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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 也沒關系。

那麽多誇張的形容詞。

一聽就是假的。

溫绾想不到,以前自x己從來不會說這些肉麻的情話。

如今一下子傾盆倒出。

無法說明她和宋瀝白感情多深。

詞彙量見漲倒是真的。

“剛才看景程出來,我想他是去找他老婆的。”宋瀝白一點點将溫绾往自己懷裏拉着, 淡聲解釋, “所以,我也來找我的。”

燈光照落。

江景程面無表情, 鏡片底下的眼神溫度轉冷。

明知這恩愛是假的。

那些土味情話是逢場作戲。

可是。

她從來沒對他說過。

憑什麽。

有人剛出場, 就是不一樣的。

三人僵持很久。

直到一個聲音出現。

“景程。”

這時候的王佳依整理出新的妝面,可是面色依然慘白難堪。

那身裙子用力遮擋整理也無法掩蓋住狼狽, 就像她不斷遮掩填補的一生。

看他們三個對峙, 江景程臉色難堪。

王佳依浮現出不好的預感,看向溫绾的神情呆滞, “你都告訴他了嗎。”

“我?”溫绾意外,“我可什麽都沒說。”

江景程嗅到空氣裏的異樣,“說什麽?”

他并不知情。

剛才和溫绾在這裏說的話, 也僅僅是和酒桌有關系。

“……景程,我對不起你。”王佳依眼圈一紅。

她并不想說。

更不想自己的事成為溫绾的把柄。

與其提心吊膽,不如自己主動開口。

“到底怎麽了?”江景程神色凝重, “你們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我孩子……”

“孩子怎麽了?你見紅了嗎?”

這時候。

江景程的語氣依然可見擔憂。

他很在乎這個孩子。

王佳依幾乎不忍心說下去,“這個孩子……不是你的。”

江景程今晚的情緒跌宕起伏得厲害,難以置信到只是冷笑, “你在開什麽玩笑。”

“我也希望這個孩子是你的。”王佳依抽噎, “可是他其實是……在你之前,我和楊勁在一起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一味地道歉。

逼迫江景程面對可笑的現實。

不是他的孩子。

是別人的。

這段時間他的所有精力和時間付諸東流, 人也成為一個笑話。

他低聲喃喃,“不可能……”

一定是夢。

他為了一個孩子, 和溫绾離婚,和她斷絕關系。

這些都是假的。

夢醒來,陪伴他十年的女孩還在身旁。

溫绾就在不遠處,很近。

伸手就能抓到。

江景程往前一步的時候。

溫绾被人往後帶了下。

“時候不早。”宋瀝白仿佛貿然闖入這一片夢境似的神祇,牽着人的手,往前方走去,“我們該回家了。”

撲通——

膝蓋失重,跪在地上的聲響。

王佳依拉着失去力氣跪伏于地的男人,哭得不能自已,“景程……”

-

回去的路上。

一天的事情太多,溫绾累了,挨座後暈乎乎地閉上眼睛養神。

想眯一會兒,腦子裏總是想起王佳依和江景程。

王佳依并不完全是搶走她幸福的人,如她自己所說,沒有她這個秘書,也會有別人。

只是想不到王佳依對江景程并非真心……更像是把他當成藤蔓,想往上爬而已。

剛才的記憶切成電影幻燈片似的,閃爍她哭花的面容。

真就是原生家庭害一輩子的苦楚。

童年過不好,長大後的每一個細節都無法繞開。

總想要自己曾經所追求的。

哪怕不惜一切。

溫绾知道了他們的所作所為。

唯一猜不透的是王佳依提到的江母。

江問英平時待她苛刻,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會帶她出席各類社交場合,江景程在的話,江母和她說話的語氣也會變得和藹。

那條短信,如果和江母發的話,那豈不是,王佳依去勾引江景程也是她鼓勵的。

除了王佳依,其他花色新聞呢,也有她的支持嗎。

是不是從一開始,江問英就沒打算接受她。

溫绾想的頭疼。

她實在不适合陷入勾心鬥角的鬥争中。

還是更喜歡現在這樣,每天簡單的,打卡上班,下班睡覺。

別過臉,她凝視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發現,和你結婚蠻好的。”

一直沒說話。

突然蹦出這麽一句。

宋瀝白向來穩妥的車速莫名減緩,錯過了綠燈的時間。

橘黃色路燈探過,狹長的雙眸染上一層輕柔的潤澤,清冷淩厲的輪廓也被中和。

黑色碎發下的眼睛平視前方,碎光匆匆略過,喉骨滾了滾,聲線低低的,“又是告白嗎。”

她感嘆一下人生而已。

“嗯……”溫绾沉吟,“我就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好好過。

日子。

這幾個字,比永遠在一起,更實在。

“溫绾。”宋瀝白仍是那般雲淡風輕的口吻,“你是不是,暗戀我。”

“……”

她懵然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是真的過于暧昧了。

說出去也收不回來了,支支吾吾,“沒有,我只是對你,印象挺好的。”

他眯了眯眸,表情像是說“哥們就知道你對哥們有意思”。

“因為……你有一次好像幫了我。”溫绾停頓,“校運動會那次。”

王佳依說江景程對她好才喜歡上他的。

具體可能是校運動會那次。

王佳依當時報了個跳高的項目,估計經驗不足,一不小心把腳崴了。

校運動會大部分場面都是比較混亂的,很多項目同時舉行。

同學們要麽在操場看長跑,要麽叽叽喳喳講話,沒人在意跳高那邊的情況。

江景程不知怎麽發現了,當即背着王佳依去醫務室。

而這時候的溫绾正在橡膠跑道進行一千五的比賽。

她其實不擅長運動,體育課馬馬虎虎蒙混過關,四百米就會跑得氣喘籲籲。

但當時班級裏的女同學也都不情願跑步,累人不說,還毀形象。

運動會是有名額的,作為班長的王佳依被老師約談好幾次,讓她必須湊齊比賽名單。

溫绾便被推上去湊數。

那天不湊巧,不準時的大姨媽來訪。

患有低血糖和貧血症的溫绾跑完後就快撐不住。

好在老師同學對長跑比較上心,早就有急救準備,但她不适症狀太多,也需要去醫務室。

那時候同學都知道她和江景程的關系。

如果他在的話,抱她去醫務室,不就是結結實實秀了一波小恩愛。

可他不在。

其他男同學也不敢帶溫绾過去,萬一引發誤會就不好了。

最後出頭的是宋瀝白。

他是江景程好朋友。

就算他抱溫绾過去,大家也下意識以為,他是受江景程所托的。

包括,溫绾也這樣想。

“大家都說當時你是看在江景程的份上才幫我的。”溫绾解釋,“但我還是覺得,你人挺靠譜的。”

在一群咋咋呼呼的小男生中,他生一張白淨輕和面孔。

卻比任何人做事都要沉穩,從容。

“哦。”宋瀝白輕描淡寫,“你就因為這點小事,開始觊觎我的?”

溫绾:“?”

“那你要是知道,當時我是自願幫你的。”宋瀝白說,“你豈不是,更要愛我到無法自拔。”

“……”

果然,那些表白的話不可能銷聲匿跡。

沒完沒了了。

溫绾思維一滞。

等等,他說自願?

那意思是。

無人拜托他。

是在她低血糖體力不支搖搖欲墜時直接沖過去的。

甚至他的速度比江景程送王佳依去醫務室的速度還要快。

只是他把他送過去後就被江景程接手了。

江景程守着溫绾,安撫她,幫她看點滴。

而宋瀝白。

似乎在旁邊看着他們兩個情愫暗昧流轉很久。

溫绾腦海裏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一幕——

穿着幹淨校服的少年倚着門框,額頭上密着輕微細汗,單手抄兜,另一只手把她的外套丢給江景程,輕描淡寫說了句“沒事的話我走了”。

江景程一邊給她喂水,一邊說:“班長腳骨折了,你要不幫忙看一下。”

宋瀝白嘴裏含着口香糖,慢條斯理地咀嚼,舌尖抵着唇齒,淡淡丢了句,“我又不是醫生。”

因為王佳依是班長,自習課會管理紀律,很多男同學都不待見她。

宋瀝白不想多管閑事,情理之中。

那時候的溫绾還在為王佳依考慮,看江景程擔心她,讓他去看一下。

從一開始,江景程的光就不止照在她一個人身上。

反而宋瀝白,倒是只對她援助之手。

“如果我當時知道的話愛上你的可能性——”溫绾假設,兩手指捏了一點距離,“大概是有一丢丢丢丢的……吧?”

“只是一丢可能嗎。”

“……”

那不然呢。

“我不是你的太陽,你的星星,你的月亮嗎?”

“……”

他存在感高到那個地步了,怎麽能只是一丢丢呢。

那些話當然是誇張的。

但是溫绾喜歡他在身邊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是真的。

-

燕尾灣一片安寧。

兩個人回來得有些晚了,家裏的鹦鹉早x早入睡,多多一直等在玄關處。

聽見車聲時耳朵豎起來,再見人來,尾巴瘋狂搖曳。

不知等候多久。

玄關處的地板都被狗狗的身子趴熱了。

“多多。”溫绾溫柔地喚它,“媽媽不在家的時候,有沒有想媽媽。”

多多毛茸茸的腦袋蹭着她的衣服,哼哼兩聲。

溫绾循循善誘,“那有沒有想爸爸。”

多多仿佛聽懂了,就是不太想搭理那邊的男人,繼續蹭她。

還是更喜歡媽媽。

“多多今天一只狗在家看家,表現真好,給媽媽抱抱。”溫绾蹲下來,抱着多多愛不釋手又親又rua,“獎勵你吃一根磨牙棒好不好。”

多多歡喜地擡起前腳。

它最喜歡磨牙棒這種玩具,啃得那叫一個歡天喜地。

宋瀝白看了眼溫绾,“那我呢?”

正在整理狗狗零食的溫绾一愣。

本來關箱子的動作停頓。

又給重新打開了,小心翼翼問。

“你也想吃,磨牙棒?”

“……”

這種情況。

家裏如果不備速效救心丸的話。

她可能随時把人氣死。

宋瀝白心平氣和地提醒:“我是說——我今晚的表現。”

不僅以新項目為由離間了王佳依的工作,還回贈了一杯果汁。

表現自然沒得說。

“你表現當然——”溫绾眨眼,“很棒。”

“哦。”

“……”

氣氛古怪。

誇得幹巴巴的。

是不是要給點獎勵什麽的。

就算不和狗兒子一樣給零食,也得來個擁抱吧?

溫绾思忖那麽一會兒,“那你,也要抱抱嗎?”

這樣說。

好像沒啥誠意。

避免像上次那樣被他說哄人沒誠意,溫绾這次主動過去,用摸過狗狗的手去拿他的手腕,将人輕輕往跟前帶一下。

宋瀝白雖然沒吭聲但順着她的意思過來了,靠近的兩人彼此間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

溫绾胳膊細小,抱人也抱得沒分量,但胸脯沉甸甸的。

軟玉似的靠上來。

人明明看着清瘦,該胖的一點沒含糊,自己還絲毫不自知,一點點地過來貼貼。

宋瀝白下巴微擡,喉間滾了滾,一低頭便是微微敞開的衣領。

白白軟軟的。

狗狗很好rua,但她,更好rua。

頂着一雙晶瑩的鹿眸,無辜無害。

懵懵懂懂和他對視。

溫绾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誇也誇了,抱也抱了。

人好像并沒被哄好。

難不成,話中有話,還有別的意思嗎。

她收了手,想着就飯局上的表現要不要給他畫個大餅獎勵下的時候,腳下忽然多了個東西。

多多的磨牙棒玩着玩着,滾落到他們這邊。

溫绾本來想給它讓開位置,一人一狗卻非常默契地往同一個方向移動,多多的兩只肉乎乎的爪子不偏不倚絆在她的腳跟下。

怕踩到它,她下意識借眼前的男人扶了下。

穩住身形。

低頭看了眼地上還在忙忙碌碌尋寶藏的狗狗,她不由得擰眉,“多多!你這是在幹嘛,不要把零食弄的到處都是——”

多多已經找到磨牙棒,尾巴夾了夾,嗯嗚嗚地走了。

宋瀝白:“別說它了。”

溫绾:“不能不說,不然它下次還會叼着零食到處跑。”

“我的意思是,你教育它之前,能不能先把手松開。”

“……”

溫绾下意識擡頭。

自己的惡爪,正抓在宋瀝白衣衫領口的位置。

周圍泛起褶皺不說,還因為她的慣性,将上方的紐扣給扯開了。

男人的喉結和鎖骨一覽無遺。

脖頸的位置,還有一點她的爪印,淡淡的紅色。

真的是。

不好意思。

“剛才,太急了。”溫绾虛心解釋,“抓偏了。”

“那你想抓哪兒?”

“……”

如果可能的話她更想扶着旁邊的櫃子,而不是要借助他來穩住。

“要不,我給你重新系好?”

溫绾搓搓小手,不是很自信地重新站到他跟前。

兩指在他的衣領的位置一番搗鼓。

扣子是半透明的銀色,背着光不太看得清。

他身子颀長挺拔,幾乎将光線全部遮蓋住了。

他又不肯低頭。

溫绾只能仔細些系着。

系着系着。

發現錯位了。

只能解開來再重新給他系上。

溫绾心不在焉的,這都大晚上了,反正待會還要睡覺,就沒必要再系上了吧。

她解着解着,再定睛看時。

襯衫一半的扣子都被她解開了。

解、多、了。

“……”

OMG。

感受到上方炙熱滾燙的視線。

溫绾無辜沖他眨眼,“我是覺得你下面的扣子也沒系好,想給你重新……啊——”

腰際忽然被他撈過去。

宋瀝白單手托着人抱到臂彎的位置,另一只手托着她細白的小腿。

本來站立的人忽然發生一百多度旋轉。

溫绾頭暈目眩的,睜眼時人已經被他抱到個櫃子上。

櫃子不高,她坐正的話剛好和他平視。

噠的一聲。

腳上的拖鞋掉落在地。

溫绾面色一陣紅一陣白,“……我不用坐着系,站着就好。”

“你喜歡站着做嗎?”

“做,做什麽?”

宋瀝白沒說話,掰過她的臉蛋,側過去吻柔軟的耳際。

溫熱呼吸滾下來,激起陣陣條件反射的顫栗。

耳垂連骨頭都是軟的,微涼的唇和舌尖在耳際輕緩地吮舐,她整個人像是穿過電流似的神經染上酥麻,灼燒的觸感每一寸都難捱,情不自禁低喃出聲。

很小很小。

“宋瀝白……”

那櫃子不高也不低,怕掉下來,她只能把胳膊擡起來去勾他的脖頸,耳畔的溫熱氣息萦繞不斷,越發滾燙,酥麻得人想逃脫,又無能為力地呆在原地。

後背是冰冷的牆壁,左右移動不得,只能被迫由他從耳垂蹭過下颚。

吻得清淺而緩慢。

他每次都很有耐心地。

消磨她。

又是噠的一下。

溫绾另一只拖鞋也掉在地上。

換鞋之後襪子也丢掉了。

兩只腳丫光禿禿。

指尖透着淡淡的粉,白嫩腳踝骨感分明。

因為緊張,兩只腳沒緣由地亂晃悠。

宋瀝白握住她的腳踝,制止那鐘擺似的晃蕩。

襯衫的扣子哪怕被扯了他依然保持坐懷不亂,翩然溫雅的氣度。

那雙漆黑的眼眸讓原始本性示然。

他一瞬不瞬凝視懷裏的人,眼睛裏只倒影她一個,其餘都是可有可無的背景。

“冷不冷?”他問。

溫绾弱小又可憐,“有點……櫃子很涼。”

裙子雖然有內襯。

不過那麽冷的櫃子坐久了的話她很怕宮寒。

本來以為他會抱她下去,宋瀝白卻将她剛才沒解完的扣子重新解了。

褪下的名貴襯衫折疊成兩面,放給她坐着。

“那墊着做。”

“嗯……啊?”她眼神躲閃,“應該,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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