預計還有1分鐘。”
“阿統,你過來,飛行器調成自動飛行模式。”
“伊爾西。”白榆把伊爾西拉起來,将雌蟲散落的碎發別在耳後,他抱住伊爾西的脖頸輕輕說道: “相信我麽”
“當然。”伊爾西的額頭抵着白榆的額頭,溫熱的呼吸交錯着。
“你抱着我。”
伊爾西聽着白榆的話,将手搭在少年的後背與後腦上。
“一會你帶着我落到角樓上。”
“好。”伊爾西沒有問為什麽。只是更加用力地将白榆抱緊。
“阿統,你抓住我們。”白榆抽空對站在原地懵逼的阿統說道。
“好的。”阿統的機械臂伸長彎曲,扣在白榆的小腿上。
“5”
“4”
“3”
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倏然震蕩開來,它将一人一蟲一統包裹在最裏面,然後以一個無形的圓球形狀向四面八方擴張,堆積,壓縮,凝結…
“2”
“1”
精神力在這一刻猛地膨脹散開,帶着凜冽的寒意與強硬的銳意将周圍的金屬,血肉,骨架震蕩成一片粉芥。
沖開屏障的一瞬,伊爾西展開那雙寬大的骨翅,抱着懷中的少年向約定好的地方沖刺。
他相信白榆,所以他沒有理會逼近的吼聲,也沒有理會擦過頭頂的獠牙。
風聲在耳邊呼嘯,金色的長發獵獵飛揚,精神力凝結成的冰棱準确無誤地穿透一只又一只撲上來的星獸。
阿統也沒有閑着,他單臂吊在白榆的腿上,另一條胳膊上的小型炮彈經過周密的計算也十分準确地爆星獸腦袋。
白榆抑制不住地抖動着,過度使用精神力再加上壓制覺醒期到來,讓他的腦袋發出一陣陣刺痛的警告,鮮血順着鼻孔與眼角蜿蜒而下,将視線染成朦胧的紅色。
白榆仿若無知無覺,緩慢而又堅定地張開五指,舉過頭頂。
龐大的精神力甚至産生肉眼可見的漩渦式氣波,它們在少年的指尖流轉,聚集,擴張
在腳尖落在角樓的瞬間,精神力以此為原點,向四周擴散開來,帶着溫柔的,可以攪碎一切生靈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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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情侶之間的精神力疏導=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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