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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然此時的坐姿異常別扭,卻因為要順着江玦,只能委屈自己。
康定南一看就明白了,司姑娘嘴上不說,心裏卻将殿下比自己看得還重。
殿下這番為了她和這些年遭受冤屈的百姓,的确吃了些苦,但也值了。至少等殿下醒了,司姑娘想裝不喜歡他,也裝不了了。
那孟家戎什麽的,靠邊兒站吧!
“那我出去了。就在院子裏,有事叫我。”康定南完全沒想過,這樣低輕的話語從他這老大粗嘴裏說出來有多可笑。總之不要打擾他們就行。
好在司清然這會兒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江玦身上,才沒有心思取笑于他。只是對他點了點頭。
康定南出去後,江玦翻了個身,背朝外面,整個身子側了起來,仿佛是在尋找更舒适的睡姿,但手卻沒放開。
司清然被他一帶,姿勢更難維持了,整個人傾斜地坐着,差點兒沒壓在江玦側卧的身軀上。只好往床頭微微挪了挪,就這樣陪着他睡覺。
屋裏靜悄悄的,除了江玦均勻有力的呼吸聲,幾乎聽不見別的聲音。司清然真的很無聊。小心地轉過臉望着他的背影,目光輕柔到好似呵護。
江玦舒服後的睡姿很有趣,盡管隔着一層厚厚的錦緞被子,也看得出,他喜歡這樣側卧的姿勢,枕着他和她的手,身子微微彎曲。
睡着後的他,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平時陰沉的俊美容顏上表情平靜。雖然司清然不能完全看清,也能從這小半張臉看出,他薄唇微彎的弧線帶着一絲滿足的笑意。
這樣陪他睡了許久,久到她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實在有些身子僵硬,腰酸背痛。靜靜找了無數種姿勢,都不能緩解。趁着他睡着,在他身後緩慢又輕柔地躺下,和他一樣側着身子,保持出一段僅有一寸的距離,終于舒了口氣。
只是偷偷躺下後,望着他寬厚的背影,司清然突然心似鹿撞。尤其是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夾雜着汗味的獨特氣息。她竟有幾分心慌,有想緊緊摟着他的念想。
這太奇怪了。她居然想抱着他……
一縷羞澀的紅暈爬滿她的臉頰,小臉熱得跟貼過暖手壺似的。
就在此時江玦身子猛地一動,整個人翻過身來,手上的力度終于松了,可兩人間本就所剩無幾的距離卻因此化為烏有。那張俊逸平靜的臉,與她僅有一指寬的距離,她甚至能聞到他呼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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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然一慌,忘了自己只是躺在床邊兒,挂着半個身子,趕緊往後挪,噗通一下掉在了檀木雕花床前的擱腳板上,撞得纖腰和小屁股一陣劇痛。下意識替自己輕輕揉着,想起方才弄出來的聲響,她趕緊擡頭,卻正好迎上江玦玩味的目光。
和平日裏一個人睡覺不同,睡着睡着,江玦感覺到後背有些奇怪的溫熱,令他不是那麽習慣,所以換了一面。半夢半醒間卻聽見噗通一聲響,而且這響動就在自己床邊兒。所以他下意識猛地睜開那雙深邃的眼眸查看,卻見到一副意想不到的畫面。
清然不知為何跌坐在他床前的腳榻上,一張粉嫩的小臉紅得猶如水蜜桃一般可愛誘人。尤其是在那圈兒雪白的兔毛襯托下,簡直就像剛從天上掉下來的小仙女。
可小仙女卻揉着不盈一握的纖腰,好似摔疼了。擡眸看他那一瞬,杏眼中更是閃過一抹慌亂。
睿智如江玦,又如何猜不到,方才發生了什麽?
如果是坐,他怎麽會感覺到身子那麽大塊地方的溫熱?如果她只是坐着,又怎麽會以這樣的姿勢跌落地上?
所以他緩緩挑了挑眉,眼裏、嘴角全是邪魅的玩味之色,薄唇輕啓,吐字輕柔,“小笨蛋!”
爬床都爬得掉下去了。
天底下還有比這丫頭更笨的人麽?
江玦又好笑,又心疼。坐起身子發現不适感幾乎完全消失,正準備起來伸手扶這丫頭起身。
卻見到她一邊揉着自己的纖腰,一邊神色慌張地站了起來。可因為慌亂和羞怯,還沒站穩就想溜,腳下一滑又噗通一聲跌坐在腳踏上。
那模樣就好似……
棉花球?
只不過這棉花球實在生得太嬌弱了。
江玦忍不住伸手扶額,好一陣低笑。有趣!真是有趣極了!
司清然這下子是真生氣了,氣自己不争氣,在他面前連連出醜,窘迫極了,恨不得找條現成的地縫鑽進去。也氣他居然沒有絲毫同情,還一陣猛笑,真的是心眼太壞了。幹脆賴在腳踏上不起來,撅着小嘴,狠狠瞪他。
江玦笑完才見到小丫頭眼裏的怒意,雖然越發覺得可人,還是掀開被子下了床。伸手架住她的腋下,輕松地将人從腳踏上抱了起來。卻不松手,直接順勢圈住她腰身,在她摔疼的小蠻腰上輕輕捏了一把,俯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爬過我的床,往後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別想再逃。
司清然被他這樣“欺負”,整張小臉漲得通紅,伸手狠狠推着,生氣地道:“我……我沒有。”
“哦?”江玦完全不理她的掙紮,只顧将人摟得緊緊的,“那麽,請司小姐替本王解釋一下,您是怎麽以這樣的姿勢跌在我床邊的腳踏上的?”
司清然被他逼得有口難言,早就忘記了彼此的身份,嗔怒道:“我……我是被你翻身撞的。”
江玦點點頭,唇角一直帶着化不開的笑意,眼裏卻絲毫不信,“好!本王承認自己力大如牛。但你不應該是撲倒麽?”撒謊也不看人。
司清然腦子一團亂麻,想也不想地說:“然後我起身讓了一下,腳滑。”
方才第二次她不就這麽摔的嗎?他親眼見的。
“嗯。那我替你收拾這可惡的腳踏!”說着,江玦便勢作要踢。
司清然可知道這木頭硬得很,她穿着這麽厚的衣衫和裙褂摔下去都把自己摔得夠嗆,若他這腳踢過去只怕整個腳背都會腫。趕緊伸手阻着他的腿,卻噗呲一聲笑了。
這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怎麽跟個三歲小孩兒似的?
“算了。饒它一命吧!”司清然低下頭,小臉依舊紅紅的,想起自己的手居然在他腿上,又趕緊縮了回來。
兩人正胡鬧,屋外傳來腳步聲。司清然在府裏呆的日子不算短,向來耳朵靈,一聽就知道是羅媽媽送粥進來了,趕緊伸手推開江玦。
這動靜江玦自然也聽見了,卻杵着沒動,挑起長眉微擡精雕一般的下巴,沖着門口示意。
就這會兒,羅媽媽已經跨了進來,轉頭正好見到面對面站着的兩個人,為之一愣,即刻什麽都明白了。端着東西對二人福了福身子,徑直走到桌邊放下粥水。
司清然看懂了江玦的示意,知道他是不忍她因為一直瞞着羅媽媽心有愧疚,讓她去解釋。對他回以感激的目光,轉身便朝桌邊走去。順便逃開讓自己局促的人。
羅媽媽剛擺好粥水,準備轉身對二人施禮告退,卻見到司姑娘走了過來,更是伸出青蔥般的小手輕輕執起她那雙因為長年勞作而生滿了繭子的粗手,柔柔地對她說了聲:“羅媽媽,對不起。清然之前對您說謊了。”
羅媽媽其實一點沒生這丫頭的氣,一開始只是擔心殿下的身子,方才進來見到二人神色就全明白了。卻沒想這丫頭居然會這樣過來向她一位老奴道歉。頓時忍不住感動上來,也顧不得殿下就在她身後,輕輕拍了拍司姑娘的手,“司姑娘說的這是哪兒的話?老奴受不起啊!”
“不!這的确是清然的錯。清然只為了配合殿下演好這出戲。平白害您擔心了。”司清然嬌俏的小臉上誠意滿滿。
羅媽媽更是忍不住哽咽地說:“老奴都明白。別說殿下對老奴有恩,即便沒有,老奴也不能怪您啊!”
羅媽媽說的也是六年前的事了,司清然自然不知道,疑惑地瞪着杏眼。
羅媽媽伸手抹了一把淚,才替這丫頭解惑道:“其實老奴并非殿下從宮裏帶出來的嬷嬷。六年之前,殿下暗查魯岳的貪污案。老奴一家都命喪貪官之手。是殿下替老奴一個無權無勢的老太婆讨回了公道,又不嫌棄老奴做的飯菜上不了臺面,留在身邊替他打理飲食。老奴此生無以為報,如今看着殿下身邊有您陪伴,也算是心滿意足了。是替您和殿下開心呢!老奴平日裏心直口快,明白殿下是怕老奴不小心說漏了嘴,壞了大事。不會心存怨怼的。”
司清然從徐飛那日的事已經知道,江玦應該收留了不少這樣的人為自己所用。只是沒想到他連羅媽媽這樣的婦孺也沒置之不理。緩緩回過頭看他,清澈的眸子裏目光灼灼。
江玦素來不喜歡煽情,他自幼喪母,雖然早年留在賢妃身邊日子過得不錯,賢妃也對他視如己出。但畢竟十二歲便為了求醫四處漂泊。真正陪在他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也就那麽二十幾個。
最初這幫小子和康定南自己做飯,那才是難以下咽。他時常還要去外間覓食。
其實這幾年有羅媽媽在身邊照料,飯菜可口,他早将她當做自己的家人一般。只是習慣了她做的飯菜,不想換人才一直将她留在膳房,之前也考慮過她年紀漸漸大了,該給她安排個地方頤養天年。奈何大事未成,他依舊居無定所,所以這事一直沒提過。
但也經不住小丫頭這樣的目光,更想給她留個好念想,因此微微挑了挑眉,道:“羅媽媽不必妄自菲薄。本……我早已習慣有您在身邊照應。等我安定下來,您跟着我們便是。”到時他會妥善安排,讓她老而無憂。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裏網線斷了,電信一直沒來搞。郁悶死。說是讓我們辦遷移,不過就是換個插口而已。只能想辦法用手機更文。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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