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戲精上身

蕭靖與宋悠站在一塊, 男才女貌, 任誰去看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衛氏只一眼仿佛回到了時光輪回處, 她微微失神, 當初的她與承德帝也是如此。

承德帝年輕的時候也是男子當中出類拔萃的容貌, 器宇軒昂,對待一切都是勢必要輾軋征服的态度。

當年的他也是護着自己的。

皇太後還是貴妃時,也對她不甚滿意,曾多番為難, 承德帝起初還是一個親王, 他也是如此霸氣的站在她身側, 是她的避風港。

男人啊。

寵你的時候能将你寵上天,可一旦不寵了,你就會變得一無所有。

衛氏絕對不會相信蕭靖會對任何女子獨一份的天長地久。

思及此, 她心裏漸漸好受。

而且, 她也不想與兒子撕破臉皮,雖只是象征性的斥責了一句, “曹氏,你身為骁王府的側妃, 哪些是該做的, 哪些是不該做的,你心裏應當清楚!王爺是你的天,你的一切都應聽從王爺安排,你聽清楚了麽?”

宋悠依舊未置一言,她眨了眨眼, 安靜的像是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仿佛不願意過問人間俗事,只等着她身側的男人為了她排憂解難。

宋悠是一個懶人,用不着自己出手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多此一舉。

令她沒想到都是,她前腳過來拜見衛氏,蕭靖後腳就跟過來了。

她突然明白為何那麽多女子會沉淪在男子給予的避風灣裏,不願意出來。

兩人是挨着站在一塊的,蕭靖的衣擺有意蹭過了宋悠的,他就是這般孟浪,逮着機會就占便宜。

蕭靖嚴肅道:“母親有所不知,曹氏正是聽從了兒子之言,才致此刻過來給您請安,按着她的本意,大婚當日就恨不能過來給您奉茶,此事怨不得她,要怨就怨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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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氏氣的胸膛起伏。

這是她的兒子麽?

無法,衛氏根本不能繼續責怪下去,蕭靖這都親自出馬了,她還能如何?

再者,她瞧着面前的女子也是個清雅寡淡的,并無肆意招搖之處,想來也不是一個慣會勾引人的狐媚子。

或許當真是蕭靖太過沉迷了。

衛氏冷哼了一聲,“行了行了,下不為例,但晨昏定省的規矩壞不得,從明日開始,曹氏晨起就過來陪我吃茶!”

其實,不管是骁王府的正妃,還是側妃,伺候衛氏用早茶都是情理之中的。

宋悠依舊不說話,乖順的站在那裏,等着她的男人排憂解難,這種事她自己定是不能插手。

蕭靖果真沒有讓她失望。

只聞他道:“母親,曹氏身子嬌弱,兒子想着今後晨起帶着她習武,以便早日給王府開枝散葉,這晨昏定省還是省了吧,兒子會隔三差五帶她過來看您。”

宋悠,“......”

衛氏,“......”

開枝散葉的理由足以充分到讓衛氏無話可說,而且她瞧着側妃這副小身板也當真是纖細,雖是胸.脯.翹.挺,後.臀看着也是會生養的,可那把小細腰委實叫人見之格外憐惜。

衛氏語塞了。

王府子嗣與晨昏定省相比之下,自然是前者更加重要,她可不想讓七寶将來襲承大統。

衛氏認為,若是曹側妃能早日生下一兒半女,也算是了了她一個心願,遂只好答應,“既是如此,那好吧,你二人加把勁,趁早給我生個孩子出來。”

蕭靖答應的很幹脆,“母親放心,兒子明白。”

宋悠,“.......”

***

早膳剛過,宮裏命人送了皇太後的懿旨過來,是讓骁王府祖孫三代皆入宮一趟。

衛氏眼下還不想表露鋒芒,但皇太後的旨意,她不得不遵,只好稍作捯饬,與蕭靖一道入宮。

蕭靖與曹側妃誤了敬茶的時辰,衛氏這個當母親的人自是逃不了幹系,她知道,皇太後還是等不下去了,借着機會一定會給她難處。

原本這種事完全可以避免,要怪還真得怪她兒子!

衛氏看了一眼馬車內的宋悠和七寶,她眉心蹙着,明眼人也瞧出了不悅。

七寶此前在衛氏面前碰了釘子,此刻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看着她,他問宋悠,“姨娘,祖母不高興呢。”

宋悠一愣,這孩子真是機智,也不知道是誰教他喊自己姨娘的,而且他也不認生,宋悠抱着他時,他絲毫不曾排斥。

宋悠神色赧然,衛氏的确是很不高興,她道了一句,“夫人可是哪裏不舒服?”

衛氏唇角抽搐,她的确是不舒服!是心病!

當了數年的後宮之主,衛氏的掌控欲極強,不管是對骁王府,還是對蕭靖,她都想一手操控着。

可事實上,蕭靖也好,骁王府也罷,似乎都脫離了她的掌控。

衛氏冷眼掃了宋悠一眼,“曹氏,今日我就跟你說最後一次,記住你的職責所在,也記住你的本分!”

宋悠笑了笑,未置一詞,左耳進右耳出,不聽從衛氏的,也不與她正面沖突。

如此,衛氏反而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

宋悠撩開馬車車簾看了一眼騎在汗血寶馬上的男人,男人感知到了,也回頭看着她,在她淺淺的注視中,他風流一笑,一瞬間黯淡了洛陽的滿城秋色。

宋悠也稍稍腼腆了一下。

衛氏見這二人眉來眼去,幹咳了一聲,“咳!”

宋悠放下了車簾,與蕭靖确認過眼神之後,此刻無論衛氏如何對她橫眉冷對,她絲毫都不在意了。

臉上挂着淺笑,懷裏抱着七寶,心裏裝着家國天下,還有她的男人。

***

坤壽宮中,萬貴妃與辰王夫妻二人已經到場了。

衛氏祖孫三代上前給皇太後請安,她如今的身份已經不是宮裏人,既然早就被貶為了庶民,就沒有繼續侍奉皇太後的道理。

“都請來吧。來人,賜坐!”皇太後不過是想親眼看看衛氏,她究竟是真的習性大改,還是在承德帝跟前逢場作戲?!

“多謝太後娘娘。”衛氏起身,但眉眼一直低垂着的。一身素色的繡西府海棠衣裙,發髻上只是插了一根素銀的簪子,讓她看上去無端舒雅清淡。

與此同時,如今的衛氏清瘦了不少,看上去再也沒有當年的盛氣傲慢了,時光仿佛磨光了她的棱角,讓她成了一個清心寡欲之人。

衛氏剛落座,萬貴妃的聲音傳來,“姐姐,好久不見了,妹妹險些就認不出你來了,這些年姐姐過的可還好?妹妹倒是時常想起姐姐,奈何皇上此前不允許任何人踏足冷宮半步,妹妹就算是想去看姐姐,也是沒有法子。”

萬貴妃曲意假笑了一句。

她句句都在嘲諷着衛氏的過去。

皇太後聞言,并沒有因此而怪罪萬貴妃半句。

宋悠看的一愣一愣的,她大約明白皇太後與萬貴妃今日的目的了。

是想給衛氏一個警告,讓她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

衛氏這時起身,朝着萬貴妃福了一福,“貴妃娘娘這話,民婦實不敢當,冷宮那種地方,民婦期盼貴妃娘娘一輩子都不要進去。”

萬貴妃,“......”

宋悠起初還擔心衛氏會占下風,現在看來,她白白擔心了,能在冷宮活到今日,還能安然出宮,衛氏一定有她的本事。

皇太後打破了僵局,“哀家記得衛氏的蜀繡功夫了得,哀家這裏正好有一柄破損的團扇,是當初先帝賜給哀家的,衛氏可否替哀家修補好?”

衛氏依舊低垂着眼眸,她臉上毫無異色,旁人看不出她的情緒,“是,民婦遵命。”

皇太後單獨留下了衛氏,其餘人在坤壽宮賞花。

這個時節,有些品類的菊花已經綻放花苞了。

宋悠本着少說少錯的原則,獨自一人坐在亭臺下賞花品茗,今日入宮的不止蕭靖與辰王一家子,還有穆王等人也來了。

長平郡主時不時瞄了幾眼宋悠,她起先還因為宋家長女“失蹤”而高興了一陣子,沒想到如今又冒出了一個曹沐雲!

長平郡主一想到辰王窩囊廢的樣子,加上眼下全洛陽都在傳聞蕭靖是何等的肖勇,竟然讓剛入門的側妃娘娘幾日都下不了榻。

如此一對比,辰王簡直就是一個不堪入目的廢物。

她長平郡主從小千嬌萬寵,夫君自然也要是這天底下數一數二的男子,很顯然,辰王完全沒有達到她心目中的要求。

此刻,長平郡主看着宋悠一手托着精致的下巴,正無精打采的看着面前的一盆青龍卧墨池的牡丹,樣子疲倦,卻是清媚嬌柔,好像昨天夜裏剛剛經歷過情.事似的。

長平郡主嫉恨成疾,她走上前,在宋悠身側落座,“這種青龍卧墨池,我家中暖房裏多的是,曹側妃若是喜歡,我可命人給你送幾盆。”

隔着兩三丈遠的空氣,宋悠也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

“那好,多謝辰王妃了。”青龍卧墨池是名貴花卉,宋悠來之不拒。

“你......”長平郡主語塞,她不過是随口說說,沒想到曹側妃還當真了,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長平郡主見蕭靖在不遠處的男席處,她壓低了聲音,像是在示威,“曹側妃,我靖哥哥是不是對你很好?不過,我可告訴你,靖哥哥心中只有宋家長女,你不過只是個替身,若是宋家長女還在,豈會有你什麽事?”

宋悠來了興致,怎麽....現在就連長平郡主也看出來蕭靖對自己的癡情?!

可是她怎的就沒那麽強烈的感觸?

“辰王妃這是什麽意思?骁王待我如何,我自是心裏清楚,即便将來宋家長女回來了,我也依舊是他的側妃。”宋悠道。

長平郡主以為她上勾了,繼續道:“你還沒看出麽?靖哥哥無非是因為宋家長女不在,才對你好,你別以為靖哥哥真的在意你!你休要因此誘惑他!”

這時,蕭靖與辰王等人走了過來。

辰王看見的自己王妃為了別的男子而吃醋,他心裏不是滋味,曾經何時,只有他辰王傷別人的份。

蕭靖大步走來,步履帶風,大魏的親王服飾是那種典型的廣袖窄腰,襯的他雙腿修長,精瘦的腰肢下面幾乎都是腿。

長平郡主看呆了去,只有這樣偉岸的男兒才能配得上她。

此時再看辰王,她當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蕭靖靠近後,一手捏起了宋悠小下巴,眼神輕挑,“聽見沒有,本王心裏只有宋悠,你今後休要再誘惑本王。”

宋悠,“.......”他覺得這樣很好玩麽?

長平郡主得意的笑了,“哼,曹側妃,你自己也聽見了!”

此時,所有人都看出了蕭靖對他的側妃的溺寵,卻獨獨長平郡主沒有瞧出來。

辰王只覺無比丢臉,當真是個蠢女人!

蕭靖不是一個流連花叢的人,但最近的所作所為卻像個徹頭徹尾的迷.戀女色之人。

宋悠如今是側妃,自是要給親王行禮,她起身盈盈一福,“給幾位王爺請安。”

美人神色寡淡,美眸濕潤,單是一雙眼睛就極有靈氣,也難怪會讓蕭靖在她身上沉迷。

穆王這時道了一句,“久聞曹側妃是個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本王今日正好帶了王羲之的墨寶折扇,不知曹貴妃可與替本王鑒賞一二?”

宋悠不知道穆王這是不是在考驗自己,遂看向了蕭靖,“王爺,妾身一切都聽您的,您說呢?”

衆人,“.......”這種事用不着說出來,你二人私底下心裏清楚就行了!

長平郡主氣的想揮小馬鞭打人,蕭靖的體格健碩修韌,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成熟男子的雄雌氣息與魄力,讓她為之傾慕。

将軍府都是真漢子,沒有文弱書生,就連長平郡主也是自幼習武,她對那些文绉绉的東西最是反感。

蕭靖的手在美人下巴處輕柔的摩挲,若非是還有旁人在側,他恐怕已經将他的小兒撈入懷裏,好生憐惜一番了。

“既然穆王開口了,你便随意鑒賞吧,字畫之類的東西,仁者見智,不必勉強。”

宋悠點頭,這時穆王将手中的那柄折扇伸了過來,宋悠哪裏懂什麽字畫?

但原著中提及過,辰王為了拉攏穆王為他一派,給過他不少好處。

只是穆王是個貪得無厭的,他自知搶不到那個位置,就對錢財格外的貪戀。

穆王一次次獅子大開口之後,辰王就尋思了其他法子。

而事實上,有些東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萬貫家財也是得不到的,比方說宋悠此刻所見到的折扇,便是辰王命人僞造的,她看了一眼,道:“回王爺,這是贗品。”

辰王一僵,“......”

穆王強行笑的很儒雅,“曹側妃何出此言?本王這把折扇可是辰王殿下贈送,而辰王又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僅憑你一句話就說是贗品?”

蕭靖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小東西,你此話當真?如若這是贗品,但辰王便是诓騙了穆王。”

小東西?

宋悠渾身一個精靈,對蕭靖的故意挑逗裝作若無其事。

辰王臉色煞白,他命人仿造出來的東西,就連行家大儒都瞧不出,區區一個曹家女如何會知曉?!

穆王更是臉色難看,他一直對這把扇子珍之重之,走到哪裏都是不離手,如果是這扇子是假的,那他豈不是被辰王給耍了?

宋悠淡淡一笑,“的确是贗品,王羲之的真作在冀州侯爺手上,幾位王爺若是不信,大可去就求證。”

冀侯眼下還在洛陽,這件事很輕易就能查清楚。

辰王不淡定了,“曹姑娘怎知真品只有一件?”

關于這個,宋悠的确不知,她看向了蕭靖,蕭靖溺寵一笑,将他的小兒拉到的身側,“罷了,不過是一把扇子,沒有必要較真。”

衆人,“......”

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但辰王與穆王之間的關系,恐怕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如若親兄弟了。

蕭靖牽着宋悠去賞花,他二人膩味在一塊,旁人就算是打算同行,也是不方便的。

長平郡主跺了跺腳,“哼,不過是個替身,還真以為自己很得寵。”

穆王卻是若有所思,“就算是宋家長女的替身,以我看,蕭靖也是當真寵她,不過她也的确是個聰慧的。”說着,他看了一眼辰王。

辰王心虛,只是品着一盞清茶,并未接話。

***

衛氏在冷宮打發時間的法子除卻每日都在盤算着如何複仇之外,便只剩下刺繡了。

她的繡工的确是了得,不出小半個時辰就将那把團扇修補好。

團扇上面此前繡着的是三朵金合歡,經衛氏之手,一副早春時,春鳥戲花的畫面躍上而上,栩栩如生。

皇太後看着團扇,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幽幽一嘆,道:“這團扇壞了,尚可修補,可若是有些東西壞了,再好的手藝也是修補不了的。衛氏,你得今日的造化,哀家也不便多言,但從今往後,你若好生在蕭靖身邊照拂他,不再幹涉前塵過往,哀家不會為難你,可你若是使壞,你應當已經知道哀家的手段!”

皇太後的威脅并沒有吓到衛氏,她還是那般淡漠的神色,撩開裙擺朝着皇太後跪了下去,“民婦謹記在心,多謝太後娘娘提點。”

将衛氏接出冷宮的人是承德帝,允許她出宮的人依舊是承德帝。

故此,即便皇太後想斬草除根,也得顧及着承德帝那邊。

衛氏暫時還動不了。

這時,殿外的宮人七分陰柔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

皇太後是個人精,當即讓衛氏起身,“你起來吧,被皇上瞧見了,還以為哀家容不下你!”

衛氏領命起身,依舊保持着低垂着眼眸的姿勢,從入宮開始就沒有看皇太後一眼。

皇太後無話可說。

要知道,衛氏如今是庶民,庶民是沒有資格直視皇家的。

但事實上,衛氏是擔心看見了皇太後後,她會忍不住親手沖上去殺了她。

承德帝很快大步邁入了內殿,衛氏退至一側,準備離開。

就在衛氏轉身之際,承德帝看到了她眼角有什麽晶瑩的東西一閃而逝,最終落在了她素色的衣襟上,日光正好,将那晶瑩照的透亮,僅此一瞬間,卻是被承德帝看的真切。

皇太後沒有應允之前,衛氏不便直接離開坤壽宮,遂只是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待着。

任誰看上去,她如今也是一個與世無争之人。

這廂,皇太後見承德帝明顯關切衛氏,不由得道了一句,“皇帝難得不記得當年的事了麽?哀家的那些個皇孫是怎麽沒的?!”

不提及此事還好,一提及此事,承德帝臉上的陰霾突然而至。

皇太後當真是将他視作無用昏君了,她自己造的那些孽,卻是統統推在了衛氏的頭上。

承德帝忍了忍,很快恢複了常色,試探性的道了一句,“這其中只怕還有隐情,兒子命人暗中重新徹查此事,若是當真錯怪了衛氏,兒子想給她一個說法。”

聞此言,皇太後明顯面色一怔。

“皇帝,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年的案子是哀家親手查辦,難道皇帝是懷疑哀家?”

承德帝假意一笑,“母後誤會了,兒子不過是不想錯怪了任何人,此事尚無定論,母後何故這般激動?”

皇太後多番隐忍,終是沒有多言。

承德帝在內殿稍坐了片刻便離開了,他在西花園看到了衛氏。

隔着幾十丈之遠,衛氏的背影消瘦修長,秋風吹起了她鬓角的碎發,她不施粉黛,身上沒什麽貴重飾品,淑雅溫潤。

很多年以前,承德帝也曾心悅過她。

他朝着衛氏走了過去,這時,衛氏也感覺到了承德帝的靠近,她突然擡袖,好像是在抹淚。

承德帝一怔,待走上前時,輕喚了一聲,“錦棠,剛才母後與你說過了什麽?”

衛氏內心暗笑。

還能說什麽?

蕭家人不都是一個德性!

她緩緩轉過身,眼底還潤着淚,似乎很委屈,但并沒有表現出來,朝着承德帝福了一福,“皇上萬福,民婦給皇上請安。”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讓承德帝的內心像是被什麽尖銳之物給攪了一下,難受的厲害。

承德帝的視線落在了衛氏的手背上,那上面還有明顯的淚痕,承德帝伸手去碰觸,衛氏卻像是如臨大敵,突然将手放在身後,道:“皇上,您該回避了。否則,民婦只好厲害。”

承德帝欲言而止。

這時,七寶噔噔噔跑了過來,“皇爺爺!好久不見,七寶想您了。”

衛氏唇角動了動,這孩子,他還知道說這些,難怪承德帝那般喜歡他。

承德帝俯身将七寶抱起來,七寶是他與衛氏共同的孫子,他二人相識于少年時,如今連孫子都有了。

如今的承德帝已經很少貪戀後宮年輕女子妖豔的筒.體,對他這個歲數的男子而言,肉.欲.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吸引力,更何況對于帝王而言,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但衛氏總歸是特殊的那一個。

承德帝看着衛氏,道:“這小子慣是嘴甜,與蕭靖幼時長的一模一樣。”

衛氏突然不冷不熱道:“太久了,民婦已經忘了。”

承德帝欲語卻無詞了,若非是他糊塗,衛氏與蕭靖母子兩人也不會分開這麽多年。

萬貴妃攜宮人過來時,衛氏顯得卑微又可憐,“皇上,民婦真的該回避了。”

承德帝還沒來得及享受天倫之樂,這就被萬貴妃所擾,他自是心情不悅。

萬貴妃看着方才這一幕,心中怒火中燒。

衛氏已經這個歲數了,她憑什麽讓皇上注意到她!

***

萬貴妃知道承德帝喜歡孩子。

辰王雖是已有一子,但那孩子身份見不得人,其母又是煙花柳巷的。萬貴妃盼着長平郡主盡早生下皇孫。

而且,辰王與長平郡主遲遲不圓房,這讓萬貴妃甚是着急。

在辰王離宮之前,萬貴妃将他叫到她宮中交代了一樁事,“這是太醫院開給你父皇的方子,母妃特意給你尋來的。你定要早日讓長平懷上你孩子,将軍府與長公主将來才能為你所用。”

辰王接過蘭花瓷瓶,臉上火辣的疼。

他辰王竟然還有需要借助藥物的一日!

簡直是奇恥大辱!

辰王點頭,“嗯,兒子知道了。”

在宮中用過晚膳之後,幾位王爺先後離開皇宮。

宋悠與蕭靖剛回府沒多久,衛氏身邊的婢女就送了一碗深色.湯藥過來。

此時,宋悠尚未撕下曹沐雲的面具,她問道:“這是何物?”

婢女如實答道:“回側妃娘娘,是夫人交代過的,讓側妃娘娘務必要将湯藥喝下去,可有助您懷上孩子。”

宋悠,“......”

蕭靖那般能折騰,她還需要飲用湯藥麽?

“放下吧,我一會喝。”宋悠道。

婢女只是将托盤上的湯藥端了出來,放在了桌案上,但并沒有離開,“側妃娘娘,夫人讓奴婢親眼看着您喝下去。”

宋悠,“......”衛氏果然謹慎!

她權衡了一二,目前看來,衛氏是不太可能會加害于她,而且....她與衛氏之間當真不宜鬧出罅隙。

直覺告訴宋悠,衛氏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她便當着婢女的面将湯藥給喝了。

她猜測這大約是類似于補藥的東西,一碗下腹之後,并沒有多大的感覺。

這時,婢女才離開了屋子。

蕭靖暫時沒有回房,宋悠得了自由,在博古架上找本看。

這些都是蕭靖的書,二人大婚之後,蕭靖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将書房內的書冊也都搬了過來。

到了今日,宋悠才發現,蕭靖當真是博覽群書。

從各州的地理志,奇門遁法,兵書法陣,乃至....孫老前輩的岐黃之術,他也有所涉獵,翻着翻着,宋悠看到一本深藍色的小冊子,書架上的所有書冊中,只有這本是折疊在一塊的,好像是被人特意做了記號。

好奇心使然,宋悠從博古架上取下了書冊,翻開一看卻是大吃一驚。

這竟是.....避.火.圖?!還用了朱筆做了記號?!

蕭靖他半夜不睡覺,偷偷看這些?

這時,宋悠渾身開始燥熱了起來,伴随着口幹舌燥之感,她當即将避火圖放回了原位,但燥熱感分毫不減。

門扇被人推開,蕭靖大步走了過來,待他靠近時,宋悠一雙水眸直直的盯着蕭靖,她上前一步,索性貼上了他的胸膛,.輕咬着粉唇,一手已經攀上了蕭靖的衣襟,試圖扯開他的外袍。

“小兒,你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衛氏:七寶這小子太滑頭了,我很不喜歡,給曹氏送點藥方子,希望她早日給我生個孫子!

蕭靖:這個可以有。

七寶:祖母她眼瞎,不過,是個好法子。

宋悠:不想跟你們三個玩了,揮揮小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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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此結束啦,明天早上九點準時見哦^_^,麽麽噠,紅包依舊,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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