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你要負責

宋悠感覺很不妙。

她獲知蕭靖是七寶的爹爹也才不到幾日。

很顯然,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而且至今沒有眼見為實, 她還是有點如置夢中。待有機會,她自是要親眼看一下他腹部的咬痕。

但宋悠對蕭靖并不排斥。

只是.....讓她适應的時間也太短了.....

感覺到唇角被人輕緩的蹭了一蹭,宋悠身子一僵,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配合一下。

但一想到兩年前是她将蕭靖給那個了.....宋悠頓時覺得再羞澀就顯得太過矯情了,可就當她準備主動時, 對方的唇角輕擦過她的, 只是蜻蜓點水一下就離開了。

撩的她心慌意亂。

蕭靖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但凡他稍稍正常一點,宋悠也不至于這般束手無措。

“呵呵,小兒, 你這衣裳太緊, 尺寸不夠,下回剪裁衣裳需大一些,勒着怪難受。”蕭靖輕笑道。

宋悠腦中萬般思量着如何對待七寶她爹爹。

畢竟,她曾幻想過無數次将對方撲倒的畫面,此刻卻是被蕭靖的話突然吓的啞然無詞,而與此同時,他的一只大掌已經探入了她的衣襟裏面,如游龍戲水。

宋悠今日穿的是一件交領的裙裳, 很容易就他掀開,她大驚,這種程度的親近絕對超出了她可以接受的範圍。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應該是她主動的撩撥, 然後将蕭靖撩的無路可退才對!

“蕭靖!你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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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悠小脾氣上來了,這是她頭一次當面喊蕭靖的名字。

蕭靖覺得自己很苦惱,他并沒有與其他女子接觸過,并不知幽會具體要做些什麽,一切皆是随着本能,他原本只是好心提醒宋悠,她小衣尺寸的确是小了。

但被宋悠如此一喝,蕭靖非但沒有失落,反而是心神晃蕩了一下,“你倒是大膽!我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

宋悠,“.....”怎麽?他不是心悅自己麽?連個名字都不給喊?

他二人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對諸多事情的認知截然不同。

蕭靖倒不至于當真生氣,他的小兒喊他的名字,倒也好聽。

見宋悠漲紅了小臉,一雙水眸眼看就要哭出來,她平素慣是橫行,這回卻是沒出息了。

蕭靖點到為止,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的給她理好了衣裳,嗓音突然嚴肅了起來,“宋淮遠是個狠角色,你離他遠些,否則我就将你提前接到王府,聽見了麽?”

他一慣對旁人發號施令,不聽他的話人都是軍法處置,就連梅老與長留等人也是不敢當真惹怒了他。

蕭靖的轉變太快,方才還是陷入男.女.情.愛的癡情郎君,突然之間面露狠色。

宋悠才将将适應了風流的他,轉眼自是沒法立即适應此刻的他。

她默了默,下巴卻當即蕭靖輕挑的捏起,被迫着宋悠與他對視。

蕭靖眸色幽幽,說話時,霸道又蠻橫,“小兒,我也是敬重你才遲遲沒有對你如何,你要記得當初你對我做過的事。你以為躲在英國公府就沒事了,只要我想.....你能躲得了麽?”

“你那個繼兄,我留着還有用,暫時不會動他,但不代表你能與你親近。”

宋悠和蕭靖互相知曉了對方的身份之後,宋悠始終沒能徹底接受,但蕭靖卻是如魚得水,很是上手。愣是從一個心腸冷硬之人變成了風月高手。

但此刻,他言辭之間隐露出來的獨占欲,讓宋悠有些害怕。

她記得原著中提及過,蕭靖得勢之後,發現他曾經住過的宮殿被穆王給占據了,僅此一事,穆王就被五馬分屍了。

理由很簡單,穆王占用了本屬于他的東西,即便那座宮殿一早就不屬于他了。

宋悠打好腹稿,她可能不太敢随意,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蕭靖心中分量,也不知道蕭靖這份熾熱的情義,究竟能持續多久。

原主死的凄楚,她知道保全自身才是關鍵,讓她此刻就完完全全信任并且依賴一個男人......她恐怕暫時做不到。

宋悠聲音柔了下來,她知道與蕭靖硬碰硬,她一定會是下場很慘的那一個,“王爺,大哥或許會成為辰王的人,眼下若是制止宋媛嫁給辰王,便能阻斷辰王拉攏英國公府的心思。”

“我與宋媛雖說都是英國公府的姑娘,但若是宋媛将來嫁給了辰王,我那個爹爹一定會偏向辰王府。”

宋悠向蕭靖分析着眼前的形勢,希望他能明白,大業要緊,兒女情長可稍稍放後。

七寶就在骁王府,她總不可能棄七寶而去,只要蕭靖不放過她,她便無法離開,真不懂他急什麽?

怎麽看,蕭靖都像是個嚴重.....欲.求.不滿的.....

宋悠試圖擺脫蕭靖的束縛,可他的手指卻是緊緊鉗着她的下巴,好像得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極有耐心的摸索着,眸色微眯,道:“嗯,你那個爹爹委實不良,無礙的,你今後有我了。”

宋悠,“.......”只有她一人在野心勃勃的思量着奪位大業麽?!

宋悠還想繼續說些什麽,蕭靖帶着薄繭的指腹已經摁在了宋悠的唇上。

她的唇很好看,小巧又飽滿,像是春日初綻的桃花,蕭靖百看不厭,眸色一度暗沉了下去,像是獵豹捕捉獵物之前的凝視,“告訴我,你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你起初并不知我是七寶的父親,否則你不會在那天晚上闖入我的淨房,并且試圖窺視我沐浴.....其實......”

他的唇突然貼近,故意貼在了宋悠的耳輪上,低低一笑,才蠱惑人心道:“你是想查看你那日留在我腹部的痕跡,是麽?”

宋悠被他質問的啞口無言,原來他今日堂而皇之将她帶來此處的目的就是想跟她算舊賬。

事到如今,宋悠無話可說了,她不是一一只鴕鳥,關鍵時候還是要自己站出來。

小臉稍稍移開,避讓開了蕭靖灼燙碰觸,她道:“我起初的确不知你是誰。”

那麽,眼下問題又來了,蕭靖禁锢着她的小細腰,問道:“兩年前在冀州,你為何要以我的名義揚名?你從那時已經盯上了我,為什麽?千萬被告別我,你從那是開始就觊觎上了我。”

宋悠,“.......”

這厮才正經了片刻,又開始放蕩了!

宋悠不知如何解釋,她總不能說自己不是這世界的人,而且對蕭靖的人生掌握的了如指掌,并且知道他将來會問鼎帝位。

宋悠還有一個絕殺計,道:“王爺忘記了,我是神算子呀,當初生下七寶,我無依無靠,萬一讓宋家知道了我的處境,後果不堪設想,我只有擇明主而伺,正好又算出王爺才是紫微星帝下凡。我那時又知王爺不會輕易接受我,故此我便只能走險招了。”

這個解釋很完美,幾乎找不出破綻。

蕭靖居高臨下的看着宋悠,半垂着眼眸,看上去似乎是在考量着宋悠話中的真假。

不過,宋悠依舊沒有估算對他的心思。

蕭靖沒有繼續質問,卻道:“哦?那你算算看,你我兩個月之後是否能順利大婚?七寶幾時能有弟妹?”

宋悠,“.......”

宋悠在現世的時候是某個玄學門派的弟子,充其量也只是個菜鳥玄學大師,她對自己的命數都無法掌控,又怎會将其他事算的這麽清楚?!

而且,蕭靖這話是什麽意思?

誰要給七寶生弟妹了?!

宋悠微怔,正半張着唇,一臉錯愕的看着蕭靖。

而這時,蕭靖的指腹還在她唇上輕重适宜的來回摩挲,“僅此一次,竟讓你懷上了七寶。”

他神色認真,仿佛在說什麽機要大事。

宋悠還能說什麽呢?

是蕭靖厲害?還是她自己厲害?

她可能不太想糾結這個問題,“別這樣,我該回去了,一會皇上定會問起。”

蕭靖的呼吸不知幾時開始變得沉重急促,他突然低頭,在下一刻,唇就要湊上來了,這時,一宮人的聲音傳來,“王爺,事情已經辦妥了。”

宋悠與蕭靖四目相對,見他面容微怔,臉色有點難看,他呼出的熱氣直直灑在宋悠面前,讓她一度心跳加速。

那宮人可能也意識到了來的很不是時候,低垂着腦袋,又道了一句,“娘娘等的急了。”

是衛氏?

宋悠這才徹徹底底的明白,蕭靖今晚的目的不止是幽會,也不止是質問她,而是為了去見衛皇後。

這厮.....當真不可信他的表面,宋悠險些以為自己真有那麽大魅力,讓蕭靖這樣的枭雄為了她,連理智都不要了。

看來,是她自己想多了。

“我知道了。”蕭靖淡淡一言,除卻孤冷寡淡之外,聽不出其他的情緒。

宋悠被他牽着,二人走出了樹影婆娑處,她回頭看了一眼,方才的那棵老槐樹下的确是幽會的好地方,也不知道蕭靖是怎麽找來的.......

***

冷宮草木葳蕤,一看就是人跡罕至,剛踏足就讓人不自覺的不寒而栗。

宋悠不久之前以衛辰的面容來過一趟,卻是依舊摸不透此處的地形。

蕭靖卻是步履穩健,一手牽着她,一邊往內殿走去。

沉重的殿牖被推開,這一日,內殿燃着幾盞油燈,照亮了眼前斑斓腐朽的一切。

衛氏一身白色棉裳,正坐在圈椅上,她看着一男一女朝着她走來,神色出現了一刻的呆滞,當她看清蕭靖的臉龐時,幾乎是轉瞬間便紅了眼眶,“我兒.....”

她喃喃喚了一聲,但依舊保持着端莊舒雅的樣子,坐在那裏紋絲未動。

蕭靖走到衛氏面前幾步遠處站定,宋悠發現他的情緒很穩定,還是那般沉靜如水的樣子。

不知怎的,宋悠有些心疼他。其實,蕭靖與她一樣,都是不被父親待見,又同是自幼沒有母親在身邊的人,她的小手在蕭靖掌中動了動,與他十指相扣。

蕭靖側臉看了她一眼,嗓音溫柔成了綿綿四月小悠風,“小兒,跟我一道向母親行禮。”

這算是正式見長輩了吧.....

宋悠沒矯情,提着裙擺,與蕭靖一道向衛氏跪下。

“兒子給母親請安。”

“臣女問娘娘安。”

衛氏坐姿端正,饒是這個時候,依舊是母儀天下的尊貴模樣,她看着如今早就成人的兒子,視線停留半晌,欣慰之餘,還有強烈的複仇**湧了上來。最後,視線只是在宋悠身上淡淡掃過。

衛氏堅信,她的兒子必将坐上那個位置,試問這普天之下的帝王,怎會缺了女人?故此,饒是蕭靖如今迷戀一個女子,她也不會太在意。畢竟,她已經深刻體會,帝王的情義從來都不會長久。

“我兒,快起來吧,讓我好看看你。”衛氏虛手一擡,示意蕭靖起身。

蕭靖牽着宋悠站了起來。

宋悠覺得奇怪,這母子二人似乎都在端着架子,根本沒有母子闊別十幾年久別重逢的喜極而泣,反而顯得很客道。

衛氏上下打量着蕭靖,眸露歡喜之色,“我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衛氏并沒有問及蕭靖這些年在外面的經歷,她可能有些心急,直接道:“上次你派來的人可将我的話告之你了?”

那人就是宋悠自己。

宋悠沉默着,側頭看着蕭靖,只見蕭靖神色寡淡,對待衛氏雖是敬重,卻是疏離,少了母子之間該有的溫情。

他七歲就離開了皇宮,這些年也不知道遇到過多少不公平待遇,他非但沒有變态,如今反而好端端的站在這裏,甚至比辰王等人更優秀,孟浪起來與尋常的貴公子也沒甚兩樣。

七寶随了他.....也挺好的。

宋悠腦子裏突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蕭靖如實答話,“母親,兒子已經着手開始查了,定在兩個月之內将您接出冷宮,以便參加兒子大婚。”

衛氏微愣,她上回知道自己有長孫了,怎麽?不是嫡子?

衛氏并未多問,這些事對她而言并非主要。

她最盼着的莫過于将這整整十七年的一切怨恨統統還給那些對她造成傷害的人。

“這位姑娘是哪位大臣家中的女兒?”

衛氏打量了一下宋悠,見她氣質矜貴清冷,這等容貌饒是衛氏瞧見了也微微失神,宋悠今日未施粉黛,但到底要入宮,發髻特意打理過,看上去如果幽谷雅蘭,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恐怕真正能與她相比的,也只有當年冀州王家之女--王薔了。

蕭靖道:“悠悠是英國公府的嫡長女,兒子與她兩情相悅,如今我二人的孩子已經快兩歲了。”

衛氏猛然間神色一滞。

英國公府的嫡長女?

孩子已經兩歲了?!

“你說什麽?!”她情緒突變,比方才見到蕭靖的第一眼還要激動。

宋悠以為衛氏是因為聽到七寶已經快兩歲,而她與蕭靖尚未成婚所以才大驚。

她自己有點不太好意思解釋那樁事。

這時,卻聞王氏近乎咆哮道:“怎會是她?你不能娶她!你娶誰人也不能娶王薔的女兒!”

衛氏的話讓宋悠怔住了,聽得出來她對母親王氏很有意見,甚至是帶着敵意。

驀的,宋悠明顯感覺到蕭靖握着她的手緊了一緊,他側頭看着她,遞了一個“一切有我”的眼神過來,“母親,兒子非她不娶,您與原先的英國公夫人有過節?她人已逝,你還是看開些吧。”

見蕭靖十分維護宋悠,衛氏知道此刻或許無法制止他二人,卻是陰沉道:“蕭靖,你是我的兒子,你我母子二人難得今日重逢,這些年所受的苦難,你都忘記了麽?總之,宋家的女兒定不能娶!”

宋悠沒想到衛氏的反應會這麽強烈。

母親當年到底做了什麽,會讓衛氏這般嫉恨?而且母親都已經走了好些年頭了,多大的仇恨竟讓衛氏憎恨至今?!

蕭靖的大掌又緊了緊,将宋悠的小手整個包裹了起來。

“母親,您可知您在說什麽?您的長孫都快兩歲了,您還想制止我二人成婚?此事沒得商榷,你想好生将養着,兒子會盡快救您出來!”

蕭靖嗓音微涼,明顯不悅了。

宋悠這才發現,蕭靖好像只有在與她獨處的時候才是不一樣的。

此時此刻,宋悠不得不承認,她被蕭靖身上的某種氣度,還有他霸道的維護給吸引了。

衛氏腦子一團亂。

蕭靖剛回京不久,如何與宋家長女有了兒子?

宋家長女是什麽身份?又怎會未婚先育?還整整拖了兩年才成婚?

蕭靖微微一禮,牽着宋悠轉身離開,衛氏在二人身後喊道:“蕭靖,你若娶她,定會後悔!母親是不會害你的!”

宋悠心情複雜,被未來婆婆這般排擠并非是一樁好事。

冷宮不宜久留,蕭靖步子也很快,牽着宋悠一路行至了一處芍藥從處,宋悠想撇來他的手,這無疑讓蕭靖很不悅,他站定之後,直接怒視了一眼,“你想幹什麽?”

宋悠當即慫了,這母子兩人都是一樣的性子,說翻臉就翻臉,“王爺,我想去筵席處了,娘娘不看好這樁婚事一定有她的理由,若不.....王爺再考慮考慮?”

在蕭靖一雙幽眸的冷視之下,宋悠的聲音愈發的低迷。

此時,蕭靖站的筆直,他看着只能挨到他胸口的宋悠,語氣似帶着淡淡的愠怒,

蕭靖道:“小兒,兩年前是你對我下手在先,你幾月前回洛陽,還是你先招惹我,現在将我成功引上勾了,你就不想理了?你我之間的事,不是你說到此為止就能結束的!”

宋悠,“.......”這話似乎沒毛病,好像都是她的錯。

蕭靖的低醇嗓音又道:“小兒,你要對我負責。”

“.......”

不是宋悠無病□□,亦或是胡思亂想,據她在現世的經驗來看,衛氏之所以這般排斥她,不外乎兩個理由:第一,因為朝政,第二因為情傷。

宋悠仰頭,很沒底氣的問道:“王爺,你說會不會我的身世有問題,極有可能你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蕭靖耐心的看着她說話,卻在聽清楚宋悠所言之後,他唇角猛地一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蕭靖:(一臉怨念)什麽鬼?小兒的腦子是怎麽長的?誰跟你是兄妹?!

宋悠:(認真思索)一般狗血言情劇都是這麽演的,沒錯......

宋淮遠:(抱胸)好歹,我是個既不同父,又不同母的繼兄。

趙逸:(感慨)嫁我多好,你我就算同母,也沒有血緣關系。

七寶:沒有戲份的第N天,對與芊芊再次相逢的日子望眼欲穿。

小曹曹:不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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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此結束啦,留言前十紅包掉落,咱們明天見啦,感謝捉蟲的姑娘們,麽麽噠^_^。快過年了,大夥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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