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章

第 62 章

跟着松默的那隊人馬中自然有人立刻禦風調頭迎向月筱筱。

可惜月筱筱速度更快, 滿弓拉弦,飛射而出。

起初看起來她只是拉弦,弦上什麽都沒有, 然而下一瞬, 迎向月筱筱的那幾人接連受創。

空中, 有什麽逐漸成型, 仔細看去,才能發現那竟然是無色的水與風形成的一道道箭矢。

那些攜着靈力的箭矢飛刺着向松默等一行追去, 松默不得不降下趕路的速度飛身閃避,轉頭,又見月筱筱拉弦射出幾箭,咬死着緊追不舍。

松默蹙眉,她身邊一名随從沖她點點頭,調頭飛身,孤身迎上月筱筱, 松默帶着人馬繼續往第一天飛去。

松默因此自然沒看見那名迎向月筱筱的随侍飛沖到半路, 眼前突然出現一道虛界門,來不及剎住便飛進了虛界門中, 身影随消失的虛界門一起不見了。

月筱筱很快追上了前面的松默,還“嘿”地喊了一聲。

松默回頭,發現月筱筱這麽快就追上來了,兩條漂亮的眉頭輕輕蹙起。

松默記得月筱筱,此時自然也認出了她。

不僅如此, 松默還通過不久前的召喚連接了被召喚的那些魔族的記憶,很快從中搜尋到月筱筱的幾個畫面, 知道眼前這女子是應事府的人,黃牌, 雖在上次的流觞曲水宴上贏了她,但在苁袅的視角中,她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就是個普通的應事府女娘,還一心都是賺錢。

眨眼間獲取這些內情,松默在冷靜中邊飛沖邊沖月筱筱彎唇一笑,說:“不如這樣,我給你紫晶,你停下來,我們雙方就當沒有見過。”

騰雲的月筱筱聞言也微微一笑:“好呀。”

松默:“我不開玩笑。”

月筱筱:“我也不開玩笑。”

松默于是變出把紫晶票子就往旁邊一揚,月筱筱果真調頭去撿那些紫晶票子。

松默見此情景默默彎唇,心道這世上果然只要能拿捏住人心就能……

“公主小心!”

松默回頭,就見眼前突然出現道虛界門,她愕然睜大眼睛,來不及剎住就順着飛沖的速度沖進了虛界門中,虛界門跟着消失,攔住了其他人想要追過去的腳步。

“公主!”

這些人反應很快,幾乎立刻調頭一起沖向月筱筱,卻不想月筱筱在撈到最後一張紫晶票子的同時身邊虛界門現出,一只手從虛界門中伸出,将月筱筱一把拉了進去,人與門同時消失。

“公主!”

這隊人馬來不及做什麽,又一個虛界門現出,天馬穿門而出,背上是提劍的江煜,身後跟着跨門而出的其他天兵。

天兵很快包圍了這隊人。

落金野,藍天、白雲、草地,風景怡人。

可松默的神色算不上多好,甚至極其陰沉,不遠處的草地上,先前選擇主動迎上月筱筱的那個随侍已經死了個透。

不是月筱筱殺的,是一直在操控虛界門的鈞澤。

月筱筱一來就忍不住趁空誇了句:“你虛界門開得挺溜。”

“還行。”

鈞澤一起面對松默,随口謙虛了句,手中則拔出腰間的短刀,刀柄握住,刀刃瞬間變長,變回了原先寶劍的樣子,劍身泛着冷冷寒光。

松默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卻實在沒工夫與這兩人多糾纏。

只見她擡手于身前變出一個法陣,法陣中鑽出兇獸腦袋,她自己禦風便要飛走。

她确實也順利飛走了,鑽出的兇獸将地面踩得震動搖晃,激蕩起厚重的塵土煙灰。

松默沒有回頭,懶得去理,然而下一刻,地面的塵土煙灰中飛沖出幾顆巨大的蛇頭,其中一只蛇頭的口中不但叼着松默招來的那只兇獸的腦袋,另一只蛇頭的頭頂,月筱筱手裏甩着根水鞭,鞭子飛竄而出,一頭纏住了松默的腰,松默愕然低頭,水鞭一拽,松默立刻便被拉回。

松默暴怒:“你找死!”

她今日目标明确,哪裏有閑心與旁人鬥法。

她此時的每一個瞬息都非常珍貴,要去第一天的天庭,要去殺天帝。

被幾次三番的阻攔,松默早失了耐心,殺心四溢。

她脫離水鞭後不再急于離開,而是再次于身前結出法陣,帶來更多的兇獸,同時捏訣施法,喚出流火,向月筱筱與鈞澤攻去。

鈞澤以手中‘一往’的劍氣揮開流火,但他還未攻向松默,便被兇獸圍上。

月筱筱則在身體四周結上水做的護盾,沖過流火,與同樣沖過來的松默對上,先是赤手空拳的硬過了幾招,接着松默施法,眼中黑霧流轉,身上靈力暴漲,周身炸開無數的氣浪,月筱筱結出防護結界飛身躲開,暗暗驚訝松默今日的身手功法。

她變強了。

月筱筱默默想。

所以之前在曲水流觞宴那日,她故意隐藏實力?

玉娘:“或許。”

就見松默再次施法襲來,靈力與先前幾乎不可同日而語,不僅如此,松默還使出了月筱筱擅長的控木,于地表變幻出粗壯的根系枝幹,向月筱筱襲來。

月筱筱飛身,同時變出水劍飛劈,才劈了幾下,那根系枝幹的表面結出厚厚的冰層,不但難以劈動,那冰層上還結出冰刺,刺尖銳利。

月筱筱飛身閃躲,心道有這樣的實力,難怪松默趕繞過南天門帶一隊人馬直上九重天殺天帝。

玉娘:“別想天帝了,你如今惹惱了她,她這會兒最想殺的是你。”

說着,那帶刺帶刃的枝幹根系甩鞭似的抽來,月筱筱飛身時不小心胳膊挨到,頓時劃破衣裳與皮肉,鮮血直流。

月筱筱落地,側頭看看胳膊。

玉娘:“呃哦。”

呃哦個頭!

月筱筱擡手向地面施法,也于地表變出粗壯的枝幹根系,與松默的相互糾纏,看起來就跟兩條巨蛇在纏鬥撕咬似的,撞得地面顫動、塵土飛起。

當松默想要再次施法的時候,月筱筱眯眼看過去,飛身瞬影,穿過地上纏鬥的那兩根粗枝,來到松默面前,與她近身交手。

松默意外了一下便開始利落地過招,她似乎很不耐煩,但又同時非常冷靜,邊打邊冷聲道:“你今日可鬥不過我。”

月筱筱:“這可難說。”

松默一個轉身回攻,月筱筱壓腰閃躲,躲是躲開了,卻被松默一個擡腿踢到了後背,頓時嘴角流血。

分開,月筱筱擡手,默默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

松默冷笑:“我說了,你是在找死。”

說着再次襲來。

不遠處,鈞澤與大順一起對戰數不清的兇獸。

落金飛在其中,要麽去引兇獸的注意力,要麽用身體飛沖過兇獸的腦袋,靠雲身裏的水霧把兇獸弄的五迷三道。

落金野今日注定有一場酣戰。

九都城,空中的法陣被一個接一個的摧毀,地上的兇獸也一個接一個地被斬殺。

在度過最初的混亂與不敵後,城君府守衛軍、天兵與拿起武器法寶的人們一起協力對戰,逐漸找回了自己的主場優勢。

而應事府的所有紫牌女娘已經沖向天際,朝着打開通道的九重天趕去。

九重天,被敞開通道的南天門雖沒被攻下,然而不少魔族潛伏在九重天內,被松默召喚喚醒後,便目的非常明确地在第二天之下的七重天肆意燒殺。

火光映天,各仙府宮殿到處是驚叫逃竄的仙侍仙娥,與不久前的九都城一樣,是一片人間煉獄的場景。

岑霆在第三天遇到了工部的一位熟識的大人,對方竟也是魔族,令岑霆心驚不已。

持劍對打時岑霆發現對方強得超乎預料,根本不似往日的溫文爾雅與弱不禁風。

他意識到一切都是魔族的奸計,氣得惡從膽邊生,每一劍都是殺招。

工部那位大人卻邊打邊冷笑:“沒用了,今日就算殺不了天帝,你仙界也必然受到重創。”

“潛伏的族人會殺掉所有在仙界在九重天有身份有地位有能耐的人。”

“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這些人身邊潛伏了各種身份的魔族!”

“我們安分守己多年,就為了今日!”

岑霆一劍劈下,怒斥道:“狡詐!”

工部的大人哼笑:“狡詐?這叫謀算。”

就在這時,一道渾厚的鐘聲響起,金色光芒的澎湃靈力自第一天直拍而下,那金光落到岑霆身上什麽都沒發生,可當工部那位大人觸碰到的時候,他渾身震顫地飛倒在地,口中鮮血噴出。

岑霆走上前,劍尖直指而去,同時擡頭,看向第一天的方向,明白這就是天帝的天罡之力。

工部的大人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但不怕死,還笑道:“天罡之力使用有限,天帝已經用了一次,再多用幾次,他不過就是個躲在第一天天庭的廢物了。”

“第一天想必已經有人趕去,不是公主也是其他族人,沒用了,你們必輸無疑。”

岑霆陰沉着臉,正要變出繩索捆住他,等待事後的發落與審訊,然而工部的大人卻突然嘔出幾口黑血,當場斃命。

而這位死去的工部大人哪裏能知道趕去第一天的松默早被月筱筱和鈞澤截走了,此時正在落金野與他們大戰三百回合——

只見月筱筱落地,身上的衣服褲子滿是道道血痕,狼狽不堪。

她嘴角再次流血,擡手擦掉,盯着不遠處的松默,咬牙笑了笑,哼道:“不愧是魔族公主,真特麽挺難‘殺’的。”

說完,戰意高漲的月筱筱再次捏訣施法。

江煜于第七天與第八天的交界處帶天兵盡數斬殺了那群魔族。

他原想俘虜,覺得被安排攻去第一天的魔族想必知道得很多,不想這群魔族要麽戰要麽死,最後寧可選擇灰飛煙滅也絕技不肯投降被俘。

于是收兵趕去其他地方的時候,江煜的臉色奇差無比,同時不解松默到底去了哪裏。

他想了想,十分懷疑這會不會又是一出聲東擊西,立刻打開虛界門前往第一天,卻又在這時收到商羽的傳文,告訴他魔族同樣攻襲了邊境,金娉已帶軍上陣,但許多魔族士兵卻在向天界趕去。

不好!

江煜立刻穿過虛界門趕去第一天請旨。

而此時的紫霄帝君與光華帝君已經在那群魔族即将抵達九萬九小天界的時候領兵将其攔住。

一時間戰火紛飛、靈光彌漫……

這一戰打了足足五天五夜,第六天,自第一天連着扣下三道天罡之力,九重天與九萬九小天界的很多魔族悉數被滅,沒有死的人則得到指令,盡數回撤。

九都城,天亮了,空中沒有了法陣,地上也沒了兇獸,卻硝煙一片、到處殘垣斷壁,整座城沐浴在與往日沒有不同的晨光中,世界卻靜得可怕。

魔族退了,攻陷停止了,可沒人歡喜得起來。

吳恙坐在巷中的角落顫抖着肩膀哭個不停,望夜木然地跪坐在滿身是血的已經死去的父親面前,陸語桐趴在母親身上哭喊着,得不到一點回應。

到處是隐約傳來的哭泣聲……

曦光如昨,九都城卻不再是從前的九都城。

九重天,從第三天至第九天,仙府仙宮被毀,屍體滿地,一切仿佛是一場大夢。

第一天天庭,天帝為首,下面的人現身彙聚,卻是寥寥無幾的一些——剩下沒有現身的,要麽被殺了,要麽是殺人的魔族。

天庭內一時寂靜,面對此情此景,誰也難以開口說出半個字。

不久後江煜施禮向高位的天帝開口,不過也是彙報如今九重天與九萬九小天界的情況。

彙報完後,沉默站着的天帝沒有開口,下首稀稀拉拉站着的衆位大人也沒有多言。

直到不久後,不知誰嘀咕了句:“松默那孽障如今在哪兒?被她逃了嗎?”

江煜這時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傳文牌,看到什麽,挑眉驚訝了下,接着走出,沒有作聲,于庭內施法,打開了一道虛界門。

衆人正奇怪他開虛界門做什麽,有些人甚至緊張了下,深怕下一刻放入個魔族攻進來。

卻見門內跨出一只髒得一塌糊塗、還沾染了草屑泥土的腳,那腳帶着一個同樣滿身髒污、渾身是血的女子出來,跟着女子身後的,是一個肩上扛着什麽的少年。

少年一走出虛界門便把肩膀上的“東西”丢到了地上,衆人定睛一看,那竟是暈死過去的被藤枝綁得結結實實的魔族公主松默。

松默跟前,月筱筱渾身浴血,胸口喘息地起伏着,她一雙潤亮而漆黑的眸子冷靜地看着高處,在天帝看過來的時候靜靜地回視,而後擡手抱拳簡單施了一禮,聖人面前很沒有形象,卻又比在場任何一位都要像樣。

“殿下何人,報上名來。”

天帝聲音威嚴。

月筱筱再一抱拳,不算大的聲音在庭內澈亮:“應事府,月筱筱。”

江煜斂着神情看過去,眼前是渾身髒污滿是鮮血的月筱筱,腦海中卻禁不住浮現那日在竹護山棠心院,女孩兒跪在自己面前,聲音朗朗地道出一句“學生願闖”。

江煜神色斂盡,心中五味雜陳——她說“學生願闖”,他曾經只當那是一番表明志向的豪言,心知上天的路并不容易,她努力就好,結果不能強求。不想今日,她靠着自己,一路是血地闖進了九重天。

江煜看着月筱筱,月筱筱擡首回視天帝,面上一派鎮定。

她知道自己要什麽,她走在自己選擇的那條路上。

今天,她走至了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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