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晉江

晉江

交織的戒托上, 呈放熠熠生輝的菱形粉鑽,周邊鑲滿細小的碎鑽,層次感清晰細膩。

震撼感壓住溫绾呼之欲出的話。

“這……”她訝然得語無倫次, “你什麽時候買的。”

“鑽石是幾年前随手拍的, 最近才交給工匠趕工做好。”

粉鑽,是鑽石原子級晶格缺陷, 天然導致變色的罕見品。

她手裏的這枚, 英譯是粉紅之星,中譯更委婉含蓄, 為“可遇不可求”。

就算不懂行, 溫绾也能看出來這種量級的鑽石,就算蔚藍老板都不可能随随便便拍下來。

蔚藍前身本就是岌岌可危的車企, 将其力挽狂瀾的人,不僅自身能力強,家底也夠硬。

就是說, 宋瀝白比她理解的還要闊。

那她豈不是,更小醜。

當初。

就不應該大言不慚說養他。

現在丢人現眼了。

看她一臉x不甘不願,宋瀝白低聲問:“不喜歡嗎?”

“這個吧……”溫绾還想再裝一下。

他又說:“那我再給你重新挑幾個?”

“……”

挑, 幾,個。

這就是湧泉相報嗎。

送他一個小的,還來一個鴿子蛋。

她好像.

真的從富太, 升級為闊太了。

溫绾細密的眼睫眨了眨, 攏起掌心,“還行吧,算你有誠意。”

“消氣了?”

“消什麽氣, 本來我就沒怎麽生氣。”

長輩這麽有精神是好事,至于他裝二手販子這事吧, 是她誤會在先,沒必要揪着不放。

再說了,她生氣的話,他還能來哄不成。

兩人的婚姻本就是随便對付的,就沒必要和普通情侶那般膩歪拉扯了。

細風拂過,溫绾耳邊碎發微微揚起,烏黑雙眸仿佛盈過漫天的星辰,澄亮清透。

歲月流逝,她如初如舊。

對這個世界有一種随和的溫柔。

“一個戒指就夠了嗎。”宋瀝白垂眸凝視,“你怎麽這麽好哄。”

“不然呢。”溫绾欣賞無名指上亮晶晶,哼唧,“難不成希望我和你置氣嗎。”

“沒有。”他說,“但我有點好奇哄女孩子是什麽樣的感覺。”

“你好奇這個?”

“嗯。”

“你等着,我想想怎麽作。”

“……”

隔天,溫绾收到宋瀝白微信傳來的文件。

點開一看,是安城各大豪宅的展示。

宋瀝白:【喜歡哪幾套?】

溫绾:【……】

哪,幾,套。

這就是闊太的生活嗎。

宋瀝白之所以住在李奎那邊是剛回安城,是一時半會沒有安置,不是因為買不起。

溫绾沒客氣,按貴的挑,最終選的是燕尾灣新一期的別墅區。

在那邊住久了,不習慣換地方。

風景好,位置好,離她上班地方近,不二之選。

選完後發給他,宋瀝白問:【燕尾灣這套是你自住還是留作婚房?】

溫绾有些應接不暇,【現在就準備婚房了嗎,會不會太早了點。】

宋瀝白:【那等我們入土再說?】

【……】

誰。能。

陰陽過。

他!!!

溫绾其實不是糾結婚房的事。

是兩人的發展太快了,領完證,見家長,然後就同居?

快是快了些,想到自己現在沒地方住,多多也窩在平層。

溫绾只好順着話:【那就作為婚房吧。】

宋瀝白:【什麽時候搬?】

溫绾:【你挑個好日子,別說是今天。】

宋瀝白:【現在。】

【……】

多等一會兒。

難不成,她能飛跑嗎。

她下午錄節目,現在肯定搬不過去。

行李都在好閨蜜那邊,溫绾先給向凝發消息。

【晚點我去你那邊搬行李。】

向凝秒回:【你找到房子啦?】

【嗯,我回燕尾灣了。】

【?放下了?】

【不是,我又結婚了,新房在那邊。】

【卧槽!你和江景程複合了???】

驢頭不對馬嘴。

長話沒法短說。

溫绾想見面詳談,沒有多解釋。

這把辦公室裏的向凝氣得夠嗆。

真想把好閨蜜的頭擰下來。

這妮子才離婚多久,又和江景程複婚?

別人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嗎?

閨蜜的乳腺就不是乳腺了嗎。

向凝今天沒加班,回到家後在廚房翻箱倒櫃,左手一把菜刀,右手一把水果刀,嘴裏又含着剪刀。

最後。

選了根擀面杖。

罷了。

就算再讨厭江景程,也不能拿自己前途開玩笑。

她可不想砍完人後被請去喝茶。

但是。

她得給江景程一點教訓。

就算溫绾戀愛腦死活要複合,她也不能縱容江景程為所欲為下去。

-

溫绾和宋瀝白一道搬行李。

車到樓下。

剛擰開車門,只見向凝手裏拿着擀面杖,雄赳赳氣昂昂地沖出去。

溫绾吓了一跳。

這時,駕駛座的車門敞開。

裏面的男人走出來,好整以暇丢過來一眼,情緒十分穩定淡然。

向凝剛舉起來的擀面棍,看清對方面孔時,徹底僵持。

這是誰?

不是江景程嗎?

溫绾詫異地過去,小心翼翼指向那根棍,“你手裏怎麽拿着根擀面杖,剛才在廚房做飯嗎?”

好險。

差點就。

打錯了人。

“啊這個……”向凝順水推舟解釋,“擀面杖是……對對對,我想做飯,做餃子來着。”

溫绾狐疑:“你不是只會燒開水嗎?”

“……”

向凝把棍子背到後面,讷笑兩聲。

溫绾拉過宋瀝白的衣角,将人帶過來,開始正式介紹。

“給你介紹下,宋瀝白。”

一個大問號懸在向凝頭頂。

“……宋瀝白?”

“我們以前一個班上的,你還記得嗎?”

向凝遲疑,“你說的結婚對象,是他?”

“嗯。”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向凝搖頭,默默把擀面杖收了回去。

時不時瞥那邊的男人。

宋瀝白颀長的身形依靠車身,單手抄兜,寬松襯衫随意卷起半袖,恣意又散漫的貴公子姿态。

模樣又很乖巧,一直在溫绾身側,眼神很輕和。

向凝忍不住把好閨蜜拉到一旁,低聲問:“什麽情況?”

溫绾:“我上次和你說過的,無中生友。”

所以,無中生友的主角是溫绾本人。

向凝壓根想不到還有這一出,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那你和宋瀝白現在是——夫妻?”

溫绾點頭。

事情真的按向凝所說的發展。

她卻少不了擔憂。

江景程不是好貨色,那他的朋友豈不是也。

往好處想。

溫绾只要不和江景程複婚,就是天大的喜事。

“算了,好歹比江景程帥。”

想開了後,她接受這個現實,主動和宋瀝白打了聲招呼,“宋同學,你好。”

“你好。”他注意到她手裏的棍子,了然一問,“這根棍子,是對付我的嗎?”

“現在不是。”向凝嚴肅回答,“以後嘛,看情況。”

“……”

要是和江景程一樣,對溫绾不好的話,這棍子,沒準就要挨身上了。

向凝:“你要是對绾绾好的話,這個棍子就是用來包餃子的。”

“……”

第一次就下馬威。

溫绾有點為宋瀝白捏了把汗。

他倒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虛心指教。

向凝把溫绾胳膊挽到自己這邊,擺出娘家人的姿态。

“我們绾绾雖然是二婚,但是不能虧待她,一婚該有的排場都得有,知道沒。”

“嗯,我知道。”

“她沒有舉辦過婚禮,沒有穿過婚紗,你都得給她弄全面了。”

提及這個,溫绾的面色微微難堪。

當初,她和江景程恩愛秀得轟轟烈烈,婚後卻連個婚禮都沒有,三年裏不是吵架就是冷戰。

哪有女孩子不喜歡穿婚紗的。

可安城的習俗來看,二婚是不該穿婚紗的。

但規矩死的,人挪活。

這次,向凝不論如何也想看到好閨蜜穿上潔白的婚紗。

“你不用擔心,你說的這些,已經在準備了。”宋瀝白聲線不高,卻低沉有力,“別人有的她都有,別人沒有的,也會有。”

別人沒有的,是什麽。

向凝剛想問,手心忽然摸到一個咯人的東西。

低頭一看。

溫绾的無名指上,套着一枚鴿子蛋粉鑽。

“?”

大鑽戒?

向凝想到溫绾說他們的新房也在燕尾灣。

那邊是有名的富人區。

等等——

向凝倒吸一口冷氣。

兩人不是一夜閃婚嗎,怎麽連鑽戒都整上了。

她這姐妹,雖然有點戀愛腦,但是。

嫁的都是豪門。

向凝探到溫绾耳後,“你的鑽戒真的假的?”

溫绾點頭,“真的啊,怎麽了?”

“卧槽???比江景程帥就算了,還這麽闊?你還挺會挑人睡的。”

“……”

她能說剛開始以為自己睡的是個小白臉嗎。

有金錢力量加持。

好閨蜜這一關,過去得很順利。

車載兩箱行李,來到燕尾灣。

又是熟悉的住宅,溫绾的心境不同當時。

回到起點,但這次,是新的開始。

大門口,宋瀝白輸入幾個鍵後,喚她過來。

溫绾一臉懵逼,“怎麽了?”

他拿起她手指摁上去,錄入新的指紋認證。

“是你的家了。”

溫绾被他捧過的指腹仍有溫熱,感官微妙。

她又有家了。

偌大的別墅,因為剛搬進來,清靜得很,還沒有雇請的保姆阿姨。

到客廳裏就不安靜了。

比他們先一步搬來的多多正在和宋瀝白的鹦鹉玩耍。

溫绾上次見過那只鹦鹉,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這次主動過去和它認識下。

“它叫什麽名字?”溫绾問。

“鹦鹉。”

“我知道,我是問它的名字。”

“名字就是鹦鹉。”

“……”

那你。

挺會起名字的。

“怎麽不起一個其他名字,像多多那樣子。”溫绾擡手,撫摸鹦鹉的小額頭,“訓練久了,叫它名字就會過來的。”

“你是說,小雞毛嗎?x”

“它叫多多。”

“叫小雞毛它也過來。”

“……?”

“小雞毛——”

溫绾就這樣看着宋瀝白朝她訓練十來年的狗狗,随口喊了句雞毛,它就屁颠颠地過去。

這、還、得、了。

她微微不樂意,“你怎麽這樣子,人家是有名字的,你老是喊它雞毛不雞毛的,喊習慣的話怎麽辦?”

習慣的話就像這樣了。

分不清自己叫什麽。

宋瀝白:“沒有,我只是偶爾喊一次。”

“真的嗎?”

“嗯。”

話音剛落。

剛才一直沒吭聲的乖巧鹦鹉,忽然扯嗓子:“小雞毛,小雞毛,雞毛,雞毛。”

宋瀝白:“……”

溫绾:“…………”

這就是。

他說的偶爾喊一次嗎。

給鹦鹉都學會了。

一天沒喊八百次,那鳥能學舌嗎。

當媽的,目光犀利地掃視完宋瀝白,又去掃地上坐着的多多。

繼父固然有錯。

繼子并不無辜。

連自己名字都忘了。

妄為狗生。

繼父子對視一眼。

雙雙嗅到空氣裏的凝重。

都沒吭聲。

無形之中形成一種人和狗無障礙默契感。

多多尾巴夾在屁股裏,汪汪叫兩聲。

繼父哥默契提醒:“多多是不是該吃飯了。”

溫绾看下時間,已經過了多多的飯點。

多多一天兩頓,上午和晚上,午後偶爾會吃點零食。

當媽的在。

宋瀝白沒再喊過小雞毛,喚多多去吃飯。

他養了沒幾天,對多多的飲食結構了如指掌。

生肉或者狗糧當主食,搭配肝髒罐頭,撒上一些蔬菜水果粉,魚油維生素片,最後放上鴨脖子或者牛骨頭磨牙用。

其他狗狗吃完飯後可能會玩會玩具。

但多多,選擇去夢裏玩玩具。

溫绾大致參觀這邊的新家,整體布局還不錯。

她提行李箱走到樓梯口,看見宋瀝白随口問:“我的房間在哪?”

宋瀝白接過她的行李箱,“你的房間?”

“我是說……我們的房間?”

她突然意識到,同居不是同一個屋檐下,是同一個房間,同床共枕。

今晚開始,他就是她的枕邊人了。

溫绾的小心髒砰砰跳着。

莫名緊張。

和江景程結婚三年,他們沒有親密過。

知道他出軌後,她就和他生疏了,他也有自知之明,從來不去打擾她。

主卧在三樓。

溫绾跟着宋瀝白過去,彼此間只剩下行李箱滾輪的聲響。

主卧十分寬敞,內設完整,女主人所需的梳妝臺和衣帽間都有。

床很大。

四個枕頭,兩個疊加,鵝絨被平鋪,淺白色通透而明亮。

“那我們……今晚。”溫绾咽口水,“要睡在同一張床上嗎?”

“你要是不願意。”身側的男人淡聲回答,“可以把我踹下去。”

“……”

第一天,她不至于這麽不近人情。

溫绾默默放好行李,小心翼翼參觀其他。

浴室和洗手間是配套的,只用了磨砂玻璃阻擋,地上鋪了防滑的鵝卵石。

浴室的一面是單向玻璃,泡在浴池裏,可以欣賞看到外面的夜景。

這一點,溫绾很鐘意。

拖着上完班的身體回到家,最惬意舒适的就是泡在溫熱的池水裏卸下一天的疲憊。

可惜這邊的浴池不是單人按摩池。

浴池面積占浴室的多半。

更像個小泳池,自由是自由,舒适度欠缺了些。

“這浴池是不是太大了。”溫绾用手比劃,“兩個人一起泡澡都綽綽有餘。”

宋瀝白輕哂,“嗯?”

溫绾正要點頭,發現自己的言語過于冒昧了。

她更正:“我沒有想和你一起泡澡的意思。”

他帶着一種“誰知道你有沒有呢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眼神靜靜地凝望她一會兒,“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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