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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眼前這人正是周溢之在書院的同窗,那日在酒樓與他有雅間之争的郭令。

“如果是為了當初在酒樓的那件事情,那我是真的看不起你,僅僅是因為我們坐了你沒能坐上的雅間嗎?你對得起老師對你的培育嗎?”

馮雲跟着前來,瞧見了跪在堂下之人,諷刺地把當初他對周溢之所說的話如數還給他。

郭令面色慘白,無法辯駁,喃喃自語着:“不是這樣的,不是我,不是這樣的。”

馮雲此時還想起了那塊在後山發現的號碼牌,質問道:“所以說溢之的號碼牌也是你偷去後山扔掉的?”

“我就說溢之的號碼牌丢失,怎麽會在後山那裏被發現,當時就懷疑過學院的學生,但是只是我一閃而過的念頭,并且還為自己産生如此小人的想法而感到羞愧,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馮雲皺着眉頭,不善地質疑着。

周溢之也想起他那在回家途中丢失的號碼牌,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書院的後山,連累程小五焦急難過許多時日。

此時知曉這一切都是郭令所為,心中的憤怒不受控制地燃起。

“你可知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有多少家店鋪受到影響?如若當時有人被大火困住,受到了傷害,你如何作想?僅僅是因為那麽一件小事就做出縱火報複的行為,你簡直不可理喻。”

郭令原本十分無力的辯解,在聽到馮雲和周溢之指責的話語時,臉色不受控制的猙獰起來。

他大聲反駁道:“你們懂什麽,就是因為那天,若紫沒有選擇我,反而另嫁他人。而我讀書那麽用力刻苦,卻聽到張院說我不如你們。

馮雲也就算了,他生來富貴,本就不是我能比較之人,可是明明你之前也是和我一樣,家境貧寒,只知道讀書以謀求出路,為什麽你突然能賺到這麽多錢?張院對你另眼相看也就算了,居然還拿我作比較來諷刺我。”

郭令聲嘶力竭,可說到這裏,他卻又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你們不要以為我說那麽多,就承認了你們猜測的事情,我的确怨恨你們,可是我沒有報複啊,我也沒有縱火啊。”

“你們說令牌是我偷去後山書院的,可有證據?你們說是我縱火的,可有證據?縣令大人,衙門應該講究一個明察秋毫,僅僅只憑這盞燃油燈就能說明是我縱的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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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告訴你們,我家遭賊,這盞燃油燈早就丢失了,我還準備來縣衙報案呢,可是沒有來得及。”

周溢之簡直都要被郭令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不過縣令可不是吃素的,驚堂木一拍,縣令大聲呵斥道:

“郭令,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面對縣令的呵斥,郭令依舊一口咬定燃油燈早已失竊。

周溢之皺起眉頭,馮雲也憤恨地握緊拳頭。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正一籌莫展之時,周溢之就聽縣令冷哼一聲,吩咐道:“傳人證!”

聽見這話,周溢之眉頭一挑,就見衙役帶上來一位打更者,老人往地上一跪,就開始說道:“大人,那天夜裏,我瞧見這人慌慌張張地跑着,袖子上還冒着火星,路過我時,還撞了我!”

郭令在瞧見老者的瞬間,就臉色一變,此時聽完他的話,更是面色蒼白,冷汗從腦門上滑落。

而在打更者訴說完畢,縣令又道:“傳物證!”

衙役又迅速拿出一件袖口被燒毀的衣袍,呈在堂前。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縣令大聲呵斥。

瞧見眼前這一幕,周溢之和馮雲都笑了。

而郭令則是面色慘白,顯然沒有料到這一茬,甜品鋪子以及周邊店鋪的損失完全不是他所能承擔的起的,更何況故意縱火,顯然要面臨牢獄之災。

所以在聽見縣令報出了一個三千兩的賠付數額時,郭林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雖然人暈的過去,但是縣令的判決依舊是要繼續的。

周溢之和馮雲笑着聽縣令說道:

“郭令在甜品鋪子縱火,導致了甜品鋪子以及周邊商鋪數千兩銀子的損失,這些損失由郭令全額賠償并且徒刑三年。”

判決下來之後,郭令就被衙門的人帶下去,等他醒來迎接他的将會是噩夢一樣的未來,而他今後的人生也再無任何出頭之路。

介于周溢之本人也是受害者,所以周邊的損失都由衙門來進行賠償。

至此,甜品鋪子失火案有了最終的結果。

解決完甜品鋪子失火事件後,周溢之又重新籌備起甜品鋪子的開業事宜。

不過,由于皇城的甜食大賽在即,且宜城的甜品鋪子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來經營,所以周溢之打算先去宜城,這邊就全權交給方怡柔來處理。

而了解到周溢之在宜城并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時,方怡柔又主動提出,讓她家廚娘的徒弟——小月前去幫忙。

小月跟在廚娘身後學習了一些甜品的制作,簡直再合适不過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周溢之和程小五帶着這位女子,就又啓程返回了宜城。

此時距離皇城的比賽日期還有二十日,周溢之回到宜城,用了十天時間,把宜城鋪子的所有東西教學給小月。

最後在一個太陽不甚炎熱,風和日麗的下午,和程小五啓程前往皇城。

風塵仆仆五六日,周溢之和程小五終于看見了皇城的大門。

與之普通縣城就是不一樣,皇城的大門都是鑲金邊的,這着實讓周溢之這個現代人狠狠震驚了一把。

這城門就相當于是把金子擺在人的眼前,真的沒有人半夜前來偷金子嗎?看着城門那一圈金光閃閃的金邊,周溢之在心裏佩服着。

程小五沒有來過皇城,瞧見此情此景也很驚訝,和周溢之同樣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那金閃閃的城門。

而皇城的守衛也都是身穿銀色铠甲,接受過盤查和審刑後,周溢之和程小五被放進了皇城。

城門內,繁華非常,可謂是富貴迷人眼,程小五坐在馬車中掀起窗簾,欣賞着皇城的風景。

周溢之則放慢速度,駕駛着馬車尋找住宿的客棧。

可玩樂的同時,他們也發現了皇城內雖是一片十分繁華與欣欣向榮的景象,可是周邊巡查的守衛卻是明顯不同尋常,幾乎每隔百十來米就有專門的人員站崗。

一副肅殺警戒的模樣使得周溢之的心中微微産生了一些疑慮。

沒有多想,兩人尋找了一家客棧就地住了下來,專心致志地準備三日後的甜食大賽。

而遠在皇城萬裏之外的程家村,此時氣氛十分凝固。

“究竟怎麽回事?周溢之不是說每個月送來二兩銀子的嗎?怎麽已經兩個月沒有動靜了?這該死的程小五,真的嫁了人就不把我這個娘當回事了嗎?”

王秀花此時十分不爽,前兩個月周溢之送來的銀子都被她花得一幹二淨,家中好吃好喝的日子還沒過多久,銀子就斷了,這讓王秀花不可抑制地感到憤怒。

胡吃海喝生活了兩個月的程大壯,此時對比先前,又胖了一圈。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嘴被養刁了的程大壯吃着今日十分寡淡的唯一一盤炒青菜,不滿地扔下筷子,抱怨道:“娘,怎麽回事啊?小五哥也太不把您放在心上了吧,這才幾個月就忘記了當初答應的事情嗎?”

程大壯的這話一出,王秀花的心情更是降到了谷底,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身為一家之主的程父,看着桌上十分寡淡的飯菜,也是沒有胃口,一口一口抽着旱煙,終于忍不住說道:“你改天尋個時間去鎮上問問怎麽回事兒啊?”

“問問問,就知道讓我去,你做什麽人的。”得不到銀子的王秀花,此時看誰都不爽,罵完程父後,當即扔下筷子,罵罵咧咧地往鎮上去。

程大壯偷偷摸摸地撇了他爹一眼,随即,一路小跑着跟上他娘,邊跑邊喊道:“娘,你等等我呀,我跟你一起去。”

這邊,王秀花和程大壯來到鎮上,直奔周溢之的甜品鋪子而去。

可到了跟前,卻發現甜品鋪子大門緊閉,頓時傻眼了。

“這是怎麽回事?”

程大壯瞪大了眼睛,咋咋呼呼的問道。

王秀花當然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家哥婿開的甜品鋪子怎麽關門了?

摸不着頭腦的兩人想起來問人,立刻攔住一個路人就連忙問道:“這家鋪子怎麽關門了啊?”

路人回答道:“這家店鋪的老板由于經營不善,跑去縣城開鋪子了。可沒想到,前幾日縣城那家鋪子起火,把周邊的鋪子都給燒着了。聽說啊,總共要賠付三千多兩呢,我們鎮上的鋪子為了不引火燒身,這兩日就關掉了。”

路人只不過是把這事當個八卦,說給王秀花兩人聽聽。他哪裏知道王秀花和這家鋪子的主人有着親緣關系,這句賠償三千兩可是把王秀花吓了個半死。

路人離開後,驚慌失措的王秀花就拉着程大壯逃離。

邊走邊念叨着:“趕緊走,趕緊走,不要讓人知道我們和這家鋪子有關系,別到時候把這三千多兩算到我們身上。”

程大壯聽他娘這麽一分析,似乎也有道理,兩人頓時跟灰頭老鼠似的,低垂着腦袋快步返回鄉下,不再想着要去找程小五要錢。

而他們不知這一切全部都在蔣顏的計劃之中。答應了周一溢之的請求之後,蔣顏就派人時刻關注着程家村的動向。

一瞧見王秀花和程大壯兩人往鎮上奔來,蔣顏就知道他們倆坐不住了,于是借助于縣城的情況,達到恐吓他們的目的,如今看來非常的成功。

瞧着兩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站在拐角的蔣顏笑着,深藏名與利,轉身離開。

而這邊回到程家村的程大壯卻突然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她娘細弱的胳膊道:“不對,縣城的鋪子被燒了,我聽說過這件事情。”

前段時間,程大壯和他的狐朋狗友在鎮子裏玩耍,聽他的朋友說了一嘴縣城有鋪子被燒毀,是有惡人故意陷害,最終是縣衙賠付了那麽多銀子。

程大壯把這事情跟他娘說清楚之後,王秀花一拍大腿,“那看來你哥他們倆更有錢了,走,我們去找他去。”

王秀花頓時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就要出發縣城,去尋找周溢之和程小五。

程父不明所以,在聽完笑着回來的程大壯細細說明之後,心中也升起了對金錢的渴望。對王秀花這一行為并未表示反對。

于是這三人一合計,達成了前去縣城尋找的計劃,第二天,程家就大門緊閉,一家三口往縣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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