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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正大?娶她?
司清然想都沒想過,頓時紅了眼。沒想到他這會兒還這麽不正經,抽回自己的手低哼一聲。待替他倆引路的人說明二人的房間後,便紅着臉躲進自己的睡房裏。
用身子抵着門扉,司清然想起今兒發生的事,不由揚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或許自己會因為這樣被人誤會,可心裏卻莫名其妙甘之如饴。
無端端陪着江玦騎了近一個時辰的馬,加上勞心費神地下了大半夜的棋,司清然這晚梳洗完幾乎是剛躺床上就睡着了。
可誰知天有些蒙蒙亮,便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司清然趕緊起身一邊應着,一邊打理了一下,打開門便見到江玦衣衫整齊地站在她面前,嘴角邊兒含着一抹淺笑。
“殿下這麽早?”
江玦看着小丫頭目瞪口呆的小模樣,笑意越發多了幾分,徑直執起她的手,拖上人便往外間走,“該回去了。”
“回去?您……您不與靖親王告聲別麽?”這樣是不是太沒禮數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告別?”江玦停下笑了笑,“告別還能走得掉?”
他就是要老爺子心心念念的,這樣才好,到時候就不是他來求他了。
司清然想想好像有道理,又不知他是不是有什麽急事,可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偏偏擰不過他,只能被他拖着離開了。
二人趁着晨曦騎馬踏上官道,這回江玦認識路,約摸半個時辰便進了城。不過沒有直接回別院,一進城江玦便騎着馬直奔鄭庭的醫館。
二人下馬時,醫館正好開門,雙手剛拆下門板的小厮見到他們這樣行色匆匆地趕來,趕緊将手裏的門板放到一邊,上前問:“二位可是看病?我家先生……”
“在哪兒?”江玦直接打斷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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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有些摸不着頭腦,還好一下認出了司清然,那日這位姑娘破棋局的時候他也在場,且記憶深刻,趕緊回話說:“先生剛起來,正在後邊兒院子裏舒活筋骨。二位請跟小人來。”
若換了旁的什麽人,他鐵定會讓人家等。但這位姑娘府上那位,他家先生是真上心,再說這段日子先生之所以有精氣神替人診病,這位小姐可以說功不可沒。擔心人家病情反複,這才沒妄加阻攔。
跟着小厮進門後,這人又将醫館門重新關好,這才領着他們往裏走。
鄭庭一大早起身便在院子裏舒活筋骨,聽見外間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見到前面那位頓時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這急匆匆的模樣是興師問罪不成?
可惜江玦沒給他機會,沒等小厮通傳,他便大聲說道:“你捅的簍子,鄭老爺子,這筆賬該如何算?”
鄭庭頭一回覺得理虧,狠狠瞪了領路的小厮一眼,尴尬地呵呵兩聲,施禮道:“公子說怎麽算便怎麽算。”
小厮這才知道人家是上門來興師問罪,可以先生的醫術,怎麽會得罪人?還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
江玦見他倒也知情識趣,一點兒不客氣地說:“行。兩件事。若我能娶清然,這筆賬就算了。一,跟着我叔公回京。二,從今日起清然便是你義女。”
“公子,這……”鄭庭有些摸不清他究竟意欲何為。要說這第二件事,他倒是巴不得,他本就無兒無女,平白多了這麽個棋藝超群的義女,他睡着都可以笑醒。但第一件……
“當年你明知我母親身子虛,久治不愈乃是事出有因,卻執意要辭官歸隐。我明白你是聽了我叔公的建議選擇明哲保身,但你終究身為太醫院院判未能盡臣子之責。念在你臨行前暗中派人支會的恩情,加上這段日子以來悉心替我治病,我可以不計較。難不成你還打算……”
繼續做縮頭烏龜?說着江玦的眼神淩厲上來。
鄭庭抹了一把冷汗,實在沒想到十殿下竟然連這樁陳年舊事都翻了出來,說起來他的确有些愧疚。當年身為太醫院醫術最為精湛的院判,在替十殿下母妃診脈時,他的确看出了異樣。但當時太子當道,後宮又把持在貴妃娘娘手中,他不得不将這事與久未協理朝政的靖親王商議。
靖親王考慮到這事關乎社稷江山,不能輕言廢立,也想再給貴妃娘娘母子二人機會,因此建議他辭官避禍。但他于心不忍,因此臨行前偷偷命人将十殿下母妃的病因告訴了她本人。二十幾年來,其實他一直心存愧疚,但十殿下的母妃也确實到了無法救治的地步。
從此他歸隐邊城,直到再次遇見十殿下,心裏的那份內疚之情才又重新被點燃。之前之所以如此盡心,除了司姑娘的原因,他的确想彌補當年的不負責任。如果不是他離開,十殿下也不會落下這樣的病根兒,久治不愈。
“好!老臣答應。”或許有的事避是避不掉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鄭庭認命,橫豎他都一把老骨頭了,還怕死不成?總好過這些年來如此內疚,即使将來下落黃泉也無顏面對先人。
“還不快叫義父?”江玦轉頭對着司清然挑眉一笑,頗有幾分玩味。
司清然愣了好一陣,這會兒才回過神,正想說上兩句,卻見江玦負手微微揚起頭問:“莫非你想後悔?”
昨兒是誰打翻了醋壇子,說自己心不舒服的?他可是連夜跑了兩處地方,就為表明自己非她不娶的決心。
“你……”司清然羞紅了臉,低下頭皺着眉,揉搓起自己的衣襟。好一陣才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義父。”
“好了。禮成。本王告辭。”說完,江玦直接拖了司清然的手往外走。
鄭庭回過神,随即便瞪大了眼。這也未免太随便了吧!哪有認義女便這樣禮成的?總覺得自己好似被十殿下算計了,可偏偏想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
醒過神才對一邊目瞪口呆杵着的小厮瞪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還不去開門!”
生意還做不做了?
“殿下。您……您早就算計好了,對嗎?”出門後,司清然又被江玦拖上了馬背,左想右想總覺得他一早就察覺了靖親王的身份。
如果是這樣,最近發生的一切不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啊?怎會?”江玦打死也不承認,若讓這丫頭知道他一早就知道鄭庭所謂的棋友是誰,還任由事态如此發展,就是為了揪住機會讓這兩老頭子為他撐腰,她鐵定會覺得他不擇手段。
“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孟大哥?”司清然回想起昨晚在靖親王別院發生的事,這才發現他頭一回聽說孟家戎的存在,居然一點兒沒生氣,也沒意外。
“這個……算是吧!我若不弄清有沒有人與我争,如何防範于未然?”
“所以……這一切,您都是有預謀的?”
江玦實在沒想到這丫頭精明起來連問話都這麽有策略。這下想不承認都不行,背對着她眼珠子狡黠地動了一動,幹脆承認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自打知道有孟家戎這樣一個存在,他能不動動腦子?眼下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不讓她離開。
“我和他的事,我……我自己會解決。”司清然害怕他又做什麽出格的事,背上什麽不好的名聲,唯有裝作很生氣。
一路,不管江玦再怎麽逗,司清然都不肯出聲。到了別院,下馬後更是低着頭就往府裏鑽,就連站在門口的康定南同她打招呼,她都好似沒看見。
待她的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康定南才回過神看向哭笑不得的殿下問:“司姑娘這是……”
兩人一夜未歸,一回來司姑娘就好似受了什麽委屈似的,任誰都覺得是殿下欺負了人家小姑娘。莫非昨晚……
“殿下,您這也太着急了點兒。”就算司姑娘與靖親王的親孫子出去過一趟,也不用這麽快将生米煮成熟飯吧?
江玦狠狠瞪他一眼,輕咳兩聲,“昨晚……那誰一直呆在院子裏?”
府裏出了狀況,康定南一點兒沒敢松懈,盡管殿下不在,他仍吩咐了人盯好那處院子。
聽見殿下問起,康定南趕緊整了整衣襟,上前回話道:“沒什麽大的動靜。跟屋裏呆了一宿,一大早就去了膳房。好似想明白了,這會兒正争着幫羅媽媽做事。”
“讓她來內府。我有事找她。”江玦撂下一句話便徑直往裏走,走着走着又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嘀咕:“自己管好自己的,行。”
康定南在府門口皺着眉頭想了很久也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司姑娘不理他,他就……
見異思遷?
可府裏一幫小子都認準了司姑娘做他們的準王妃,康定南一琢磨,趕緊命人叫來徐飛,私底下吩咐了幾句,才去膳房找人。
司清然只是不大想江玦插手她與孟家戎之間的事,所以回屋後又拿起了昨天沒做完的活。
正認真繡着最後一副圖案,冷不丁兒徐飛便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司……司姑娘,您……您快去看看吧!殿下……殿下他叫了洪姑娘進內府,只怕是……”
徐飛按着康統領要他說的話,故意沒将後面的話說完,留着等司姑娘自己想。
可偏偏司清然聽了這話,以為江玦在她這兒受了氣,要拿人家洪喜消氣,趕緊丢下手裏的活進內府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
這急匆匆的,也沒想明白,一進內府便直奔書房。一只腳邁進去才發現裏面竟然只坐了江玦一人。
聽見動靜,江玦緩緩擡起頭,見這丫頭一副着急的模樣,反倒将雙腿悠閑地疊了起來,就這樣含笑直勾勾盯着她看。
司清然愣了一瞬,見他悠閑散漫地靠在茶桌邊壞笑,收回自己的腳,輕輕哼了一聲。
嘿!這丫頭。竟然和他蹬鼻子上臉?究竟幾個意思?
見她轉身欲走,江玦冷冰冰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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