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全家福

全家福

雖然葉敏和孟城說的是學武, 但武術沒有好身體練不成,體能也得跟上。

所以孟城給葉敏做的訓練計劃,是每天先跑半個小時步, 半個月後時間再慢慢上調, 同時增加馬步訓練, 練下盤。等體能提起來,下盤也練穩了, 再開始學軍體拳,會了再練其他。

葉敏對孟城制定的訓練計劃沒有意見, 他在部隊就是管這一塊的,經驗豐富得很。所以聽完後, 只讓他給孟峥也做了個訓練計劃。

孟峥年紀小,練太狠了影響長身體, 所以孟城給他制定的訓練計劃,基本是在葉敏的基礎上減三分之二。

剛得知自己以後要早起跑步,孟峥只覺得眼前一黑,但等他知道媽媽每天早上要跑半小時步,而自己只需要跑十分鐘。

對比過後, 孟峥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麽慘了?勉強答應體能訓練這事。

葉敏和孟城都是說幹就幹的人,前天晚上制定計劃, 第二天早上天剛露白就起了,順便把孟峥從被窩挖出來。

洗漱過後, 葉敏帶着孟峥出門跑步。

孟城則因為在營裏是管訓練的,經常以身作則,所以不必急于早上這一會, 再加上安安還在睡,不能留她一個人在家, 就沒跟着去,而是留在家裏做早飯。

他和葉敏早上很少在家裏開火,一般都是去食堂買着吃,一來食堂物美價廉,吃食堂開銷不比在家貴多少;

二來食堂大廚為了兼顧大院衆人的口味,供應的早飯種類很多,包子饅頭,粉面油條都有,能一周不重樣,可比在家吃的舒服;

三則是時間不夠,他和葉敏都有工作,回家還要做飯家務帶孩子,也就晚上有時間能聊會天,培養夫妻感情,睡覺至少要到十點半以後。按八小時睡眠時間算,至少要睡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半。

葉敏八點上班,他晚的話八點也要到營裏,值早班六七點鐘就要到,從家裏到各自單位,走路十來分鐘是要的,剩下也就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這一個小時裏,他們不光自己要洗漱,還要把兩個孩子弄起來,留二十分鐘到半小時吃早飯,自己做真的來不及。

今天因為要鍛煉,一家子比平時早起了半小時,孟城算着時間足夠,就煮了鍋粥,順便再攤幾張雞蛋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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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葉敏跑完步,剛進院子就聞到了誘人的香味,腳步一拐走進廚房問:“你煮早飯了?”

“煮了粥,攤了雞蛋餅。”孟城說着指了指土竈上兩口鐵鍋中間的鐵罐,問道,“有熱水,你要不要洗個澡?”

葉敏以前不怎麽愛動,讀書時早操就總是掉隊,離開學校這些年又沒怎麽運動過,體能确實不太行。

剛才跑步半小時,她只有前十分鐘是在跑,中間十分鐘跑得比走快不了多少,後面十分鐘相當于是在走。

但就是這樣,跑完步她仍氣喘籲籲,身上衣服也都被汗打濕。

因此聽到孟城的話後,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頭說:“行。”

說完葉敏就回了房間找衣服,孟城則幫她把水兌好,等她找出衣服,便直接鑽進了浴室洗頭洗澡。

因為時間緊張,葉敏沒像平時那樣磨磨蹭蹭,洗頭帶洗澡總共才花了二十來分鐘。洗完因為時間不多,她只把髒衣服疊起來,打算等中午回來再洗。

擦着頭發出去,時間也到了七點,早飯已經擺上桌,孟城抱着安安坐在飯桌前,聽到動靜擡頭看葉敏一眼,說道:“忙完快過來吃早飯。”

說完舀起一勺粥,吹涼後喂入閨女口中。

随着安安一天天長大,漸漸不滿足于喝奶,只要看到大人吃東西而不喂她,就要嚎啕大哭。

之前安安太小,葉敏和孟城擔心普通食物營養不夠,都是分開吃飯,避免被她看到。直到翻過年,安安滿了十個月,才時不時喂她一些流食。

葉敏将頭發擦到不滴水,便坐到飯桌前,拿起筷子前先捏一捏閨女臉蛋:“安安在吃飯呀?”

進食中的小姑娘心情不錯,沖葉敏咧嘴笑了笑,又很快張開嘴,示意老爸繼續喂。

葉敏也喝了口粥,又伸出手去摸孟峥,他年紀雖然小,但平時喜歡到處跑,體能并不比葉敏差多少,跑步十分鐘對他來說小意思。

當時都沒出多少汗,更何況離他結束鍛煉回到家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後背摸着雖然熱乎,但沒多少汗,葉敏就沒讓他洗澡或者換衣服。

吃過飯,孟城把碗筷收拾進廚房,葉敏則帶着安安回屋,看着她在床上玩的同時繼續擦頭發。

七點三十五,夫妻倆收拾妥當,先把安安送到丁家,再順道把孟峥送到育苗班,然後一起去單位。

新的一天葉敏依然沒有病人,但她看起來比昨天更淡定。

原因嘛很簡單,昨天以前她雖然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長,但不知道具體年月和死因,難免對這件事沒有實感。

而且就像彈幕上部分觀衆的感受一樣,過去半年多的時間裏,她也覺得他們家在一點點變好。

俗話說“溫柔鄉,英雄冢”,她雖然不是英雄,過去半年的安穩也不至于是溫柔鄉,但安定的生活過久了,确實會讓人變得更鈍,讓人漸漸分不清主次。

之前她覺得事業夢想最重要,所以因為轉崗成功而激動,因為沒有病人而忐忑。

但看到彈幕,得知死因後,葉敏想法發生了改變。

她現在覺得最重要的是活下去,事業夢想暫時得靠邊站。畢竟人都要沒了,還談什麽事業和夢想。

當然,她不會因此荒廢事業。

離原著中她的死亡時間還有好幾年,而且練拳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所以她未來幾年的目标是在提高武力值,争取活更久的基礎上,好好工作,努力掙錢。

總之,因為心态發生改變,對于暫時沒有病人這件事,葉敏看得非常開。

……

就像孟城說的那樣,很多困難的事開了頭,就不再算事。

葉敏接診的第一個病人回去後,遵從醫囑好好休息了幾天,配合吃藥沒幾天喉嚨就不疼了,說話也不再嘶啞。

于是在他好了過後,葉敏很快有了第二個病人。

這個病人也是孟城營裏的,但不是他安排過來,而是第一個病人介紹來的。而且他的病和第一個病人還挺像,也是喉嚨不舒服,檢查過後确診是咽炎。

聽起來這兩名病人像是難兄難弟,但實際上部隊裏這樣的難兄難弟不算少,因為部隊訓練經常需要扯着嗓子喊,連隊拉歌比的也是哪邊聲音大,就挺費嗓子的。

所以衛生所裏,胖大海之類的藥物需求量挺大。

這人得的是常見病,身體沒有其他問題,葉敏開的藥方也沒什麽尋常。

但對病人來說沒有什麽尋常不尋常,他們來找葉敏看病,只要吃了藥有效果,對他們來說她就是有本事的醫生。

下次有朋友生病,他們也會想起葉敏,向朋友推薦她。

于是慢慢的,找葉敏看病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當然,葉敏手裏的病人數量,跟所裏其他醫生是沒法比的,而且找她的輕症多,一般都是咽喉腫痛、牙龈發炎,感冒發燒都算嚴重的了。

像訓練拉傷的,基本不會來找葉敏,一來不說董老,就算是另外兩名中醫,在這方面也比她有經驗,二來她畢竟是個女人,不太方便。

知道其中緣由後,要說葉敏一點都不郁悶肯定是假的,但要說她很難過也不至于。

雖然醫者心中無男女,可病人所處的位置不同,難免會在意醫生是男是女。所以拉傷的男兵傾向于找其他人看病的同時,女兵和大院裏的軍嫂除非疑難雜症,也更傾向于找葉敏看。

而且會這樣,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她醫術不如人,就像大院軍嫂在疑難雜症面前會擯棄男女找董老看病一樣,如果她的醫術有董老那麽好,她相信那些男兵也會更願意找她看病。

還是得多學多練,積攢更多經驗。

工作一點點上軌道的同時,葉敏的體能訓練也漸漸有了效果。

剛開始跑步的時候,半小時她至少有一般時間是在走,半個月後,她已經能跑完全程。到三月底,她跑步的時間已經增加到四十五分鐘,再紮十五分鐘馬步。

紮馬步看着好像比跑步簡單,等真練上才知道有多難。

第一次葉敏才紮了十分鐘馬步,結束的時候人就要不行了,那一天走路腿都是軟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為此還鬧出了個烏龍。

這天中午葉敏跟平時一樣,在錢曉雲家裏吃完飯就回家洗衣服了,結果衣服剛打上肥皂,梁娟就端着碗過來了,壓低聲音旁敲側擊問:“你跟孟城,這段時間還和諧吧?”

葉敏起先沒明白她說的是什麽,疑惑說道:“我們挺好的啊。”

“我知道你們挺好的,”梁娟低頭吃了兩口飯,再擡頭見葉敏似乎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咳嗽兩聲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們雖然年輕,感情也好,但那方面最好還是悠着點,傷身你知道吧?”

聽到這裏,葉敏終于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但又疑心自己猜錯了,雖說已婚婦女之間的話題尺度不小,可是……不至于吧?

卻不想梁娟見她不吭聲,頗帶暗示意味地問道:“你懂我的意思吧?”

葉敏終于停下搓衣服的動作,低頭咳嗽好幾聲才窘迫道:“我跟孟城還好吧,我們挺悠着的。”

梁娟就帶着一臉“你還不肯說實話的表情”看着她,葉敏被看得沒辦法,無奈道:“嫂子您明說吧。”

“行。”梁娟點頭,靠近葉敏問,“你這兩天走路,不方便吧?”

“是不方……”葉敏話沒說完,明白過來了,頓時哭笑不得,“我那是鍛煉弄的,你想哪去了!”

“少來!你又不是這幾天才開始跑步,之前怎麽沒見你走路一瘸一拐?”梁娟很為葉敏抱不平,“這個孟城也是,明知道你早上要跑步,怎麽也不知道悠着點?我跟你說,你別因為年輕臉皮薄就縱着他,越是這樣男人越蹬鼻子上臉!一個個年輕時候橫,過了三十就下坡路了我告訴你!”

別看這時候生活作風問題抓得很嚴,實際上關系好的人同事朋友,難免會聊到這些,葉敏也跟錢曉雲聊過,在後者跟丁楊結婚前。

雖然從彈幕看,丁楊人品沒什麽大問題,以後前途也有,可夫妻之間除了這些,問題多了去了。

男人是不是在外一套在家一套啊,夫妻生活方面不和諧啊,能不能生孩子啊,都需要考量的。

詩經裏說“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葉敏深以為然,現實生活中也總是這樣。男人大多熱情來得快也退得快,女人則相對慢熱,所以就算一段感情開始時是男性投入更多,而到了結束時,卻總是女人傷得更深。

在婚姻裏也是這樣,很簡單的例子,生活中女人不能生,大多是離婚收場,男人不能生則大多會選擇領養,而且女人還會主動扣上不能生的帽子,以免丈夫被人笑話。

如果錢曉雲遇到這樣的事,聽從本心做出這樣的選擇,葉敏不會反對,但如果她這麽做是為了外人的眼光,她無法贊同。

錢曉雲前世過得不幸福,葉敏不希望她這輩子繼續委曲求全。

所以結婚前,葉敏給她洗了下腦,總結起來就是凡事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男人不行趕緊踹。

但葉敏覺得,她當初找錢曉雲聊那些,和現在梁娟找她聊這些是有區別的。

她那時候是擔心錢曉雲會在婚姻中委屈自己,梁娟是擔心她……唔,這麽一想好像沒太大區別。

梁娟心是好的,只是鬧了個烏龍而已。

想到這裏,葉敏正了正臉色說:“您誤會了,我真是鍛煉弄的,之前我只跑步,最近跑完步開始練紮馬步呢,只是你應該也知道,紮馬步不太好看,我就在家裏練了,沒到外頭來。”

這也是因為她家堂屋地方寬敞,馬步紮得開,卻沒想到會引起一連串的誤會。

梁娟聽得愣住,眨眨眼睛,再舔舔嘴唇:“真是紮馬步?不是別的?”

“真的。”葉敏肯定點頭,“沒別的。”

梁娟嗆得咳嗽兩聲,好一會才緩過來:“不是,你好端端的練紮馬步幹什麽?”

練拳這事沒什麽不好說,而且經過這事葉敏算是發現了,梁娟腦洞是真的大!不跟她說清楚,等她開始練拳,萬一孟城指導過程中不小心傷了她,指不定隔天大院裏就會傳出他家暴的消息,便說道:“我想練拳。”

“練拳?”梁娟愣住,上下打量葉敏,“你怎麽好好的想要練拳?難道孟城……”

“打住!”葉敏連忙制止,“你千萬別亂想!我想練拳跟孟城沒關系,只是希望他不在的時候,我能保護自己和孩子。”

“你想得也太多了,孟城怎麽會不在?”梁娟話音剛落,自己就止住了笑聲。

雖然邊境這幾年安定很多,但大院裏的這些男人都是實打實地上過戰場的,而且遠的不說,葉敏生安安那會,跟孟城一起出任務的人中就有一個受重傷的。

這事也确實說不準。

當然這話梁娟沒有說出口,畢竟不吉利,便思索着說:“你想學也行,挺好的,而且你要是學會了,說不定我還能跟李主任提一提這事,讓大院裏的軍嫂都學,省得她們一個個閑着沒事到處嚼舌根。”

葉敏之前沒多想,聽到這裏眉頭忍不住皺起來:“您找我說這件事,該不會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吧?”

“咳咳,是有兩個人說,但你放心,我已經批評她們了。”梁娟神情頓時有些不自在,“後面我也會跟她們解釋清楚怎麽回事,免得大家亂想。”

葉敏:“……好吧。”

……

雖然梁娟答應幫忙解釋,但光靠嘴巴說,效果肯定不會太好,所以第二天跑完步,葉敏沒再進屋,而是在院子裏紮起馬步。

孟城還不知道什麽情況,見狀納悶問:“你不是說不想讓人看到嗎?”

葉敏氣喘籲籲地說:“我現在覺得必須讓人看到我的辛苦!”

孟城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說,走過來調整了下葉敏的姿勢,說道:“腿再曲一點,小腿和大腿呈九十度。”

随着他的調整,葉敏發縫裏流出的汗珠明顯大了不少。

站旁邊看着的孟峥嘴巴張得老大,一邊覺得爸爸好嚴厲,一邊覺得媽媽好慘,再想到自己下個月也要開始紮馬步。

哦,他要死了!

糾正過媳婦的動作,孟城瞥了眼表情五顏六色的孟峥,問:“怎麽?也想試試?”

孟峥火速站直,挺胸擡頭并搖頭:“報告老爸!我不想試!”

“……去看看你妹妹醒了沒有。”

“遵命!”孟峥聲音響亮,說完火速逃離訓練場。

孟城失笑搖頭,看了眼葉敏,很快又進了廚房。

葉敏在院子裏站了沒一會,隔壁梁娟從廚房出來了,看到她的動作特意走到院子邊緣,大聲問:“小葉,鍛煉吶?”

葉敏實在沒什麽勁回答,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梁娟看到連忙說:“你練,你練。”說完端着食物轉身進屋。

梁娟心裏記挂着答應葉敏的事,所以吃完早飯去婦聯的路上,好好地給葉敏宣傳了一番,到單位又跟同事說起了這事:“小葉這姑娘看着軟和,實際上身體裏有股勁,就說轉崗這事,咱們一般人壓根不會生出這念頭,就算有了念頭,行動之前也多是想到難處,不敢輕易開始,可她打定主意就往上沖,不但幾個月得到了姚所長的認可,還通過那麽難的考核轉崗成功了。”

婦聯另一名幹事點頭附和:“确實,我聽說她開始接診的時候,連着好幾天一個病人都沒有,要是我肯定慌死了,可我看她挺淡定,一點都不慌。”

“她有真本事,慌什麽啊,現在找她看病的人可不少!”梁娟繼續說,“她起來跑步那會,我以為她只是一時興起,誰想一堅持就是一個月,現在都紮上馬步了,哦,說起這事還有件事。”

“什麽事?”

“小葉年輕嘛,怕醜,前幾天就在家裏紮馬步,直到今天才改到院子裏紮。”

至于為什麽換地方,梁娟沒打算說,但她同事呢聽過謠言,一琢磨就明白了原因,哭笑不得道:“這可真是!”

梁娟沒跟同事聊過這事,之前不知道對方聽說過謠言,但這會一聽話音就明白了,無奈說道:“我覺得大院裏這些軍嫂就是閑的,真該給她們找點事做!”

同事深有同感,但又忍不住嘆氣:“可能找什麽事呢?”

梁娟說道:“我打算等小葉練拳練出成果,跟李主任提一提這件事,讓軍嫂們都來學。”

“學拳啊?”同事琢磨着說,“我看不太靠譜,一是太累,二是學了暫時看不出有什麽用處,群衆積極性很難調動起來,搞個其他活動還差不多。”

梁娟有點失望,但一想又覺得同事提出的問題确實存在,思索着說:“那你說辦個什麽活動?文藝彙演、故事會,或者搞得比賽?”

文藝彙演要有特長,對參加的人要求高,故事會規模太小,軍嫂們忙不起來,同事想想說道:“我看比賽行。”

……

受李主任的影響,婦聯下面的人做事都很有些雷厲風行,梁娟和同事商量給軍嫂們找點事做沒兩天,婦聯就貼出了通知。

通知大致是說,婦聯即将在大院舉行乒乓球賽,參賽選手限定軍嫂,比賽時間三周,冠亞軍有獎勵,分別是十斤米、五斤面和三斤粗糧,希望軍嫂們能踴躍報名參加。

通知一貼出來,家屬院瞬間沸騰了。

那可是十斤米啊!

這年頭每人每月能吃的糧食是有定量的,沒有工作的軍嫂,每月糧食定量也就二十三四斤。因為雲省吃米飯多,其中米的占比會多一些,但一般也不到十斤,畢竟還有面和其他粗糧。

十斤米,快夠一個成年人半個月口糧了。

亞軍和季軍獎品雖然沒有那麽豐厚,但這是每月定量外的糧食,特別是孩子多的家庭,有了這幾斤糧食,就能大大減輕本月負擔。

于是通知貼出來後,家屬院裏的軍嫂甭管會不會打乒乓球,都搶着去報名。籃球場旁邊的那幾張乒乓球臺,從早到晚都被練球的軍嫂給占領了。

但葉敏沒急着去報名乒乓球賽,三月份的最後一天,她和孟城一起帶着兩個孩子又出現在了照相館裏。

他們一家上次來照相館是去年五月初,當時安安剛滿月,也是照相那天,她得知了孟城和她都命不久矣的事。

這一年裏,她知道了自己的死因,并開始為活下去而努力,但孟城的死因依然是迷,所以她依然不确定自己明年是否能救下他。

雖然她考慮過,最遲年底,如果彈幕上依然沒有相關信息出現,她會勸孟城轉業離開平城。

到時候,孟城活下來的概率會大一些。

但到底能不能活下來,葉敏心裏并不敢打包票,她能做的,也就是在他活着的時候,帶着一家人多來拍幾次照片。

彈幕上說去年是他們家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拍全家福,但她總是不想信命,總想讓原著劇情偏離再偏離。

去年是第一次,今年第二次,她希望以後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和無數次。

“咔嚓!”

相片定格的時候,葉敏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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