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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老板怕尤爾宿醉醒來難受,特地給他批了半天的假,讓他下午過來就行。結果第二天醒來尤爾一點兒事都沒有,為了利用好這半天的空閑,尤爾在軟磨硬泡下硬是說服了宿林一起去前巷的牧羊人那裏進購羊毛,為冬天做準備。
牧羊人在村口放羊,聽聞兩人來意讓他們先就地挑幾只順眼的,等晚上把毛給他們送過去。
選了幾只适合做床毯和衣服的羊後,尤爾看上了另一只胖墩墩的羊,但它實在太小了,做什麽都不合适。
尤爾思考了幾秒:“可以做杯墊。”
宿林:“......”
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做杯墊必要性。
“冬天煮茶的時候,杯墊可以防止桌子被燙壞。”尤爾煞有其事地解釋。
宿林看了好半天,才從齒縫裏艱難擠出一個“好”字。
選完羊毛兩人返回的時候,遙遙看見一輛從外面回來的馬車停在村口。
“是越飛哥回來了。”尤爾看到了獵人越飛跳下馬車時一閃而過的側臉。
他好像發現了什麽,徑直往車後面快步走去,因為角度問題尤爾看不見具體情況。
等走近兩人看見了,越飛蹲着的地方,地上躺着一具小山一樣高大的狼人屍體。屍體的脖子被一根麻繩套住,拴在馬車後面。從麻繩的磨損程度來看,它已經被拖行了很久。
“這是什麽情況啊。”越飛嘴裏喃喃着,把屍體翻了個面。
屍體的臉已經面目全非,脖頸被勒得見了骨,麻繩整根鑲嵌在裏面。它的四肢軟綿綿耷拉着,血肉和毛發雜糅在一起,膝蓋地方完全被削平,像是在拖行中被磨碎了骨頭。它的死狀太多凄慘,饒是見慣了各色動物屍體的獵人都忍不住嘶了一口氣。
正好有過路的姑娘看到這一幕,尖叫聲把一下子把整個前巷的人都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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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爾問越飛:“你幹的?”
“不是,我不知道它是怎麽出現的。再說,我獵殺狼人用槍就行,用不着費這麽大力。”越飛又把屍體翻了回來,“我說商人看我的眼神怎麽怪怪的,他不會以為我是變态吧。”
“我認識它。”宿林突然開口。
越飛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宿林。
宿林收回觀察屍體的視線,對兩人道:“後山狼人。”
尤爾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長夜時候在後山圍堵我們的那只狼人?”
宿林點頭。
“村裏的狼人?”越飛摸着下巴,“那豈不是我前天晚上出發的時候他就被綁在這裏了,可我一點動靜都沒聽見啊。”
宿林指了指狼人的脖子。
“?”越飛一臉莫名。
“宿林的意思應該是,勒緊的麻繩會讓狼人發不出聲。”說完後,尤爾有些不确定地向宿林求證,“對嗎?”
宿林給予肯定地點頭。
所以是有人把狼人制服後,綁在了越飛的馬車後面,或者是藏在了車底。因為是深夜,越飛沒有發現狼人。而麻繩阻隔了發聲部位,導致虛弱狀态的狼人沒法呼救,最終被活活拖死。
越飛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既然能把狼人制服,為什麽不直接殺了它,如果是沒辦法殺了他,那他又憑什麽能制服住一個如此強壯的狼人”
“肯定有不方便的原因吧,或許是某個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神民做的?因為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把明面上的強神越飛哥當擋箭牌。”尤爾猜測。
越飛也覺得有道理:“不管是誰,有鏟除狼人決心的不會是惡人,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把這個功勞攬下了。”
宿林思索了片刻,問越飛:“enn,馬車在...東巷口?”
“對。”越飛道,“你要去我出發的地方找線索?可人家都刻意藏起來了,就別去給人添麻煩了。”
宿林點頭表示知道了,嘴裏卻喊:“尤爾。”
尤爾應了一聲,走在宿林身邊。
知道宿林是一旦做出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人,越飛也不再勸,把屍體搬進馬車向兩人擺擺手。
當哈姆得知獵人運回來一只狼人屍體的時候,消息已經傳遍了村莊。再等他循着風聲找到越飛,獵人師徒早把狼皮從屍體身上扒了下來,做成了用于威懾魔物的狼皮旗。
另一邊,宿林和尤爾走到了越飛曾經放置馬車的小巷。
尤爾心裏有些打鼓,跟在宿林身後想看看他究竟要幹什麽。
走着走着宿林猝然一頓,往擺放在牆角的方形幹草堆看去。見宿林把幹草堆一個個拿出來,尤爾張了張口剛想問怎麽了,心裏突然咯噔了一聲。
昨晚下過一場小雨,最外圍一層的幹草堆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潮濕,宿林把沾了水的深黃色幹草堆搬出來後,剩下來的理應都是幹燥的,可那些處于中間層的一部分幹草堆裏面,出現了幾絲不和諧的深色。
尤爾輕呼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主動上前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宿林若有所思地捏了捏指骨,搖搖頭。
尤爾狐疑道:“沒有,還是不确定?”
宿林這次沒有給出反饋,見宿林陷入沉默尤爾心裏開始慌亂:“你是不是看出什麽?”
“是他留下的對嗎?”
“宿林......”
看見那雙渴望知道真相的圓眼睛,宿林嘆了口氣,只得道:“是神民,走吧。”
尤爾眨了眨眼睛,在呆愣之下被宿林牽走了。
直到回到熟悉的小房子,尤爾才有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的真實感,同時他心裏又有些費解,宿林從哪得出的結論,為什麽不繼續追查下去了。
看見宿林将一桶熱水提到院子,又從廚房裏拎出一只還沒拔毛的鴨子,尤爾走過去道:“我來吧。”
宿林便将鴨子遞給尤爾,等尤爾走到院子裏,确保短時間不會回來後,宿林從桌底拿出藥箱。
他拿起兩瓶裝有迷藥的罐子仔細對比了一番,将多了一點點的那罐放回箱內,又從另一邊的櫥櫃裏拿出一大瓶藥水,把少了一點點的那罐恢複成原來的液面。
做完一切,他神色如常地放回藥箱。
時間回到前天晚上。
庫爾敲打了尤爾一番後獨自走出小巷,沒過一會兒,他的肩膀搭上了一只瘦弱的手,下一刻,一方濕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真是的,知不知道你們很煩。”耳邊森冷的語調透着濃濃的不耐煩。
庫爾睜大眼睛,他想回身攻擊尤爾,卻發現力量正從他體內飛速流失,只一會兒,他的雙腿已經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高大的身軀如山一樣倒下,露出後邊瘦削的身影。尤爾越過昏迷的庫爾,在一旁的幹草堆裏翻找着,很快他找到了藏在裏面的麻繩。
庫爾的自大讓他得以順利完成計劃,尤爾用麻繩在庫爾脖子上繞了兩圈,确保壓迫住了他的聲帶。
狼人擁有強大的恢複功能,不一會兒,庫爾便從昏迷中轉醒。迷藥的效果還在,鋪天蓋地的疲憊向他襲來,庫爾奮力地仰起頭瞪視尤爾。
用麻繩頂端在馬車上打了一個死結,尤爾蹲下來,與躺在馬車底下的庫爾對視:“我們來玩個游戲吧,小時候,下雪天時我們最愛的游戲。”
庫爾瞪着眼前瘦削的身影,心裏一萬分的不甘心,他怎麽可能死在尤爾手裏,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他往前伸出手,可不論如何努力都觸碰不到尤爾。
他是同批狼崽中最強最壯的一只,理所當然的,他成了狼崽們的領袖。
他享受別人或崇拜或不甘或恐懼的注視,但裏面有一個人不同,那就是尤爾。
尤爾不是一開始就和他們一起生活的,因為先天不足尤爾被他父親唐克很好地保護着。雖然從來沒見過尤爾,但他一直很讨厭他,狼人不會對弱者産生好的印象。
直到唐克身亡,哈姆把尤爾丢給了他們。他讨厭尤爾,見到本人後更讨厭了,尤爾看他的眼神沒有崇拜沒有不甘沒有恐懼,不哭不笑不說話,像個撞壞腦袋的傻瓜。
庫爾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尤爾确實弱到家了,就算是普爾也可以輕易撲倒他、追逐他,然後撕咬他的脖子。可他不管怎麽欺負尤爾,尤爾從來沒有向他求過饒。
庫爾徹底被惹毛了,發誓一定要讓他吃到苦頭。
那年狼族在荒原中遷徙,暴雪天死了不少狼人。休息時間庫爾讓狼崽們想辦法找點樂子,這個時候,某只小狼就要倒黴了。
普爾向來是最有主意的,他找來幾根繩子套在尤爾脖子上,讓幾名躍躍欲試的狼崽們咬住繩頭在雪地裏肆意奔跑。
庫爾靠在被雪堆滿的岩石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這場有趣的節目。
尤爾的身軀半埋在厚厚的雪地裏,他被四只活力四射的狼崽們拖拽着奔跑。他跟不上同伴的速度,幾次跌倒在雪地裏,又被脖子上的粗繩生拉硬拽地向前。
膝蓋處的布料被地面磨碎,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又被壞心眼的狼崽們拽倒,幾次下來尤爾徹底精疲力竭,在粗粝的地面上被拖着前進。雪地裏很快被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他以為尤爾會死在雪山上,但沒想到尤爾命這麽大。尤爾沒有死,甚至追上了大部隊的腳步。
每天都有族人永遠留在這裏,可尤爾就像打不死的小強,頑強地跟着他們走出了嚴冬。
也是那個時候,庫爾發現了尤爾的改變,尤爾想要殺了他。
他經常在沉睡中驚醒後,看見尤爾站在他的床頭,手上拿着尖刺。他被吓出一身冷汗,随之而來的是憤怒。
他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奪過尖刺,反刺向尤爾。他因為近在咫尺的死亡緊張到失了手,尖刺沒有刺入尤爾的心髒,而是刺到了他的左耳。
兩人的動靜吵醒了其他狼人,尤爾在混亂中逃走了。
他把這件事告訴過哈姆,但哈姆無動于衷。
狼族從來不反對同階級的自相殘殺,就像沒有人管他們會不會玩死尤爾一樣,哈姆也不關心尤爾會不會反過來弄死他們。
尤爾像一只弱小又狡猾的老鼠,他始終找不到機會徹底弄死他,他最大的成果也不過是在尤爾臉上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抓痕。
不過機會始終都站在他這一邊,因為尤爾全部的精力都在抵抗庫爾,反而沒有關注其他人,哈爾把他推下了懸崖,
他想這次尤爾總該死了,可他又回來了。
他應該死在懸崖下,死于傷口感染,死在那座雪山上的。
“你想起來了啊。”耳邊是飄忽不定的綿軟聲音。
尤爾沒有任何表情,他圓潤瞳孔中有種天然的純真,在黑夜的加持下多了一層悚然:“不過這次,是你來當被牽着跑的狼。”
現實和虛幻在迷藥的效果中不再分明,有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尤爾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庫爾,跑快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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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