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柴桂紅

柴桂紅

上午九點, 除了挂號窗口個別人員留守崗位,其他人都聚集到了辦公樓一層的小禮堂,這裏正在舉行開業典禮。

說是開業典禮, 實際上就是開會, 先是院長, 也就是衛生所原來的所長姚林講話,再是受邀前來參加的公社領導講話, 最後部隊領導壓軸。

好在他們顧忌着醫院運轉不能停,講話時都控制着時間, 所以過程雖然催眠,但持續時間不長, 十點剛過會議就結束了,大家各自回到工作崗位。

但到診室後, 就有人來通知科室要開會。

這次開會的地點不在禮堂,而在主建築的小會議室裏,參會的有普內全體醫生。

普內人不少,原衛生所負責接診的醫生基本都被分到了普內科,據說院裏本來想把中醫單獨分出去成立科室, 但不知道何種原因最終沒有這麽做。

話說回來,普內的科室主任姓周, 以前在雲省軍區醫院工作,資歷深醫術好, 所以新醫院成立後擔任了要職。

周主任年過四十,身高相貌都挺普通,但氣質很儒雅, 說話不疾不徐,看起來似乎挺好相處。但這并不代表他這個人沒有, 正相反,前來支援的醫生們都挺服他。

要知道,這些人可不都是從一個單位調過來的,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半個月,周主任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樹立起自己的,可以看出他不是個老好人。

但工作嘛,只要領導拎得清,不是老好人說不定還是好事。

而且周主任對衛生所的老員工都挺尊重,尤其是董老,他并沒有因為董老是下放人員就心生輕視,反而很尊重董老,開會時特意讓董老坐在了自己身邊。

雖然只是科室內部會議,但座位也是有講究的,級別越高資歷越深,座位就離周主任越近。

像葉敏這樣剛轉正的,只能坐在最靠門的位置。

對這樣的座次排布,葉敏沒有任何意見,畢竟在內科衆人中,她确實是資歷最去淺的那一個。但她相信自己不會永遠坐在這裏,人生很長,她可以慢慢往上爬。

周主任組織這場會議,一是想讓科室裏的人互相見一見,認個臉熟,二則是新醫院成立後,有許多新的規則需要通知下去,以免後續工作中出現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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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場會議開得比較久,直到十一點半才結束。

但葉敏這些衛生所的老員工沒有全程參與,倒不是他們一身反骨,而是就算開會,病人也是第一位,有病人挂號的可以暫時離開去診室。

雖然新醫院成立後,內科增加了不少醫生,但駐地的人生了病,顯然更傾向于挂熟悉醫生的號。

會議過程中,看着衛生所老員工們進進出出,周主任邊說正事邊在心裏嘆氣,看來想把工作不容易啊。

葉敏不知道領導的想法,也沒太多心思去探究,反正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結束會議後回到科室,再沒有病人安排到她這裏,所以到點她就拿上飯盒走了。

走到醫院大門,她原地站着等了會,錢曉雲出來兩人才結伴離開。

路上兩人聊起各自部門的情況,錢曉雲已經上了一陣子班,跟兩個同事都很熟悉了,而且她們部門小,人員簡單,所以沒什麽鬥争。

普內科就不一樣了,雖然今天看是一團和氣,但衛生所的老員工,和調來支援的醫生各占一半,其中又分中醫西醫,有軍籍和沒有軍籍……

啧啧,不用多想就能知道科室內部以後不會很太平。

錢曉雲聽完有些擔心:“你會不會受影響?”

“你放心,如果要把科室醫生分成三六九等,我這個非專業,無軍籍,才剛轉正的醫生絕對是最底層,應該殃及不到我。”

葉敏想她也沒什麽野心,畢竟往上爬也不是這一兩年的事,只要她不主動參與,做好自己的工作,就算被殃及,影響也應該不會太大。

反正不至于開掉她。

錢曉雲松了口氣:“那就好。”

到了家屬院,兩人直接去食堂打飯,丁楊中午不回來吃,錢曉雲覺得一個人回去也無聊,就跟着去了葉敏家。

不過到家前,兩人先去接了安安。

雖然財務室工作相對輕松,錢曉雲也願意帶着安安去上班,但她現在不僅有了工作,肚子裏還有了小寶寶,葉敏不好意思再麻煩她,就請了其他軍嫂幫忙。

軍嫂名叫馮莉,年初才來随軍,因為時間短,學歷又不高,這次醫院招工沒輪到她。

馮莉家裏孩子多,除了自家兩個,還養着她娘家早逝大哥的倆孩子,公婆那裏每月還要給錢,因為他們對她養大哥孩子有意見,要的錢還不少,所以家庭負擔挺重。

葉敏跟她是看病的時候認識的,後面打過幾次交道,覺得馮莉人品還可以,就找了她談幫忙帶孩子的事。

她也不白讓人幫忙,每個月給馮莉八塊錢,只帶安安,不用管飯。

馮莉挺樂意,這時候八塊錢真不算少的,大院裏好多軍嫂上着班,一個月也才掙二十來塊。節省一點,這都快夠她一個成年人一個月的夥食費了。

她男人級別低,前面排隊等工作的軍嫂又多,短期內她是找不到工作了,能掙一點是一點。

帶娃還不像做生意,夠不着投機倒把的風險,可以說一點風險都沒有。過程也輕松,她小女兒沒到上育苗班的年紀,可以帶着的安安一起玩,她在旁邊看着,別讓孩子受傷就行。

到了馮莉家,葉敏站在院子外面喊:“馮姐在嗎?”

馮莉丈夫級別雖然比孟城低,但他們夫妻的年級比葉敏夫妻倆大不少,哪怕是邊境部隊,升職有孟城這麽快的也不多。

馮莉很快從屋裏走出來,看到葉敏臉上立刻露出笑容:“葉醫生你來啦。”又轉身招呼安安。

葉敏和錢曉雲進屋前,安安正坐在草墊上,看着馮莉小女兒翻花繩。

看了會她也想試,但兩只手太短,繩子到她手裏就自動散開了,她一點點拉開繩子,擡擡頭懵逼地看向小夥伴。

小夥伴也是一臉懵,正要說話,馮莉的聲音就響了:“你們倆別玩了,安安,你媽媽過來了。”

安安聞言一轉頭,看到了葉敏倆人聲音,頓時忘了繩子,爬起來顫顫巍巍地沖兩人跑去,嘴裏喊着:“媽媽!姨姨!”

葉敏蹲下将安安抱在懷裏,問道:“安安上午過得開不開心呀?”

馮莉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就主動把安安上午的情況給說了,其實沒什麽特殊情況,兩個孩子一直在玩玩具,另外她還拿了餅幹給兩個孩子吃。

雖然八塊錢裏不包括零嘴,但馮莉沒那麽小氣,家裏有什麽吃的時不時會拿出來分給安安。當然,她可不會光做不說,每次都會特意又不刻意地跟葉敏提一句。

葉敏聽後便說:“真的呀?安安有沒有和阿姨說謝謝?”

安安早忘了吃餅幹的事,是馮莉回答的:“說了,安安這孩子可懂事了。”

寒暄過後,葉敏讓安安和馮莉母女說再見,抱着她和錢曉雲一起離開。

回到家先洗手,再三人把飯菜一分,邊聊邊吃完午飯,收拾過飯桌後再睡午覺。午覺睡到一點半,兩人起身,把熟睡中的安安送去馮莉家,再去上班。

上班到六點,下班,回家,做飯,洗漱,再睡覺。

連着好幾天,葉敏的行程都是這樣,科室裏大家明面上相處挺融洽,或許有暗流,但葉敏沒參與,不太清楚。

葉敏悠閑的時候,梁娟卻很忙,每天跑來跑去,終于在新醫院開業一周後把聯誼會的事給定了下來,并把大名鼎鼎的翟醫生給磨了下來。

消息下來後,不止家屬院,醫院內部也有些沸騰,連着好幾天,大家聊的都是聯誼會的事。

但這事跟葉敏沒關系,她是已婚人士,不用參加聯誼會,人也不怎麽八卦,沒那麽多精力去打聽這些。

她最近煩惱的另有其事。

而這件事,跟柴桂紅有關。

差不多是新醫院開業的第三天,柴桂紅挂了葉敏的號,來咨詢打胎的事。

柴桂紅來找葉敏的時候,臉色挺不好看,眼睛還有些腫,一看就是跟丈夫吵架了。雖然葉敏不在婦聯工作,和柴桂紅也不太熟,可大家到底在一個大院裏住着,不免要關心幾句:“之前不都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要打胎?發生什麽事了?”

柴桂紅一聽,眼淚瞬間就下來了:“葉醫生你不知道,之前你給我把出懷孕,回去跟他說的時候,他雖然說要把孩子生下來,可他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有,當時我就知道他也不想要這孩子,只是有了,他不好讓我打,才說生。”

柴桂紅擦了下眼淚說:“但他心裏估計是窩着火的,這段時間一回來就板着臉,本來自從有了肚子裏這塊肉,我精神頭就一直不太好,還總想吐,早上起來想吐,中午晚上吃飯也想吐,晚上還總想上廁所,這些天我一個囫囵覺都沒睡到。”

葉敏跟她沒那麽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只能附和說:“懷孕确實不容易,我懷我家那兩個的時候也不好受。”

“是啊,你年輕還算好的,我今年都三十六了,辛苦程度少說翻倍,本來嘛懷都懷了,也決定要生,只要男人能理解我,心疼我,再辛苦我也能熬過去,可他呢?到現在我就沒聽他說過一句心疼我的話,昨天晚上我起床尿了兩次,他嫌吵,就沖我發火。”

柴桂紅越說越傷心,抹着眼淚道:“葉醫生你評評理,這孩子又不是我要懷的,生下來還不是他老王家的骨肉,我都不指望他照顧我了,對我好點不行嗎?可他連一句好聽話都懶得跟我說。”

說到這裏她像是下定了決心:“既然他不想要這孩子,我也沒必要冒着風險去生它,這孩子我是真不想要了。”

葉敏覺得她這話有賭氣的成分,可又見她表情堅決,一時不知道該勸她生還是打掉,想了好一會,說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可以去窗口重新挂個婦産科的號,手術我這邊做不了。”

“啊?”柴桂紅愣住,“怎麽會呢?你這裏不是可以查懷孕嗎?”

“我可以把出你懷孕了,但打胎需要刮宮,這也是個小手術,放在以前衛生所都做不了,也就是現在規模擴了,增加了婦産科才能做。”見柴桂紅半懂不懂,葉敏繼續說道,“你看我之前生孩子,也是去的縣醫院對不對?”

柴桂紅終于聽明白了,但有些猶豫:“婦産科的醫生是新來的嗎?”

“是新來的。”葉敏想想又補充一句,“都是女醫生。”

“這樣……”柴桂紅低頭,不說話了。

“要孩子和不要孩子,都是個人的自由,不用不好意思。”

說到這裏,葉敏覺得自己話裏似乎有鼓動的意思,而且這會柴桂紅臉上表情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堅決,估計心裏還是猶豫的,便話音一轉說,“但如果你現在拿不準主意,可以回去再考慮考慮,等确定不要孩子再來挂號咨詢。”

雖然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柴桂紅不怎麽想要,可到底在肚子裏揣了幾個月,真要流掉,她又點舍不得。而且她總覺得跟葉敏親近些,不太敢去找其他醫生說這些。

低頭思考良久,柴桂紅終于開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

柴桂紅回去後沒有再來醫院,葉敏就知道她估計是改變了主意,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但她的決心有多少,生下孩子後心裏會不會有疙瘩,現在都不好說,葉敏也只是個外人,管不了那麽多。

只是想到柴桂紅意外懷孕這件事,她心裏總不是那麽舒服,想做點什麽,可又不知道該怎麽做。

直到有天和孟城運動結束,他拿着用過的套子去燒,她才靈光一閃有了方向。

隔天中午葉敏沒午睡,等着隔壁吃完飯,梁娟忙活完去把她喊到自己家,進了孟峥房間問:“梁姐,你們這幾個月計生用品發得怎麽樣?”

梁娟一聽就想歪了,打趣問道:“怎麽?你月初找我拿的用完了?”

“用完了,不過孟城去縣醫院領了點回來。”

梁娟第一次知道這事,睜大眼睛說:“孟城不錯呀!不愧是年輕力壯哈!你們不是第一回這麽幹了吧?”

要是一年前,被這麽打趣葉敏肯定會不好意思,但轉崗成為醫生後,随着時間的推移,找她看病的軍嫂也漸漸增加。而這些找她看病的軍嫂中,不少都受到了婦科病的困擾。

以前葉敏在這方面了解不多,但這半年陸續查過不少相關資料,了解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識。

所以她沒有臉紅,坦誠點了點頭,說道:“但我找你不是為了說這個。”

見她表情嚴肅,梁娟也收起了打趣,問:“你找我想說什麽?”

葉敏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知道柴桂紅懷孕的事嗎?”

柴桂紅懷孕後,孕期反應一直挺強烈,之前沒滿三個月,別人問她還瞞着,現在時間到了,口風終于不再那麽嚴實。

梁娟消息靈通,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

葉敏委婉說道:“她這一胎來得挺意外,孕期反應大,也擔心年紀大了不好生,丈夫還不夠貼心,所以她一直不是很想要這個孩子。”

梁娟眉毛漸漸皺起:“她家那位确實做得不好,前幾天還吵架了呢,大半夜的鬧得不可開交。但我們知道已經是第二天的事,她也沒來婦聯告狀,我們不太好管。不對,她該不會是去你們醫院挂號了吧?”

其實這些話涉及到病人隐私,葉敏不該往外說,可想到要找梁娟辦的事,她停頓片刻還是決定說下去:“挂了我的號,說想打胎,我讓她去挂婦産科的號,她不好意思,說回去考慮,估計最後是放棄了。”

“那就好。”梁娟松了口氣,“怎麽說都是一條命,要是就這麽流了……”她沒往下說,但看表情就知道她覺得不忍心。

“留下孩子确實是救了一條命,可這孩子在這種家庭環境下長大,以後好不好,很難說。”

這時候一個家庭四五個孩子是常有的事,多的七八個都有,生那麽多孩子,父母分給每個孩子的精力自然不會太多,所以這時候的孩子大多是放養長大的。

多子女家庭中,男孩處境一般會好一些,再是受父母期待的孩子,處境一般會比不受期待的孩子會好一些。

而如果這個不受期待的孩子是個女兒,又碰上父母脾氣不好,在家挨打受罵都算輕的。

葉敏以前有個這樣的朋友,家裏其他孩子不管男女都上了初中,只有她小學沒念完就被拖回家,洗衣做飯一把抓。長到十五六歲,就被父母為了高彩禮嫁給了個大十幾歲的男人,二十出頭就因為受不了家暴自殺了。

雖然柴桂紅沒有那對父母極品,以後也不一定會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但想到她肚子裏的孩子,葉敏總忍不住想起那個朋友。

就像當初救不了那個朋友一樣,現在她也沒辦法為柴桂紅肚子裏的孩子做更多,她能做的,只有避免更多像她朋友那樣的孩子被生出來。

葉敏說道:“這件事說起來,柴桂紅夫妻兩個是有錯的,不想要孩子,為什麽不能克制自己,為什麽不想辦法避孕?可我又覺得不能全怪他們,尤其是柴桂紅,她是農村來的,沒讀過什麽書,可能到現在連計生用品到底是幹什麽的都不知道。”

雖然私底下,大家可能會聊一些尺度比較大的話題,但總體來說,這是個談性色變的年代。

而計生用品,在絕大多數人的眼裏,是和性劃等號的。

用計生用品,等于在告訴別人,我們有夫妻生活。

其實年輕夫妻,有多少完全沒有夫妻生活呢?但背地裏有,和露出痕跡讓別人知道有是不一樣的。

所以婦聯那裏雖然有免費的計生用品發放,但幾乎沒有人會真的去領,就算葉敏是學醫的,在這方面也不能免俗,每次找梁娟領計生用品時都要避着人,生怕被人知道。

不避孕是柴桂紅夫妻的錯嗎?或許是的,但又不完全是他們的錯,這件事說到底,其實還是觀念的問題。

但促使葉敏來找梁娟的,其實不是柴桂紅這一件事,還有她接診有婦科方面困擾的病人時,每次建議她們使用計生用品,她們都會面紅耳赤地擺手拒絕。

直到現在,找她看過婦科方面問題的病人,也沒幾個去婦聯領計生用品。

聽完葉敏的話,梁娟眉毛微微蹙起:“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想問你們能不能組織一場生理方面的宣講會,讓大家能正确了解計生用品的作用,去除大家這方面的羞恥心,避免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

“你的心是好的,”梁娟先肯定了葉敏的想法,然後一臉為難地說,“但你要知道,我們大院裏的軍嫂很多都是農村來的,沒讀過多少書,她們不一定能接受你說的這些。還有,如果要開宣講會,誰來講?”

葉敏問:“我來講可以嗎?我是醫生,講這些應該有說服力。”

梁娟聞言,定定地看了葉敏好一會,搖頭說:“你确實是醫生,但你太年輕了,頭銜不夠,而且你是軍嫂,離大家太近了,大家願意找你看病,但這方面卻可能沒那麽相信你的專業性。不過就算找到專業的人來講,短時間內大家可能也很難接受,效果不一定好,而且宣講會不是我說辦就能辦的,得李主任拍板,我不确定她會不會答應。”

葉敏在心裏過了一遍婦産科的幾名醫生,說道:“主講人我來找,我們辦宣講會的目的是為了大家好,而不是害大家,我相信就算大家一時不能接受,多講幾次,态度總會松動,至于李主任那邊,就麻煩梁姐你了。”

她三言兩語,就把解決問題的辦法說明了,可見是下定決心要做這件事,梁娟不由嘆氣:“這件事說起來其實跟你沒關系,做了還可能吃力不讨好,你說你,費這麽大勁幹什麽呢?”

“因為我是醫生。”

葉敏笑了笑說:“也許你會說,就算我是醫生,做好自己的工作,治好來挂號的病人就行了。但來挂號的人不只是病人,也是鄰居,如果我不知道怎麽避免這些問題,或者說我知道但做起來很難,我或許會專心眼前的工作。可不是的,這件事沒有那麽難,這種情況下如果我連嘗試都不去做,我怕未來自己會後悔。”

梁娟雖然在婦聯上班,平時為人也很熱心,但她自己知道,其實她的心沒有那麽軟。

如果只有她自己,她肯定是不會去做這麽吃力不讨好的事,但面對葉敏的赤誠,她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無奈笑道:“行吧,我陪你瘋這一次。”

葉敏連忙說道:“謝謝梁姐!”

梁娟擺手:“但事先說好,我不保證能說服李主任,如果她不答應,這件事就算了,行嗎?”

葉敏也沒那麽軸,而且她也算了解李主任,對方并不迂腐,也不怕事。如果連李主任都不贊同,就說明這件事真的不好辦。

既然李主任不看好,她自然不會頭鐵非要辦這件事,反正她盡力了,已經問心無愧。

葉敏點頭,神色鄭重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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