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落定

第3章 落定

====================

清晨，萬籁俱寂，太陽從雲堆裏慢慢地鑽出來。

突然，出現“吱”的一聲，一樓的某間房門打開。一位披着白布的少年從中出來，輕手輕腳地走向二樓，在一間房門面前伫立守候。

許久，屋內傳出些聲響。

一只有着紅色花紋的小狐貍突然憑空出現在房間裏，它跳到床頭上蹲坐着，靜靜的注視着少女的睡顏。

少女長密的睫毛閃了閃，慢慢睜開眼，露出那漂亮的淺藍色眼睛。

“審神者大人，您醒了呀。”

兮兮揉了揉眼睛，聲音軟糯：“嗯，狐之助，早上好。”

“早上好，審神者大人，”狐之助蹭蹭她的臉頰，“衣服我給您領來了三套哦，您可以換洗着穿。”

它甩甩尾巴，三套一模一樣的衣服還有鞋子出現在床上。

“審神者大人，梳洗好後叫我哦，我在外面等您。”狐之助跳下床，向門外走去。

兮兮看着整齊擺放在床上的三套衣服，笑了笑：“狐之助，謝謝你。”

“不客氣啦，審神者大人。”

狐之助走出去後，看到伫立在門前的人影，吓了一跳。

它定睛一看：“诶，山姥切大人，您找審神者有什麽急事嗎？審神者大人正在裏面梳洗。”

山姥切國廣将它剛剛打開的門關上，低聲道：“沒有急事。”

狐之助哦了一聲。

兮兮脫掉了身上的外套，疊好放在一旁，準備洗完後還給山姥切先生。

她拿起其中一套衣服展開，白色的上衣，紅色的長裙。慢慢摸索着穿好衣服，最後穿上鞋，鞋子是白色的。

兮兮試探着站起來，雙腿行走有些別扭。

有些晃悠悠的走向衛生間，在鏡子面前凝立，望着鏡中白發藍眼的少女。

她與鏡中女孩對視，喃喃自語：“跟阿源不一樣呢，阿源是黑發黑瞳的。”

鏡中的少女情緒低落道：“就算是黑發黑瞳，阿源也不會喜歡吧。”

畢竟她跟阿源在一起十年，知道阿源有多麽厭惡非人類。阿源說過的，他可以忍受她獸形，但如果她變成人形，也成為披着人皮的怪物時，就是他們分別的時候。她不想離開阿源……

所以當她跟阿源在一起三年時，無意變成人形後便立刻變回獸形，這是她第二次變成人形呢。

兮兮皺了皺鼻子，長長呼出一口氣：“一會再想吧，不能讓狐之助久等呀。”

她匆匆忙忙梳洗好後，走到門邊，打開門。

“狐之助，進來——山姥切先生？”

狐之助和山姥切國廣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細碎的陽光落在少女姝美的面容上，淺藍色的眼睛裏面像是有無限碎碎的星光。雪白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上白下紅的裙裝，裙擺垂到腳踝，顯得少女愈發純美、幹淨，漂亮得都不像是真的。

“山姥切先生，有什麽事嗎？”兮兮清澈漂亮的淺藍色眼睛凝視着他。

山姥切國廣聽到少女的聲音，回過神，問：“主人，你的傷？”

“傷的話全都好了哦，”因為衣袖寬松而且很大，所以兮兮将衣袖撩了上去，露出了柔潤的肩膀，“山姥切先生，你看。”

只見昨天肩膀那深之入骨的傷口，現在肌膚白皙如玉，連傷疤都不曾有。

山姥切國廣臉上突然發燙，向下拉了拉白布，遮住臉上的神色：“嗯……愈合了就好。”

他感受到少女的目光，不大自然，看向一旁的房門，有些幹巴巴地說：“主人，我來當你的近侍吧。”說完有些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刀。

狐之助詫異的看向他，據它所知，這位大人不是自薦的性格啊。倏然，它想到昨天山姥切大人問鶴丸大人明天該怎麽做，結果鶴丸大人邀請他同住一個房間，之後它便回房了。這一定是鶴丸大人出的主意吧……

“近侍？”兮兮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好呀。請問我需要做什麽嗎？”

山姥切國廣聽到少女同意後，松了松握刀的手，回道：“主人不需要做什麽，都交給……我就好。”

“嗯，那辛苦山姥切先生了。”兮兮嫣然一笑。

山姥切國廣望着少女笑容燦爛得如盛開的櫻花，美如夢幻。

“……嗯。”

狐之助偷偷瞥了披着白布的少年一眼，仰頭望着少女，怯懦道：“審神者大人，那我們現在去吃早餐吧，正好跟各位付喪神大人們見一面。”

兮兮點點頭：“嗯，好呀。”

兮兮右手緊緊扶着樓梯扶手，慢騰騰的下着樓梯，不好意思的說：“抱歉，耽誤你們時間了。”

雖然雙腿行走差不多了，但下樓梯總有一種懸空要摔倒的感覺……

“無事。”山姥切國廣搖了搖頭，目光一直緊盯着少女，以防她摔倒。

“審神者大人，沒什麽啦，我沒什麽要緊事的。”狐之助随着少女緩慢的步伐，一蹦一跳的下着樓梯。

兮兮赧然道：“嗯。”

半晌，兮兮雙腳踩在平坦的地面上，松了一口氣。

“喲，主人，早上好啊！”倚靠在一樓走廊柱子上的白衣白發少年沖她揮了揮手。

兮兮彎了彎唇角，也沖他揮了揮手：“鶴丸先生，早上好。”

倏然，一道鋒利的刀鋒向少女劈來。

“铛”的一聲，披着白布的少年與渾身被黑氣環繞的付喪神刀劍相撞。

被黑氣環繞的付喪神，隐隐看出是一位淺綠色頭發的少年，眼睛泛着紅光。

狐之助看着這驚險的一幕驚呼道：“膝丸大人！”

一道白影閃過，鶴丸國永和山姥切國廣一起抵擋着膝丸的攻擊。

山姥切國廣眉頭緊蹙：“鶴丸，只有膝丸一人嗎？”

鶴丸國永抵擋着膝丸狠厲的攻擊，輕嘆一聲：“是，其他三位都同意了，只有膝丸……”

其他三位暗堕的付喪神暗堕時間比膝丸要晚一些，如果不與審神者碰面，可以控制住理智，如果見面的話……那就糟糕了，還好那三位被他說服了。

膝丸暗堕時間太久了，理智已經徹底喪失，離變為溯行軍不遠了……

兮兮望着不遠處的戰鬥，愣怔了片刻，問道：“狐之助，我能做什麽嗎？”

狐之助心虛的望着少女，小聲說：“審神者大人，您會靈力具現化嗎？”

兮兮低下頭，讪讪道：“抱歉，我不會。”

意料之中的答案。如果審神者大人會使用靈力，早就逃出人類的囚禁了，根本用不到它來相救。

狐之助聽到少女的道歉，忙道：“不不不，審神者大人不用道歉啊，應該是我說抱歉才是，現在只能靠鶴丸大人和山姥切大人了。”

兮兮低低地嗯了一聲。

半晌，鶴丸國永拖着被打暈的膝丸，向山姥切國廣道：“我先将膝丸送回房間，你跟主人先走吧”

山姥切國廣颔首道：“好。”

鶴丸國永望向遠處的少女，高聲呼喊：“主人，一會見呦。”

兮兮愣了愣，也沖着他高喊回道：“好啊。”

狐之助掃視了一下向這邊走來的山姥切國廣，發現沒有受傷松了一口氣，等到他走到面前，說：“審神者大人，山姥切大人，我們繼續走吧？”

兮兮輕聲道：“好呀。”

“好。”

山姥切國廣邊走邊窺看着少女的神情，只見她一臉恬靜。想要解釋的話語一直含在嘴裏，無從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