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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摩托車的男人一身黑色皮衣褲。
生得不好惹的面孔, 額間布了一道深色的疤痕,濃黑的眉尾呈劍形而上,眼皮皺褶深邃, 鼻子很大, 五官輪廓生硬。
他和那群黃毛不一樣,蓄一兩厘米的寸頭, 最吃顏值的發型, 按他臉上沒有違和感,反而顯現出難訓的野性。
溫绾上次和這人上次見過。
這位就是王佳依的前男友, 楊勁。
“江太太?還是溫小姐, 走吧,別讓兄弟們為難。”楊勁走過去, 直接攥住她的腕将人往那輛面包車上帶,“我不傷害你,我要的是另一個人。”
溫绾垂死掙紮死活不從, 楊勁仗着她是個力氣小的女人,輕而易舉将人請上了車。
确實是請,因為她跟只活潑亂跳的魚兒似的。
他也沒用蠻勁, 只是看她不老實,把手機沒收了,然後挑根麻繩給她的手綁住。
一旦上面包車, 逃跑基本無望。
溫绾手心握緊, 忍着內心的恐慌,“讓我跟你走也行,把我大哥也請上來。”
“你大哥誰。”
“1v3那個。”
以一敵三的。
不是別人。
正是, 多多。
它剛開始并不知道那群人是什麽人。
看溫绾和他們說話還以為是好人,直到她跑開, 狗狗才知道事态的嚴重性。
溫绾跑走的時候,它從車窗跳下去,以一狗之力拖住三人。
黃毛中有怕狗的,被吓得連連後退。
其他人也不想莫名其妙被狗咬,手裏沒啥武器,被迫跟着退避。
饒是如此。
金毛還是咬到三個人。
那幾個黃毛估摸着不到二十歲。
到底是年輕,辦起事來嫩了些。
如果楊勁後面沒到的話,溫绾不是沒有逃跑的可能性。
楊勁讓人把金毛帶上來,結果沒一個人敢應。
“沒用的東西,被一只狗吓成這樣。”他下車前把最近的一個手下給踹下車,自己去請金毛大哥。
大哥張牙舞爪,沖他汪汪直叫。
“它不跟我們走。”楊勁朝車裏的人喊道,“算了吧。”
避免被路人發現惹人耳目,楊勁懶得管,回車上時,金毛狗忽然也跟着跳上來了。
準确無誤走到媽媽的身側,繼續朝他們龇牙咧嘴。
“你讓它安靜點,我們不傷害你。”楊勁忍着不耐煩,“等我見到江景程,我就讓你走。”
他和溫绾不陌生。
他之前是王佳依的男朋友,以前關系好的時候也一起吃過飯。
何況她本來就是這件事情裏的無辜受害者。
楊勁走投無路了才想到這個方法。
江景程自從被溫天擇打過之後,行蹤都變得十分隐秘,随行都帶保镖,很難找到人。
他見不到江景程,也找不到王佳依。
只能出此下策逼他們現身。
溫绾無語。
人不走運喝水都塞牙。
敢情,楊勁是看人下菜。
挑軟柿子捏。
找不到他們,只能找她。
惹到她。
算他踢到棉花了。
“你找江景程幹嘛?”溫绾才想起來這個重點。
“我孩子被他逼掉了。”提起這個人,楊勁牙關咬緊,眉眼猙獰,“我非弄死這個狗日的不可。”
“你孩子沒了和他什麽關系?”
“肯定是因為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種,才逼王佳依打掉的。”
“……”
所以你給人家戴了綠帽子,還怪人家發現了。
這仨的關系可真複x雜。
溫绾知道王佳依流産,不知流産的緣故。
楊勁斷斷續續給她講了前因後果。
他和王佳依在一起很多年,感情穩定。
他想和她結婚的時候,王佳依看上了江景程。
王佳依想要借助江景程往上爬,想要更高的位置更多的金錢地位。
這些,楊勁給不了她,被迫放手。
可江景程對她并不好,只有物質上能滿足她。
王佳依每次受委屈,還是會找楊勁安慰。
兩人一直藕斷絲連。
她跟江景程的那陣子,和楊勁也做過。
後來意外懷孕,根據月份推算是楊勁的孩子。
知道她懷了孩子,楊勁很高興。
他希望她和江景程分手。
他承諾會負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娶她,和她結婚生子。
“這不挺好的嘛。”溫绾聽到這裏,“她為什麽沒答應你。”
“她嫌棄我太混了。”楊勁面無表情地陳述,“不想跟我過苦日子,還要我幫她捏造一份假的親子鑒定,方便嫁入豪門。”
有孩子做底氣,就可以做至高無上的江太太,在婆家的地位也能穩固。
“你答應了?”
“怎麽可能。”楊勁冷笑,“那是我的親生孩子,我不可能讓他姓江的。”
楊勁想找江景程攤牌,把王佳依搶回來,和她好好過日子。
結果還沒等到他去找江景程,王佳依突然流産了。
而流産之後,她也沒找他,仍然在江景程那邊。
楊勁果斷認為,是江景程發現孩子的秘密後,逼她流掉的。
溫绾很難給出評價。
以她對江景程了解,他不會接受綠帽子,也不會逼王佳依流産,最多和平分手。
那孩子,大概率是王佳依自己打掉的。
她沒法讓孩子上江家戶口,也不想和楊勁過平凡的日子。
孩子就是累贅。
可楊勁堅持覺得,她一定受江景程逼迫。
-
目的地,一個陌生破小區裏的老樓房。
溫绾和金毛大哥被請下去。
楊勁一再保證不會傷害到無辜的人。
面對陌生的地方和一群不知好壞的人,溫绾仍然後怕,不由得貼着多多走。
樓房從外面看沒什麽區別。
重點是裏面有個地下室。
溫绾被帶過去的時候,判斷出地下室的位置應該在另一個樓下面。
安全保密性做全,反偵察能力強。
房間構造和電影裏看到的差不多。
昏暗潮濕,肮髒不堪。
一群人聚衆抽煙喝酒打牌。
四周彌漫一股燒焦的怪味道。
往裏面走光線暗然。
上方吊着一個老舊的燈泡,長長的電線從牆縫裏如同藤蔓似的蔓延,每走一步踩一個酒瓶子,狼藉的地面還有一些用過的針管。
這不止是楊勁的地盤,還有其他團隊的人。
溫绾被安排在一個破舊的布沙發上。
楊勁遞了根繩子給手下,讓他給人綁嚴實點。
“再給她身上澆一點紅墨水。”楊勁看那手下笨手笨腳的,指揮一個女手下去做。
旁邊的四方桌圍坐一堆人,正興致勃勃玩骰子下賭注。
喊大喊小,吵吵嚷嚷。
“楊哥,這就是你說的江景程老婆嗎?”一個光頭色眯眯瞅過去,“這他媽長得還真不賴。”
暗淡的光線,窩在沙發上的溫绾身形纖細柔弱,微長的卷發海藻似的披散,托着一張精巧漂亮的小臉,妝容很淡,唇紅齒白,琥珀色的眼眸不自覺含情。
天生的美人骨相讓一群賭徒不約而同看去。
“這麽漂亮的妹妹你也舍得綁起來?”有人吹了聲下流的口哨,“要是我早就實戰了。”
楊勁啐了那群人一口,“滾。”
多多一直守在溫绾旁邊。
剛才很暴躁,被溫绾喝住它的龇牙咧嘴。
她怕它把這群人惹毛的話,把它擡走炖了。
這一人一狗,穿衣打扮精致得和這裏格格不入。
只能給她身上弄點假血,才顯現出被綁架的凄慘模樣。
楊勁用手機給這一人一狗拍下幾張照片。
他打算用這個威脅江景程一個人過來受死。
溫绾深呼吸,盡量保持鎮定和風度。
江景程那麽聰明,就算看到照片,應該知道猜到是假的。
不然憑她慫唧唧的性子,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吓傻了。
她希望他能冷靜思考,不要莽撞,找警察商量對策。
這種地方。
如果江景程真的一個人過來的話,不死也殘廢了。
她和他劃清界限。
可如果他真的為她而傷或者死的話,很難不會沒有心理負擔。
“你照片拍好了嗎?”溫绾表情有點無助,“我手腕勒得有點疼。”
楊勁瞥她,“你想幹嘛?”
“我能幹嘛,我一個弱女子,你就算不綁着我,我也插翅難飛。”
這話不是沒道理的。
楊勁還算條漢子,沒想怎麽為難她,給她松了綁。
然後摸出從她身上沒收的手機,“密碼多少。”
“……”溫绾眨眼,“幹嘛。”
“我想用你手機把照片發給江景程,更有信服度。”
“沒必要吧。”
“多少,不然還給你綁了。”
“……”
溫绾只好說了密碼。
又小心提醒。
“那個。”
“你別偷看我和閨蜜聊天記錄啊。”
“……”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她一定,會提前清記錄的。
溫绾不太放心地,勾着脖子看他操作,一臉審視。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綁架了。
楊勁把剛才拍的綁架照先傳給她。
随便翻看幾張,溫绾蹙眉,“你怎麽把我拍成這樣子。”
“咋了?”
“這角度太顯胖了,你能不能P一下。”
“……”
他媽的。
一身公主病。
溫绾:“你不會的話,要不把手機給我,我幫你P。”
“……”
到底是誰幫誰P。
楊勁舌尖舔了舔牙關,嘶地笑了下,拎起她的衣服到一旁坐下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想給江景程報信是吧。”
“……你可以在旁邊看着。”
“別想。”
“……”
行吧小氣。
溫绾手指揪着多多柔軟的毛發,可憐兮兮地嘆息了聲,“那我給家裏人打電話報平安總行了吧。”
“你家裏人?誰?”
“我老公。”
看楊勁表情錯愕,她補充:“我二婚老公。”
“你這麽快就結婚了?”
“是啊,我又不像你,在一棵樹上吊死。”
說起來,她和楊勁同病相憐,年少陪伴自己的人都和別人好了。
看在這份上,楊勁翻看她手機通訊錄,“行吧,你要打給誰,我幫你按,記得開免提,別亂說話。”
“知道了。”
“你就算告訴你老公你有危險,他也不知道你的位置,懂吧。”楊勁警告,“你老實點,等江景程來了我就把你放了。”
溫绾乖巧點頭。
楊勁幫她撥了個沒備注的號碼。
接通後。
那邊男聲淡淡“喂”的那一聲,讓他感覺到耳熟。
溫绾清清嗓子,在楊勁和其他小老弟警告的眼神下,柔聲細語道:“老公~~~”
宋瀝白:“……”
“我今晚有點事,不回家做飯了,你自己去書房做點吃的吧,哦不對,是廚房。”
“……”
還是沉默。
這句話端倪太多。
她明明說過今天要回娘家,沒必要再來通知他。
再者。
婚後她什麽時候做過一頓飯了。
還有那句。
書房做飯。
宋瀝白:“你在哪?”
溫绾剛想說話,楊勁搶過她手機,防止意外,直接摁斷,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溫绾聳肩,還算鎮定。
把多多抱在懷裏,rua了會。
看似百無聊賴。
實則,無聲無息的,手指沒過它脖子,摸索到小領帶。
這裏,有個定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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