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第一章開戰
第一章 開戰
顏瑾還沒正式入學的時候,就聽過一位傅教授的名頭。據前輩們描述,此人當初頂着一副好皮囊被聘入校,前兩年有無數的女學子前赴後繼的拜倒在這位教授的西裝褲下,誰知就在人民群衆一邊吃瓜一邊想坐看一出好戲的時候,此人竟出其不意的接連使出雷霆手段,辣手摧了好多莘莘學子。自此他老人家就成功的晉升成為了A大校園裏傳說中的人物,無人敢主動提起。
A大是本市的重點大學,去年新建了一片宿舍樓,環境設施十分完善,标準的四人寝。所以校方為了突出新樓的存在感,強制規定這屆新生必須住半個學期的寝室。而且還冠冕堂皇的找了一個讓人聽了就很想吐槽的理由----為了培養同學之間的感情。
作為大一的新生,顏瑾當時也抱着要好好和同學相處的想法入學的。可是生活就是這樣,有些時候出發點是好的,但卻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結果。
顏瑾快要開學的時候,家裏的爺爺不小心又趕上了一次感冒。這已經是老爺子今年的第三場感冒了,這次感冒不但來勢洶洶,還伴随着發燒和嘔吐,折騰的老人裏裏外外瘦了一大圈,家裏人十分心疼。好說歹說才把爺爺勸到醫院,開始住院觀察。連一向工作繁忙到都沒空搭理顏瑾的母親都請假回來,全程在病床前伺候着。
顏瑾從小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跟兩位老人比自己的親生父母還要親,所以一有時間就去醫院陪着,跑前跑後的幫忙,風雨無阻的。
就這樣給了寝室長的可趁之機。她可能是之前抱團慣了的人,在這段時間裏默默的聯合寝室其他兩個人,統一戰線的孤立顏瑾,還時不時的在暗處耍心機使絆子,直接導致顏瑾入校時候申請進入本院學生會的事情被攪黃了。
當時顏瑾沒吭聲,默默的在心裏記了一筆。
後來顏瑾去競選校廣播站的播音員,無意間又被此人知道了,故技重施的又來摻和一腳,人前人後說了不少顏瑾的壞話。顏瑾本以為這次可能也要泡湯,不過沒想到站長慧眼識珠,看中了顏瑾紮實的播音水平,力挽狂瀾的把這個小學妹給留下來了。因此導致寝室長看她越發的不順眼了。
自此二人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如今在寝室,寝室長和另外兩個女生是一個團體。其中稍矮一點的叫周欣,她是寝室長的忠實擁護者。另一個看着機靈一些的是小雨,由于她人比較圓滑,至今為止沒完全和顏瑾鬧僵。
每次從寝室一起去上課的時候,就能明顯看出來顏瑾和她們不和。她們三個走在前面,顏瑾一個人默默的跟在後面。沒辦法,一個寝室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現在就鬧開不知道剩下的幾個月要以何種方式相處。顏瑾也不願意主動找不痛快,這樣的狀态持續了将近三周。
當天下午第一節大課是英語,雖然不是專業課,但老師特別負責任,每次正式講課之前都要考上節課學過的單詞。測驗成績與學分直接挂鈎,所以大家都很重視。顏瑾英語好,之前都是小雨抄她的,然後寝室長和周欣厚着臉皮抄小雨的。但今天可能是來的比較晚,人都快坐滿了,連在一起位置不好找,她就自顧自的找單獨的空位自己坐,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結果下課回寝室的路上,寝室長就沉不住氣了,開始陰陽怪氣的和周欣嘀咕:“現在連上課都不願意和咱們一起了啊?”
“呵呵,奔着帥哥去了呗!”周欣邊說還邊向寝室長擠了擠她那本來就長得不是很明顯的眼睛。二人一起笑着露出富有深意的表情。
顏瑾和小雨走在後面,聽她倆一唱一和的揶揄自己,控制不住脾氣就要爆發。她不是沒有底線一味忍讓的人,剛認識她的人可能會覺得這種長相溫柔,白白淨淨的女孩子應該很好說話,但實際是誰要是敢欺負她,無傷大雅的也就算了,一旦觸及到底線,她勢必會讨個說法。
對于寝室的同學,顏瑾已經盡力的與她們和平相處了。即使再讨厭,也沒必要整天都針鋒相對冷嘲熱諷吧。之前的事她都忍了,可是并沒有換來相應的理解與尊重,反倒是變本加厲,一個寝室住着,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是非?真當她好說話了嗎?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錯,越覺得沒錯,她就越生氣。幸虧小雨眼疾手快,拉住她馬上就要拽住寝室長的手,才避免了一場校園操場撕X大戰。
“親愛的你最識大體了,不讓人看笑話啊哈!”小雨一臉讨好的說。
顏瑾聽到她有些敷衍的勸和,克制的翻了半個白眼,嘆了一口氣,盡量态度友好的對小雨說:“你知道郭大爺嗎?他老人家就曾經說過,我挺厭惡那種不明白任何情況,就勸你一定要大度的人,離他遠一點,雷劈他的時候會連累你。”
她用手輕輕拍了拍小雨的肩膀,“懂嗎?一味的忍讓只會助長對方嚣張的氣焰,沒人會感激你,因為知識結構思想層次差太多,你的寬容最終只會成為她們不要臉的資本。”
小雨聽她明裏暗裏的揶揄自己,十分尴尬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回到寝室,周欣看到小雨和顏瑾一起進來,立馬滿臉的不高興的走過來拉小雨的胳膊:“你呀,想不想好好在寝室待了!”
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威脅意味明顯。
顏瑾冷笑了一下,轉身把門關上。從書包裏掏出鑰匙,回頭看了一眼小雨:“你在這兒還是想出去?”
她受夠了這種冷暴力。
小雨看大家關注點都在她身上,頓時就緊張起來,她不安的攥着手指,為難的說不出話來。
“好,那你站遠點。”她邊說話邊用鑰匙反鎖寝室門。
鎖完後轉過身來沖着周欣沒頭沒尾的說了句:“不想。”
周欣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這一系列的動作,然後突然和自己說了句話,也沒聽清是什麽。但平時冷嘲熱諷慣了,沒好氣的沖着顏瑾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顏瑾慢慢的走進她,臉上一陣風雨欲來的表情:“你不是問想不想好好待着了嗎?我說不想!!!”她在離周欣不到20厘米的距離停了下來,毫不畏懼的和她對視。
她個子出挑,将近一米七的身高,比周欣整整高了半個頭,雖然瘦了些,但氣勢很足。
周欣可能沒想到平時‘忍氣吞聲’的顏瑾敢這麽說話,登時一口氣沒提上來,說話就慢了一拍,氣勢上弱了許多,但還是梗着脖子說:“你等着!”
顏瑾蔑視的掃了周欣旁邊的寝室長一眼,她從一開始就一直沒敢出聲:“不好意思,我不想等!”說話的同時大步邁向寝室公用的桌子旁,用力一揮手,把桌子上的所有瓶瓶罐罐,包括她自己的都掀到了地上,乒乒乓乓滾了一地。緊接着把周欣拽到一邊,伸手把她床下面的書架、書桌上的書、水杯、電腦、手機統統砸了個遍。噼噼啪啪的聲響把其餘三人都吓傻了。顏瑾跟瘋了一樣逮着她和寝室長的東西拼命砸,誰都不敢上去攔,害怕她把矛頭指向自己。
她是發慣了火的人,知道發火的時候什麽可以做什麽不能做。比如今天這通火,就純粹是為了洩憤和警告,沒有必要危及人身安全,因為一旦傷及到人身,事情的嚴重性就會呈幾何的倍數往上漲。顏瑾此時雖然看着是一副兇神降臨的樣子,實際心裏算計的門兒清。
其他寝室的同學很快聞聲趕來,想看看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卻打不開門,門裏面的三個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最後沒辦法,只好把寝室老師找來了。老師在外面哐哐的用手拍門,大聲警告她們趕緊把門打開,否則一律通報批評。寝室長聽到有老師過來,拿眼睛偷偷的瞄了瞄顏瑾,确定她不在繼續發瘋,才敢哆哆嗦嗦的把書包從地上撿起來找鑰匙開門。
寝室同學之間吵架鬥嘴其實算不上大事,宿管老師出面調解一下,雙方都各退一步也就解決了。但顏瑾鬧這麽一出,動靜着實大了些,不光同樓層的同學來看熱鬧,樓上樓下好事的都跑來了,一堆女生叽叽喳喳的圍着,寝室老師費好大勁才把她們趕走,沒辦法,女性生物八卦的本能太強大了。
寝室老師看着一屋的狼藉,果斷的把她們的輔導員老袁給找來了。老袁帶着團支書,氣勢洶洶的把四人都帶到了系辦公室,先是批評教育了一通,然後讓顏瑾給其他三人道歉,結果顏瑾滿臉固執,油鹽不進的拒絕了。她不能現在認慫,否則事後寝室長她們肯定會變本加厲的報複,同是女孩子,什麽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顏瑾撂下狠話:“賠償可以,但道歉就算了!”
周欣聽她敢這麽說話,翻着白眼的在旁邊煽風點火:“喲!連老師都不放在眼裏哦!脾氣真大啊!”
顏瑾聽她陰陽怪氣的立馬火大,作勢就要上去拽她。
周欣看有老師撐腰,也不示弱,倆人差點當着老袁的面撕起來,得虧團支書是個五大三粗的小夥子,一手一個把兩人撐開。
老袁氣的手直抖,沖着一屋子兵荒馬亂,中氣十足的大喊:“你們誰再動一下,全部記大過!”
聽到這話,寝室長和小雨估計害怕老袁真給她們記大過,十分不情願的拉住周欣。團支書壓力驟減,立刻拉開顏瑾。心裏直犯嘀咕:“這女生吃菠菜長大的吧!看着白白淨淨賞心悅目,發起飙來怎麽跟個母老虎似的?!”
後來老袁和團支書兩個人連吓帶勸,說了整整四個小時,口幹舌燥,天都黑透了。
到最後顏瑾都沒妥協,自始至終都冷着一張臉,一句軟話都沒說。老袁只能啞着嗓子讓幾位祖宗先回去,和團支書商量着明天早上就把顏瑾調到隔壁寝室去。
老袁作為輔導員,想的要多一些,心裏覺得這樣還是不太妥。現在各大高校學生事故每年都有,一次比一次嚴重,他真怕這幾個孩子一時偏激,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尤其顏瑾這個孩子,倔的跟頭牛一樣,固執又膽大,弄得他心裏七上八下的。上次全院心裏輔導測評的時候也沒發現這些刺頭啊!他翻來覆去的想,實在不行再去校辦找找老紀,麻煩他再給弄來一個心理學院的研究生,抽空給這幾個孩子單獨做一下測評。他回家躺在床上思來想去覺得這事還真不能怕麻煩,得落實。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馬不停蹄的聯系校辦幫忙安排,但麻煩就麻煩在校辦也找不到人了。正常校內學生的心理輔導、測評、評估這類活都是研一研二的學生給做,畢竟學校學生基數太大,光指着老師肯定是不夠的。但這學期A大聯合Z大在搞一個大項目,所有研究生學歷以上的學生都忙的昏天黑地,校辦事處打了N個電話聯系,愣是連個人影都沒抓着。
最後還是老紀神通廣大,托人找到心理學系主任,才好不容易敲定了,周五下午五點以後有個老師可以抽出半個小時幫忙看一下。但要求這幾個學生必須準時到他們的系辦公室,過期不候。A大的心理學專業在全國都數一數二,國內一流的專家教授齊聚于此,論專業性,估計沒有哪能比得上這裏了。這下老袁心裏就有底多了。
周五下午,老袁特意親自打電話召來她們四個,加上團支書,六個人浩浩蕩蕩的趕往心理學院的大樓。
這個時間心理學院的辦公室基本都空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人影,老袁激動的抓住就不放手了,給着急送材料的助教吓得直拍胸脯“媽啊?!吓死老子了!”。
老袁當時臉就綠了。
團支書是個極有眼色的人,趁老袁還沒發飙趕緊上前和這位敢自稱‘老子’的助教說明來意。
助教小哥有些尴尬的從老袁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恍然大悟的往裏面指了一下:“最裏面那間辦公室,應該是傅教授給你們做,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确實說過下午可能會有人來找他,應該就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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