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風花雪

宋悠是被蕭靖轟出來的。

她不明白蕭靖怎麽突然翻臉。

還将那瓶.媚.藥占為己有了。

蕭靖的力氣甚大, 雙臂如烙鐵一般僵硬,将她半圈着驅逐出來時, 宋悠的後背都被膈疼了。

門扇從裏被人大力合上,隔着一層菱花雕門, 宋悠也能感覺到濃濃的盛怒之意。

她百思不得其解, 方才明明還聊的好好的, 甚至于二人還達成了高度的意念一致, 心神統一,談話卻就在前一刻便戛然而止?!

宋悠離開庭院之時, 頻頻回首往後看, 直至她行至月洞門, 裴冷一把抓住了她的肩頭,将她拉到一側勸說她, “衛辰啊, 不是我說你, 你都惹怒了王爺多少回了?別以為王爺看中你,你就能.上.杆.子.頂.撞!王爺說什麽,你依着就是了!”

宋悠更不解了,她的确是都依着蕭靖的呀?

“可王爺什麽也沒說啊。”她疑惑道。

裴冷聞此言, 也覺得自家王爺近日頻繁古怪,“總之, 諸如此類的事不可再發生了,不妨與你直言,王爺最大的忌諱就是有人騙他, 當初那位異族女首領就是因為騙了王爺,違背了與王爺許下的盟約,肆意屠殺城中百姓,王爺一氣之下才将她捉了,綁在城門下活活烹了。”

宋悠一直以為這僅僅是一個傳說,怎麽還是真的?!

不過,細一聽,那異族女首領也是死有餘辜,“王爺他.....有沒有食之?”

這一點對宋悠而言至關重要,若是蕭靖當真幹過吃人的事,就算他是七寶的親爹爹,她也不敢接受啊。

畢竟她曾經也“吃”過他。

他定會以牙還牙的!

裴冷嗤笑一笑,“咱們王爺食素,從不沾葷,那賊婦人作惡多端,不知禍害了多少無辜百姓,将她烹了也是便宜她了!更可惡的是,她還敢肖想咱們王爺!”

宋悠的注意力都在前一句上。

蕭靖食素啊?

那就好!

她放心了。

宋悠回了自己卧房後,很快就沒心沒肺的睡的不省人事。

夜色凝重,天際布滿星辰,樹影映了滿園的斑駁,蕭靖站在屋頂沉靜良久之後,兀自低低自嘲一笑,這才去了書房,裴冷過去見他時,他正飲這一壺降火茶,神色孤冷,像千年的冷玉,又像萬年的寒冰,眉宇之間還萦繞着濃濃的郁結,似有千萬心事。

一副生無可戀,死無可憾的模樣。

“王爺,您找我?”裴冷心裏很沒底。

“都與她說了什麽?”蕭靖直接問道。

裴冷反應了一下才明白蕭靖指的是誰,遂将與宋悠所說的一切都一一禀報。

“王爺,屬下已經派人去冀州細查了,衛辰此人的确是在冀州揚名,但聽着她的口音既不像冀州人士,也不是洛陽人,屬下以為,衛辰應該還是有所隐瞞。”

為了讨好自家王爺,裴冷毫不猶豫的将宋悠給出賣了。

當初衛辰的名聲在冀州掀起一陣熱潮,蕭靖曾派人查探過,但并沒有細查,因為不久之後衛辰就不見了。

但只要這個人曾出現過,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蕭靖沉思片刻,“但凡與她有關的人,統統給我查個清楚!尤其是男子!另外,還有宋家長女身邊的那個婢女!”

“是!”裴冷應下之後,懷着忐忑的心離開了書房。

看來衛辰這次當真是惹火了王爺,以至于王爺要将衛辰的老底也扒出來。

***

柳莺醒來時,入眼是映着人影的輕紗帳,她一定睛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男子。

“王爺,怎麽.....怎麽會是您?”

她支起身子,這個時候也沒忘記賣.弄.她最大的資本,随着她的起身,胸.前的起伏呼之.欲.出,她恰到好處的控制着分寸,一切都是最佳的模樣,足夠.媚,卻并非放.蕩。

柳莺太知道讨男子歡心了,對她而言,這些賣.弄的舉動簡單的如同家常便飯,她早就習以為常。

辰王眸色微眯,眼中透着情.欲,但并不強烈。

他不是一個在意兒女私情的人,于他而言,女子就如所有棋子一樣,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尚可利用。

辰王明顯面色不佳,臉上并沒有看到老相好的愉悅。

而柳莺很快就注意到了她這次的失誤,當即大驚失色,“王爺,我是被人暗算了,對方假意傳話,說是您要見我!”

愚鈍的女子!

辰王內心暗自斥罵了一句,但面上卻是保持着如常的溫潤如玉,“你可知是誰将你騙去了小亭軒?”

柳莺只覺那人面熟,但并不知道究竟是誰,“王爺,以您看,我是不是暴露了,我.....我不想再去骁王府了!我只想待在您身邊。”

美人柔弱無骨的雙手攀附了過來,直接貼在了辰王的胸膛上,輕重适度。

辰王低垂着眼眸看了一眼,面色如常,“是麽?呵呵,不會是因為骁王沒有将你放在心上,你這才才惦記着本王吧?”

好好的大活人不見了,蕭靖竟然當做如若無事,連找都不找一下。

可見蕭靖根本就沒有将柳莺當回事。

看來,這顆美豔的棋子依舊無用。

辰王一語中的,柳莺無話可說,該使出來的手段,她都已經試過了,但蕭靖就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似乎她的美貌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可柳莺一點都不想承認這一點,她從未在男子身上敗過。

從未!

她感覺到了辰王的冷漠與疏離,自是知道這次的任務對辰王而言十分重要,但她已經沒有把握了。

“王爺,晨兒還在骁王府,我....我若是此番回不去,晨兒該如何是好?您不管我不要緊,可晨兒是您的親生骨肉啊!”

柳莺尾音綿長,有意調高了幾個調兒,此前的辰王最是喜歡她這個樣子,她一直以為自己在辰王心目中總歸是有些不同的。

“王爺.....”柳莺挽着辰王的臂膀晃了幾下。

辰王這時唇角一斜,像是諷刺,“本王的骨肉?柳姑娘的裙下臣比比皆是,你說他是本王的,本王就該信你!”

柳莺的面色突然一陣灰白,她是一個十足的人精,慣是會察言觀色,單是聽着辰王的語氣,便知她與晨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王爺,晨兒的确是您的骨肉,我跟了您之後,就再無旁人了呀!”柳莺當即哭的梨花帶雨。

這種把戲對她而言也是信手沾來。戲演久了,她自己都差點信了。

辰王又是一陣嗤笑,他絕對不會像蕭靖那樣,讓一個不幹不淨的女子生下他的孩子。

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女,他所有的兒女都必須出自尊貴的血統。

“你趁早回骁王府,兩日之內務必要将那件東西藏在骁王府內,否則他日你的身份被揭穿,本王也救不了你!”

辰王語氣決絕。

柳莺難受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

男人們喜歡她的時候,都說她是小嬌嬌,可一旦不喜歡了,當即棄如敝履,她知道自己對辰王尚且還有利用價值,若是這件事做不好......只怕今後在洛陽城難以立足。

柳莺離開之前還想跟辰王親熱一番,但卻被辰王冷漠拒絕了。

柳莺憤恨不已,她的容色尚在,辰王就已經這樣了,更別提以後!

“王爺,您當真如此絕情?!”柳莺将一切都豁出去了,給辰王私底下當了三年的老相好,到了最後卻是什麽也沒得到,辰王就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想認。

辰王的耐心一慣不會給無關緊要的人,這廂也不例外,“柳莺,你給本王記住你的位置,休得僭越!倘若不聽話,就休要怪本王無情!”

柳莺一口氣咽在嗓子口,最終還是憋了下去,在天明之前就被人悄然送出了客棧。

***

次日,柳莺以見閨中好友為由,解釋了自己為何從皇宮離開之後徹夜未歸的緣由。

蕭靖不做理會,梅老與裴冷等人更是如此。對她的來去不甚在意。

不過,宋悠是個不怕多事的,她笑問,“柳姑娘怎麽也不知道送個信回來?我見柳姑娘臉色奇差,該不是一夜未睡吧?”

柳莺面色微赧,“....衛小郎,請你自重!”

宋悠雙臂抱胸,仰面輕視她,不管蕭靖是否真是七寶的爹爹,她現在看到任何企圖接近蕭靖的女子,都會覺之心中不快。

這種獨屬于女子的小情緒,宋悠自己心知肚明。

但蕭靖已經不敢一廂情願了。

他渴望了無數次,卻也是無數次被他的小郎君給親手澆滅了熱情。他情義有限,也只給了有限的幾人,容不得她這般踐.踏。

宋悠沒有停止的架勢,“我如何不自重了?柳姑娘一個女子,徹夜不歸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可別忘了,你如今已經入住骁王府了!”

柳莺無話可說,骁王府無一人替她說話,但也無人驅逐她,這種詭異的氣氛讓柳莺心中極為不安,柳莺無法繼續待在前院,給蕭靖請安之後就回了廂房。

這廂,宋悠還惦記着昨夜的事,蕭靖回洛陽之後,只在大理寺謀了一個不溫不火的官職,而且承德帝與辰王等人的探子一直就在骁王府外面時刻盯着。

故此,很多時候,蕭靖都是一個閑散王爺的狀态。

尋常都是樹下飲茶,林中涉獵,或是畫舫聽曲兒,所呈現出來的便是一副與世無争的模樣。

這一天,柔然王子已經在驿站住下,但蕭靖并不像其他王爺一樣去拜訪,他俊顏有些微微的憔悴,眼底布滿清晰可見的血絲,不過下巴的胡渣卻是刮的幹淨,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中帶着淡淡的滄桑感。

他悄無聲息的掩蓋,又不着痕跡的裝作如若無事。

見蕭靖坐在一株老槐樹下與梅老對弈,宋悠湊上前去。

她思來想去,昨天夜裏得罪蕭靖的唯一理由可能是她暗中将柳莺敲暈了,卻是沒有事先知會他。

若是柳莺今晨沒有回來,蕭靖的計劃就會被打亂了。

畢竟,像蕭靖這樣的男子,對身邊的一切都有極為強大的掌控.欲。

她壓低了聲音,小臉湊到了蕭靖耳邊,唇離着蕭靖耳垂僅此半寸之間,“王爺,既然柳姑娘已經回來了,您就莫要生氣了,今日我讓人一直跟着她,您猜瞧見了什麽?”

宋悠已經堅信蕭靖喜歡這樣的親密,原著中對此有過一些着墨暗示。

蕭靖的确是一代奸雄,他蟄伏多年,能屈能伸,雷霆果決,但與此同時,寂寞了數年的他,對人間溫情已經渴望到了癡狂的地步。

通俗的說,他就是因為缺愛而變态的陰蟄家夥。

蕭靖身子的登時一僵,連身上的汗毛都悄無聲息豎起來了,耳垂與脖頸間還能感覺到細微的溫熱。

他目不斜視,宛若不被宋悠的這個動作所影響,“嗯,何事?”

這嗓音清冷,如冰玉相擊,任誰也聽出了幾絲漠然與無視。

就連梅老也覺之古怪,按理說衛辰小兒已經在王府住過一陣子了,加之七寶如今是王爺的兒子,衛辰與王府早就是繩系一線,無法割離。

但衛辰卻總是不讨王爺的寵信,對待她的态度分外的冰冷。

宋悠自是也察覺到蕭靖的疏離,這厮也真是無情,前幾日還與她牽過小手的......

革命的小船絲毫經不起搖曳,還沒遠航就已翻船。

不過宋悠從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哪怕蕭靖是一塊生鐵,她也得捂熱了他呀!

宋悠再次俯身,這一次,唇依舊近距離的挨近,務必要表現出她對蕭靖的親密。

待她說完,蕭靖毫無表情的俊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的反應。

他道:“嗯,繼續盯着。”

“是!”宋悠小身板站直,非常配合。

待宋悠離開之後,梅老忍不住勸了一句,“王爺,衛辰此人可用,我聽說您讓裴冷又去查他(她)了?此事若讓衛辰知曉了,只怕會多想。”

蕭靖半垂眼眸盯着棋盤上的白玉棋子,眸色不明,他突然落子,将梅老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

蕭靖心智過人,棋藝上面就連梅老也不及他。

梅老一怔,“....還是王爺技高一籌啊。”不過,他怎麽感覺到王爺對他也有些敵意了?

***

兩日後,九皇子登門了。

洛陽的六月天宛若罩上了蒸籠,一到晌午,熱氣蒸騰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好在蕭靖近日一直閑在王府,如此,宋悠等人也落的清閑。

宋悠給衆人做了冰鎮果子,長留與七寶都很喜歡,就連裴冷也捧着吃了兩碗,蕭靖起初還矜持着,似乎依舊沒有原諒宋悠,但終是耐不住小郎君的熱情,繃着臉用了一碗,味道還不錯。

他雖是沒有對宋悠做出什麽實質性的懲罰,可宋悠察覺到他的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如此愈發顯得面容輪廓蕭挺清晰。

也不知道他是在憂心冷宮裏的衛氏?

還是因為旁的事而操心竭慮?

宋悠無意中聽裴冷說,蕭靖這兩天晚上都是睡在庭院中的,他是打坐而眠的。

怎麽連床都不需要了?

九皇子也甚是陰郁,吃了半碗冰鎮果子,連連嘆息,“皇兄,我有一事也不知道對誰去講,只怕說出來會招來旁人笑話。”

蕭靖神色極淡,他可能沒有心思寬慰九皇子,敷衍的嗯了一聲,“嗯。”

九皇子像得了鼓勵,道:“就在前幾日,我在禦花園遇到一禦膳房的小宮女,此女貌如嫦娥,體态曼妙,倒是個可憐的,叫我撞見她從禦膳房偷饅頭吃,我....我大約是記住她了,奈何幾番去打探卻是沒有尋到她。”

一言至此,九皇子看向蕭靖,像是想尋求安慰,“皇兄,你不會笑話我看中一個宮女了吧?”

禦膳房的小宮女偷饅頭?

宋悠正吃着冰沙解暑,聞此言猛咳了起來,而一旁的蕭靖則瞬間聯想到了什麽,他眸色眯了眯,視線在宋悠身上一掃而過,眉宇之間驟然平添了幾絲戾氣。

相當的不悅!

“九弟,不過是個區區頑劣宮女,你何故在意。如今你年紀也不少,皇祖母不久後會你物色合适的大婚人選。”蕭靖冷淡道。

這話帶着一絲訓斥的口吻。

九皇子以為自己誤聽了,不過也不甚在意,在他眼中,蕭靖就是一個不茍言笑的。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惦記着她,此女自是難登大雅之堂,不過留在身邊當個貼身婢女未嘗不可,皇兄,你願意幫我尋她?”

宋悠的身子骨突然坐正了。

難登大雅之堂?還想讓她當婢女?!

對九皇子登時沒了好感!

蕭靖這時卻挑眉了,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類似于報複的快意,“嗯,此事可行,将她捉來當守夜婢女!”

宋悠,“......”

衆人正說着,庭院外傳來一陣響動,老管事幾乎是狂奔過來,汗水浸濕了他淺藍色的衣袍,人未至聲先到,“王爺,出大事了!”

他話音剛落,宋悠便見一穿着紅色勁裝,墨發紮成一個高高馬尾的女子帶着官兵氣勢駭人的走來。

此女年約二十,眉宇帥氣,五官精致,算不得驚豔,卻是獨具一格的霸氣外露,是女子中的英豪。

宋悠看着這身裝扮,當即猜出了此人是誰。

古飛燕!

宋悠記得原著中此人是蕭靖的心腹,是自己人。

她戳了戳身側的裴冷,壓低了聲音在他身側道:“裴兄,你的姻緣來了,我是神算子,錯不了的。”

裴冷絕對不會懷疑宋悠的能力,可.....

怎麽會是她?!

裴冷臉都黑了,而且看到古飛燕之後,警惕性非常之高,腰間的長劍即将要出鞘,他神情緊繃,如臨大敵。

要知道,古飛燕是勘宗司的人,勘宗司是承德帝一手把持,只聽承德帝一人命令,做的都是殺人的勾當,而且還可以越過承德帝,先斬後奏。

但凡被勘宗司盯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宋悠與裴冷近距離說話時,蕭靖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看了一眼。

這二人太親密!

“.......”她果然是對誰都一樣!可惡!

古飛燕帥氣的步入廳堂,鳳眸随意掃視了一眼,似乎根本就不将在場的天潢貴胄放在眼中。

她抱拳道:“骁王爺,有人暗中傳信于勘宗司,說是骁王府藏了不該存在的東西,我奉旨前來搜查,還望王爺行個方便!”

勘宗司的人露面,不方便也得方便。

九皇子對古飛燕也是尤為警惕的,他本想為蕭靖說兩句,卻也是話到嘴邊登時就慫了。

勘宗司要辦的事不亞于就是聖旨了,誰違抗,誰就是想造反。

“古侍衛且随意。”蕭靖态度極淡,他就不像是一個塵世間的人,舉手投足,言談舉止之間都是讓人望而卻步的孤冷與漠然。

或許裴冷等人還不知古飛燕的真實身份,但是宋悠知道,這個時候最是适合表忠心了。

明知古飛燕不會傷骁王府的人,宋悠上前一步,“敢問骁王藏了何禁物?”

她此言一出,古飛燕一個冷冽的眼神掃視了過去,演的非常逼真,好像當真對骁王府的人存在着極大的偏見。

“你這小郎給我讓開!來人,給我搜!”古飛燕冷喝了一聲。

宋悠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小手被人重重一拉,她不受控制的退讓一側。

而蕭靖藏在廣袖之中的手似乎有意用力捏了她一下,力道微重。

但他很開又松開了,宋悠看向他時,這人還是那副千年不變的冰山臉。

她湊了過去,“王爺,那件事情我已經辦妥了。”

蕭靖并沒有過問她究竟做了什麽,滿腔沸騰的情愫無處安放,再看身側的小郎君卻似乎從未懂過他,蕭靖內心深處的狂躁已經快要将他逼到奔潰瓦解的地步。

事實證明,小郎君就是一個處處留情的小花蝶,而他自己不過只是她不經意停留的花卉,與其他人沒甚不同。

思及此,蕭靖胸口的憋悶之感又毫無防備的蹭了上來。

天太熱,他需排解。

他與宋悠靠的很近,以僅二人可聽見的聲音道:“此事若是辦不好,從今往後你就待在我房中伺候!”

額?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裴冷:卧槽,她就是我的姻緣?這也太可怕了,我可打不過她!衛神算這次肯定是算錯了!

九皇子:我的姻緣也來了,她是禦膳房的小宮女,我會好好珍惜那只饅頭。

宋悠:我要将王爺捂熱,我可以的,嗯!

蕭靖:.....本王都快自燃了,還需要你熱?

長留:無需多言,我早就洞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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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兩天外出,贈文等大後天回來之後給大夥寫一章肥肥的^_^。前十留言有紅包掉落哦,麽麽噠,姑娘們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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