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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算算時間,這時候哈姆和蓋文差不多得知庫爾死掉的事了。
尤爾坐在餐桌上,給自己加了一塊肉。
他的一切隐藏手段都是針對村民做的,并不奢望将哈姆蓋文一起瞞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們應該都看明白了。
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接下來要怎麽辦呢。
一邊思考着尤爾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
“咳咳!”一時想事情太過入神,尤爾被水嗆到了,放下水杯臉頰咳得通紅。
這時,後背被人輕緩地順撫着,尤爾低着頭,讓嗆進氣管的水分順下去。
尤爾看向身後的宿林,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你能幫我向老板辭職嗎?”
哈姆和蓋文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他,酒館并不安全,他要盡可能避免和他們見面。
“我發現我還是不太适合這個工作,這幾天我在家裏好好想想可以嗎,不會太久的。”尤爾向宿林解釋了一句。
這話一出尤爾就覺得要遭,不知道為什麽,撒謊成性的他很不擅長對宿林說謊。
他等待着宿林的質疑,可沒想到,宿林只是看了他一會兒,什麽都沒問便答應了。
于是中午的酒館,老板沒有等來可愛能幹的小店員,而是等來了小店員的監護人。
“請假嗎,我這邊倒是沒問題。”老板撓了撓頭,“不過小尤爾怎麽突然要請長假,不會是那桶酒真給他喝壞了吧?”
“沒事。”避免老板胡思亂想,宿林否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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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事啊,下次還是別讓他喝酒了,怪讓人擔心的。”說着,老板瞥見進來的新顧客,高喊了一句,“蓋文,要喝點什麽?”
蓋文點了一下頭表示打過了招呼,走到酒館內環視一圈問:“怎麽沒看見尤爾?”
“他請假了,最近應該都不會過來。”老板給蓋文拿了一盤點心,“這麽關心小村民啊。”
蓋文笑了笑拿起一塊糕點吃,在宿林從身邊經過時,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宿林停住腳步看向蓋文。
“尤爾他沒事吧?”蓋文關心地問。
熟悉的靜默。
宿林不張口也不離開,就這樣靜靜地伫立着。在蓋文耐心即将告罄時,宿林仿佛才反應過來一般,伸手撥開了他的手,走向酒館外。
蓋文被宿林弄得有些下不來臺,臉色僵硬着心裏罵了一句白癡。
另一邊,尤爾在房間裏好好計劃接下來的打算。村莊這麽點地方,他躲不了多久,而且時間一長宿林肯定也會發現不對。
得在他們殺掉自己前,先把他們幹掉。
尤爾思緒雜亂,回過神來後發現筆尾被他啃咬出一個小缺口,那張用來書寫計劃的紙張上也畫滿了無意義的線條。
尤爾頗為苦惱地用筆尖敲了一下腦袋,喃喃自語:“有點麻煩啊......”
成年狼人的力量不可小觑,不論是哈姆還是蓋文都不是他能夠輕易除掉的,但這樣被動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或許可以從多恩那裏下手。
想了一陣,尤爾把筆放在桌上。
不管怎麽樣,先活過今晚吧。
“不。”
聽到冷酷的回答尤爾愣住了,就像沒想到宿林不過問自己辭職一樣,他也沒想到宿林會突然
不允許他在外面留宿。
“我就去提卡他們家住一晚。”
“不。”宿林态度非常堅決。
“為什麽啊?”尤爾有點委屈,“你之前都同意的。”
宿林盯着他沒再吭聲,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事情是沒法商量了。
他們就這個話題拉扯了很久,這時尤爾應該退讓,再說下去宿林就要懷疑了。
尤爾在心裏嘆了口氣,望向當空的太陽。
明面上的借口用不了,只能等晚上偷偷溜出去了。
今晚勢必會過得很艱難,蓋文和哈姆一定會來找他,他沒法保證自己能毫發無傷地見到明天的太陽,只能避免其他人不受自己牽連。
他花了半個下午的時間規劃自己的躲藏路線,晚上是蓋文的可能性更大,這就意味着對方不會給他狡辯的機會,後巷人煙稀少一旦被蓋文逮到存活的概率為零。
中巷的獵人越飛和前巷的霍根大叔倒是可以幫助他,但一旦蓋文發覺自己沒辦法殺掉他,很有可能會采取同歸于盡的方式,告知他們尤爾的真正身份。那時候的場面會非常難看。
而且不到萬不得已尤爾不想麻煩別人,最好的結果就是他能獨自躲過危機。
夜晚如約而至。
窗前,一只貓頭鷹左左右右地轉着腦袋,最後盯着走到窗前的尤爾。
打開窗戶,冷風灌進房間,窗外一片靜寂。就在尤爾即将從窗戶越出的時候,一道淡黃色的微光平地而起。
微光以房子為中心,眨眼間形成了一個保護罩,把房子與外界隔絕,同時也隔絕了危險。
是守衛的結界。
尤爾扶着窗沿停住了動作,他設想過無數種方案,唯獨沒有想過守衛這個可能。
為什麽守衛會準确地預料狼人的行動,這件事明明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但面對這樣溫暖的結界,他不想用惡意去揣測背後的意義,尤爾重新坐回了床上。
午夜時分小屋外,黑色毛發的魔物用力砸在結界上,堅不可摧的防護罩沒有撼動分毫,反而是他被反彈的力道震得手臂發麻。
他恨恨地用拳頭宣洩了幾下,擡頭望着那扇倒映着月光的黑色窗戶。
一雙手忽然從裏面貼在了窗戶上,蓋文看到那雙閃着熒光的綠色瞳孔,透過窗戶注視着自己。
蓋文雙臂肌肉鼓起,咬牙切齒:“尤爾!”
結界內的少年像是感應到了一般,沖他偏過頭了,光影将他的上半身顯露出來,那個表情像是在說:你在喊我嗎?
最危險的夜晚,竟然就這樣平淡地過去了。
早晨的雞啼聲響起,尤爾轉向太陽升起的山頭,脖子随着轉動發出僵硬脆響。手撐了一下旁邊冰冷的被子,尤爾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熬過夜晚,早上會相較安全一些,他要抓緊在這段時間,找到掰倒哈姆蓋文的機會。上午是例行集會,點完名後尤爾找準空隙偷偷溜走了。
他一路奔跑來到中巷的別墅群,此時的別墅群冷清寂靜,尤爾沒有停留目标明确地進入多恩的房子。
這個房子大的有點離譜,堆了垃圾的金色地板看上去油膩又奢華。花了一點時間找到多恩的卧室,尤爾在裏面尋找起來。
其實他并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麽東西,只是憑直覺在行動,能不能找到有用的東西就要交給命運了。
他從亂糟糟的被子裏面摸出了一顆水晶球。水晶球非常純淨,上面刻着神秘複雜的花紋,很像那麽回事。
水晶球只有在預言家本人手裏才能發揮作用,尤爾看了一會便把它丢回了原位,繼續尋找。
多恩的東西很亂,尤爾找起來有些費勁,但好處是就算他随意一點翻找,多恩回來後可能也
發現不了裏面進過人。
翻了幾堆山一樣的衣服後,尤爾從被踢倒的椅子後面看到了一個櫃子。
櫃子裏層放着一本奇怪的古書。
書封面沒有寫字,但是裏面密密麻麻全是手抄筆記,其中的字跡小巧清秀,字形古怪,像是某種詛咒。
尤爾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一定不是多恩寫的。相反,這很可能是個女性的字跡。尤爾翻了翻,發現第三頁被人撕掉了。
翻了一遍筆記,尤爾把書放回原位,因為放的時候沒有控制好力道,書脊碰到了櫃子最裏面。
“咚”地一聲撞擊聲,很輕微但是擁有回音。
尤爾又把書籍拿了出來,把手伸進裏面敲了敲。
果然,是暗格。
這裏原本應該是原主人用來存放錢財珠寶的,現在被多恩用來藏了一個鐵盒子。
尤爾翻開盒子,裏面躺着十多個空瓶子,瓶子內壁留有金色的殘餘液體,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不過既然被多恩這麽謹慎地藏起來,肯定是有用處。
尤爾留了一個心眼,先将它放回原位。
又搜索了一番,沒再發現什麽,尤爾退出卧室想去其他房間看看。
走到隔壁,就在他即将打開門的時候,門把手居然自己動了起來。
尤爾手輕微一抖,刀片從袖口滑出貼在他的掌心,
下一秒,門從裏面打開了,尤爾前傾的身體一頓,看清裏面的人後驚訝道。
“宿林?”
宿林看見尤爾也停了一瞬,他很快反應過來,推了推尤爾:“走了。”
“我還沒找完......”話沒說話,尤爾腳下一輕,竟然被宿林就這樣提了起來。
“你也是懷疑多恩身份來的嗎?”尤爾仰頭問。
宿林看了他一眼,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不過看他的反應,應該了解的差不多了。
于是尤爾放松下來,由着宿林把他提走,到了外面,尤爾重新回到地面。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尤爾道。
宿林:“集會。”
居然還要回去嗎,尤爾說了聲好。
集會還沒有結束,等兩人到的時候,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多恩尖利的小眼睛如毒箭射向坐在輪椅上的罕薩:“罕薩他就是狼人,你們難道不相信預言家的判斷嗎?”
罕薩面容平靜,似乎沒有受到周圍目光的影響,他的妻子顫抖地摟住自己的孩子,淚流滿面地搖着頭卻也沒有想要反抗。
另一部分村民議論紛紛。
“罕薩怎麽可能是狼人啊......”
他是村裏唯一的教書先生,大部分青年都被他授過課,平時溫文爾雅文質彬彬,怎麽看也不像是狼人的樣子。再加上多恩近日作惡多端,大家對多恩頗有不滿。
如此之下,質疑聲多了起來。
“我怎麽有點不信了呢,感覺除了第一天的泰勒,其他被驅逐的都不像狼人啊。”
“罕薩為人和善,肯定不會是那些惡心的魔物啊。”
“不會是假的吧。”
多恩見衆人又不聽他的話,尖叫起來:“你們這些蠢貨,是被狼人蒙蔽了心智嗎?快把他綁起來,我和警長可都是神民,誰敢違抗我們全都當狼人驅逐了!”
有人被多恩的堅決吓到了,想對罕薩動手。
尤爾轉頭想和宿林說話,回頭一看身後已空無一人。他又往人群最集中的罕薩那邊望去,果然,宿林已經獨自擋在了罕薩面前。
“他不是。”宿林對着衆人道,目光卻鎖向臺上的多恩。
多恩居高臨下地蔑視着宿林:“你是在質疑我這個預言家?”
罕薩也沒有絲毫的心慌,那雙眼睛沉靜如水:“我先前還只是有些疑慮,現在倒可以肯定了。”
他将輪椅轉向面對村民們的位置:“大家,請聽我說,我是聖靈弓手,一個可以讓狼人晚上失去殺人能力的神民。多恩想要驅逐我,只是因為昨天他問我要錢我沒有答應。我現在十分懷疑這個預言家身份的真實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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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