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大婚之日
蕭靖這次折騰的時間夠長,宋悠臊的不行。
這一夜, 蕭靖留在了莊子裏陪了她一宿, 還替宋悠在手腕上摸了金瘡藥, 給她綁上了綁帶。
得了一番纾解的蕭靖心情甚好,雖說這樣的親密肯定遠遠不夠的, 但好歹也算是讓他嘗了點甜頭。
來日方長, 一月之後, 他二人便是真正的夫妻,屆時他便是順着本心,為所欲為.....
只是,蕭靖有些擔心, 他擁着小兒, 看着她雪肌上的紅痕, 還有她已經熟睡的側顏,有點懷疑大婚當日不會很順利,他每次與她胡來, 也沒真正幹什麽, 但.....小兒沒有哪次是熬得住的。
蕭靖陷入沉思, 久久無法入睡。
難道是他的法子不對?
洛陽城倒是盛行一種教人風花雪月的書冊,或許他也可以稍稍借鑒一下。
***
次日, 宋悠醒來時已經是日曬三竿,身上的衣裳都被人換過了,還有淡淡的皂香.....
婢女上前伺候她洗漱,宋悠問了一句, “王爺他人呢?”
婢女如實禀報,“王爺辰時就離開了,還吩咐了奴婢們莫要了吵了姑娘歇息。”
一個月的時日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衛氏就住在王府,宋悠對衛氏的過往很好奇,還有.....就是有關母親.....
衛氏與母親之間肯定有過什麽糾葛,另外那日宋媛将她騙到了鏡湖上,她說母親還活着,而且人就在洛陽,此事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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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辰的骁王府,蕭靖剛回府上,當即有婢女上前通報了一聲,“王爺,夫人要見您。”
蕭靖舒展開的眉心突然蹙了起來,現在小兒離着他足足幾裏之遠,這讓他很不舒服,而衛氏對小兒明顯存在敵意,這讓蕭靖更加不适。
“嗯。”蕭靖輕應了一聲,大步往衛氏所在了院落走去。
婢女無法跟上他的步子,卻在他身後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幽香。
婢女,“......”
王爺昨夜去哪兒了?
非但換了一身新衣裳,還染了一身的幽香?
婢女不敢再繼續聯想下去。
這廂,蕭靖很快就到了檀香苑,衛氏依舊是一身素白的衣裳,她坐在庭院中,婢女正伺候着她用茶。
與在宮裏不同的是,這時候的衛氏,神色除卻清寡之外,還有一些盛氣淩人的傲氣與狠絕。
蕭靖眸色一眯,他七歲開始體驗人間至惡至毒,識人無數,一眼就看得出來衛氏是怎樣的一個人。
其實,這麽多年了,衛氏還是那個衛氏,只是如今的她,更加懂得隐藏鋒芒。
蕭靖上前,“母親找我有事?”他語氣很淡。
衛氏揮退了身邊的下人,見蕭靖神色漠然,她大約能猜出什麽,勸了一句,“宋家長女定是不在了,你也無需過于悲切,你父皇将來一定會因為此事而補償你。曹家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曹家小姐嫁你為側妃也是一樁好事,你收拾好情緒,一月後準備大婚!”
想起了七寶,衛氏又道:“眼下皇家子嗣單薄,大婚之後,你趁早多生幾個!”
蕭靖自然想多生幾個,他表面很順從答了一句,“母親不必憂心,兒子早就有打算。”一想到要讓小兒給自己生崽兒,蕭靖唇角的笑意漸濃。
很明顯,蕭靖臉上突然而至的笑意,衛氏并未領會。
這時,衛氏又道:“還有!你身邊那個小謀士終歸是個男子,你日後注意分寸!”
蕭靖唇角的笑意在一瞬間消散,他很不喜歡被人監視的感覺,更是不會允許旁人監視他,尤其是有關他與小兒之間。
衛氏才來骁王府一夜,這便知曉了小兒與他的事,可見衛氏當真是不簡單,不愧曾是後宮之主。
衛氏察覺到了蕭靖臉上的變化,她微蹙眉,沒想到蕭靖當真會在意一個郎君。
衛氏不耐煩了,“靖兒,你我母子二人受了多年的苦,還有你外祖父家中數百條人命的仇,這些不得不報!待你鑄成大業,你想要寵信一個謀士,那也是你的事,為娘不會幹涉,但眼下你應以大局為重。”
這時,七寶手中攥着梅老做的糖人一路小跑了過來。
祖母竟然不喜歡他,七寶覺得他應該好好調查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小公子,您別在亂跑了!”
七寶後面是一衆俏麗小丫鬟,肖嬷嬷年紀大了,根本追不上七寶。
在衆人看來,小公子非凡聰慧過人,古靈精怪,還是個磨人精。
七寶奔了過來,卻是被蕭靖突然伸臂撈了起來,将他抱在了懷中。
爹爹身形高大,七寶被這樣抱着,感覺到距離地表的高度,他晃了晃神,露出了一口潔白的小乳牙,“祖母!”
小娃娃聲音清脆洪亮,而且七寶的确是生的漂亮,一雙大眼更是像極了他的母親,但五官卻是像蕭靖,膚色白嫩,眼下還帶着明顯的嬰兒肥,像是從年畫裏走出來的福娃娃。
衛氏微怔,看着此時的七寶,她想起了當年的蕭靖。
父子二人當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衛氏的一顆鐵石心腸也有軟弱的一塊,但......思及阖族被滅,她沒有讓自己放松片刻,只是對一旁的丫鬟道:“一個孩子都看不住,你們是怎麽回事?!”
衆下人,“.......”真的不是她們無能,誰來照顧小公子試試,誰就明白了!
七寶昨日還不理解祖母對他的态度為何那般冷漠,今日卻是感覺到了什麽。
祖母.....是個有故事的人。
七寶的小臉抽了抽,似乎很傷心,畢竟是個孩子,孩子的特權就是沒臉沒皮,“爹爹,祖母不喜歡七寶,七寶要哭了。”
衛氏,“......”這是什麽孩子,巴掌大的小東西如何會懂這些?
蕭靖只會哄他的小兒,見七寶如此,他沉着聲音,很是勉強的道了一句,無事,爹爹喜歡你。”
說着,蕭靖抱着七寶離開了檀香苑。
衛氏看着這父子二人的背影,胸口微酸,像是被人撕開了傷口,又在上面潑了一壇醋,酸疼....酸疼.....
但,衛氏很快閉了閉眼,她恢複了常色,繼續謀劃她的複仇大業。
***
離着大婚的日子愈發近了,為了圖個吉利,蕭靖當真忍住了沒有去見宋悠一眼。即便如此,他還是讓人及時彙報宋悠的情況。
“王爺,姑娘她食欲尚好,這陣子圓潤了些。”
“姑娘沒有提及王爺,倒是提及了小公子。”
“姑娘每日辰時用早膳,之後便是寫字畫畫。晌午小憩,下午會在園中侍弄花草。”
看來她近日甚是乖巧,并沒有試圖逃離莊子,蕭靖聞言,心情還算好,最起碼小兒已經打算嫁他了。
蕭靖點了點頭,很想知道圓潤的小兒是個什麽樣子。
她太過羸弱消瘦了,根本不夠他折騰的,每次才稍稍一會,就吵着不行了。
蕭靖自己無法克制,想讓二人和諧統一,唯一的法子只能讓小兒強大起來。
蕭靖不認為這是自己的私心,他這也是為了他二人的長遠考慮。
“可有任何可疑之處?”蕭靖問了一句。
趙逸與宋淮遠都不是什麽善類,他二人要想找人,無非花費太多的精力。
這時,前來禀報的婢女道:“這個.....婢女并不清楚,只是有一日婢女瞧見守門護院捉住了一個行腳商,那行腳商一看就是一個探子,護院将他捉了關在了柴房中。”
蕭靖捧着茶盞的手微頓,眸色突然犀利,“今晚之前将那人押過來,本王親自審問!”
“是!王爺。”婢女應下之後,不多時又趕赴了莊子。
***
三日後,離着大婚還有兩天。
這一天,辰王親自送走了太醫,他如今整個人已經消瘦成了一副骨架子,他面容蒼白,雖說依舊捯饬的人模狗樣,但再也沒有白玉公子的氣度,若說是白骨精倒有幾分相似。
宋悠臨走之前,給了長留兩張人.皮.面具,一張是她自己的臉,另一張是虞美人的。長留連續捉弄了他半個月。
眼下的辰王已經篤定了自己被惡鬼纏上了,此番讓太醫過來看診,也是為了讨要幾幅.壯.陽.的方子,他與辰王同日娶妻,如今走路都是發飄的,洞房花燭當夜定要護着夫綱。
這時,一男子大步靠近,他便是上次受辰王吩咐調查衛辰的那人。
見此人上前,辰王問,“查的如何了?”
此前,男子根本查不出任何的頭緒,衛辰此人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人一樣,所有人只知他是蕭靖的人,而且是個年紀輕輕的俊俏少年,謀略過人,卻也甚是調皮,惹過不少麻煩。
但就在幾天前,男子突然收到一封神秘的手箋,上面明明白的寫着衛辰的秘密。
男子道:“王爺有所不知,衛辰他是雍州細作!”
辰王,“........”什麽?!
蕭靖身邊養着一個雍州的細作,還寵幸了他?!
辰王大驚,驚的不能再驚了,“此話當真?!”
男子将手中的信箋遞到了辰王面前,“王爺,您過目!”
辰王看着那手箋上字跡,來來回回看了數遍,心跳愈發不穩了。
要知道,雍州早些年叛亂過,如今雖是安定了,卻依舊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如果衛辰是雍州的細作,只要此事能夠得以證實,那麽就能在蕭靖頭上冠上一個謀反的罪名!
搞不好就是蕭靖與雍州早就勾結在一塊了!
只是......證據呢?僅憑一張手箋恐怕不足以讓承德帝信服。
男子知道辰王所顧慮的,他道:“王爺,此事好辦啊,沒有證據,那便制造證據!”
卑鄙的事情,辰王從來沒少做過,僞造證據,這種事情難不倒他。
是以,辰王當即命人去辦了。
***
兩日後。
宋悠記得側妃入府的日子,就在明天了。
蕭靖說過明日會來接她,也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麽馊主意?!
這個月在莊子的日子過得很輕松,就是有些想着七寶。
夜深了,莊子裏種了成片的八月金桂,風一吹到處都是桂花浮香的氣息。
宋悠躺在榻上,輾轉反側。
這時,一陣輕微的響動引起了她的注意,不多時便有婢女上前小聲道了一句,“姑娘,是時候啓程了。”
宋悠從榻上起身,還是沒有明白蕭靖的計劃,“去何處?”
婢女笑了笑,“姑娘就別問了,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這肯定是個陰謀。
宋悠被一衆人伺候着,火急火燎的離開了莊子,最後是被人送去了一處陌生的府邸,是曹家。
宋悠終于明白了。
蕭靖此前逼着她做過數張人.皮.面具,其中一張就是曹沐雲的。
而且曹家似乎還有蕭靖的人,宋悠戴上面具去了曹沐雲的閨房時,一切竟然被安排的有條不紊,絲毫沒有被人瞧出破綻。
丫鬟婆子給宋悠梳妝打扮,天色還未亮,就伺候她穿上了嫁衣,整個大妝壓在身上沉甸甸的,讓人透不過氣起來。
看着銅鏡中陌生的一張臉,宋悠嘆了口氣。
她要嫁給蕭靖了,以別人的名義。
雖說.....她并不在意這些,而且也知道蕭靖心中的女子也的确是她,如今這樣安排也沒甚不好的。
那三年之後呢?
她再出現一次,以宋家長女的身份再嫁他?!
天色漸漸大亮之後,宋悠的妝容才徹底規整好,她坐在大紅色喜被上,心緒有些慌張。
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她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與蕭靖走下去,但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回想起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當初絕對不會想到這輩子會嫁給原著中的反派男主。
時間眨眼而過,曹家大院很快就響起了轟天的炮竹聲,門外的守門小丫鬟歡快的報喜,“王爺來了!王爺來了!”
這才什麽時辰,太早了些吧......
出嫁的流程與想象的中的沒甚區別,宋悠被全福人攙扶着走出了閨院,之後手就落在了一個溫熱厚實的大掌之中,她被他緊緊握住。
“小兒。”
在嘈雜之中,一個溫柔清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宋悠心一慌,被他握着手動了動。
緊接着就聽到了蕭靖爽朗的笑聲。
上了花轎後,不出小半個時辰,就到了骁王府大門外。
宋悠被蕭靖牽着去了前廳拜堂,按理說親王的側妃沒有資格拜堂,但蕭靖執意設了喜堂,旁人也無法制止。
宋悠全程渾渾噩噩的,加之她一夜未睡,拜堂結束之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蕭靖牽入了洞房。
“新郎官,掀蓋頭吧。”
喜婆遞了喜稱過來,“稱心如意,福澤滿堂!”
宋悠端坐在喜床上,在蕭靖掀開蓋頭那一瞬,她看見了他臉上凝滞的笑意,還有滿室的喜慶。
可能不太适應小兒的另一張臉,蕭靖只是盯着她的一雙墨玉眼,眼神癡癡的看着朝思暮想了一個月的小兒。
喜婆瞧得出來,王爺是當真喜歡側妃的,瞧瞧這眼神,恨不能立即就将對方給吞了。
“我晚些過來看你,你....你累了就先歇着。”蕭靖道了一句,磁性低垂的嗓音格外的溫柔。
很多年後,宋悠每每回想起了這一天,總是會問他,他那日看着曹沐雲的臉,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蕭靖每次的回答都是如出一轍,“小兒化成灰我都認識,別說戴着一張面.皮。”
宋悠沒有料到,不久之後的一天,他的确是認出了化成了灰的她。
蕭靖離開之時,步子穩健,背影偉岸如舊,卻就在跨過門廊時險些就絆倒了,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之後,他在卧房外理了理衣襟,又面色如常的去了筵席處。
宋悠,“......”
***
宋悠在喜床上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快到黃昏後了。
未免露餡,宋悠身邊伺候的下人都是蕭靖重新安排的。
他這人做事一慣都是滴水不漏,旁人還不曾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已經安排的妥妥當當了。
宋悠奇怪的發現,婚房內連個看熱鬧的人都無,無比之安靜。
“側妃娘娘,王爺交代過了,讓您醒來後先用晚膳,淨房的熱湯已經備好,您用膳後可随時沐浴,王爺還說,淨房中放置了進貢的香露,讓您今晚務必要用上。”
“.......”
宋悠唇角抽搐,睡了一個飽覺後,她的确是餓了,精神頭還算好,想起一事來,宋悠問道:“對了,我身邊的....那幾個曹家的陪房去哪兒了?”
婢女如實禀報,“回側妃娘娘,王爺說了,今後就讓奴婢們近身伺候娘娘,您的陪房丫鬟與婆子眼下都在後罩房。”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真正的曹沐雲去哪兒了?
這可是欺君大罪!
看來她今後得小心行事了。
桌案上擺着幾樣宋悠愛吃的菜品,鮑魚燕窩粥,爆炒河鮮,冰糖百合馬蹄羹,桂花糖蒸新栗粉糕,雞絲蟄頭,雞髓筍等,皆是按着她的口味來的。
蕭靖......他當真處處都考慮周祥。
很多時候,宋悠還挺佩服他的。
用過飯,宋悠正要去沐浴,這時守在門外的丫鬟道了一句,“王爺,您來了。”
門扇被推開,順着宋悠的視線望了過去,只見行走帶風的高大俊逸的男子朝着她走來。
此時的蕭靖一身大紅色吉服,胸口還挂着一朵大紅綢花,他眉梢染笑,颀長的身影擋住了宋悠面前的光線。
就在宋悠不明白他要做什麽時,蕭靖抱拳朝着她鞠了一禮,“小兒,為夫這廂有禮了。”
此時,婚房內氤氲着暧昧的氣息,龍鳳火燭盈盈,無數華光映入了男人深幽的瞳仁裏,他眸底如墜星辰,風華絕代。
“小兒,你我今日兩姓聯姻,一堂締約,白首永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蕭靖:卡....在了這裏?本王很有意見!
宋悠:慌張!卡的好,我需要醞釀一下情緒。
作者:急着發出來,求輕拍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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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包依舊^_^,麽麽麽噠,明天早上九點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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