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少女

第1章 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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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深黑的，星星消失在雲裏，風在葉叢中嘆息。

驀然，寂靜的黑夜裏接二連三的傳來“撲通撲通”聲，聲音的來源是一個密封的房間，屋內屋外所有人類都昏迷倒地。

屋內憑空出現的一只小狐貍，它見屋裏所有人都昏迷後，跳到屋內正中間的桌子上。桌上趴着一只不明生物，像成年的馬一樣大，四肢被鐵鏈鎖着，有着全身雪白的毛發和一雙翅膀。

小狐貍用尾巴掃了掃不明生物粉嫩嫩的鼻子，呼喚道：“審神者大人？”

不明生物緩緩睜開眼睛，望着眼前臉上有着紅色花紋的小狐貍，困惑地眨了眨眼。

“請問你是在叫我嗎？”

小狐貍笑眯眯道：“是的哦，審神者大人，我叫狐之助，是來救你的。”

“救我？”不明生物的眼睛倏然一亮，猶豫了一會，失落地說，“那個……狐之助，你好像救錯了，我的名字不叫審神者，叫兮兮。”

狐之助聽到它說話的一愣，眼神閃爍不定，不自覺的甩下尾巴，說：“嗯，那兮兮大人，你願意成為審神者嗎？成為審神者後我就可以救你出去。”

“我、我會的東西不多，可以當審神者麽？”兮兮期期艾艾道。

“兮兮大人，您當然可以當審神者，”狐之助見它不谙世事的模樣，有點愧疚，“您什麽都不會也沒關系，我可以教您的。”

“嗯！”兮兮滿含感激的望着它，“狐之助，謝謝你，我願意成為審神者。”

狐之助看着它清澈的淺藍色眼睛，心虛的別看眼：“好的，審神者大人，第一步請用靈力喚醒這把刀中的付喪神。”邊說邊甩了甩尾巴，陡然出現一道藍色的光，光芒散去後便憑空出現了一把刀。

“靈力嗎？”兮兮低下毛茸茸的腦袋，看落在它前面的刀，将一只雪白的爪子放在刀上，“好的，我試試哦。”

不一會兒，刀身出現了刺眼的白光，光芒消散後出現了一位少年。

少年身上披着一大塊白布，金色的頭發，碧青色的眼睛。

“我是山姥切國廣。受足利城主長尾顯長的委讬所打的刀……是山姥切的仿制品。但是,不是什麽冒牌貨。是國廣的第一傑作。”

兮兮仰頭望着他：“你好呀，我叫——”

“審神者大人！”狐之助驚呼一聲，打斷它的話，“審神者真正的名字是不能告訴付喪神的！”怕它不理解，又補充道：“山姥切大人是從刀劍中誕生的付喪神。”

“這樣嗎？”兮兮聞言一怔，軟聲說道，“抱歉，不能告訴山姥切先生我的名字。”

“沒什麽。”山姥切國廣向下拉了拉白布，眼睑低垂，聲音低沉道。

狐之助跳到他的肩上，唏噓道：“山姥切大人，好久不見。”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頓了頓，澀聲問道，“前任審神者？”

狐之助眼裏閃過憎恨，聲音漠然：“前任審神者死了。”

山姥切國廣聽到後默默不語。

狐之助從山姥切國廣肩膀上跳下來：“麻煩山姥切大人斬斷鎖鏈，救出審神者大人吧。”

山姥切國廣嗯了一聲。他抽出刀，向鎖着兮兮四肢的鎖鏈斬下。

“山姥切先生，謝謝你。”兮兮看到困着它的鎖鏈被斬斷，兩眼亮晶晶的望着少年。

山姥切國廣回望着它明亮的眼睛，低聲開口：“沒什麽，這是我應該做的……主人。”

兮兮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有些不知所措：“诶？”

“審神者大人，所有付喪神都是那麽稱呼審神者的。”狐之助向它解釋道。

那位大人說過，兮兮大人可以變成人形的。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它甩了甩尾巴，憑空出現一式兩份合約和一支筆。

“審神者大人，您先變成人形，然後在這份合約上簽名吧，那樣就正式成為審神者了。”狐之助聲音帶着一□□哄的味道。

兮兮懵懂地看着面前的紙和筆，說：“嗯，好的。”

少頃，兮兮的身上出現了淡淡的白光，光芒散去後，出現了一位少女。

女孩的樣貌極為純美，像雪一樣白的及腰長發，澄澈美麗的淺藍色眼睛，裏面像是有揉碎的星星和銀河。

在變成人身時沒有了毛發的遮擋，清晰可見少女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像是用刀割出來的一樣。

狐之助看着少女身上的傷，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喊道：“诶诶诶！審神者大人，您的傷！”

兮兮變成人身後，蜷縮着身子，低着頭嗫嚅：“抱歉，吓到你了……請問山姥切先生可以借我件衣服嗎？”

“啊……衣服，”狐之助看向披着白布的少年，“山姥切大人……”

據它所知，山姥切大人可是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脫下過身上披着的白布。

半晌，山姥切國廣應了一聲，默默轉身背對着少女和狐之助，解下身上披着的白布，脫下外套，再披上白布。

他将外套放在少女身旁，兮兮看到眼前出現的衣服，擡起頭向他道謝：“謝謝你，山姥切先生。”

因為這個動作，少女遮掩大部分身體的雪白長發散開，低垂的肩，纖細的腰，還有那精致漂亮的鎖骨，隐現之間，突然映入山姥切國廣的眼中。

他呆呆的看着，聽到道謝，突然反應過來，面紅耳赤，急速轉身，背對着少女。

“不……不客氣。”

兮兮因為渾身是傷，每動一下都會扯到傷口，所以動作慢吞吞的穿上了外套，不甚熟悉地扣好扣子，赤足站起身來，衣擺位于膝蓋附近。穿好衣服後，拿起筆，回憶着阿源握筆的姿勢，生疏的握着筆，慢慢的在合約上寫下了名字。

“狐之助，我簽完字了哦。”

山姥切國廣轉過身來，看到少女貼身穿着自己的衣服，臉不受控制的又紅了。

狐之助見少女簽完名，心裏的一塊大石落地。甩了甩尾巴，将合約和筆收起來，興沖沖地說：“好的，審神者大人！現在我們準備離開吧！”

它跳到山姥切國廣的肩上：“審神者大人，請到我們身邊來。”

“嗯。”兮兮應了一聲，走向桌子邊緣，準備爬下來。

山姥切國廣看着少女那雪白纖細的赤足，不由出聲阻止：“等下。”

“山姥切先生？”兮兮停下腳步，望着他，澄澈的眸中透着疑惑。

山姥切國廣近距離的看着她極漂亮的眼睛，很淺淡的藍色，清澈純淨，不自在的別開眼：“主人你沒有穿鞋，我……背你吧。”

兮兮微微一怔，瞥見少年那發紅的耳尖，莞爾一笑：“嗯，謝謝你，山姥切先生，麻煩你了。”

山姥切國廣默默無言的轉身背對着少女蹲下，不一會兒，他感到背上多了點重量，女孩趴在了他背上，很輕。

他背着兮兮站起來，感覺到女孩身體有點下滑，于是用手隔着衣服布料托住女孩的腿。

“狐之助，走吧。”

狐之助說：“好的，山姥切大人。”

一道藍光籠罩着他們，藍光消失後，屋裏只有昏迷倒地的幾個人類。

良久，狐之助的聲音響起：“審神者大人，我們到了哦。”

兮兮聽到它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面前的木門的旁邊有個門牌，上面有着“3729本丸”金色字跡，字跡的四周有着繁瑣的花紋，花紋隐隐泛着金光，門的兩邊是一望無際的牆。

兮兮望着長長的牆壁，驚嘆道：“好大的房子呀。”

“是的哦，審神者大人，因為有很多付喪神大人住在這裏，”狐之助從山姥切國廣肩膀上跳下來，對着木門喊了一聲，“我回來了哦，勞煩哪位大人開下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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