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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翌日,周溢之依舊早上起來烤蛋糕,中午吃完飯去擺攤,傍晚再買些吃食回家。就這麽四五天過去,周溢之總算攢下了一兩銀子。
不過,比起他想要幹得事,這麽點錢可差太多了。
周溢之掂量着一兩銀子,推着小推車,在鎮子上轉悠起來。
禿禿鎮鎮域不大,地貌形似天鵝,周溢之所居住的青街巷就在天鵝的半邊翅膀上,那要說整個鎮子上最繁華的地段就要數天鵝的肚子。
這裏不同于銀杏街地廣人稀,平日裏只是婦人帶着孩童玩耍在那玩耍,這邊是整個禿禿鎮的人都要經過的地方,男人白日裏幹活,女人結伴買菜,都要路過這裏。
周溢之在天鵝肚子裏邊溜達,好半天,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排商住兩用宅,前面是店鋪,後面可供人來休息或者居住。
周溢之從這頭逛到那頭,這條街上的鋪子賣什麽的都有,蜜餞,糕點,燒雞,各類小吃,其中那家糕點鋪正是先前周溢之買綠豆糕的那家。
這些店鋪,生意都還不錯,周溢之觀察許久,在靠右端的一家茶葉鋪子前停了下來。
“您好,茶葉怎麽賣呀?”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茶葉,周溢之走近時就聞見了茶葉的清香。
“客人,您好,您要哪種,我們這有碧螺春,茉莉花茶,紅茶,綠茶……”
老板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時見到大半天才遇見的一位年輕客人,熱情地介紹起來。
周溢之點點頭,沒說要哪種,直接問道:“老板,您知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像這種鋪子出租的啊?不瞞您說,在下想做點生意,所以……”
那老板聽見周溢之的話眯了眯眼睛,臉上并未出現不悅,只是說道:“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些鋪子一般都是自己家人住的,順帶開個小店,租賃的話不多,若是客人您想要買一套,我可以幫你留意留意。”
“好的,麻煩您了。”周溢之想了想還是問道:“老板,像這種鋪子,買下來的話需要多少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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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板唇邊勾起笑容,“大致在一百五十兩左右,還要看商鋪大小以及後面帶着的宅子大小。”
周溢之乍舌,不過面上不顯,笑着回道:“多謝老板。”
最終,周溢之也并沒有買那一百文每兩的茶葉,在了解情況後就推着小推車回了家。
周溢之之所以打聽鋪子的價格,那是因為現在每天擺攤浪費在路上的時間太長,并且上午烤蛋糕,一個六寸的蛋糕模具一上午的時間只能烤出十塊。
雖說可以繼續賒賬多借點大小不一的模具,但周溢之始終放心不下,他不知道在規定時間內沒有還完積分會怎麽樣,但大概率可以肯定的是跟他這條命脫不了聯系。
所以,他要抓緊時間早日還完積分。
目前為止,買一處帶鋪子的住宅對他而言是最為妥當的方法,這樣,他在裏屋烤着蛋糕,由小五在前售賣,既省時又省力,也能改善現在每天供不應求的狀态。
回到家,壓下滿腹心思,吃飯時和程小五聊了白日裏的見聞,洗漱完畢,兩人各回各屋休息。
空間中,右上方的白色積分已經從剛開始的“-1005512”變成了“-1004892”,周溢之看着逐漸減少的積分緩緩松了一口氣。
......
“賣蛋糕啦,賣蛋糕,六文錢一塊,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每日開攤之前,周溢之都會吆喝那麽一嗓子,接着開始今日的擺攤日常。
小推車前排起長隊,早就分好四十份小塊的蛋糕很快賣出去一半,面前的人群也漸漸散去。
禿禿鎮就那麽多人,能吃得起并且舍得買蛋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剛開始那兩天周溢之很快收攤,後面這幾天,雖然也能夠賣完蛋糕,但幾乎要等一下午。
此時沒有客人,周溢之靠在那銀杏樹粗壯的樹幹上沉思,還是得靠新品吸引顧客,蛋糕不算便宜,他得找一種便宜實惠的甜品,吸引回頭客,開拓新客人。
“周溢之!你想什麽呢?”
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周溢之擡眸看去,一位身穿翠綠色衣衫、眉心一枚紅痣的小公子正站在他的小推車前,一臉好奇地盯着他。
“你怎麽回事?我叫你幾遍了,你都沒反應,想什麽呢?”
周溢之站直身體,笑着抱歉:“不好意思,走神了,今天還是兩塊蛋糕嗎?”
眼前這位小公子叫虞鹂,接連幾天一直光顧他的生意,每天都是兩塊蛋糕。
虞鹂點點頭,“對,老樣子。”
在周溢之給他打包蛋糕的時候,他盯着周溢之俊俏的臉龐,小聲抱怨着:“哎呀,你家蛋糕太好吃了,但是好像吃多了會發胖。”
說着,邊掐了掐自己胖了一圈的腰圍。
周溢之失笑,把蛋糕遞給他,“甜品裏面含糖,是要控制,不過,你每天兩塊,這也不算吃多。”
“真的嗎?”虞鹂接過蛋糕,笑意盈盈地盯着周溢之。
周溢之被虞鹂那熾熱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當然。”
“哈哈哈好的,那周大哥,我先走了。”
“好。”
虞鹂蹦蹦跳跳離開,周溢之收拾着銅板,隔壁豆腐腦大叔玩笑道:“小子,你覺得這孩子怎麽樣啊?”
“挺好的啊。”周溢之沒想太多,他和這小公子也不算太熟,看其穿着應該家中不差錢,且性子天真活潑,随口回道。
不曾想,豆腐腦大叔哈哈一笑,逗趣道:“那你可得努力賺錢啊,這虞郎中家的哥兒可不好娶。”
“???”
周溢之正喝着程小五給他裝好的白開水,聞言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他震驚地看着一臉姨母笑的豆腐腦大叔問道:“他、他是小哥兒?”
“嗯?是的啊。”豆腐腦大叔臉上的笑意退去,“哎,我說你個小夥子怎麽回事?人家那麽大一個小哥兒天天往你跟前湊,感情你不知道他喜歡你啊?”
周溢之欲哭無淚,他哪裏知道這邊人是怎麽分出男子與哥兒,只解釋道:“大叔,你誤會了,虞鹂他只是喜歡吃蛋糕,再說,我已經有夫朗了,您還見過的啊,就是那天我買豆腐腦在我身邊的那個。”
聞言,大叔驚訝地張大嘴巴,他真沒看出來那天站在周溢之身旁的男子是個哥兒,回想起那哥兒的長相,以及眉心根本看不見的孕痣,大叔心中同情了周溢之一秒,接着讪讪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有夫朗了。”
“沒關系。”
周溢之也不甚在意,腦海中屬于“周溢之”的記憶只有在接觸到相關的人或物時才會閃現,所以他還真不清楚男子和哥兒的區別在哪裏,聽大叔這麽一說,才知道那虞鹂竟然是個哥兒。
思及此,他好奇地問道:“大叔,這男子和哥兒是怎麽分辨的啊?”
大叔聞言更是疑惑,“哎,我說你小子怎麽回事,讀書讀傻了?這常識都不知道?”
周溢之摸了摸腦袋,裝作不知,只聽那大叔繼續說道:“就是眉心中的孕痣啊,顏色越鮮豔顯眼,就越容易懷上。”
大叔說着為可惜地看向周溢之,“不過,你也別擔心,孕痣不明顯的雖說可能懷不上,但還是有機會的,你多努力努力。”
“啊。”周溢之想到程小五啥都沒有的眉心,明白過來大叔的未盡之意,尴尬地笑笑,恰逢此時有客人前來買蛋糕,周溢之連忙止住話題,去忙活生意。
這邊,虞鹂拎着兩塊蛋糕蹦蹦跳跳地回到醫館,瞧見正在抓藥的父親大人,笑嘻嘻地走上前,“爹,看這是什麽?”
虞鹂獻寶似地舉起手中的蛋糕遞到他爹面前,“當當當,這就是蛋糕!”
“我跟您說,這蛋糕可好吃了,可惜多吃會發胖,我就勉為其難分給您老一塊吧。”
虞鹂叽叽喳喳地說着,虞郎中可是頭也沒擡,繼續抓着藥房,感受到親爹的敷衍,虞鹂跺跺腳,把蛋糕往桌上一扔喊道:“爹,你怎麽不理人啊!”
虞郎中抓完最後一劑藥,這才擡起頭來,看見虞鹂臉上的愠怒,沒好氣道:“蛋糕蛋糕,我看你的魂都要被蛋糕勾走了!這麽些天,我讓你跟在我身後學習藥理,你倒好,天天往外跑。”
瞧見自家爹好像真的生氣了,虞鹂癟癟嘴,上前拉着虞郎中的胳膊哄道:“爹,我錯啦,這不是鎮上好不容易出現個新鮮玩意,我就好奇嘛。”
虞郎中再大的火氣,在聽見自家哥兒撒嬌的話語時也消氣了,他沒好氣地瞥了一眼蛋糕,撸起袖子打開包裝,嘴裏不忿,“我倒是要看看,能有多好吃。”
說着,抓着那一塊巴掌大小的蛋糕咬了一口。
虞鹂看見自家父親臉上的愠怒漸漸褪去,到染上一絲驚奇,再到越發加快嘴裏咀嚼的速度,他就知道,他的父親也被蛋糕的美味所俘獲。
他得意地笑出聲,開着玩笑道:“哎,蛋糕好吃吧,某些人可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哦,以後可別和我搶吃的哦。”
虞郎中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随即清清嗓子道:“鹂兒啊,爹爹怎麽教你的,要尊老愛幼,要懂得孝順。”
“是是是,有好東西還要學會分享,我知道啦。”虞鹂晃着親爹的胳膊應承道,虞郎中這才露出笑意。
“對了,爹,賣蛋糕的這位周大哥可真了不起。”
“哦,怎麽,鹂兒我說你天天往人家攤子前面跑,除了蛋糕,你不會還有什麽別的心思吧。”
“哎呀,爹,我不理你了。”
“哈哈哈,還害羞起來了。”
嬉笑聲遠去,藥館外人來人往,夕陽西下,黃色餘晖下的禿禿鎮美麗又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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