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

第 47 章

金娉公主與武神大婚的喜事一時間成為小天界人人樂道的話題。

在應事府, 比起吃瓜，多了一堆酬勞不低的活兒才是女娘們更在意的。

原來公主大婚，婚事與成禮需要的各種行頭物件等多到數都數不清, 一時間應事廳裏驟然多出一堆大大小小的任務, 女娘們接得眼睛都花了、手都軟了。

月筱筱聽說怡藍被招進撒花瓣的迎親隊伍, 苁袅也接了一堆針線活計。

月筱筱趕到應事廳的時候就看見廳內擠滿了喊着“別擠別擠”的人頭, 她大喊一聲“勞駕讓讓”，也唰地擠進了隊伍, 成了喊着“別擠別擠”的人頭中的一員。

玉娘：“……”

等月筱筱出來，馬尾都歪了。

她顧不上亂了的頭發，忙不疊地翻看腰牌上接到的任務。

她肩膀上已經扁了的小黃蛇努力深呼吸地把自己變回了原樣，暈得眼睛上都是圈圈，舌頭都吐了出來耷拉在一邊。

玉娘：“你也不用這麽……”

月筱筱已經放下腰牌快步往外走去。

玉娘：“你接了什麽？”

月筱筱一時激動：“大活兒！”

玉娘：？

月筱筱邊快步走邊道：“公主的嫁妝裏需要三百八八十個妝奁，那妝奁要用一種叫柒樹的木頭，我得去砍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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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

這叫大活兒？

玉娘：“酬勞是不是……”

月筱筱激動：“多！多死了！不愧是公主的婚事！”

九都學堂, 望夜他們正脫了外袍練蹴鞠, 結果無論自己隊的還是其他隊的人全都跑了，據說都去找可以在九重天觀禮大婚的憐頌八卦去了。

望夜氣道：“有什麽了不起的！”

不就是可以親眼觀禮麽！

吳恙聳肩攤手：“這你還真得服氣, 不服不行，他紫霄仙府就算觀禮，那都是站在東天門頭一排的。”

望夜翻了一眼，想到什麽，納悶：“鈞澤呢？他怎麽也不在？”

吳恙：“筱筱姐活兒多, 他去幫筱筱姐了呀。”

望夜一腳踢飛了腳邊的球。

月筱筱這邊，她在林子裏抓着鏟子鏟樹, 一鏟子倒一棵，一鏟子倒一棵, 別提多輕松了。

不遠處，鈞澤拿着斧頭橫劈，劈一下樹幹上裂一道深深的口子，劈一道裂一條深深的口子，五六下倒一棵樹。

不知忙活了多久後，月筱筱招呼累得滿頭是汗的鈞澤：“過來喝水。”

鈞澤胸口起伏喘息地走過去，額頭鼻尖臉上全是汗，被沒有男女之防、只拿鈞澤當大孩子看的月筱筱遞過帕子，又直接抓起袖口替他擦臉。

待在一起的小黃蛇大順和變作短刀的一往都很無語。

一往：他明明已經學會了雷術。

大順：那你的主人為什麽不用雷術劈樹？再不濟也可以用你呀。

一往：誰知道呢。

大順：他是不是就想流點汗讓人替他擦一擦。

一往：哦！原來是這樣啊。

月筱筱劈完樹，又去做接的給九重天采買運送瓜果蔬菜等各類食物的活兒，還有清點婚事中儀仗隊儀仗物品、給儀仗隊女娘們統一的頭飾點翠、去弼馬司給天馬清洗刷毛，等等等等，忙得腳不沾地，一刻都歇不下來。

鈞澤只要沒課就過來幫忙，期間遇到的和月筱筱一起共事的應事府女娘們，有的會問他是誰，月筱筱便答是弟弟。

“哪個弟弟呀？那種弟弟？”有人揶揄。

月筱筱心知她們揶揄什麽，便道：“親的。”

“哎呦，還‘親’呢。”

女娘們咯咯咯地笑。

月筱筱不好多說什麽，幸好看看鈞澤，鈞澤一副沒聽見聽不懂的認真幹活兒的樣子。

玉娘突然插嘴道：“我不信他沒聽見。”

月筱筱替鈞澤道：聽見了如何，他一個小孩兒。

玉娘幽幽：“他不小了，只有你拿他當小孩兒。”

月筱筱忙得很，懶得搭理這話。

這日曌妍得空，從九重天下來找月筱筱，在月筱筱身邊看見了鈞澤。

曌妍略微打量了下鈞澤，問手裏忙着活兒的月筱筱：“他就是你上次給買衣服的救過幾次的男孩兒？”

月筱筱：“是啊。”

曌妍點點頭，又看了看鈞澤。

月筱筱便向鈞澤介紹曌妍，又對鈞澤道：“叫姐姐。”

鈞澤看了看曌妍，神色平靜地喊了：“姐姐。”

曌妍點點頭應了，說：“你好。”

又噗嗤一口笑對月筱筱道：“你娘知道他還多了個兒子麽。”

鈞澤這時走遠了，月筱筱見狀低聲和曌妍開了句玩笑話：“什麽兒子，這是我當未來夫婿養的，以後大了可是要跟我成婚的。”

曌妍一時當真了，瞪眼：“你！”

月筱筱笑：“我逗你的。”

曌妍伸手過去嗔怪地拍她：“你現在真是了不得了，同我開這種玩笑。”

月筱筱又半玩笑半真假難分地說道：“我說逗你那才是真逗你的。我都花紫晶送他入學堂了，怎麽不是給我自己找夫婿。”

“我都想好了，與其日後認識個半生不熟，不如現在就養個知根知底的。”

“回頭在小天界買地置府接了我娘和小魚過來，我再成個親生倆孩子，日子不要太美滋滋。”

還生孩子？

曌妍被說得臉上一陣紅，又去伸手錘她：“你如今說這些都不害臊了是吧？”

月筱筱哈哈哈地笑個不停。

不遠處，被以為聽不到這些、實則在修煉中已經目清耳明的鈞澤默默想：原來姐姐對他這麽好，還送他入學堂，都是因為看上他了。

他們以後是要成親的麽。

也、也不是不……

也行。

鈞澤當晚回小木屋後還特意翻了翻芥子裏的紫晶，有點少，不像是日後足夠成婚娶妻的。

得攢攢。

他淡定地想。

而在這之前……

鈞澤通過虎口的黑痣進入塔樓與小院子。

“兒子啊，你來了。”

鈞澤沒理同他打招呼的“沈修文”，徑直往塔內走去。

——在這之前，他要修煉到足夠強。

*

月筱筱就這麽忙了半個月，賺了整整四萬紫晶，雖遠不及之前試煉刷天材地寶和賣神武的錢，但已經比日常做任務拿的酬勞高不少。

這些紫晶，除了分給鈞澤的，剩下的她全部存在芥子裏。

怡藍先前倒是推薦了幾個錢莊給她，說把錢暫存在錢莊可以賺利息。

但月筱筱不放心把紫晶交給別人，所以并不多貪那些利息，一直把紫晶放在芥子裏，自己揣在身上。

終于這日，金娉公主與商羽武神大婚，整個九重天并九萬九小天界都一派喜氣洋洋，尤其是九都城，跟半個仙族的人都來了似的，每個街道都擠滿了人。

應事府的很多女娘也都出府去了九都城。

往日出府都要走門衛所，查得很嚴，今日門衛所格外寬松，不管有沒有接活兒、活兒是不是在府外的，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行了，不過這也直接致使弼雲司的雲不夠用。

月筱筱特意帶上苁袅，也幸好落金一直在弼雲司等她，兩人有了雲，騰雲趕去九都城。

到九都城，一進城，苁袅來不及欣賞九都城的繁華，便被人群擠得離開了月筱筱身邊，趕緊伸手喊：“筱筱！筱筱！”

月筱筱拉住她的手将來人拽到一起，趕緊胳膊挽着胳膊，以防再被分開。

苁袅扶了扶歪了個發髻，哭笑不得：“這麽多人麽！”

整條街上烏泱泱一片，全是人頭。

連聲音都要大些說才能聽到，說小了就會變成月筱筱這樣：“啊？你說什麽？”

苁袅扭頭大聲：“我說！人真多！”

“是啊！”

月筱筱亦大聲。

苁袅擠在人堆裏再大聲：“往哪兒去啊？”

月筱筱大聲：“我帶你先去買玫瑰奶茶。”

苁袅：“啊？”

月筱筱示意喝的動作，同時大聲：“買喝的！”

“哦！好！”

苁袅應聲。

月筱筱的腰牌這時震了，月筱筱摸繩子拿了幾次都沒拿起來，還差點在推擠中被人身夾走腰牌，趕緊拿起來，看見是鈞澤發來的，說：來了嗎，街上人多，來學堂，學堂裏可以看見觀禮的水幕鏡。

月筱筱便拉着苁袅往九都學堂的方向去，同時大聲：“不買奶茶了，我們直接去學堂。”

好不容易到學堂門口，人堆裏帶着苁袅擠出來，兩人的衣服頭發全都是歪歪扭扭的，一起哭笑不得。

苁袅扶了扶歪了的發髻，問：“平日人也這麽多麽。”

月筱筱重新綁着馬尾：“當然不可能了。”

鈞澤剛好打開學堂一側的側門：“姐姐。”

月筱筱與苁袅一起轉頭。

鈞澤沒看苁袅，招招手示意月筱筱進來，月筱筱看向苁袅：“走吧，我們進去。”

苁袅扭頭，眼神詢問：他誰啊？

“我弟弟。”

月筱筱沒有多解釋。

苁袅反應很快：“哦，就是你救過好幾次，還托怡藍姐幫忙辦身份那個？”

月筱筱：“對。”

苁袅跨進門，自然多看了鈞澤兩眼。

眨眨眼，她打心底覺得這少年長得怪俊的。

三人一起往學堂內走，走在中間的月筱筱問右手邊的鈞澤：“今天學堂裏人多麽？”

鈞澤：“不多，都去街上湊熱鬧了。”

月筱筱：“你怎麽沒去？”

鈞澤平靜地答：“我不愛湊熱鬧，別人成婚也與我沒什麽幹系。”

月筱筱輕笑：“你小子。”

苁袅看看他們，覺得兩人間還挺熟絡的。

月筱筱又邊走邊問：“吳恙他們也出去湊熱鬧了？”

鈞澤：“他們都能去第六天觀禮，就跟着家人一起去了。”

原來如此。

月筱筱點點頭。

不久後三人走到往常望夜他們練蹴鞠的大草坪，此處四面都有圍牆，挨着圍牆的地方分別都有一個座位一階階向上的觀看臺。

此時向北的觀看臺上稀稀拉拉地坐了一些人，轉頭擡眸地朝北看去，剛好可以看到不遠不近的高空有一面尚未亮起的用以觀看婚禮的水幕鏡。

“不錯啊。”

月筱筱禁不住贊了句，和苁袅一道跟着鈞澤往觀看臺走去。

随便在觀看臺尋了空座，一起坐下，苁袅也歡喜道：“還是這裏好，能看見水幕鏡，還不用在街上同人擠來擠去。”

坐在中間的月筱筱唉了聲：“可惜沒有買到玫瑰奶茶。”

剛說完，鈞澤的手拿着什麽遞了過來。

月筱筱垂眸一看，正是她念叨的奶茶。

她邊伸手接過邊扭頭欣喜：“你買了？”

鈞澤尋常神色，又遞給她一杯，還有幾包月筱筱平日愛吃的零嘴。

月筱筱笑眯了眼：“可以啊弟弟。”

于是月筱筱與苁袅邊喝奶茶吃零嘴邊閑聊着邊一起等不久後的觀禮，旁邊陪着鈞澤。

落金雲則載着小黃蛇在草坪上飛來飛去地玩兒，羨慕壞了鈞澤腰間別着的“一往”。

不知何時，高空的水幕鏡淡光一閃，其上出現了人影與畫面。

學堂外的街上傳來整齊的起哄聲，苁袅示意月筱筱：“快看快看，水幕鏡亮了！”

月筱筱看去，剛好看到水幕鏡上的畫面是一處府邸外大街上站着的兩排看不到盡頭的随侍，及随侍們面前一個個一只只的成婚用的大紅色的禮盒禮架禮車，只看這些，便知道今日勢必是一場極其盛大的婚禮。

苁袅驚嘆：“好多啊。”

“當然了。”

月筱筱吃瓜的口吻，說：“忘了麽，光府裏這次幫忙準備的裝聘禮嫁妝的盒子架子就有一萬以上的數目。”

“我之前為了公主的妝奁劈了一堆樹，我以為我一個人劈的就夠了，最後去換紫晶的時候才知道光跟我一樣劈樹的，前後就有幾十個人。”

言下之意，看起來誇張盛大，實際狀況只會更更誇張更更盛大。

苁袅立刻道：“光這些聘禮嫁妝，要是拿給我們用，我們幾輩子都用不完吧？”

月筱筱喝着玫瑰奶茶，幽幽：“我酸了。”

苁袅嗚嗚：“我也酸了。”

鈞澤這時淡定地瞥了眼身邊的月筱筱。

他倒是對別人的婚事有多少聘禮嫁妝沒任何看法，他只是注意到月筱筱愛吃的那袋梅子吃完了。

他默默從芥子裏摸出一袋，從正專心和苁袅聊天的月筱筱手裏把空袋子拿走，換上新的一袋，還貼心地事先幫忙撕開了封口。

水幕鏡上，婚禮相關的各個畫面轉換着，人們甚至通過水幕鏡看到了九重天東天門門口彙聚的身穿繡金紋白袍的各路天界大佬們。

學堂外，街道上的人伸手向水幕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學堂內，觀看臺這邊，在場的學生們也在交頭接耳讨論不止。

苁袅看誰都面生，看誰都稀奇，不停問：“這個長胡子的是誰啊？”

“那個戴紫冠的難道就是紫霄帝君？”

“那個白胡子的老爺爺又是誰啊？”

月筱筱一起看着，邊吃梅子邊道：“不知道啊，都不認識。”

她就看出他們都穿白袍，知道他們的身份都不簡單。

旁邊的鈞澤瞥一眼水幕鏡便懶得再看，他是真的一點也不在意這場婚事，更不關注天界的什麽大人物。

這時畫面一轉，水幕鏡上出現一道倩麗的身影，外面街上呼聲不止，學堂的觀看臺這邊也有人一驚一乍，喊：“那就是紫霄仙府的寵妃吧？”

苁袅好奇地看去，月筱筱也看過去，但看到女子身邊站着的憐頌便翻了個白眼收回目光，鈞澤則直接沒看水幕鏡，正專心地替月筱筱剝瓜子仁。

苁袅這時拿胳膊肘捅捅月筱筱，驚嘆：“側妃好美啊，難怪整個天上都一直盛傳她高嫁的事跡，很多女娘還要效仿她。”

月筱筱聞言扯了扯嘴角，說：“乖苁袅，這我們可不興學啊。學什麽都行，別學人家嫁人。”

苁袅繼續看着水幕鏡：“我知道，我就是感慨下。”

就在這時，外面街上傳來更大的驚嘆的呼聲，觀看臺這邊也有女學生捂嘴發出抑制不住的尖叫。

原來水幕鏡上先後出現了江煜江世子與紫霄仙府岑霆世子的身影。

苁袅看見他們也驚嘆地哇了聲，月筱筱則吃着鈞澤遞來的瓜子仁，邊吃邊沖水幕鏡上撩撩眼皮子——看見江煜，想到自己之前抄的一百遍作業，眼睛就忍不住想翻一翻，看見岑霆，她多打量了一眼，淡定地心道長得也就這樣，天界的年輕女娘們倒也不至于那麽追捧這位世子。

苁袅這時湊過來，雙手捂着臉抖着嗓子道：“好~俊~呀！”

臉都紅了。

月筱筱吃着瓜子仁看看她：“咱不至于。”

她想到什麽，轉頭，問鈞澤：“你來學堂這麽久，上過江世子的課麽。”

鈞澤：“上過。”

月筱筱随口問了句：“他的課如何。”

鈞澤：“一般般。”

“嚯。”

這口氣。

月筱筱沖鈞澤豎了豎大拇指。

就這樣，邊吃邊聊邊看水幕鏡上，月筱筱此時不要太閑适。

閑适得一時都沒留神到平日裏話不少的玉娘今日安靜異常，還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玉娘，心裏“嗯？”了聲，喊：玉娘，你今日怎麽了？這麽安靜做什麽。

“玉娘。”

“玉娘？”

玉娘始終沒有開口，月筱筱不知她怎麽了，此時也沒有多在意，繼續吃吃喝喝聊聊看水幕鏡。

就在這個時候，水幕鏡上出現一道高坐天馬上的身穿武神戰袍的男子。

苁袅伸手一指：“看！新郎官！”

月筱筱看過去，看見一個眉目硬朗而不失英俊的年輕男子。

他的容貌可以與先前見過的畫像上的樣子重合，但此時更鮮活生動，不是畫像，是一個完整的活人。

月筱筱看着，心道：啊~，他就是被曌妍和公主從魔族帶回的武神商羽啊。

旁邊一直沒太看水幕鏡的鈞澤這時也擡眸看了過去。

看見天馬上今日意氣風發的男子，看見商羽，看見那張與小時候記憶中相同的面孔，鈞澤神情平靜，并沒有任何感想。

收回目光，發現月筱筱的玫瑰奶茶已經喝完了，他起身，離開觀看臺，準備去學堂齋堂旁的小鋪子再去買兩杯回來。

月筱筱留神到了，沒在意，心知鈞澤要麽臨時有事要麽是去拿什麽，不多過問。

苁袅轉頭看見，擡擡下巴，提醒她：“你弟弟走了。”

“嗯。”

月筱筱應了聲，繼續看水幕鏡。

水幕鏡的畫面上，這時出現公主府的場景。

月筱筱和苁袅立刻聚精會神地看起來，月筱筱更是開始找曌妍的身影。

當畫面上出現身穿紅衣、發式妝容精致的金娉公主的時候，苁袅和月筱筱一起激動了起來。

苁袅：“那是公主诶！好漂亮！”

月筱筱：曌妍曌妍！她看到曌妍了！

就這樣，水幕鏡來回出現九重天上今日大婚的各個場景與畫面，九都城的街上人頭攢動人滿為患，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有不少懸空的水幕鏡，共人觀禮。

而當街道上的人們再一次發出呼喝聲的時候，水幕鏡上，正是武神商羽進入公主府将金娉公主迎出來、兩人面對面的一幕。

“天吶——！”

看見兩人含笑對視，苁袅直接雙手捂臉地倒在了月筱筱身邊。

觀看臺這邊的一些女學生也是差不多的反應。

月筱筱完全沒不好意思，一臉吃瓜地笑看着，還大大方方地評價起來了：“這兩人一個美一個俊，還挺配。”

說着問另一邊的鈞澤：“是吧？”

瞥見身邊空的，想起鈞澤剛剛走了這時不在，月筱筱搖搖頭輕嘆：這孩子，關鍵時候人不在。

下一刻，在水幕鏡上瞥到離金娉不遠的曌妍的身影，月筱筱又激動起來了——曌妍曌妍！

月筱筱又伸手去扯身邊苁袅的手：“別捂了，看啊，公主上馬車了。”

苁袅放下手繼續看，看了會兒又捂住眼睛倒在月筱筱身上，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嗚嗚，他們好幸福。”

月筱筱好笑，扒拉她：“人家幸福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不久，水幕鏡上，接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向前，學堂外面的街道上響起呼喝、慶祝的鑼鼓與沸騰的人聲，觀禮臺這兒，學生們也在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地觀禮讨論。

苁袅甚至捂着激動到通紅的臉道：“看得我都想嫁人了。”

又說：“好開心啊，就跟不是別人成婚，是我同人成婚一樣。”

月筱筱笑，逗她：“看得你春情爛漫了？”

苁袅害羞：“哪有。”

月筱筱哈哈哈地笑。

此時水幕鏡上出現了仙娥跳舞的畫面，外面的街上聽起來也更熱鬧了。

苁袅禁不住伸長脖子，想看看外面街上，月筱筱問她：“要出去麽，要出去我們就出去。”

苁袅趕緊擺擺手：“太擠了。”

月筱筱則随着水幕鏡上仙娥跳舞的畫面與外滿街上傳來的絲竹管樂聲哼起了小調。

當水幕鏡上重新出現接親送親的隊伍時，苁袅對月筱筱道：“聽說為了讓大家都能親眼觀禮，送親的隊伍會從九重天出來，繞經九都城上空。”

月筱筱：“那敢情好啊，還能吃到公主和武神的喜糖。”

苁袅：？

月筱筱解釋：“怡藍說的，說她這次負責撒花瓣，那些花瓣會變成喜糖。”

“真的啊！”

苁袅格外開心。

果然，不多時，接親送親的隊伍離開九重天。

沒多久，當天馬隊伍的身影與送親的鑼鼓絲竹管樂聲在九都城上空出現的時候，整個城中頓時熱鬧到沸反盈天。

所有人都看向空中，呼喝着向空中高舉雙手，也有很多人在喊公主武神的名字。

很快，有花瓣如落雨般從空中飄來，這些花瓣帶着缈缈仙氣與馨香，不但沁人心脾，又在快落地的時候化做了一粒粒的喜糖，被九都城街道上高舉雙手的人接住，或落在地上，被大家争相撿起。

花瓣也飄到了學堂中，觀看臺這邊的學生都起身伸手去接變做喜糖的花瓣。

苁袅接到好幾個，又彎腰撿了兩個，月筱筱也眼明手快地接到不少。

重新坐下，兩人都剝了糖開心地吃起來，再繼續昂首看高空浩浩蕩蕩的接親送親隊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

只見隊伍最前方，原本穩坐天馬上的新郎官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掉下天馬，身形有如流矢飛瀑，直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