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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眼見修羅場,豆腐腦大叔仗義挺身而出,“溢之啊,你幹啥去了?”

“出去逛了逛。”想買鋪子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周溢之也不打算到處宣揚。

程小五從最開始的不愉快,到現在收回目光,甚至再次問道:“這位客人,你是不是要買蛋糕?”

虞鹂還沒開出花的暗戀無疾而終,還沒從得知心上人早已經成親的噩耗中回過神來,就反射性地瞪了程小五一眼,蛋糕也不買就轉身離開了。

周溢之走到程小五身旁,好奇地盯着虞鹂的背影,“咦,他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程小五自然不會說出剛剛那哥兒喜歡周溢之的事情,沒事給自己找不痛快幹什麽呢?

很快,小推車前又來了客人,程小五忙活一下午,此時坐在一旁歇息,周溢之招呼起客人來,很快忘記了這一件插曲。

傍晚,周溢之和程小五收攤,一整天下來,兩人都累了,所以周溢之直接帶着程小五在外邊吃飯。

這是一家茶撒店,周溢之把小推車停在門口,和程小五找了個靠門口的地方坐下,點了兩碗茶撒之後他又去隔壁店買了幾個包子。

回來時茶撒正好上來,周溢之把包子放在桌子中間,對着光吃茶撒的程小五說:“嘗嘗看包子好不好吃。”

聽見這話,程小五才拿了一個肉包子。

包子是周溢之特意買的,他嘗了口,眼裏帶着笑意回道:“好吃。”

周溢之這才收回目光,喝起他的茶撒來,這段時間,他是發現了,程小五的胃口其實很大,先前那段時間暈倒,不單單是一兩天沒吃飯,而是長時間吃不飽,加上那兩天沒吃飯,所以才會暈倒,這幾天,他都有意無意的加多吃食,最後借口吃不掉,讓程小五多吃點,以此來觀察他的飯量。

總的而言,程小五的胃口和成年男子差不多大,在周溢之看來,根本算不得什麽,但是似乎這個時代,對于哥兒來說吃這麽多就有點不像話了,所以周溢之也就當做不知道。

最後,在剩下的兩個包子被程小五吃完時,周溢之露出一抹笑容,帶着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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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我有個事情想和你說。”回到家,周溢之關了門,放下小推車,叫住正要去洗澡的程小五。

程小五停下腳步,轉過身,黝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周溢之走上前拽着他坐下,手中的衣物被程小五放在桌上,兩人就這麽面對面坐着。

程小五能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溫熱,很快,男人松開手,溫柔的嗓音傳來。

“是這樣的,最近蛋糕生意還不錯,但是我們路上來回太浪費時間了,所以我想買個鋪子。”

周溢之只說了一半,他眸光緊緊盯着程小五,想看一下他的接受程度。

程小五點點頭,他知道周溢之錢不夠,示意他繼續說。

周溢之擡頭看了一眼破舊的房子,繼續說道:“我最近去看了商住混合的鋪子,感覺很适合我們,就是價格不便宜,所以,我想要把現在的屋子賣掉,這件事你怎麽看?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跟我說,絕對不要憋在心裏。”

說話間,周溢之一直沒有錯開目光,而他面前的程小五也很平靜,沒有不願意或者激動的模樣。

程小五本就猜到周溢之可能打算賣屋子,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詢問自己的意見。

他擡起腦袋,就見男人溫柔的目光注視着他,眼裏滿是誠摯,半晌,程小五幽幽開口:“蛋糕生意很好,如果你想賣房子,我沒有意見。”

這句話是他真心實意的,本來房子就是周溢之的,周溢之能在賣之前知會他一聲,他已經感受到了重視,又怎麽會說出拒絕的話來。

見程小五同意,周溢之安心了,他笑了笑,又道:“不過,這一切還沒決定下來,因為鋪子有點貴,如果賣房子的錢夠不上買鋪子的,我們就要過段時間,等再攢點錢。”

“嗯。”程小五點點頭,站起身,“那...我先去洗澡了。”

“好。”周溢之笑着跟他揮手。

程小五雖然不知道什麽意思,但是看着男人溫柔俊美的臉龐,還是微微紅了臉龐,只不過他膚色太深,周溢之一點沒看見罷了。

心裏的大事落地,周溢之更加輕松,回到卧房就進了空間。

經過這些天的努力,周溢之欠下的積分逐漸減少,已經變成“-1003219”,不過與此同時,留給他的時間也在逐漸減少。

看着右上方鮮紅的965,周溢之皺眉,随即來到存放材料的櫃子前,思考做些什麽性價比高的甜品來招攬回頭客。

看着櫃子後存放的一整箱純牛奶,他的心中有了主意。

翌日清晨,周溢之起了個大早,鬼鬼祟祟地摸到廚房,在程小五洗衣服回來之際,從廚房出來。

“小五,來嘗嘗這個。”周溢之手上拿着個碗,碗裏還有白乎乎的粘稠狀物體。

程小五放下木桶,眸子裏閃過一絲好奇,接過碗問道:“這是什麽?”

“酸奶!”周溢之笑着催促程小五快試試味道。

程小五舉起碗,聞到了一股濃郁的奶味,先前在村裏,他家有頭母羊下崽,他遠遠地見到弟弟喝過羊奶,似乎就是這個味道,但是其中也有那麽一絲不同,這個奶很香,不似羊奶腥味滿滿。

他小心翼翼地舉起碗湊到嘴邊,酸奶觸碰到舌尖,又酸又甜又香的味道在味蕾炸開,程小五的眸子亮了亮。

周溢之見他喜歡,拿起一旁的木桶,去曬衣服。

那邊,程小五喝着酸奶,瞧見周溢之不甚熟練地使用繩子搭綁的晾衣繩,不由地好笑。他走上前去,如捧至寶一般捧着那碗酸奶,問道:“你喝了嗎?”

周溢之挂好最後一件外袍,擡起木桶随意說道:“我還有,你先喝。”

“好。”程小五眼睛彎起,又抿了一口酸奶。

周溢之回屋前眸光瞥了程小五一眼,只見他頗為可惜地喝完最後一口酸奶,用鮮紅的舌尖舔了舔唇邊的奶漬,陽光灑在男人身上,連空氣中的灰塵都無處可逃。

在進空間之前,周溢之若有所思地想道,程小五好像白了點。

……

做好今日售賣的蛋糕,周溢之和程小五上街擺攤,依舊是程小五幫忙,周溢之則是和昨日一樣,去看鋪子了。

走到鎮中心最熱鬧的商業街,周溢之從街這頭走到那頭,對比着各家的生意與為人。

若真打算在這買鋪子,領居也是要和善的,否則到時候買賣不成,住也住不安騰。

路過那家布衣店時,鋪門上鎖,似乎真的生意不好。周溢之在周邊晃悠,這家布衣店一邊是一家早餐店,一邊是一家糖水鋪子,早餐店下午十分已經關門,加上這家布衣店也關門上鎖,這周邊的生意似乎都有些冷淡。

一路走下去,周溢之又來到了最裏面茶葉鋪子前,裏面正坐着那位中年老板,見天氣越來越熱,周溢之走上前,準備買一點紅茶。

“老板,還記得我嗎?紅茶怎麽賣?”

老板聞言擡頭,盯着周溢之恍然大悟,繼而臉色一喜從鋪子口出來,一把抓住了周溢之的胳膊。

“我記得我記得,小兄弟,前兩天你和我打聽鋪子,你是不是想買鋪子的啊?”

聽見老板這話,周溢之眸光微動,語氣無辜,“是呀,只是最近一直沒看見合适的,這些鋪子價格都太高了。”

中年老板眉頭緊皺,聽見周溢之這話,一咬牙問道:“你看我這鋪子怎麽樣?我只要一百三十兩。”

“哦?”

周溢之挑了挑眉,有些心動,這價格可比吳管事那天給出的足足低了五十兩,可惜的是,他還是買不起。

不過看着老板急切地模樣,周溢之也沒有回絕,“我先看看吧?”

“行,來,跟我進來。”老板十分熱情地帶他走進鋪子。

這家鋪子和那家布衣店差不多大,不過裏面的院子則是小了很多,這裏面是兩卧房帶一堂屋,和周溢之家的布局差不多,可是家具成色要比布衣店老舊許多。

院子裏一個婦人正靠在牆邊哭泣,瞧見自家男人帶着人進來,捂着臉小聲抽泣着躲進廚房。

見到這一幕,老板心中越發愁悶,他也不想賣鋪子,可是兩人的兒子在縣城惹了事,急需銀子,不得已只能把鋪子賣了救急。

“不好意思,內子最近心情不好,讓你見笑了。”他盯着周溢之,雙手不停握緊,急切地問道:“你看我這鋪子,如何?”

周溢之明白這老板家中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裝作沒看見,他神色淡淡,沒有露出絲毫情緒,“還行,只不過這價格……”

那老板也是病急亂投醫,雙手不停搓動間,再次報出了一個價,“一百二十兩,鋪子裏的茶葉我也不要了,全部送給你,我只要現錢。”

若不是兒子需要一百兩救急,他也不會這麽低價賣鋪子,雖然這些茶葉由于許久賣不出去已經變成陳茶,但老板依舊不承認自己當初不聽勸阻開茶葉鋪子是錯誤的。

這個價格已經很合适了,周溢之心中激動,不過錢沒到手,他就也沒把話說死,“我得回家和我夫郎商量一下,如果一切順利,那我明天前來買鋪子,如果明天沒來,那你也不用等我,自行買賣。”

“好。”

老板雖然焦急,但是周溢之這樣說了,他也就未加阻攔,随他離開了。

這邊,周溢之剛出門,想想不對勁,又返回老板家中。

老板見周溢之離開,去廚房安慰了自家婆娘,老板妻子見有望明天拿到銀子,立刻止住哭泣,擦幹淨淚水,開始忙活起來收拾衣物。

老板念念不舍地盯着他那些陳茶,心中郁悶不已。

沒有一會功夫,見周溢之又回來了,他當即站起身,心墜到了谷底,這麽快?難道這人反悔了,不要他這鋪子了??

老板心中天人交戰,只聽周溢之笑着開口:“老板,方才是我不對,讓您等我一天,我理應先交個定金才對。”

聽見這話,老板松了一口氣,是了,他也不是沒有做過生意,只不過現在是忙中出亂,竟把這事忘記了,他吐出一口其說道:“周公子,那您說這定金五兩銀子可以嗎?”

“好。”周溢之爽快地給了老板五兩銀子,兩人又交談了一會,這才離開。

要說周溢之為何返回主動提起定金,那是因為這家人急于賣房子,萬一在此期間有人買下他的房子,那周溢之可就虧大了。

出了門,周溢之大步離開,這個鋪子可是比先前的布衣店合适,只是這個價格……

盤算着他的房子能不能賣到一百二十兩,以及想着明天歇業一天帶程小五來看看鋪子,身後卻傳來一聲呼喊。

“溢之兄!”

腳步頓住,周溢之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藍色長袍文質彬彬的公子,快步向他走來。

男子喘着粗氣,走到周溢之身前,疑惑地問道:“溢之兄,你最近怎麽沒來學院?先生以為你出什麽事了,特意讓我來看望一下。”

周溢之看着眼前的男子,腦海中的記憶閃現,認出眼前這人是他書院的同窗——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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