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怕了

怕了

很小的時候, 向小葵就得到了各種贊譽,“小葵長得真乖”,“小葵嘴巴真甜”、“小葵這娃兒真靈性”, “小葵真懂事”等。

再大一點的時候,她因為“靈性”,不負衆望的學習成績優異,被各科老師表揚,一連跳幾級。又因為“長得乖”,渝城話也就是好看的意思,受到了不少或善意、或惡意的觊觎。

惡意的,比如李世傑, 在她讀初三時,那會她只有十二歲,就對她有了龌龊的念頭,看她的眼神像一頭餓極了的野狼。

她厭惡恐怖, 卻無能為力, 只能盡量躲着他。

善意的,就是學校裏那些男生,他們會收斂些, 不會那麽露骨,也或者是因為年紀小比較青澀的緣故, 他們的“觊觎”僅僅表現在送她小禮物、給她買小零食,搶着幫她做清潔倒垃圾, 倒不至于做出過分的事。

正因為有那些經歷, 所以向小葵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優勢。

面對傅枕河時, 她将自己“嘴甜”“長得乖”這兩項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盡管傅枕河沒給任何正面的回應,可她能感受出, 他對她多少有些不一樣的情愫,否則她也不敢一步步地試探他。

而事實确實如此,連傅枕河自己都說了,對她有一點好感。盡管他嘴硬的說不多,就算不多,總比一點都沒有強。

她感覺靠着這一點點好感,把他那顆冰冷堅冷硬的心慢慢變柔軟,應該是可以的。

只不過這一夜,他們仍舊是分開睡的。

睡前,她趁傅枕河不注意,偷偷在他臉頰親了下,然後飛快地跑開。

第二天早上,傅枕河跑步回來後,身上比以往都要濕,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額前發梢還滴着水。一進門,他就脫了上半身衣服,赤膊拉開冰箱門拿出一瓶水,站在客廳仰着頭喝水。

向小葵洗漱完,正準備換衣服,聽到動靜從房間出來,當場遭受美顏暴擊,眼睛瞪得像受驚的小鹿。

她看着傅枕河寬厚結實的肩,肌肉緊繃的胸膛,勁瘦窄挺的腰,以及腰腹上溝壑縱橫的肌理紋路,鼻腔一熱,下意識地伸手捂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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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大清早怎麽不穿衣服?”

傅枕河仰着頭,喝水時性感的喉結來回滾動,脖子上的水珠被滑動的喉骨颠得緩緩往下流。

那一串水珠,仿佛不是在他身上流,而是在向小葵心裏流,她身心都在漲潮。

向小葵看不下去了,雙手捂住口鼻慌裏慌張地跑回房間。

她懷疑傅枕河是故意的,故意勾引她,想試探她的定力。

可惡,但是真的有被勾引到。

那天後,兩人便确定了關系,也不能算确定,畢竟他們還不是真夫妻,連男女朋友都不是。而傅枕河也明确說了,不會愛她,不會和她做真夫妻,一年後仍舊是要離婚的。

只是在她的不要臉t下,強行把尴尬的合約關系拉到了一個近乎露水情人的暧昧關系。

接下來傅枕河每天都回紫莊公寓,無論多晚,他都會回來。

有時候喝了酒,有時候沒喝。

當他喝了酒回來時,向小葵就會為他泡一杯蜂蜜柚子水,看着他不情不願地喝下,然後把他抱在懷裏,給他揉按太陽穴,再為他讀睡前故事,哄小孩般哄他睡覺。

在她看來,是哄。

他晚上沒酒局,而她也沒自習時,兩人會一起吃晚飯。

吃完回家,他在書房工作,她在房間寫教案,到點了給他讀睡前故事,各自睡覺。

不知不覺,兩人同居都有十天了。

周五這天下午,向小葵剛下課,便接到了傅枕河的電話。

她走出教室,心情愉悅地接聽:“怎麽啦?”

傅枕河問:“晚上想吃什麽?”

“這才幾點啊,四點都不到就吃飯嗎?”她邊走邊說,來到樓下,軟軟地跟他撒嬌,“傅先生是想吃飯,還是想我了?”

自從把話說開後,她便無所顧忌地在他面前撒嬌,對他說情話。

此時傅枕河已經到南濱中學校門外了,他坐在車裏沒下車,聽到向小葵軟聲細語的撒嬌聲,無聲地勾了下嘴角,長臂撈過煙盒,點了根煙。

聽到打火機擦響的聲音,向小葵故作惱怒地說他:“傅枕河,少抽點煙。”

傅枕河背靠着座椅,薄唇叼住煙,眼前煙霧缭繞,聲音沉啞含糊:“這就管上了?“

向小葵臉上一熱:“誰管你了,我是怕你抽壞了身體。”

越說越露骨了。

傅枕河沉着嗓音:“快出來。”

向小葵已經快走到門口了,卻故意說道:“你沒有說想我,不出去了。”

傅枕河降下車窗,手伸到窗外,兩指夾着煙,看着校園內正邊走邊跟他撒嬌的女孩,輕笑一聲挂了電話。

向小葵看着被挂斷的電話,氣哼哼地把手機揣進了兜裏。

她心裏默默吐槽,傅枕河這死男人,一點也不解風情。

來到車旁,車門自動打開,她坐進副駕駛。

傅枕河撚滅手中的煙,往嘴裏扔了一顆薄荷糖。

“我也要吃。”向小葵側過身看他。

傅枕河把一個小巧精致的糖盒遞給她,向小葵卻沒接,探過身吻住他唇,感受着他口內的清甜凜冽和尼古丁的辛辣味,一瞬間腦中炸開了煙花,心快要跳出胸腔。

清涼濡濕的糖,渡進她嘴裏。

向小葵坐回副駕駛,嘴巴一圈都是濕的,連人中和下巴都是水。她人嬌小玲珑,嘴也精致小巧,跟傅枕河接吻時,兩瓣嫣紅的唇幾乎被他含裹在了嘴裏。

傅枕河薄唇上有着淡淡的濕痕,眼神深邃幽沉,深淵般凝視着她。

向小葵抿了抿唇,又傾身湊過去,再次吻住他唇,将薄荷糖渡給他。

她雙手捂住發燙的臉,羞答答地說:“我就是想嘗一下甜不甜?”

傅枕河喉結滾了下,将薄荷糖嚼碎,大手扣住她後腦勺,含住她唇,一點點喂給她。

-

周六不用上課,向小葵不用大晚上趕教案。

吃完飯回到家後,她坐在客廳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快八點時,她回到房間,放了一缸洗澡水,一邊做面膜,一邊躺在浴缸裏泡澡,用手機架支着手機看中國通史。

傅枕河到家後便進了書房,從七點忙到八點半才關電腦,神情冷凝地從書房出來,大拇指揉按着額角。

他剛坐在沙發上,手機響了,站起身到陽臺接電話。

“在哪兒呢?”沈懷在電話裏問。

傅枕河:“在家。”

他接着電話,眼睛卻看着向小葵的卧房。

“哪個家,唐坊還是寰曜?”

傅枕河聲音清冷道:“紫莊。”

沈懷驚訝:“你怎麽住到那兒去了?”問完才反應過來,紫莊離南濱中學很近,他更驚訝了,“你們住在一起了?”

傅枕河嗯了聲:“不說了,我要睡了。”

毫不留情地挂掉電話。

沈懷看着被挂斷的電話,震驚地眨了眨眼,這才八點半。

他急忙給傅枕河發消息:【傅總,才八點半,你就睡了?】

傅枕河回他:【晚上八點半後,不要再打擾我。】

沈懷驚得嘴裏咬着的煙都差點掉地上:【你是不是被下降頭了?】

傅枕河走進客廳,把手機扔到沙發上,沒再回。

他走到向小葵房門口,門是開着的,擡手在門框邊敲了敲:“洗好沒?”

向小葵扯下臉上的面膜,大聲回道:“馬上,你等一下。”說完意識到自己的話很有歧義,又找補一句,“你要是已經洗好了,先把頭發擦幹,等我洗完就去給你讀書。”

傅枕河說:“不急。”

他回到房間,拿上睡衣到浴室洗澡。

沈懷震驚又興奮,趕緊把他跟傅枕河的聊天記錄截圖發到了“四九城六公主”群,@全部成員。

【兄弟們,快看,三公子是不是被下降頭了?】

趙晉帆@傅枕河:老三,咋回事?出什麽事了?

周聽緒直接開群視頻,其他人都接通了,只有傅枕河沒接。

向小葵洗完澡從房間出來,聽見傅枕河的手機在沙發上響個不停,到他房間看了眼,見浴室門關着,裏面有水聲。

“你手機響了。”

水聲停下來,傅枕河冷聲說:“不用管。”

向小葵去廚房喝水,見他手機還在響,是視頻通話。

她拿上他手機,再次走進他卧房,在浴室門外問:“有人給你打視頻,會不會是公司重要的事?”

浴室玻璃門,從裏面可以看見外面模糊的身影,然而外面卻完全看不清裏面。

傅枕河看着門外嬌小的身影,手上微微用力,沉着嗓音說:“你去接一下。”

向小葵驚訝道:“啊?我去接?不合适吧。”

傅枕河壓抑住喉間的喘息,聲音冷淡地問:“衣服穿好沒?”

向小葵說:“穿好了的,怎麽了?”

傅枕河加快手上速度,清冷的聲音含着隐忍的啞:“去接。”

随即水聲再次響起。

向小葵拿着他手機坐到床邊,視頻還在響,她猶豫了一會兒,接通視頻。

視頻開啓,顯示出五張男人的臉。

雙方都愣住了。

向小葵愣了一瞬,糯糯地說:“他在洗澡。”然後又說,“他讓我接的,有什麽事嗎?”

群裏幾個人,向小葵只見過沈懷,第一次見是去跟柯晉南相親吃飯那天,第二次是在慕三可咖啡館。

她不知道沈懷的名字,只知道柯晉南叫他沈總,于是便笑了下:“沈總這麽晚了打過來,有事嗎?”

沈懷從震驚中回過神,把嘴裏的煙夾走,連忙笑着說:“不不不,嫂子,您叫我沈懷,或者叫我小沈就行。”

向小葵因為剛泡完澡,又做了面膜,本就像奶脂般白嫩的臉,此時更是嫩得像是要沁出蜜水,一頭齊腰長發分成兩束,紮成了兩個丸子頭,額前絨毛被水汽洇濕,貼着奶白的頭皮,整個人看起來清純稚嫩得像中學生。

她被沈懷的一聲“嫂子”叫得紅了臉,溫柔地說:“那哪行啊,您應該比我大,我就叫您沈哥吧。”

沈懷直搖頭:“別別別,三嫂您千萬別,我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傅枕河走過來拿走手機,冷着臉問他們:“什麽事?”

周聽緒最先反應過來,說了句:“新婚快樂。”

然後便挂了電話。

傅枕河直接挂了視頻。

向小葵仰着粉白的小臉看他:“那些是你朋友,還是工作上的合作夥伴?”

傅枕河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沉着眼看她:“都是。”

向小葵見他眼神淩厲,透着狼一般的狠勁兒,忐忑地問:“是不是你假結婚的事,除了你和我、還有秦遇,其他人都不知道,都以為你是真結婚?”

傅枕河面對她的提問,遲疑了幾秒,撒謊了。

“是。”

事實上,趙晉帆他們都知道他是假結婚。

向小葵兩腿并攏擡起,晃了晃,腳尖碰到他腿。

“那意思是,以後我在你的朋友面前,都要假裝成和你是真夫妻的樣子嗎?”

傅枕河彎下身,寬闊的脊背弓起,兩手撐在她身側,把她圈在懷中,貼近她臉:“你還用假裝嗎?”

向小葵被迫收回腿,身體後仰,鴉羽般的長睫輕顫:“不,不用嗎?”

傅枕河身體往下壓,發梢的水滴到她鼻尖上,看着她奶脂般軟嫩白皙的臉,眸色黯了黯,指腹輕撫她潋滟的唇。

“不用裝,就像現在這樣。”

向小葵唇瓣被他指腹按得有點麻、有點癢,下意識地抿了下唇,随即便感覺他加重力道,眼神兇狠地看着她,用着狠勁兒按她唇。

她呆愣住,被迫張開嘴。

傅枕河眯起眼,緊了緊腮,喉結狠狠一滾,理智告訴他要點到為止,然而指頭卻沉着力往裏t抵進。

向小葵舌根一痛,對上他危險的眼神,吓得慌忙推開他,眼中有着毫不掩飾的畏懼。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高估了自己,在一個三十歲的成熟男人面前,她那點小把戲根本不夠看的。

“……傅,傅枕河,你弄痛我了。”她語帶顫音。

傅枕河呼吸一沉,欺身壓下,單手捧住她臉,眼神狼一般狠厲,并着兩指按住她唇:“不是要讓我接受你的愛嗎?”

向小葵意識到他想幹什麽,吓得直搖頭,眼尾潮紅地看着他。

傅枕河喉結滾了下,拇指按住她下巴尖兒重重往下一掰,看着她被迫張開的紅唇,低頭壓下:“今晚上愛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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