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1941年12月8日淩晨，坐鎮廣州的日軍第23軍在司令官酒井隆指揮下，向香港發起了猛烈進攻。防守香港的英國、加拿大、印度士兵和香港義勇軍經過多番激戰後失敗。12月25日，港督楊慕琦在半島酒店簽署降書。26日，日軍舉行了占領香港的入城式。香港戰役使日本成功占據香港，香港暫時脫離了英國的殖民地統治，進入香港日據時期。

日軍大肆搜索抗戰人士：共産黨、軍統、中統......趙豐和琪琪化裝成難民，歷盡千辛萬苦總算逃了出去，按照指示，來到大後方重慶。

漆黑、潮濕、溫暖，夜裏下着四川常有的那種淅瀝小雨，清晰地敲打着屋脊屋瓦。

有蚊蟲像轟炸機嗡嗡地在飛。住在重慶上清寺一家中等旅店樓上的客房裏，趙豐端着一盆溫水進來，打開蚊帳，琪琪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汗水把床單都洇濕了。

趙豐把他扶起來，幫他擦洗着上身：“你這打擺子，就是蚊子多惹的禍！一會冷得裹兩條棉被，一會又汗出如漿....."

琪琪忍住不适，換了上衣，趙豐把水端出去潑了。旅店是去年經歷大轟炸後重新修建過的，簡易樓房，搭在斜坡上，從前面看，是比較整齊的店房，從後面看，卻是用粗毛竹搭起來的危樓。

竹片夾壁上開着大窗戶，窗戶外邊是開闊的走廊。走廊上，可以看到清幽幽濕淋淋的竹枝“噗噗噗”響着雨聲。向遠處張望，可以望見山城一角夜景。點點繁星似的燈盞。附近的路燈因為供電不足，只看到紅色的鎢絲在暗夜中閃着微光。

趙豐把碗裏剩下的甜鹹湯團送到琪琪眼前：“吃了吧，你昏迷了這兩天，什麽也沒吃喝。上面過兩天就給派點金雞納霜給我們，你吃了藥，會好多了。媽的，咱們提供了這麽珍貴的日本要偷襲珍珠港的情報，美國佬硬是信不過，現在好了，日本人一路打到東南亞去了！咱們好不容易千難萬險逃回來，也就把咱們安置在這個破地方！搞情報，真是沒有好下場！”

琪琪喝了一口湯，嘆口氣說：“我們是逃出來了，但付翔怎麽樣了？他告訴我情報時，正在被追蹤，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趙豐倒笑起來，說：“你說胡話時，也在叫‘付翔，小心日本憲兵隊！’”

琪琪沉默地吃着湯團，過了一會說：“我夢見他與我們分別，飄然而去，說‘終有一別，同路到此，就分手吧！’”

趙豐說：“擺明了他是中統的。中統、軍統雖然不是一家人，也多有龃龉，但在抗戰這件事上，倒是同路的。抗戰，抗戰，越來越沒希望喽！你看日本飛機把重慶炸的！”

琪琪說：“戰争使腐朽的東西更腐朽，也引發、刺激了新的生機。能看到這點，就不會消極悲觀。”

趙豐斜睨着他說：“我看你說話倒像個共産黨，和程綿先生介紹的那個林鶴立已經判若兩人啦！”說完哈哈笑起來。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