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

第 39 章

日頭西落, 山中光線暗淡，第一天的試煉便算結束了。

吳恙他們不打算晚上繼續，月筱筱随他們, 于是四人在林中找了空地, 生火摸芥子、搭桌子吃晚飯。

吃的還是白天從應事府女娘們的小攤上打包的吃食, 什麽菜都有, 連筷子和碗都是全的，可見小姐少爺們就算出來試煉, 也一點兒不想苦着自己。

月筱筱占他們的光，吃餅就小菜，別提多香了。

飯畢，篝火燒着，四人各靠一棵樹下休息。

陸語桐嘆：“今天竟然只有玉珠菡萏還像點樣子。明天不知道又要刷多少沒用的普通材料出來。”

望夜頭枕胳膊，閉着眼睛幽幽：“你還真指望靠你娘的‘天闕’拿排名呢。”

陸語桐：“不行嗎？”

望夜：“行~”

吳恙插話：“明天去哪個區？你們都想想。”

陸語桐：“往東吧。”

望夜閉眼晃着腿，吊兒郎當：“我都行。”

吳恙看向月筱筱, 月筱筱在刷手裏的應事府腰牌, 十分随意，回：“你們看。”

夜色籠罩, 山中除了蟲鳴、偶爾的鳥叫與風吹過枝葉的沙沙聲，其他什麽動靜都沒有，一片寂靜。

月筱筱手伸進芥子香囊裏查看清點今天的收獲，聽到旁邊不遠處陸語桐感慨：“好無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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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夜一動不動，像是靠着樹睡着了。

吳恙也閉上了眼睛, 勸她：“無聊就早點睡，明天早點起。”

“行吧。”

陸語桐閉上眼睛。

篝火中火星噼啪地跳了跳, 月筱筱收起香囊放好，暫時沒睡。

她是山裏出生長大的, 不似吳恙他們出生在天界、從小錦衣玉食、對周圍環境不那麽警惕。

她從小就知道山裏到了夜晚是危險的，且越晚越危險。

如今他們四個一起暫宿山中，必須是要有一人或者幾人輪流醒着，留神周圍的。

玉娘也道：“三個一起睡得這麽理所當然，可見從前的試煉，第一天就被淘汰了，根本沒在山中宿過。”月筱筱彎了彎唇角，也想到了。

讓他們先睡吧，她想。

玉娘：“你不睡？走了一天，不累嗎。”

月筱筱心道：還好。

她先站會兒崗，等困了再叫醒三人裏的一個好了，她倒也沒有無私奉獻到別人舒舒服服睡覺、她自己默默強撐的程度。

玉娘這時道：“我替你守着，有什麽事叫你。現在提你去兇獸兇陣區練練手？”

月筱筱：別了。

今天都忙活一天了。

玉娘沒有強求，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麽，月筱筱百無賴聊地繼續守夜。

她算算時辰，原本是打算亥時末将吳恙或者望夜叫起來替自己的，結果亥時未到，靠着樹、手上拿根樹枝撥火玩兒的月筱筱耳朵動了動，聽到什麽，立刻轉頭朝一個方向看去，那裏是火光照不到的暗處，有一叢低矮的灌木。

她看着那裏，原本松散的神色已經凝了起來，手上原本撥火星子的動作也停下了，一動不動。

她不動，被她盯着的灌木叢也什麽動靜都沒有，夜色下仿佛根本沒有什麽，一切不過是她剛剛産生了幻聽。

突然的，灌木叢中飛竄出什麽，面色鎮定的月筱筱手擡起一揮，那些東西盡數被揮開，一個個咚咚咚地釘在了不遠處的樹幹上，赫然是一排尖頭帶刃的暗器。

月筱筱跟着起身，一聲輕喝：“出來！”

這動靜終于讓吳恙和陸語桐一起醒了過來。

只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有危機意識。

只見吳恙睜眼茫然地嘀咕了句“怎麽了？”，陸語桐則在睡眼惺忪地揉眼睛。

望夜很不錯，他都沒醒，睡得死沉。

可惜危險并不會等待他們——灌木叢後飛躍出三道蒙面的黑影，一起施法攻去。

月筱筱迅速上前，以一對三，同樣施法，用靈力打偏了三人的攻擊，嘭嘭嘭地炸在樹幹上的動靜，這才讓望夜醒來、讓吳恙和陸語桐清醒。

尤其是望夜，睜眼見自己衣袍一角都燒起來了，一下吓得跳起身，飛快地拿手拍撲着着火的袍角。

陸語桐起身大喊：“什麽人！瞎了嗎？”

吳恙變出寶劍橫在身前：“不看看我們是誰？”

？

月筱筱沒懂他們哪兒來的底氣這麽橫，也從芥子裏招出劍，垂手而握，劍身傾斜向下，劍尖朝向地面，随時迎戰的姿态。

蒙面的三人這時相互對視了眼，不再進攻就算了，竟一起轉身跑了，身影飛快地閃進林中，消失不見。

月筱筱：？

吳恙收劍，陸語桐吐氣，望夜開口罵罵咧咧。

三人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月筱筱這才知道這三位敢深夜在林中睡覺，連個守夜的人都沒有，不是因為從前很早就被淘汰沒有經驗，而是因為一他們知道試煉的這六天晚上很安全，不會有兇獸毒蟲出沒，二是一起進來試煉的其他學生都知道他們這幾位少爺小姐，根本不敢打他們的主意。

陸語桐拿手捋着長發，輕哼：“我可是陸家二小姐，我們學校除了紫府那條癫狗，誰敢惹我啊。”

望夜更是沖月筱筱指指自己再指指吳恙：“九都城有誰不知道我們兩家的。”

“招惹我們？搞偷襲？”

“瘋了吧。”

月筱筱也才知道每年試煉，學生們相互之間偷襲、讓不是自己組員的其他人退出試煉也是常有的事。

更有甚者，會雇人在試煉的山中搞偷襲，讓盡可能多的學生被淘汰，以方便自己刷天材地寶與神武。

月筱筱收起劍，感慨：“心眼兒還挺多。”

陸語桐：“對啊，競争麽，當然不是你滾就是我留。”

吳恙寬慰月筱筱：“我們幾個一向都還好。”

不會想着去偷襲別人、讓人淘汰出局，增加自己刷神武的籌碼。

“我們都是自己忙自己的。”

月筱筱坐下，和他們聊道：“聽你們的意思，你們還是九都學堂的‘三霸’了。”

陸語桐哼了哼：“這倒沒有。”

望夜擺擺食指：“此言差矣。”

吳恙：“我們學校真正的‘一霸’，只有憐狗。”

陸語桐：“我們最多有點橫。”

聳肩攤手，一臉無辜，“沒辦法啊，大家都知道我們幾家不簡單麽。誰都不敢得罪我們。”

月筱筱心道她這是還沾光上了條大船啊。

陸語桐打哈欠伸懶腰：“好困。”

望夜靠回去閉上眼睛：“繼續睡繼續睡。”

吳恙這時走到月筱筱身邊，蹲下，關心道：“你剛剛一直醒着？是在替我們守夜？”

這話聲音不低，望夜聽到了，睜開眼睛看過來，陸語桐也一起看過來。

陸語桐挑眉驚訝道：“不用！真的。試煉只是試煉，學堂裏還是得保護學生安全的，晚上一般不會有危險。看見是我們幾個，好多喜歡私下裏搞偷襲的也都基本會繞道。”

望夜：“一起睡吧。”

吳恙沖月筱筱肯定地點點頭。

月筱筱好笑：“倒是我自作主張、自作多情了。”

行啊。

月筱筱靠着樹，胳膊抱胸，馬上就閉眼睡起了大覺。

玉娘幽幽：“竟然如此。”

她也料錯了。

月筱筱心道大船好，大船開得遠，還能抓更多魚。

玉娘：“我若是他們，就用兩日時間淘汰所有能淘汰的人，剩下四日專心試煉刷神武。”

這樣效率最高。

月筱筱：不是你，是過來的試煉的很多學生都是這麽想的。

進山的入口處，從傍晚開始，兩個教習便一起看着在地圖上或行動或暫時停下靜止的代表學生的閃着光的一個個圓圈。

“第一個晚上，馬上該有人被淘汰了。”

這話說了沒多久，入口處的五個傳送法陣上有兩個光芒一閃，幾名學生或站或摔的被傳送了回來。

從傳送陣走出來，有人罵罵咧咧：“神經病，我好好的招誰惹誰了，又偷襲我！”

教習們看過去，見怪不怪。

每年都是如此。

有人因為試煉不敵被淘汰。

有人因為被偷襲而淘汰。

這些學生入了山就會相互競争、各顯神通。

能完整在裏面度過六日的人不多。

刷到各種天材地寶乃至絕世神武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被淘汰出來的學生們這時都圍向教習面前的地圖。

他們發現地圖上東南西北四個區域都有不少閃着光的圓點，中間區域卻幹幹淨淨，只有五個光點，且此時這些光點都在移動。

衆人議論起來：“誰啊這幾個，第一天就已經進入兇獸兇陣區了？怎麽沒把他們牛逼壞了。”

“是啊，而且這麽晚了還在試煉，他們都不用休息的嗎。”

“五個人？”

這時有人道：“我進山的時候看見憐頌他們剛好就是五個人，不會是他們吧？”

“憐頌啊？那還真有可能是。”

“也不知道刷出什麽了沒有。”

“這誰知道。”

兇陣兇獸區。

天地間時不時有火光映照，正是憐頌等五人到來，觸發了此間區域的兇獸陣，放出了六級兇獸莆牠。

莆牠六個腦袋高昂在空中朝不同的方向噴出火球，四腳踩地，地面顫動如地震。

憐頌等五人快速在地面移動擺陣，想要用法陣束縛莆牠。

“好了嗎？”

有人把陣法中屬于自己的那部分完成了，揚聲問其他人。

“好了。”

“行了。”

“可以了！”

法陣形成，很快光芒亮起，憐頌站在陣眼處，冷眸冷眼地看了看聳立天地的莆牠，倏地單膝跪地地蹲下，張開的掌心蓄着靈力一掌拍在地上的陣眼，瞬間，将兇獸圍住的陣法光芒大綻，站在陣中的莆牠痛苦地發出六道嘶吼的鳴叫、震天動地……

次日早，兩位少爺一位小姐又開始嘀咕想要吃美味的早飯，好麽，走出去沒多遠，剛好就是應事府女娘們的早餐攤，怡藍一身後廚裝扮邊招呼學生邊看過來朝月筱筱招了招手。

月筱筱見怪不怪地坐去怡藍的攤位，吳恙他們也舒舒服服地坐下。

怡藍過來，給他們擦桌子上粥上小菜。

上完，怡藍挨在月筱筱身邊低聲嘀咕道：“昨天晚上被偷襲了？”

月筱筱無語看向她。

“姐！”她喊，“你知道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說聲嗎？”

怡藍笑：“都是小打小鬧，有什麽可提醒你的，你又不是應付不來。”

何況也沒危險，有危險山裏的法陣早把她傳送回門口，淘汰試煉了。

月筱筱一臉“好好好，你給我等着，以後我也這麽對你”的切齒。

怡藍拿胳膊頂她，笑：“我開玩笑的。”

說着示意桌旁的吳恙陸語桐望夜三人，低聲：“這三個可是九都學堂有名的大少爺大小姐，你跟着他們，誰敢偷襲你們啊。”

話鋒一轉，“哦，忘了，你不知道。”

語氣輕快帶着揶揄：“你不會昨晚還替他們守夜了吧？”

月筱筱抽了筷子作勢要打她屁股，怡藍咯咯咯笑着跑了。

而就在攤位這兒招呼一群學生的時候，一條說得頭頭是道的小道消息傳開了——

說憐頌他們組昨夜去了兇獸區，殺了兇獸，刷出了一把絕世神武。

學生們在小攤前議論紛紛，月筱筱這邊，吳恙無語搖頭，望夜冷哼，陸語桐翻白眼：“有什麽了不起的。”

望夜：“就是啊，他堂堂紫霄仙府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別說這次帶來試煉的法寶，他生來的仙骨筋脈都比我們更适合修煉聚靈。”

吳恙嘆：“仙比仙，氣死人吶。”

月筱筱喝着茶說了句：“我更好奇他刷出什麽神武了。”

望夜立馬道：“廢銅。”

吳恙：“爛鐵。”

陸語桐：“和他本人一樣爛。”

月筱筱默默好笑。

走前，月筱筱特意去找怡藍。

她從攤位上摸了個小零嘴，撕開封口，問怡藍：“诶，知道昨晚憐頌刷出的是把什麽神武嗎？”

怡藍手一伸：“給錢啊，給錢我就告訴你。”

月筱筱伸手拍了那遞到自己面前的掌心一巴掌。

“小氣。”

怡藍嗔怪了聲，還是告訴月筱筱了：“是一把劍。”

湊近，低聲：“不過聽說那劍他沒拔開。”

嗯？

月筱筱一時不解，

怡藍伸手彈她額頭：“傻啊，有劍靈啊，劍靈認主的，不認他，他自然打不開。”

月筱筱笑了，心道被望夜他們說中了，真是廢鐵啊。

這之後，月筱筱一行四人按照地圖，挑“較難”以上的試煉。

有些比較順利，一會兒就結束了，有些費些功夫，但也都順利完成了。

掉落的獎勵也不再是普通材料，五花八門，什麽都有，四人平分，不說別的，光是分東西不産生矛盾這點，就比很多組強。

比如路上他們就見有些組內讧，自己人打自己人的。

月筱筱還站在一邊順便嗑瓜子吃了個瓜，看那些人打得靈光四射、你死我活，不像一個隊的，反而像相互有殺父之仇的。

“走啦，別看啦。”

最後還是陸語桐過來，将她拉走了。

“這有什麽好看的。”

望夜道：“改日空了，帶你去凡間看他們凡人搭臺子唱戲，那才有趣。”

第三日第四日，月筱筱這組都順利過來了——他們不是普通的強，是太強了——除了月筱筱，另外三人真是什麽法寶都掏得出來。

這麽一來，又有月筱筱冷靜地打頭陣，自然什麽難過的關也都過了。

第四日晚，四人坐在一起商量。

吳恙：“明天去中間區域的兇陣？”

望夜：“行啊。”

陸語桐：“當然了。”

前四日的順利極大的增加了三人攻兇獸兇陣區的決心。

月筱筱閉目休息，卻想起那日自己殺黑影人的場景。

玉娘：“天生的強者非但沒有恐懼，還會對殺戮與鮮血産生向往。”

“因為掌控生死大權便是審判別人的絕對權威。”

“天生的強者就是天生的上位者。”

月筱筱掏了掏耳朵。

玉娘：“別裝沒聽見。”

月筱筱心裏懶懶：“好~”

但次日，早飯後，還未等他們四個走進地圖上的中央區域，突然出現的憐頌一行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月筱筱看着面前有男有女的幾人，不清楚男生中到底誰是憐頌，默默瞧着，沒有吭聲。

陸語桐和望夜卻紛紛炸了。

陸語桐擡手便指他們道：“你們攔我們幹什麽？好狗不擋道不知道嗎？”

望夜手臂抱胸，喂喂兩聲，也不客氣：“我們兩邊麻煩出了學堂的大門也別有瓜葛好嗎。”

吳恙：“讓開。”

月筱筱看見對面五人中走出一個身上佩劍的男生，佩劍男生也一臉不爽地看着他們，開口道：“你以為我們想啊，這不是得攔住你們，問問你們有沒有拿我們的靈草嗎。”

靈草？

玉珠菡萏？

月筱筱開始有不妙的預感。

陸語桐上前：“什麽靈草？關我們什麽事？”

吳恙也矢口否認：“沒看見。”

望夜：“讓開！”

月筱筱這時看見五人中走出一個一臉冷漠的但樣貌十分英俊的男生。

男生越過配劍男子，聲音冷淡地說道：“我們找了好幾天，淘汰的人中都沒有。”

“既然遇上，口說無憑，不如讓我們搜個身。”

“沒有，我放你們走。”

“有，玉珠菡萏留下，你們可以走。”

“不留，休怪我不念同窗情誼。”

月筱筱心裏嚯了聲，心說他就是紫霄仙府的憐頌吧，這氣度架勢，不愧是九重天上的。

剛“嚯”完，陸語桐上前兩步，毫不退讓道：“憑什麽讓你……”

話音未落，盯着陸語桐的憐頌陰沉沉地嘴角一扯，陸語桐憑空挨了一巴掌，接着跟被人踹了一腳一樣，摔飛了出去。

這眨眼間發生的一幕別說吳恙他們，月筱筱都沒反應過來。

等月筱筱接住陸語桐，憐頌已經遠遠地朝陸語桐隔空張開了手，他不知怎麽辦到的，便見陸語桐身上銀光一閃。

“沒有，不在她那兒。”

憐頌放下手，冷冷道了句，看向了站出來擋在他眼前的望夜。

而陸語桐這時候歪頭倒在月筱筱懷中，嘴角溢血，跟着，女孩兒身上銀光一閃，人憑空消失了。

吳恙：“她受傷了，被傳送走了。”

“憐頌！”

望夜暴怒，飛身擡手向憐頌。

只見望夜與憐頌近身飛快地對了幾招，不久，望夜便不敵對方，和陸語桐一樣飛摔了回來。

“廢物。”

落地的憐頌冷冷道。

“搜他身上吧。”

憐頌一行中有個女孩兒提醒道。

憐頌于是隔空向不遠處捂着胸口的望夜伸手，然而這一次，明明沒有人攔在望夜身前，憐頌的搜身訣卻沒有對望夜有任何作用。

憐頌一頓，下意識看向吳恙。

“是我。”

憐頌這才看向他一直沒有注意到的月筱筱。

憐頌神色冷峻，他身後一行中的另一名女孩兒溫溫柔柔卻不容置喙的口吻道：“你是替喬書的吧？應事府的人？”

“勸你不要多管，後果你可承受不來。”

剛說完，女孩兒也像之前的陸語桐一樣憑空挨了一巴掌。

女孩兒偏頭錯愕，地上半坐半躺的望夜放下施法的手，冷笑：“我拿堂堂紫霄仙府的憐頌君沒辦法，拿你一個戶部主事的女兒還沒有辦法嗎。”

“你！”

女孩兒又氣又惱。

佩劍的男生正要上前，被憐頌偏頭掃了眼，只得頓住。

憐頌既沒管被扇巴掌的女孩兒，也沒搭理望夜。

他冷冷開口：“我再說一遍，如果拿了玉珠菡萏，自己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月筱筱站定原地看着憐頌，心想紫霄仙府這小少爺還真跟吳恙他們說的沒有兩樣。

這死相。

正心底嘀咕了句，望夜自爆了——

只見他變出玉珠菡萏，緊緊捏在手裏，冷笑地看憐頌：“你說這個？”

憐頌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沉下。

跟着，便見望夜蓄法的手攥住玉珠菡萏揉捏進了掌心。

憐頌瞬間暴怒：“你放肆！”

望夜同時大喊，卻是向的月筱筱：“姐姐！我花十萬請你！給我打他！！！”

月筱筱的眼睛在意外和瞬間锃亮之間閃爍了一個來回。

扭頭：啊？

望夜以為十萬請不動她，改口：“二十萬！”

吳恙：“我再加二十萬！”

月筱筱手裏瞬間變出了劍。

對她的速度再一次刷新了認知的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