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番外
第78章 番外
紅羅帳激烈地搖晃, 間或傳來女子的低吟。
漫長的時辰過去,裏頭雲散雨霁,終于沒了聲息。
男人懷裏抱着妻子,相與力盡而眠。
賀蘭桀的嘴角浮着微笑, 覺得分外滿足。
但當他再一次清醒之後, 他卻傻了眼。
自己仍然睡在皇後的懷中, 可是, 當他想要擁抱皇後的楊柳細腰時,卻伸出了一只……貓爪子。
對,是貓爪。
怎會如此?
賀蘭桀望着自己的貓爪出神, 感到一股驚恐感覺攫住心髒,他立刻試圖喚醒皇後, 然而, 當聖人氣集丹田,卻只排山倒海地吼出一聲:“喵~”
怎麽回事?
他又嘗試了幾次。
“喵喵喵——”
賀蘭桀堂堂七尺男兒, 現在居然被自己惺惺作态的聲音給惡心到了。
可這喵聲到底是驚醒了皇後, 她的美眸才睜開一條縫,便熟稔地摸了摸他的背脊,将他油光水滑的皮毛一撸到底,她嘴角上翹,朝他咕哝了一聲,便順手将他摟住, 往懷中團着,悶悶地道:“還早呢,乖。”
皇後困得打呵欠, 摸着他的毛,沒一會兒便又嬌憨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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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留下聖人, 風中淩亂。
怎麽回事,朕居然變貓了,威風凜凜的朕,變成了一只貓!哦,還是雜毛的。
雜毛貓左思右想,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明明片刻前,他還在這帳中,與皇後翻雲覆雨,讨伐得她哼哼叫,而現在,他成了一只寵物,被她揉捏得喵喵叫。
喪氣地望向睡着的皇後,聖人從她的懷中鑽了出來,一躍,跳下了床榻。
前來伺候的宮人詫異地看了眼它,又看了眼睡着的皇後,反正皇後睡着了,偷偷摸一摸她養的小貓是不妨事的,她便上前,要捉住賀蘭桀。
賀蘭桀一看身後魔爪襲來,汗毛倒豎,唰地一躍跳上了桌。
宮人小聲地道:“別跑。”
便再度伸手要來抓他。
賀蘭桀從檀木桌又一躍,跳到了身後的大插屏上,不等宮人來追,他邁着貓步,在插屏上東奔西顧,一會又跳回內室,裏頭的瓷器漆器乒乒乓乓摔得到處都是。
這動靜到底驚醒了皇後,她擁着被子坐起來,撥開簾帷:“瀉玉,你在作甚麽?”
瀉玉被撞破,連忙将黑鍋全推到不會說話的賀蘭桀身上:“奴婢也不知道怎的,這只小貓突然像是發了狂一樣,到處跑,奴婢又怕它驚動了娘娘,正在想法讓它出去……”
賀蘭桀抓狂,在心裏爆了粗口。
你不追朕,朕能跑?
在皇後面前污蔑朕,等朕換回身體,一定打你四十大板子!
他着急地要辯解,可是他一出聲,便是“喵——喵——”,一聲比一聲肉麻惡心。
賀蘭桀自己都聽不下去了,貓爪捂臉,從屏風上跳了下來。
它邁着傲嬌的步伐,回到皇後的床邊,一屁股坐下來,眼巴巴望她。
她初醒來,綠鬓散亂,青絲拂面,秀眸惺忪,她彎腰将它抱起來,放在柔軟的被衾裏,溫柔地笑道:“你這般淘氣,打碎了我多少東西,等聖人看見了,不知該怎麽罰你?”
聖人?
賀蘭桀在她懷裏被撸毛,忽然心頭一凜。
既然他成了一只貓,那麽如今的聖人,又是誰?
或許只有見到自己的原身,才能解開他突然變貓的謎團。
賀蘭桀點頭,要從她懷裏掙脫下去,皇後詫異地望着今日很是不同的小貓,好奇它這是怎麽了,可是餓了?她用了點力氣,朝他一掐。
霎時,那股窒息感直沖天靈蓋。
賀蘭桀:“……”
曾幾何時,皇後溫婉如水……
原來她只是手無縛雞之力,并不是無縛貓之力。
賀蘭桀張揚舞爪地逃脫不得,皇後将它摁住,嫌他不聽話,在他的翹臀上一擊。
“……”
貓生……不,人生,第一次,被打了屁股。
好羞恥。
“瀉玉,拿小魚幹過來。乖乖餓了。”
皇後喚他什麽名?
聖人如遭雷劈,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堂堂賀蘭桀,桀寓意殘暴不遜,現在居然多了一個名字叫“乖乖”?
瀉玉聽從皇後吩咐,将乖乖平時最愛吃的小魚幹用瓷碗抓了一把,正要放到爬架上,皇後道端給她,瀉玉便順從地遞過去,皇後一手摸着貓腦袋,一手握住瓷碗,遞到賀蘭桀的嘴邊。
那瞬間,賀蘭桀有種被按下牛頭喝水的感覺,極其不情願就範。皇後非迫着他,令他不得不俯身吃小魚幹。
啧啧。
畜生吃的東西……別提還挺好吃。
他一邊吃,皇後一一邊摸他頭,連哄帶勸,可算讓他吃幹淨了。
最後一口小魚幹咬在嘴裏,咀嚼得卡巴卡巴響時,忽聽到外邊傳來一聲:“皇後。”
聲音中氣十足,沉穩捭阖,縱橫八方。
嗯,那是自己的聲音。
什麽?賀蘭桀被驚到了,他炸了毛地叼着半塊魚幹擡起頭。
一個身穿明黃龍袍的男人穿簾門而來,身材颀長,面貌英秀,這這這……
這不是自己?
朕被奪舍了?賀蘭桀心想。
嘴裏的小魚幹頓時也食之無味,他一口吐了出來。
碎末掉在床褥子上,皇後正仰着頭回應假聖人,一看他吐了,柳眉微颦,在他後腦袋上彈指一下,賀蘭桀痛得“喵嗚”一聲,又被自己的聲音惡心到了,一哆嗦。
床褥子矮了下去,那假東西坐了上來,裝得人模狗樣的,向皇後道:“朕剛醉酒,在依蘭軒醒了過來,醒來之後,突然忘了不少的事,因此急忙趕來見你。”
說完,那雙粗糙的大手就要去握皇後的小手。
賀蘭桀:???
假東西在說什麽,您身體裏到底是誰的靈魂,敢輕薄我的女人?
用我的身體也不行!
賀蘭桀抖擻起一身雜毛,雄赳赳地沖了上去,鐵頭功撞他胸腹。
……他忘了,他的身體是二十年聞雞起舞練出來的鐵壁。
賀蘭桀的貓身被撞倒在地,待要東山再起,假東西卻皺起兩道利落的劍眉,不耐煩地伸手一揚,“啪”地一聲,将賀蘭桀丢出了一丈遠。
他摔得悶哼一聲,掉落在地,疼得直“喵嗚”。
“哎呀。”皇後看到心愛的萌寵受了傷,連忙掀開被角,趿拉上鞋履,便去查探賀蘭桀的傷勢,柳眉微蹙,對假聖人道,“乖乖只是一只貓罷了,你做什麽下這麽重的手。”
賀蘭桀依偎在皇後懷裏,享受皇後撫摸,腦袋輕輕蹭她手心,盡可能扮可憐,求她繼續摸。
摸他就好了,他皮毛好,還暖和,不要去看那狗東西了。
哦,那狗東西也是他。
那假東西居然三步并作兩步奔過來,将皇後扶起,瞪了一眼賀蘭桀,望向皇後,目光轉回溫柔可親:“皇後……莺眠,我手重,我賀蘭桀一貫愚魯,你是知道的。”
皇後撫摸貓兒的素手微微一頓,細眉微彎,不過最後也沒同他一般見識,“嗯”了一聲。
賀蘭桀心中暗暗着急,眠眠你可不要信他,這是哪裏來的狗東西居然奪舍了我的身體。你可千萬別中他的溫柔詭計!
假聖人瞥了一眼皇後懷中戲挺多的雜毛貓,眸光漸銳,大有“你別落單,落單我就搞死你”的狠戾。回頭卻溫柔握住皇後的香肩,将她一臂攬住往回帶,“莺眠,朕有許多體己話同你說,叫宮人們都散了吧。”
光天化日,聖人說出這話來,宮人們還有誰不明白的?
瀉玉掩住朱唇,輕颦失笑,便往外退去。
賀蘭桀眼睜睜看着宮人聰穎地要走開,內心是崩潰的:平日裏朕跟皇後親熱沒見你們眼睛這麽好使,一個個戲多得跟伶人似的!搞什麽!
可是,誰會在意一只貓心裏的咆哮呢?換句說法,誰能聽懂貓的心聲呢?
皇後便像被那狗東西下了降頭一樣,茫茫然地由他帶着往回走,賀蘭桀幾度探出頭來,豎起一腦袋雜毛,怒瞪假聖人。
那假聖人終于将皇後帶到了床邊,扶她坐下,這回,他沒那麽好的耐心了,指了指皇後懷裏的賀蘭桀,笑道:“莺眠,将它暫且放出去吧。”
皇後似乎仍在出神,沒有立刻答應。
假聖人笑容更深:“莺眠?你總不想,我們夫妻親熱的時候,有一只貓在旁邊盯着。”
說罷不等皇後答應,他便從皇後手中一手握住了賀蘭桀的“小蠻腰”,賀蘭桀“喵嗚”一聲,貓爪持續輸出,可惜了,一招都沒落到實處。他這個貓身又小又弱很是礙事,竟被個狗東西一手拿住毫無反擊之力,他憤恨地陰沉沉地盯假聖人,那廂一派鎮定自若,仿佛天經地義的模樣,來到門前,一手将門扒拉出條縫隙,便随手将它抛出一條弧線。
賀蘭桀悶悶地一聲摔在臺階上,不等站穩就往裏沖。
結果那狗東西砰地撞上了門,賀蘭桀噼啪撞了一腦袋大包。
天殺的!天殺的!
他要對朕的皇後作甚麽!
狗東西算你狠,朕遲早能知道你是誰,把你全家流放,車裂,淩遲!
不行,他要救眠眠。
那狗東西雖然頂着他的肉身,可那不是他啊啊啊啊!
這時候,誰能打斷他們?
賀蘭桀的爪子在殿門上拼命撓門,噼裏啪啦一通響,什麽用都沒有,裏頭沒有動靜估計根本聽不到,反倒旁邊那自诩知情識趣的宮女嫌他礙事,一腳将它踢了開去。
“……”
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等我換回來,你們一個都好不了!
但話說回來,帝後敦倫是天經地義,甚至是事關皇嗣,與國運息息相關的大事。
這節骨眼上,誰能阻止?
電光火石之間,賀蘭桀只想到一個人。
女兒。
對了,他是有女兒的人。
初月應當就在鳳儀宮,相去不遠。
賀蘭桀打定主意掉頭就跑,往鳳儀宮發足狂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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