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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億萬年前

林斯預約的采集血液排在下午，面對堆積了兩天的公務，亞恩不得不埋頭桌案。看着無聊至極的沈醉，亞恩的眸中劃過一絲狡黠，他交給了沈醉一個艱巨的任務：

将第一軍團56星所有的資料整理歸類打包送到法爾希上将辦公室。

為什麽沒有電子版！！

沈醉僵硬地擡起頭望向面前這個通天高的書櫃，層與層間結着錯落的蜘蛛網，旁邊立有一架鐵鏽斑駁的梯子，應該是許久無人清理，上面積着一層厚厚的灰。

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沈醉又找回了大學期間手寫實驗報告的恐懼。他默默地咽了口唾液，彷佛看見自己曾經挑燈夜戰時不人不鬼的模樣。

看來只要是碳基生物總是避免不了要做一些形式主義得事情。

沈醉暗暗吐槽，但還抱有一絲希望：“真的要在這裏找東西？“眼神裏充滿着清晰可見的求生欲，問向給他帶路的林斯。

“你不要懷疑。“林斯對于沈醉的疑問給予了肯定的眼神，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語氣裏充滿不知名的信任。“沈醉，我看好你！”

淦！！！沈醉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不要給人類丢臉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平複好撂挑子的心情。

三個星時後.....

“維拉，是不是大家對我都挺好奇？”沈醉捧着嘔心瀝血整理出的資料，幹巴巴地問向法爾希的副官維拉。

從第一軍團的資料室到第二軍團的辦公室，已經碰到第三十個眼睛貼他身上的軍雌了。更有甚者專門跑過來從頭到腳地打量沈醉。

沈醉有些發毛，和亞恩站能在一起時，軍雌們不敢在上将面前太過放肆，現在孤身一人的沈醉就像狼窩裏的小綿羊，周圍的目光充滿好奇、羨慕還有嫉妒？沈醉細細地分辨着落到他身上的目光。

“哦，因為你是亞恩上将帶回來的。”維拉尴尬地摸摸自己粉色的頭發，“一般軍雌都要經過層層選拔考核才進入軍部，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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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拉沒将後半句話說完，但沈醉也知曉了他的意思。

亞恩說大家好奇他的實力這不假，但不是全部。

軍部向來以武力說話。就像亞恩，雖然出生于貴族，但能坐穩上将的位置是靠無數次勝利換來的。而他，無名無份，只參加過一場戰鬥，現在因為亞恩的一句話，直接來到軍部成為一個上将的親信，對于大多數摸爬滾打的軍雌不服氣理所當然。

“你不用太在意，能被亞恩上将看重的蟲，肯定有過人之處。”維拉看着沉默的沈醉開口找補。

“沒關系。”沈醉朝維拉輕笑。黑眸黑發，清俊的五官在白皙的臉龐暈開，像名家的一副水墨畫。

維拉不知道為什麽心跳突然加速，他心裏暗罵：清醒一點，這是個雌蟲，還是亞恩上将的雌蟲！維拉還在努力平複心情，就又聽見清亮的少年聲音在身旁響起：

“我相信，今日長劍在手，定以武學破質疑。”

“.....“維拉沉默了，他想剛才一瞬間的悸動一定是錯覺，一定是錯覺。

蟲好好的，怎麽就長了個嘴呢？！

“對了，沈醉，你的雄父雌父就你一個雌子麽？”維拉覺得沈醉長得很是好看，五官立體優越，身形高挑勻稱，尤其是周身得氣質，少年的英氣與溫和完美糅雜在一起。

要是家裏還有雄蟲，一定要要到聯系方式，說不定.....

“我是孤兒，這個事兒我是真的不知道。”沈醉無情地打斷維拉想入非非，無所謂地說着。

“啊？對不起啊。”維拉心驚，他覺得沈醉為蟲處世從容淡定，本以為是哪家貴族的雌子。沒想到，原來是孤兒啊.....

“我就是覺得你的發色和眸色都很特別，我還沒有見過黑眸黑發得蟲呢。”維拉摸了一下鼻尖出的冷汗，趕緊轉移話題，他覺得剛才自己過于冒犯。

“哈哈，你們的發色和眼睛顏色也都很好看。”沈醉不着聲色地誇獎回去，腦海裏不自覺地想到亞恩酒紅色的頭發配鎏金的眼眸，既有戰神狂野又有神使的聖潔。

果然，亞恩最好看了。一想到亞恩，沈醉心裏就翻滾着愉悅。

在無數的注視與閑扯中兩蟲到達了法爾希上将的辦公室。

維拉先首叩門，洪亮的一嗓子，震得沈醉耳朵生疼，“報告上将！”

是每一個上将身邊都跟着一個不太正常的副官麽。沈醉揉着慘遭意外的耳朵心裏浮現出林斯那個夯貨。

“進。”門內一道低冽的聲音響起，沈醉移步看到，辦公桌後的雌蟲身着筆挺的銀色軍裝，銀色的頭發散落在耳畔與額頭，深綠色的眼眸中含着一抹暈不開的幽深。

啧，我運氣還不錯，當初被亞恩撿到。要是這位，估計現在得躺在實驗室裏等待切片了。

“法爾希上将，這是您要的資料。“沈醉一板一眼地将資料遞給法爾希。

“你就是亞恩帶回來的雌蟲。“法爾希雙手帶着與軍服同色的手套，接過沈醉手裏的資料。眼神裏充滿的不是好奇而是審視。

沈醉心裏警鈴大作，靠，他不會看出什麽吧。他一只手下意識滑向背在身後的九歌，握緊劍柄，等待法爾希的下文。

“不要緊張，我只是覺得你頭發與眼睛的顏色很特別。”法爾希看見了沈醉的動作，笑着攤開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眼裏的幽深漸漸散去，屋裏肅殺的氛圍也歸于平和。

“特別麽？我覺得上将你的發色也很特別。”沈醉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身體沒有絲毫放松。

對方也是上将，實力肯定不輸亞恩，在這裏動手，不一定能占到便宜。沈醉暗暗揣度，他在蟲族信任的只有亞恩。

法爾希沒有接沈醉的話，單手撐在下巴處，沒有理會散落在眼前的銀發，自顧自地說道，“聽說億萬年前，那時的蟲族，很多就是黑眸黑發。”

他細細地思索自己小時候無意間看過的一本已經殘破的書，裏面記載着億萬年前蟲族歷史。只是那本書過于破舊，很多字都已看不清楚，但他還記得上面記載着與現在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和社會制度。還有那是的蟲大多都是黑眸黑發，他們喜歡讓自己變得特別，還會專門将頭發染成其他顏色。

“是麽？這個我不清楚。”沈醉嘴上這樣說，但眼神掩不住一抹轉瞬而逝地震驚。

億萬年前？人類？沈醉心裏一個朦朦胧胧的想法紮了根。

他現在還不知道，終有一天他會和自己的愛人，還有與他一樣踏過荒蕪歷史的同伴，一起解開塵封已久的往事。在那個詭谲神秘的星球上，一切都在靜靜等待有緣人的到來。

法爾希看見了一閃而逝的驚訝，但不打算繼續詢問，“謝謝你送來的資料，或許有一天我們會是戰場上并肩戰鬥的同伴呢。”他露出禮貌的笑容，輕巧地揭過剛才的對話。

“沒有關系，上将，那我先回去了。”沈醉也端出公式化地笑容與法爾希和維拉告別。

門關閉的瞬間，沈醉長呼一口濁氣，他感覺法爾希像森林中的巨蟒，纏繞住盯緊的獵物，随時準備致命一擊。

啧，難辦。黑眸黑發，難道蟲族和人類也有淵源。沈醉思考着剛才的對話，信息太少，沒有頭緒。

算了，趕緊去看看亞恩公文處理完沒有。想到亞恩沈醉總是欣喜的，腳步也變得輕快許多。

“你說什麽？你這個蟲屎。用不用我幫你洗洗嘴巴。”第一軍部與第二海軍部中間相隔不近，有一個訓練場。沈醉剛出了大門，就聽見吵吵嚷嚷中混雜着熟悉的聲音。

阿佐？沈醉看着蟲群中的那個熟悉的藍毛，旁邊還有熟悉的白毛，棕毛等等等。正在扯着對面幾只非主流蟲的衣領，看起來十分憤怒。

打群架？想什麽呢？欺負我沈大俠的朋友。沈醉的腳步偏移，向亂成一團的蟲群走過去。

“阿佐，你們在幹什麽。”沈醉一把将拉着阿佑衣服的雌蟲甩到一旁，平靜地問着還扯着別蟲衣領的阿佐。

“沈醉？“看見沈醉覆劍而來，這幾只熟悉的軍雌頓時停住了手。

還沒等他開口，對面的蟲子先嚣張起來。

“你就是沈醉？”一個壯得像熊一樣的雌蟲站出來，赫然是剛才被沈醉扔到一旁的那只。

“是我。”沈醉伫立在那裏，像一根翠竹，挺拔不折帶着凜凜的風骨。

那些穿着深藍色軍裝的蟲看見這樣的少年，氣勢不由地弱弱上了三分，“你，你就是沈醉阿，看起來堂堂正正的怎麽就做那些不正當的事兒阿，呸。”

“也不知道亞恩上将怎麽就瞧上了你。看你柔柔弱弱的樣子，誰能相信你還能擊殺星獸領。”這個蟲越說越激動，好像沈醉搶了他們什麽東西一樣。

“你說誰不正當！”沈醉還沒有說話，阿佑先聽不下去，他猛地往前沖又要和說話的蟲打成一團。

沈醉是和他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哪能給人這樣污蔑。

“停。”沈醉伸手攔住了阿佑，還捋了捋翹起來的藍毛，“別氣。”

沈醉此時心裏是興奮的，他正愁沒機會證明自己，這不，出門左轉遇到機緣。

他不能一直站在亞恩的身後，等着亞恩為自己堵上悠悠之口。他有獨立的人格，不被拘束的靈魂。他以後還要和亞恩并肩前行，不能被這種事情絆住腳步。

“不服？很好。”沈醉輕笑道，微風掀起鬓邊的黑發，少年站在陽光下，肆意張揚。

“20分鐘，把對我有意見的蟲都找過來，演武場一起解決。”沈醉勾起嘴角，抽出長劍，泛着凜然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