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很欠收拾

蕭靖的身形尤為偉岸, 精瘦的腰肢下面仿佛都是大長腿,宋悠想要避開他, 務必得賣力往前走。

宋悠心很累。

蕭靖本是一個不茍言笑,冰山一樣的人物,平素都是冷臉示人, 但說起孟浪話來,饒是宋悠這樣在現世熏陶過的前衛人士, 也難以招架。

尤其是他每次喚她“小兒”時, 宋悠後脖頸處的汗毛都紛紛樹立起來了,當真好不煎熬。

宋悠像避開瘟疫一樣避着蕭靖。

蕭靖卻是不惱,神色如常的走在宋悠身側。

蕭靖的視線從宋悠的臉往下移,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少女明顯隆起的雪峰上, 即便僅僅是這般看着, 也能感覺到那處的香軟馥郁,随着她的走動,衣裳裏面仿佛藏着兩只輕輕跳躍的白兔兒。

蕭靖是個鐵一樣的男兒,平素在軍營從未見過這般光景,更何況這還是他夜夜肖想的小兒,他眸色突然暗了下來,步子不疾不徐的跟在宋悠身側。

宋悠總感覺有道熱切的視線在盯着她,過了半晌, 蕭靖還是沒有回避的覺悟,宋悠擡頭往側面一看,就見蕭靖正眼神微眯的盯着她的胸口看。

宋悠頓時一僵, 步子也止住了,眼神控訴道:“你!”

她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蕭靖這樣身份的天潢貴胄,他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或是柔弱西施,亦或是貌若貂蟬,只要他勾勾手指頭,不乏有女子削尖了腦袋想往他榻上爬。

宋悠委實不明白,蕭靖看着她的眼神,怎麽好像幾輩子都沒見過女子似的!

蕭靖眉梢一挑,半分痞性,半分風流,目光終于強行移到了宋悠臉上,“莫生氣,你怎麽樣我都喜歡,只是今後除卻在我面前之外,還是束.胸吧。”

宋悠,“.......”

這時,迎面走來一宮人,此人站定之後行了一禮,方道:“王爺,英國公在禦花園,他想見您一面,說是有關宋二姑娘的事。”

宋悠聽說,蕭靖向英國公府提出了要求,讓宋媛今日當衆向宋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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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今天的這種場合,如果宋媛出現了,并且照着蕭靖所說的去做,那她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蕭靖果然是厲害。

利用雲婆子的死将湯氏掐的死死的,上回在将軍府的事,又将宋媛給逼到了絕境。

這時的蕭靖面色極為清冷寡淡,他的相貌本就偏向剛毅,加之面容輪廓尤為蕭挺,宛若是刀斧雕刻而成,一旦不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便是冷面寒鐵,威嚴逼仄。

“本王無暇去見國公爺,你去給國公爺傳個話,本王還是那個條件,宋二姑娘一日不致歉,本王一日不罷休!”

那宮人明顯有些膽怯,連頭都不敢擡一下,應了一聲之後,便畏畏縮縮的退下了。

這廂,宋悠繼續往禦花園的方向走,蕭靖的大長腿一邁,擋住了她的路,不遠處還有辰王等人,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旁人眼光,那張冷峻如千年寒冰的臉突然就變了,嗓音也柔和了下來,道:“小兒,我與你說了這麽多,你怎麽也不應一聲?今天晚上回王府,可好?”

宋悠不敢回去,她是真的不敢,她總感覺蕭靖要想将她給生吞活剝了,單是他此刻的眼神也是灼燙的厲害。

宋悠撇開臉去,不敢直視着他的臉。

蕭靖現在已經将她所有的面紗扒的一幹二淨了,宋悠還能狡辯什麽呢?!

“今晚我恐怕抽不開身。”她嗓音低到了塵埃裏,自己聽着都覺得變扭。

蕭靖覺得這話很敷衍,他的小兒慣是精明,她若是想回到他身邊,再忙的事也能抽的開身,而且湯氏母女眼下已經焦頭爛額,暫時不會再欺她了。

“小兒,你不想回到我身邊?你....對我有意見?難道這陣子以來,我對你的心思,你還不了解?”

宋悠感覺到臉上一片滾燙,她從未經歷過如此熱烈的告白,而且來勢兇猛,讓她無以招架。

按理說,他們之間孩子已經有了,最親密的事也做過了,昨天也将将親熱了一番,蕭靖更是分外直白的言明了他的心意,宋悠不該再矯情了。

“.....我,我還沒适應。”實際上,她是害怕蕭靖的,但凡他稍稍沒有這般熱切,她也不至于一看到他就不自覺的雙腿發軟,連路都走不動了。

蕭靖覺得他的小兒是變化多端的,時而調皮,時而孟浪,這個時候又像是尋常姑娘家一樣嬌羞矜持。

不管她是怎麽樣的,他都喜歡。

“好,還有漫長的兩個月,你慢慢适應,大婚那日總該不排斥我了吧。”蕭靖又道。

這話很有歧義.....

宋悠選擇不去多想,她最為在意的一直都是蕭靖的前程。

說來也怪,因為蕭靖堵着她的路,宮人們皆繞開了這條小徑,往另一側走了,宋悠忙是換了話題,她當真憂心,蕭靖會被.情.事所擾,而誤了大事。

見四下無人,她道:“王爺,那娘娘那頭....您是否要見見她?娘娘頭上的罪名一日不推翻,您一日無法站在辰王之上。”

蕭靖的神色稍稍收斂,“嗯,我自有分寸,小兒,你這是替我憂心?”

他已經表态了,可是小兒卻是遲遲沒有回應他,這讓蕭靖不甚滿意。

宋悠,“......”他是春.心泛濫了麽?怎麽總往男女之情上面去想?

蕭靖将宋悠的提防看在眼中,他道:“你別擔心,我不會逼迫你,直至你自己心甘情願那日為止,不過....兩個月是極限。”

宋悠,“......”這話說的跟沒說都沒甚區別!

***

冀侯來了洛陽,自是引來無數權貴上前寒暄。

趙家數代從武,出過不少猛将,但戰死過無數英豪,冀侯十幾歲就襲爵,這些年排除萬難,将冀州治理的井井有條。

他非但英勇,還是個品行高潔之人,相貌自是不必說。

趙逸便是随了冀侯的五官,是罕見的風姿卓絕之人。

冀侯扶着王薔入座,這位侯夫人鮮少露面,衆人僅知她是冀侯的續弦,至于出生在怎樣的門庭,似乎是個迷。

當年冀侯入京請封一品诰命夫人的頭銜時,只道他的夫人是自己的師妹,二人師出同門,都是清河一派的弟子。

冀侯堅持要娶她為妻,承德帝自是不會阻擋。

今日但凡見到王薔的人皆是面露驚豔之色。

難怪冀侯不顧出生也要娶這樣一位女子,換做是他們也會将佳人藏在後院,惜之重之。

宋嚴微微怔住,總覺得冀侯夫人是他極為熟悉的人,像極了當年的王氏。

“國公爺,骁王爺說宋二姑娘定要致歉,他拒絕見您。”宮人上前将蕭靖的原話回禀了一遍。

宋嚴正要走向席位,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冀侯身側的婦人,那婦人可能意識到了自己,也望向了他。

那雙墨玉眼清澈透亮,裏面像是藏着無數的星子。

宋嚴一直覺得湯氏的美貌是獨一無二的,今日得見冀侯夫人,他內心微微一顫,突然發現他寵着掌心十幾年的湯氏不過爾爾。

宋嚴一聽到蕭靖的消息,頭都大了,“好,我知道了。”

他自己是不可能親自去求情的,看來還是得讓宋悠去蕭靖面前說項。

當宋嚴與王薔對視時,王薔的視線輕飄飄的移開了,好像方才只不過是無意間看到他,根本沒有當回事。

宋嚴微怔,胸口那種無以言表的憋悶又湧了上來。

他沒想到,直至如今,思及王氏時,他竟有失魂落魄之感,那個曾經被他傷透的女子,不知道可曾轉世為人了?

她說下輩子再無相見,這話成了困擾他這些年的魔障。

宋嚴無數次告誡自己,他心中只有湯氏,不關心旁人生死。

這廂,冀侯給王薔倒了杯果子酒,溺寵道:“你雖是喜歡,但不能貪杯,這裏不是冀州,你若是醉了,我可沒法将你扛走。”

王薔抿唇笑了笑,“我幾時醉過了?”

也不知道妻子哪裏逗笑了他,冀侯的胸膛發出極有規律的震動,“哈哈哈,夫人吶,你轉臉就不認賬了,那日趙逸來洛陽,你不是醉了麽?”

王薔嫁給冀侯的時候,趙逸才幾歲,是王薔親手帶大的,二人如親生母子,趙逸遠赴洛陽,她自是不舍。

而且,她實在太想她的悠悠了。

雖是不能相認,但是看幾眼也是好的。

趙逸剛落座,就看到自己的父親與繼母這般你侬我侬,他緊繃張臉,心裏不太順暢,比武尚未開始之前,趙逸忍不住問了一句,“父親,您此前為何非要讓兒子娶宋家長女?”

王薔臉上的笑意散去,她與夫君對視了一眼,冀侯這時道:“現在說什麽都遲了,皇上賜婚的聖旨已下,你問這些做甚?”

趙逸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他對自己看上的東西從來都是勢在必得。

衛辰....宋悠.....

她那般有趣,他怎舍得她嫁給別人?!

“只要衛氏能從冷宮出來,這樁婚事未必能成!”趙逸突然開口。

王薔與冀侯又對視了一眼,二人仿佛達成某種共識,皆沒有斥責趙逸的話。

衛皇後自是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娶宋悠!

王薔默了默,本來她打算這輩子都不踏足洛陽半步了,但若是能将女兒接走,這一趟也是值了。

***

郁久闾此番來洛陽,帶了柔然五大高手,柔然是馬背上打下的天下,柔然武士各個魁梧雄壯,體格碩大。

郁久闾除卻比武之外,來洛陽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求娶大魏公主蕭玉。

蕭玉可是承德帝唯一的女兒,原本承德帝是打算将蕭玉許配給趙逸的,但趙逸那日偏生求娶了宋悠。

承德帝最後雖是将宋悠許配給了蕭靖,但趙逸既然無心娶公主,承德帝也拉不下那個臉非讓他娶不可。

但,柔然乃虎狼之邦,大魏如何能将公主下嫁過去?!

承德帝自是不願的。

比武開始之前,承德帝宣見了蕭靖,辰王,還有洛陽城幾位武将之戶的公子。

此番比武,宋淮遠早就毛遂自薦,将軍府的王昌亦然,辰王卻是沒有動靜。

辰王自幼生活在洛陽城,受的是帝王之教,武學上稍有弱勢也是正常。

承德帝問道:“蕭靖,你呢?”

蕭靖在關外的名聲早就傳到了洛陽,有關他的傳聞沸沸揚揚,還有人說他是專會吃女子的活閻王。

蕭靖道了一句,“父皇,兒臣身邊倒是有幾個合适的人選,就看一會比試,柔然王子會派出誰人出場。不過,既然宋公子與王少将軍想出場,他二位先上場也無妨。”

衆人,“.......”

蕭靖的意思,是他的人壓軸?

太嚣張了!

辰王發現,近日以來,蕭靖的眉宇之間仿佛散發着意氣風發的氣度。

尤其是與宋悠定下婚事之後,他整個人都要飄了。

辰王,“.......”不過只是一個宋家長女,蕭靖還真以為自己娶到寶了?

辰王暗中告誡自己,他是不屑一顧的,畢竟宋悠是他一開始不要的人。

承德帝捋了捋續髯,再次叮囑道:“無論如何不能輸了比試,否則朕也沒法留住玉兒。”

若是柔然贏了,郁久闾定會借機求娶。

“是!兒臣遵命!”

“微臣領旨!”

***

歌舞之後,比武正式開始。

這個時辰日分外毒辣,禦花園雖是草木葳蕤,但也耐不住酷暑的蒸騰,宋悠面前擺着一盅冰鎮小酒,她吃了幾口就開始微微醉了。

宋悠分毫經不住酒意,只是吃了幾口之後便靠在圈椅上犯起了困。

王昌是大魏派出的頭一個應戰者,他在大魏男子當中也算得上是體格高大,但與柔然武士相比,頓時短小了一大截。

這一回合,王昌敗的很慘。

承德帝的臉色尤為難看,郁久闾朗聲笑道:“本小王原以為大魏朝人才輩出,看來也不過如此!”

在承德帝看來,柔然人就是莽夫,他作為大魏皇帝,自是不願意接受這種評價。

宋淮遠這時走上前,抱拳道:“皇上,臣願挑戰!”

宋悠打起了精神,不管她與宋淮遠的關系如何,正在名族大義上,她自是盼着宋淮遠能贏。

承德帝應允之後,宋淮遠上了擂臺,同時也看向了宋悠,他朝着宋悠點了點頭。

兄妹二人似乎情誼深厚,宋嚴使了半天的眼色,宋淮遠也沒看他一眼。

宋嚴,“.......”

他總覺得不管是繼子,還是長女,都不怎麽待見他這個做父親的。

擂鼓聲響,比試開始。

宋淮遠是個心思極為沉聲之人,不管是平素對待旁人,還是此刻應戰,他心中都有自己的策略。

方才王昌上臺時,他趁機看透了柔然武士的招數,很快就化解了多方的攻勢,而且反擊的時候又狠又準。

不得不說,若是宋淮遠當真狠起來,他也是很可怕的。

第二局,大魏朝勝,這下換成承德帝朗聲大笑了,“哈哈哈,好!來人,賞!”

宋淮遠謝過皇恩,再次側臉看了一眼宋悠,只見她笑嘻嘻的,眉眼微彎,一雙素白的小手正給他鼓掌,宋淮遠也笑了。

哎.....

若是沒有母親與二妹,他與宋悠之間或許能成為極好的兄妹。

宋淮遠連勝兩局之後,敗給了體力不支,不過他依舊給大魏争光了,僅憑他一人擺平了柔然兩位武士,承德對此尤為欣賞,自是一番大賞。

宋嚴卻是無法發自內心的高興。

宋淮遠的确改姓宋了,但終究不是他的親兒子,他嘴上不說,內心深處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宋嚴為了一個女人,一輩子無後,也不知究竟值不值得,他對當年的決定已經開始有所動搖了。

宋淮遠下場歇息,宋悠感覺他一直看着自己,就命宮人送了一盅冰鎮果子過去。

這一切都落在蕭靖眼中。

怎麽?

小兒才回了英國公府一夜罷了,就跟她那繼兄之間有了如此親密的情義?

蕭靖,“......”灌了一杯涼茶下肚,內心無端煩躁。

他的小兒太過招惹人,成婚之後,他定要将她關在自己身邊不可。

蕭靖是個男子,太清楚男子心中所想,他的小兒又是千嬌百媚的容貌,性子也是獨一份古怪,是個男人都會想接近她,霸占她!

接下來的比試,原來蕭靖打算讓長留上場,但見宋悠對宋淮遠關切異常,他從圈椅上起身,單手撩開了錦袍,系在了腰上,露出了兩條修長筆直的大長腿,饒是隔着一層布料,也能讓人想象裏頭的光景。

見蕭靖親自上場,承德唇角一揚,連連點頭,似是很欣慰。

別人家的兒子最是讨厭了,宋淮遠已經很出色,承德帝自是盼着蕭靖也能贏上兩局。

蕭靖抱拳道:“父王,兒臣想挑戰一局!”

承德帝面露笑意,“好!朕允了。”随即又是一陣朗聲大笑。

蕭靖道:“兒臣定不負父皇期望!”

辰王,“.......”

好一個蕭靖,短短一日之內,既給自己結上了曹家的親事,現在又想在父皇面前邀功?!

辰王從懂事開始就思量着自己的前程,他步步謹慎,小心思量,卻是一個不經意間就輸給了蕭靖。

這廂,蕭靖看了一眼宋悠,他猜測女子應該都喜歡揮灑熱血的男兒,他蕭靖做不到像趙逸那樣,整日手持折扇,賞花弄月,但他卻可以成為她心目中的英雄。

蕭靖可能很想向宋悠展示一下,什麽才叫真正的男人!

宋悠被他盯的心頭發慌,她垂下眼眸,手中小瓷勺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着小盅裏的酒釀丸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蕭靖天生長了一雙幽深魅惑的眸子,每次被他盯着看時,宋悠如同被他看穿了,一點心事都瞞不住。

蕭靖,“......”

不看他是麽?

這小兒委實欠收拾!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蕭靖:不看我?我還不夠帥?不夠男人?今天晚上再找你算賬!

宋悠:這肯定是變異的反派男主.....

辰王:我看諸君皆有詐,諸君看我應如是。

宋嚴:對面的冀侯夫人好生美貌啊!

七寶:坐等換牙找芊芊幽會,姻緣要從娃娃抓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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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評論前十,紅包掉落,親愛的姑娘們,馬上要參加日萬活動,我得趕稿子,贈文在活動結束之後再給大夥寫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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