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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

只是想形容下這個浴池大得像泳池, 一個人泡起來不方便。

每次放水時間也要加長,并不方便。

但現在猶如掉入墨硯裏,越描越黑。

溫绾解釋不了, 誤會就誤會吧。

反正他們是夫妻, 就算她有這個想法又怎麽了。

溫绾擰開水龍頭,提前給池子蓄水。

新房子缺少很多生活用品。

基礎的洗浴用品都沒有, 更沒有她泡澡用的精油。

不知道自己常用的精油有沒有帶回來。

行李箱裏的東西太多, 她裝得零零碎碎,沒準落在向凝那邊。

溫绾去主卧打開行李箱開始四處搜尋。

跟只挖洞過冬的倉鼠似的, 兩只手扒拉來扒拉去的。

随着她尋找的動作加快, 行李箱裏的雜物一樣一樣被丢出來。

宋瀝白微微俯身,撿起地上的一個馬克杯放在一旁, “你在找什麽?”

她沒擡頭,“精油。”

“那是什麽?”

“泡澡用的。”

她手裏不知道翻出什麽東西,随手往後面一丢。

如同抛物線的形狀在上空打了個轉後, 不偏不倚,落在宋瀝白的肩膀上。

半弧形的海綿松散懸挂。

一個,白色蕾絲內衣。

察覺到異常情況的溫绾不經意回了下頭。

宋瀝白今天忙于公務, 衣着比較正式,白襯衫黑西褲,整齊工整, 衣領扣子系得嚴嚴實實, 端正清冷。

他肩膀上挂着的白色小衣物,顯得格格不入。

讓禁欲的氣質,多了幾分登徒子的味道。

氛圍變得微妙。

四目相對不知多久。

燈光下, 宋瀝白身形影影綽綽,落拓的側顏輪廓明晰分明, 凝望的視線停滞良久,率先擡起長指,将肩膀上的小衣服拿下來。

骨節均勻修長的手指勾着蕾絲邊。

又違和。

又充斥着澀意。

溫绾嗡嗡作響的腦子裏顧不上什麽精油不精油的。

倏地站起來,兩步邁到他跟前,眼疾手快将那點衣料奪回自己手中。

然後,背到身後。

“不,不好意思。”她看了眼行李箱周圍的狼藉,“來得太匆忙,行李有點亂。”

她找東西忘乎所以,忘記她現在是和新婚老公同居的狀态。

多少得,注意些形象。

溫绾一番扒拉的結果是找到小半瓶精油,勉為其難地能用上。

繼續翻了翻。

沐浴露,好像也沒有。

“家裏有沐浴露嗎?”溫绾問。

宋瀝白:“樓上沒有。”

“樓下有嗎?”

“有是有,不過——”

“沒事,我去拿就行。”

溫绾的步伐快要挪到門口。

宋瀝白提醒:“不過是狗用的。”

“……”

“你要用嗎。”

“……沒事,洗發水也能當做沐浴露。”

整理出浴巾和換洗衣物,溫绾一一抱進浴室。

随後過來拿行李箱裏的精油,洗面奶,護膚素。

還有磨砂膏,面膜,按摩神器……

和搬家一樣。

進去一會兒。

她又出來。

小臉悶悶不樂的。

宋瀝白:“還缺什麽?”

“沒有起泡器。”

“那是什麽?”

“起泡泡的。”

到底是沒和女孩子接觸過,她說的這些東西和帶進去的,宋瀝白一概不知。

對男生來說。

洗澡不就是,拿條毛巾的事兒?

溫绾這次沒找行李箱裏翻到起泡器,“算了,我用手搓吧。”

新婚房整體是不錯,要是把家居添全面的話就更好了。

溫绾趴在浴池邊,瞭望窗邊的月色,一半的身子浸泡在溫熱的池水中,格擋的磨砂玻璃透過光,倒映着一片白皙的後背,對稱的蝴蝶骨線條優美而清晰。

洗完澡,她想起吹頭發的事。

不會也沒有吹風機吧。

她如果濕着頭發睡覺,明早起來得成梅超風。

好在吹風機算是電器,家居設計師考慮到這一點,給放在上方的櫃子上了。

溫绾吹完頭發,踩着小碎步出來,海藻似的柔軟溫順長發鋪蓋披散,落在絲質的睡裙肩上,裙擺不長不短,剛好及膝,俏生生的小腿細白筆直。

空氣裏彌漫着淡淡的橙花沐浴香。

宋瀝白在陽臺抽了根煙回來時,溫绾已經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正在撥弄一個筆記本。

聽到男人的腳步聲,溫绾叮囑:“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嗯。”

“這邊沒有洗發水,你要不用我的?”

“可以嗎。”

“這有什麽不可以,我們是夫妻。”

宋瀝白的步伐在聽到“夫妻”兩個字時稍作一頓。

溫绾已經試着習慣在新房子展開新生活了,用筆記本聯上這邊的WIFI後,開始準備明天錄節目的稿子。

向凝這時敲來視頻通話。

“住新家了嗎,感覺怎麽樣?”

溫绾調整攝像頭,展示卧室的布局,“還不錯。”

“你老公呢?”

“誰?”

“宋瀝白啊,他不是你老公嗎。”

溫绾差點沒整明白,“哦……他去洗澡了。”

“哦豁,那我這個電話打的不是時候,你們待會是不是要造娃呀?”

“……沒有的事。”

“不是吧,你這都二婚了,不會還打算無x婚姻嗎?”

“這個吧……”

“別這個那x個的。”向凝真怕她回頭吃江景程這棵回頭草,“好好和你的新老公享受婚後生活吧。”

根據溫绾之前說的“無中生友”,向凝知道他們有過一次,但溫绾說的是她喝醉酒了,意味着是沖動行事。

如果清醒的話,她未必會接受。

畢竟,剛和江景程離婚不多久。

向凝可不覺得溫绾這個戀愛腦會輕易放下江景程。

怕她因為挂念前夫而拒絕新生活。

做閨蜜的,為了督促,好心将自己浏覽器裏的網址分享出去。

溫绾:“這什麽?”

向凝:“日本純愛片,你可以學習。”

溫绾點開。

第一排是動漫。

《僧侶之夜》《XL上司》《我的男朋友是消防員》《甜蜜懲罰》

第二排是真人秀。

《男同學竟然暗戀我》《和年上哥哥不得不說的秘密》

沒點開內容。

只看封面。

就知道不可能是純愛。

溫绾眉眼裏流露出鄙夷,“我看這個幹嘛?”

“怕你沒有經驗,讓你多學習學習。”向凝振振有詞。

“怎麽可能。”

“那你有經驗嗎,你不是和江景程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那又怎樣——”

溫绾死鴨子嘴硬。

本來。

被宋瀝白發現她第一次睡男人就夠丢人了。

偷偷摸摸看片學習經驗的話,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反正我不看。”溫绾別過臉,“你別擔心了,我有經驗,我已經想好怎麽占他便宜了。”

剛說完——

浴室裏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的。

肩披白色浴袍,腰帶系得寬松拉跨,擦拭着頭發走來。

黑色碎發淅淅瀝瀝淌着水滴,順着淩厲薄削的下颚線緩緩沿落至浴袍的Y字領口,明晰的鎖骨線條深陷如窩,再下是肌理分明的胸口,他皮膚不是小麥色,更偏向于冷調的白。

松散的浴袍依然蓋不住寬肩窄臀的身形,擡起的手臂隐約可見分明而不突兀的肌肉。

那晚溫绾沒太看得清。

遠沒有現在近距離觀看得這麽明顯,呼吸情不自禁屏住了。

宋瀝白漫不經心擦着碎發上的水滴,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來。

頂上燈照懸挂,深邃漆黑的眸底映襯出碎光,掀起眼皮不鹹不淡丢來一寸目光,意有所指又毫無動靜。

溫绾收回視線的動作緩慢。

他來的,可真是時候。

溫绾小心髒怦然。

剛才閨蜜的私房話,他應該沒聽到吧。

看宋瀝白一直沒動靜,應該是錯過了。

這種情況下溫绾不可能再和向凝讨論閨房話。

當即挂斷視頻,假眉三道繼續寫了一會兒稿子。

宋瀝白擦完了頭發,她筆記本屏幕上的字從“多雲轉晴”變成了“沒想到他身材這麽有料”。

反應過來後,溫绾急急忙忙把後面的字跡删除。

真的是丢人丢到家。

她怎麽能被這一幕輕易亂了心神。

主要是。

她不知道宋瀝白底子這麽好。

以前做同學時,她為了江景程,常去看他們打籃球。

一群男孩滿頭大汗,光着膀子打球,時不時用背心前面的布料擦汗。

宋瀝白從來不做這事,擦汗用紙巾,喝水也不咕嚕咕嚕,不會大喊大叫。

他給人的感官是低調,含蓄的,不出風頭,好球都傳給江景程打。

因此他之前說他怕被嫌棄不守男德時,溫绾以為他很端正。

沒想到。

私下這麽妖,披個浴袍招搖。

雖然在家裏,穿浴袍是正常行為。

溫绾合上筆記本,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你洗完了啊,時候不早,我們可以休息了。”

沙發和茶幾之間的過道狹窄。

她準備邁過去的時候,過道口的位置剛好被堵住。

宋瀝白長身玉立,唇際的弧度勾得淺淡,“你真的,想好了嗎?”

她細密的睫毛眨了眨,“?”

“剛才你不是信誓旦旦和你朋友說,已經想好了。”他垂首注視她皙白的面龐,聲色低啞而磁性,“怎麽占我便宜。”

“……”

溫绾噎然。

剛才的對話。

都被他。

聽到了。

她心虛低頭,難堪擰眉。

腳尖磨地板。

還買什麽婚房。

她現在尴尬得腳指頭能扣出大豪宅來。

過道口還被堵住。

走不是,留也不是。

“說說,你打算。”宋瀝白繼續整理浴袍帶子,好整以暇看她,“怎麽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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