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良
第十八章不良
溫言把手裏的銀豆全賞沒了才離開雲良館,也不知那倌人是不是故意透露給她九娘關押地,溫言從不小看三教九流人的智慧。
誰知道是不是被這些眼毒人看出些了什麽名堂。
回到租下的民宅,溫言等人圍坐在一起商談,九娘這事,真,肯定是真,但刺史奸污女刺客這事,最多就治他品行不端,也無法判罪。
從謝知繁那裏得知,定州就是這陳刺史說了算,稅收收來也都是大部分上貢給他。
但他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一點錯都找不到。
找罪證定罪,這可最難了。
沒個頭緒,溫言揮手要他們都散了,反正她是輔,謝知繁是主,由他煩去。
但那兩名官員坐定不走,他們兩個是謝雲的親信,
“大驸馬,話不能這麽說,咱們都是為陛下辦事,不分主和輔.......”
溫言打了個哈欠,心想有本事搶功勞的時候也這麽說。
“大驸馬,下官有一計,我們可以利用那九娘,讓她......”
溫言又打了一個哈欠,
“你是不是聽戲聽多了,那九娘情願在地窖不願去刺史府,就肯定想着要再殺陳聿修,絕不會委身。
這等烈性女子就是答應會幫忙,可一旦等到機會絕不會錯過,這種危險分子你要用啊,小心被順藤摸瓜出來。”
思慮欠妥的年輕官員,被溫言一頓轟炮臉紅了起來。
趕謝姓派的人走掉後,溫言蹬掉鞋子,倒在了寒酥鋪好的軟塌上,
“先生也早些去歇息吧。”
“你剛才注意到沒有,那刺史宴請的都是哪些人。”
“我的好先生,饒了我吧。”
溫言轉身趴着,把臉埋在被子裏,但聲音就是沒消失,還越來越近。
傅明庭搬過一張椅子,坐在榻邊跟她說注意到的地方。
寒酥同情的看着溫言,沒想到,考試過後,這種晚睡早起的日子還不能結束。
溫言有時候覺得傅明庭也很煩,有事情自己去琢磨不就好了,非得拉着她一起分析。
隔天,溫言淨過面,在對鏡塗潤膚膏,旁邊傅明庭等她的期間,說起今日打算。
天天在酒樓吃不劃算,于是在鄰居的介紹下,雇傭了位幫傭嫂做一日三餐飯食,還有她的女兒做雜活。
小廳裏的餐桌上,放着冒熱氣的早膳,一大盤蔥花卷,兩碟小菜,以及本地人喜歡的臘腸粥,裏頭加了菇類,鮮滑可口。
後廚房,寒酥和莫小滿坐在石門監上,手捧着一大碗的鮮粥,邊吹氣邊拿筷子喝下,熱粥把身體填的飽暖,充滿了力氣。
金陽灑在小院裏,秋桂的香味不時鑽進鼻中,幫傭的女兒蓮花在掃落葉,她不過八九歲的年紀,極懂事,家中只有她和母親兩人。
跟着溫言的兩位年輕官員,沈雲生,葉乘一,皆有一副好相貌,性子一動一靜,保證讓溫言在南巡期間不會無聊。
謝雲什麽意思,溫言肚子裏清楚,想讓她犯錯抓把柄,也太小看她的定力了。
做官的人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那就是不求有功,只求無過。
溫言時常奚落沈雲生和葉乘一,态度傲慢又無禮,就算有大都督的命令,他們兩個對溫言也不想再靠近,她長得再漂亮,也毫無魅力可言。
傅明庭,沈雲生,葉乘一外出打探消息去了,溫言跟着蓮花去這裏的學堂瞧一瞧。
莫小滿跟着溫言,貼身保護她。
溫言一身藍色淨潔的布衣裙,長發編成兩股辮子垂落在肩前,耳上戴着蘭鈴花的銀耳墜,與蓮花走在一起,似她的好家境姐姐。
蓮花的同學都好奇盯着溫言,問她是誰,以前怎麽沒見過,溫言摟着蓮花的小肩膀,
“我是她姐姐,你們誰敢欺負她,小心我揍你們。”
溫言讓莫小滿亮劍,一點都沒不好意思仗着年紀大威脅小同學,蓮花的同學們被真劍吓到,散作鳥獸離開。
蓮花走進學堂,回頭朝着溫言露出了認識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溫言在學堂的四周随意走走,看到牆院都有補砌,沒有破損處,對宛城的印象稍稍好了點。
她看到學堂的旁邊有在賣柿餅,突然就很想吃,于是就走過去,問了價錢後,習慣性手伸出,朝後道,
“小滿,三文錢拿來。”
手碰到了人,但沒有回應,溫言奇怪,偏頭朝後看去,一個濃眉入鬓,丹鳳眼的高個男子站在她後頭,眼神陰郁。
溫言這才想起莫小滿回去給她取傘了,她嫌太陽刺眼。
手碰到了陌生人,溫言淡淡說抱歉伸回手,然後離開了,她決定以後身上要帶錢。
她沒發現,身後跟着人,來到橋上,兩岸堤上的柳樹已經在掉葉,秋風吹來,葉子翻轉又翻轉的落在河面上。
她雙手撐臉在石橋的護欄上,沒勁的望着搖船來來去去,突然,一塊柿餅出現在她眼前。
溫言一般是不會吃陌生人的東西,但誰叫她現在無聊。
她接過柿餅,也不說謝,手一撐,膽子大的坐在了石欄上,懸空着雙腿吃柿餅。
那個看起來陰郁的男子,手靠在石欄上,望着遠處的世俗風景,
“好吃嗎?”
低沉的聲音出現,咬吃柿餅的溫言轉過頭去,
“還行吧,馬馬虎虎,有點粘牙。”
“那扔掉?”
“扔哪裏?”
“你看那個叫花子怎麽樣?”
“不好,我想扔在那個在調戲民女的衙役身上。”
“為什麽?不怕惹麻煩?”
“長得醜還鬧事,他們的老大肯定也醜沒品。”
“你見過他們老大?”
“雖然沒見過,但聽說過,哎,你聽過沒有這回事,刺史有十八個小妾啊,真的假的,搶來的嗎?”
見人不說話,溫言又壓低了聲音,
“說嘛說嘛,他長得如何,是不是很醜,所以沒有人願意做他娘子,他只能靠搶。”
“你不是這裏人?”
一直在看風景的男子也偏過頭去,
“來走親戚啦,這裏能出我這樣的大美人?”
“還行吧,馬馬虎虎,有點話多。”
“我這樣的還叫馬馬虎虎,你肯定是女人見的少,沒眼光。”
溫言朝他翻了個白眼,
“你這樣的确實沒見過,出門前有照鏡子嗎?”
“當然有——好啊,你說我自戀!看在你請我吃柿餅份上不跟你計較,不然我早抽你了。”
“信不信我推你下河去。”
冷瑟的秋風吹來,溫言抓住欄杆,
“欺負弱女子,知不知道可恥。”
“不知。”
“有話好說,啊!”
溫言被背後手推的身體不穩,
“王八蛋,你再推,啊!嗚嗚嗚,別推了,我不會下水,我會被淹死的,嗚嗚嗚。”
雖然回大都後,傅明庭有讓她克服對水的恐懼,可她目前也只能做到坐在欄杆上而已。
溫言帶哭腔的聲音,讓背後的手指尖停了,疑問,
“怕水你還坐這麽高?”
“家裏人讓我克服怕水不行啊!”
溫言轉身滑跳落地,态度又嚣張了起來,剛才的害怕臉随風散的快。
“要去聽戲嗎,我有霸王醉酒的戲票。”
“位置好不好,不好不去。”
男子的丹鳳眼壓睫顫笑了出來,
“二樓雅間。”
“走,這戲本小姐愛看。”
就在這時,莫小滿小跑着過來了,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怎麽跑這裏來了。”
“小滿,你也太慢了,幹脆以後叫你小慢得了。”
“小姐,那我下次再跑快一點。”
莫小滿老實可欺,溫言滿意接過紙傘,
“跟上,這位大哥請我去看戲。”
“是,小姐。”
橋面上,藍布衣的溫言,單手撐着一把墨竹傘,清蓮出水的臉龐擡起,唇角帶笑,驕橫的理所當然,對着剛認識的男子說道,
“走吧。”
被搶了話的男子,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帶她去戲院。
踏進胡衣樓,溫言将傘交給莫小滿,沒看見男子擡手,讓來迎客的人閉嘴。
管事殷勤的在前頭帶路,溫言跟在男子身後走上樓梯,不忘交代莫小滿,
“小滿,回去可別和先生說我去看戲了。”
“那要是問起來我該怎麽說?”
“嗯......你就說我們在街上看雜耍了。”
“先生不信怎麽辦?”
“那你就跑,別讓他逮到,咱死不承認就好。”
“是,小姐。”
在前頭走,一字不落聽進耳的人,吩咐管事上清茶,他今日不想喝酒。
莫小滿守在門外,有動靜随時進去。
溫言坐在寬椅上,瓜子嗑起來,眼神留在戲臺上對旁邊人說道,
“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溫言。”
“陳玉。”
陳聿修端正坐着喝茶,視線也落在戲臺上,霸王在耍槍,左右手,以及腿上都有一杆槍。
管事端來秋梨後安靜離開,溫言的眼睛在找小刀,
“這管事也真是的,也不送把刀來,這梨怎麽吃。”
“咔滋。”
大梨子一掰為二,汁水一點都沒濺到掰梨的手上,
“哇塞,陳玉你這手厲害啊,來來來,再掰一個給我看看。”
陳聿修朝溫言投去寒涼涼的一瞥,當他耍雜呢。
溫言不受影響的接過半個梨來啃,見他不吃,
“你不吃嗎,這梨挺甜的。”
“分梨,不好。”
“你居然信這個。”
“你不信?”
“那我問你,我要是把這梨切成塊,你吃不吃。”
“有道理。”
手指比一般人都要長上些的手,拿起另一半梨也吃了起來,
“你家住哪裏,待會兒送你回去。”
“可別,被我家裏人看見,要打斷我的腿,你在這裏有包月嗎,過幾日我再溜出來,剛才我看到會有鯉魚妖這出戲,沒聽過。”
“你不怕我是壞人?”
“巧了,我也不是好人。”
亮堂的小隔間內,陳聿修被她的話微微愣住,随即薄唇勾起,
“你看着确實不像良家。”
“我臉上寫不良二字了,你這話我可不喜聽。”
“良家姑娘可不會和陌生人走。”
陳聿修沒幾下就把梨吃完了,從袖中拿出什麽也無繡的白淨帕擦手,
“那是你膚淺,怎麽可以只看外表,你知道嗎,我有個朋友,他看起來是吊兒郎當的混混,但他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心靈美的姑娘,特別癡情......”
陳聿修看着叭叭叭沒完的嘴,誰要聽她有個朋友的事,都幹擾他聽戲了,他出口,
“你渴不渴,喝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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