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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啊?那江玦不是剛制過衣衫?

“或許殿下不喜歡這次皇上替他選的式樣?”司清然自己也不太相信地猜測。宮裏出來的,可都是貢品料子,比她手裏拿着的名貴多了。

這讓她想起方才坐在江玦腿上時觸碰到的面料質地,光滑而柔軟,比這舒适多了。小臉一紅,頓時說不出話來。

羅媽媽瞅着這丫頭懵懵懂懂的模樣,故意開玩笑似的在旁插嘴,“殿下只怕是要您替他親手做。”

他可能喜歡您呢!傻丫頭。

“我?”司清然感覺這事突然變得好難,她的手藝能比他現在穿的好麽?

這下子看得徐飛他們都跟着着急了,有人幹脆起哄說:“司姑娘,男子讓心儀的姑娘做件衣服什麽的,再尋常不過的事了。我看殿下呀!就是沒把那點兒心思說出來了。”

“不是的。”司清然急了,他們怎麽能拿這種事說笑呢?“殿下怎麽會……”

怎麽會看上她?她可是罪臣之女。

沒給他增添煩惱,她已經很慶幸了。她只是想盡心地伺候好他,有朝一日或許有機會替父親洗刷冤屈,此生也算心滿意足了。別的,她真不敢指望什麽。

康定南看着這丫頭的表情很是替殿下捏了把汗,說起來殿下這兩天也很反常,看來若殿下真喜歡她,還真是不容易。

可有的事,殿下不打算讓她知道啊!若是讓她知曉,她父親是因為她才觸怒了太子,惹來殺身之禍,這丫頭往後的日子還怎麽過?

或許讓她單純地以為司侍郎是被人誣陷獲罪。太子也是一時見了她美色起意,對她來說更容易接受些吧!

只是殿下若認真,恐怕就要真的費些心思了。經歷過那樣的事情,這丫頭将自己的心收得嚴嚴實實的,要想不像太子似的身上平白多出一個窟窿,還真得軟磨。別看這丫頭平日裏溫溫吞吞的,單從這事就知道她其實性子挺剛烈。

“好了!也別盡扯這些有的沒的,笑說夠了。司姑娘還要回去伺候殿下呢!”康定南随即狠狠瞪了這幫小子一眼,是不是只有殿下自己心裏清楚,跟着瞎參合什麽?

這幫小子立馬安靜了下來。只是不明白,難道他們說錯了?之前統領大人不還和他們打過招呼,不讓他們太過接近司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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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然聽康定南這麽說,暗暗舒了一口氣,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小臉仍有些熱,但卻安心了。真擔心像他們說的那樣,讓江玦誤會了她的用意。

心情平複下來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沒做。轉身問羅媽媽,“您這裏可有針線?”

羅媽媽一邊洗菜,一邊點頭,“普通針線倒是有的,若是要為殿下縫制衣衫,恐怕……”

不那麽合适。

要知道殿下可是從來不用縫補衣衫的。破了、舊了都是康統領親自處理。

“那我去問問殿下。”司清然想起統領大人之前說的話,明白羅媽媽的意思。

正打算轉身回去複命,司清然一下又想起什麽,對着剛剛坐下的徐飛說:“小飛,你的衣服手臂那兒破了,讓我給你縫幾針吧!”

徐飛這才剛躲過一劫,頓時有種劫數難逃的感覺,為什麽司姑娘就是不肯放過他呢?還有,他的袖子破了他怎麽沒注意到,難不成是昨天在內府林子裏勾到了?

他趕緊站起來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司姑娘,不用了,透透氣也挺舒服。”

“你還在生我的氣?”眼下可是秋天,司清然怎麽會相信?是真心想趁這機會重新和他們“言歸于好”,這樣往後也能在容郡王府呆下去。

這下康定南也沒轍了,狠狠瞪徐飛一眼,“還不趕緊去換了?讓司姑娘給你縫幾針?”

要是給殿下知道,司姑娘為這事受了委屈,他還有小命兒呆在府裏嗎?

徐飛只得照辦,橫豎是死,那就死得壯烈點好了。不過路過統領大人跟前時,還是惜命地低聲請求:“大人,您可得為小人做主啊。”

他可是被逼的。

司清然高興地替徐飛縫了幾針,總算“緩和”了一下彼此的關系,回到院子時,江玦正在書房裏悠閑地坐着看書。

她小心翼翼走到他身邊,低着頭柔聲問:“殿下,清然可不可以出門去買些繡針和繡線回來?”

江玦沒擡頭,幾乎不用思考地說:“不可以。”

嗯嗯,怎的說話都跟着她奇怪了上來。江玦擡起頭淡淡看她一眼,居然見她微微嘟着嘴,有點兒不服氣。

原因他不想解釋,相信她自己應該明白。

“可……府裏恐怕沒人懂得買。羅媽媽挺忙的,她那裏的針線,清然已經看過。針腳太粗糙。只不過是普通人家用來縫補的針線。”甚至連之前她家府裏的那些都及不上。要做精致活先得有幹活的工具,否則這活她真的幹不好。她是真心想做好這件事情的。

随後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着看了好一陣,一個陰沉着臉,另一個則楚楚可憐,滿懷期盼,某位不自知的小丫頭更是在這樣的目光下情不自禁地揉起了衣襟,模樣有多可人就有多可人。

最終還是江玦輕咳着敗下陣來。他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這丫頭的眼神……

江玦繳械投降,不過還是很嚴肅地叮囑了一句--得帶個人才準出門。

所以用過午膳後,司清然又找到了康定南。這回有江玦的首肯,事情容易多了。

碰巧康定南正命了徐飛出去将挑好的布樣交代給定制衣衫的裁縫鋪老板,二話不說便替她安排了馬車。原本這樣的事應該對方主動上門才對。但一來殿下暫時不想太多人知道他來了邊城,二來司清然的身份也不能這時候過多地曝露人前,所以才向對方提了這麽古怪又多餘的要求。

每個人的尺碼是羅媽媽私底下量過各自的衣衫記下的。眼下只需要将布料式樣和那張紙交到店裏便可以了。

所以司清然又和上次一樣,乘着統領大人特地為她安排的馬車,在徐飛的陪同下出了門。

只是一路上徐飛一句話都不說,弄得司清然又十分郁悶。

二人先是到了那家裁縫鋪。徐飛同老板仔細交代的時候,司清然四處打量了一下,見到店裏五顏六色,品質不一的布料,突然想起上次那名老者來替殿下看過病後為殿下調制了一個随身攜帶的藥包,說是帶在身上可以緩解江玦不時的輕咳。

但或許江玦嫌它難看,又不方便攜帶,一直丢在書房的案桌上,想起了,或是咳得厲害才拿起聞兩下,根本沒派上什麽用場。

心念一起,司清然忍不住打斷兩人的談話問:“老板可有用不上又好看的上等錦緞?”

邊城本就是個小地方,老板經營多年也沒遇上幾位豪客,難得這家府上在他店裏定制了這麽大筆布料,賺的銀子差不多快趕上大半年的收入了。哪能為了這麽小點兒得失同她計較,趕緊應道:“姑娘想要什麽顏色和質地?在下這就命人去替姑娘裁些下來。”

司清然不好意思地解釋說:“我只是想做幾個香囊大小的藥包袋子,用不了那麽多。老板不必破費。如果可以,就選我家公子定制的相同料子就可以了。”

老板見她倒也客氣,想着正好要裁一些錦緞給他們帶回去不知幹嘛,趕緊吩咐人去按着式樣和質地一樣多截取一塊。沒多一會兒就連同做腰帶的錦緞一起交到了司清然手上。

這時徐飛也将事情交代完了,司清然離開前除了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還問了一下邊城能買到上好繡線和繡針的地方。

兩人重新回到馬車上,徐飛終于忍不住好奇,揮動馬鞭前問她:“司姑娘是要替殿下做藥包袋子?”

司清然想着他最終也會見到,臉溫溫地點了點頭,輕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徐飛偷着笑了笑,原來司姑娘嘴上不說,可事事都惦着殿下的嘛!

司清然雖隔着厚重的錦緞簾子沒見到他笑,但自己呆在馬車裏卻一下子醒過神來,他們本就誤會了,萬一徐飛回去将這事說出去,那誤會不是更大了。想了想,趕緊問他:“你想要嗎?我也可以給你做一個。”

或者更多。這樣大家就不會議論紛紛,以為她對江玦有什麽不同。

徐飛差點兒沒從馬車上摔下去,暗罵自己多嘴惹禍,趕緊說:“不用了、不用了。司姑娘,小人身體強壯,不用配帶藥包。”

可說完,他又罵了自己一聲笨。這麽說不是在說殿下身子弱嗎?要是給殿下知道,他不死都難。

“啊!那個……我的意思是殿下只是最近身體比較不好。其實他也習武的,過了秋天,就會好起來。”

司清然從來沒見過江玦舞刀弄槍,倒是好奇了,“殿下習武?”

“對呀!他身子好的時候連康統領都不是他對手呢!”徐飛想起殿下時不時考察他們的時候那股子勇猛勁兒,簡直和戰神下凡似的。他們十幾個人都不夠他打,簡直就是人間煉獄。想着就有點兒哆嗦。這秋天一過,殿下稍稍好些,就又要查看他們最近的操練成果了。不知今年又如何呢?眼珠子咕嚕一轉,徐飛陰陰笑着對車裏的人說:“不信?到時候司姑娘就在旁邊看着好了。”

有她在,殿下應該會留手吧?總不能吓着心上人啊!

司清然輕輕唔了一聲,心裏卻想,原來江玦也不總是那麽病殃殃的。虧她之前還擔心他身子不好,費盡心思地去破棋局。難怪他會生那麽大氣。

也怪自己沒有弄清楚就魯莽行事。萬一暴露了殿下行蹤,或者被人識破她的身份,那可是要給江玦惹禍上身的。

不過若是他的病能徹底治好,也是件好事,至少春秋時節他就不用那麽辛苦了,因此并不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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