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抉擇題⑤

即便女浴裏沒有人, 蘇提還是裹着一條浴巾下的水，溫溫的水流一點點蔓延過肢體, 整個身心都放松下來。

現在差不多過了傍晚, 天色的萬般紅霞早已沉澱成更深沉的赤色，天上有幾只鳥撲騰着翅膀飛過，溫泉池子裏霧氣缭繞，熱氣熏騰得臉飛上一抹緋紅, 她掬起一捧水又漏開指縫，冒着白霧的水流從纖瘦的下颏順着流暢的頸線慢慢流下彙集到水面。

沒有人也有沒有人的樂趣，安安靜靜的也不錯。

剛這麽想着, 又忽然聽見溫泉池裏傳出東西入水的聲音，“撲通”的一聲, 把人吓了一跳。

擡頭卻發現是池子中間的那塊溫泉石上傳來的, 那石頭又大又寬，被水流磨得圓潤, 上面立了一只毛茸茸的小母猴兒, 蹲在溫泉石上抓耳撓腮地朝她吱吱叫。

原來是山裏的小猴子。

蘇提松了口氣, 之前就在新聞上看到過說日本溫泉鄉經常會有猴子泡溫泉，而且還會喝自己用水果釀出來的猴子酒。

“小猴子呀。”第一次泡溫泉的時候碰到小動物，她好驚奇地站起來，溫泉的水深度剛好到腰側以上，涉着水往溫泉石上的小猴子靠近。

小猴子吱吱了一陣，縮到了石頭後邊。

蘇提蹲在那石頭旁邊，長發解落在水中, 浮在溫泉水面上像蓮花盛開。

她和小猴子一人一猴隔着寬寬的石頭對望，小猴子嘴裏咕嚕咕嚕，眼睛往她身後一瞥，身上的毛忽然炸開。

蘇提下意識跟着回頭看，門口的簾子一掀，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

兩兩相望，一片靜寂。

那張一向處變不驚的臉此刻俊顏微詫，微微挑起的眉尾很快染上了一抹幽暗。

他反手關上簾子确保身後沒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男生皺起眉走近浴池，他身上穿了件簡單的日式浴袍，松松的挂在身上。流暢的人魚線順着腰腹往下走，最後被一根系在腰上的帶子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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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來時胸口的袍子被風吹的帶動，微露出小部分的景色。

蘇提咽了咽口水，随即捂住臉。

都什麽時候還在想什麽啊。

跡部景吾走到池子邊半蹲下，手在溫泉水裏攪了攪，單手鞠起一捧水潑過去。

幾滴水灑到臉上，蘇提愣愣地仰起頭，還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喂，”他低磁的聲音染上一分暗啞：“泡傻了麽。”

誰來告訴她為什麽跡部景吾會在這裏啊！蘇提攏緊了身上的浴巾，把手擋在胸前，心裏慌的走馬亂竄：“別過來！你你你你你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為什麽在這裏，惡人先告狀，跡部景吾有些哭笑不得：“這裏是男浴，不在這裏難道還去女浴麽？”

“男浴？”

“嗯。”

他好整以暇道：“你該不會連門口的字都沒看清楚就進來了？”

“不不我不知道啊！”居然進錯了浴池，蘇提羞憤得恨不得将整個人都埋在池子裏，又飛快地轉過身背對着跡部景吾，腦袋裏緊張的一下子空了，心裏怦怦跳。

原本就白皙嫩滑的皮膚被溫泉水汽蒸過後變得白裏透粉，吹彈可破，她整個躲在水裏，窈窕的身姿被水搖得晃晃蕩蕩。

跡部景吾喉頭微動，眼神輾轉地流連過水中的倒影。

本來想着要不要再養得胖點，抱起來會更舒服，盡管她看上去瘦，還未完全發育長成，帶點青澀，實際上濃纖合度。

像沒成熟的小桃子，散發着香味提醒人采撷。

小猴子又溜了回來在石頭上面吱吱吱，腳爪倒吊在溫泉時的突起上，調皮的把爪子探下來勾住了她的浴巾。

蘇提哎呀了一聲，憤怒地側過頭，小動作拍掉了它的爪子：“不準動。”

雖然沒扯掉浴巾，卻扯松了一些，水流将頭*發*漂到一邊，露出纖長的頸段和圓潤的肩，在霧氣中若隐若現，惹人遐思。

幹得好。跡部景吾看了眼小猴子，表面依舊雲淡風輕：“你還打算在這裏待多久？”

到底不是太習慣日本的跪坐，在溫泉水裏跪太久，她腿有些發酸，只能扶着石頭半站起身。

松垮垮的浴巾在背部微微滑落，剔透的水珠順着流暢的脊線滑入泉水中，漂亮的蝴蝶骨在溫泉水反射的淡淡的光芒裏顯得更加晶瑩，皮膚如同上好瓷器，細膩的想讓人伸手碰觸撫摸。

遠遠地站在岸上，他眼裏簇起暗火，嗓子眼裏發幹的要命，在微暗的夜色下灼燒着，又緊咬住牙關。

“我現在就上來……”蘇提一手捂着胸口，不敢擡頭看他，小心翼翼地涉水，感謝有溫泉霧遮着，不然現在的表情恐怕一覽無餘。

以為是女浴，所以選的浴巾也偏短，邁的步子不敢大了，不然就有走光的危險。

還差兩步就到岸上，走廊裏卻忽然傳來腳步聲，還有幾個男生聊天說話聲傳過來。

“有人來了！”

她脫口而出，随即慌亂地捂住嘴，上岸也不是，解釋也不是，一時不知進退，簡直都要哭出來了。

簾子拉開，幾個男生走進來。

嘩的一聲，大的水花撲面湧上将幾人澆了個透心涼，視線被水汽模糊，忙着擦掉臉上的水珠，個個奇怪。

“怎麽回事啊？”

“我說剛才怎麽感覺……好像聽到女孩子的聲音了？”

“可能是隔壁女浴傳來的。”霧氣朦胧，中跡部景吾的聲音傳來。

寧可信母豬上樹，也不要信男人的嘴，小坂田不信：“哎喲跡部君呀！該不會是你把女孩子藏在這了？”

地上濕漉漉的一片。

又聯想到剛才那麽大的水花……

幾個男生猥瑣地面面相視，體貼道：“要不要我們給你騰個空間？”

“嘁。”他口裏輕嘶了一聲，感覺到腰上被擰了一下，對上躲在懷裏蘇提焦急的視線，勾起唇微微一笑，惡劣道：“藏什麽女孩子，明明是藏了個猴。”

“……”

說這話誰信啊。

幾個男生剛想吐槽，溫泉石上待着的小猴子很是配合地吱吱叫了幾句，毛茸茸的身體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毛團團的樣子确實做不得假。

“靠，還真他媽有猴啊！”小坂田幾個一邊吐槽一邊往下一跳下了水。

一聲又一聲的嘩啦水聲響起，蘇提都緊張到身體僵硬，手下意識推在他身側。

少年肌肉結實卻不過分，卻又藏着爆發力，将力與美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別動。”他的聲音似混合了水汽，含含糊糊的。

眼下顯然不能出去，只能繼續再躲一陣了，她欲哭無淚，微微的冷風吹來，吹的後肩發涼，跡部景吾擡手圈住她。

冰涼的肌膚驟然觸熱，絲絲的涼麻感從通着心髒的無名指直接傳達，他指尖微顫。

“話說跡部君，你和蘇桑都到哪一步了啊？”小坂田開口：“我們都好好奇啊。”

其他人跟着附和：“對嘛，提醬那麽可愛——咳咳，我沒別的意思……”

“你們到幾壘了？”

“幾壘？”跡部景吾和蘇提俱茫然地相視。

小坂田拍起水花，憤憤不平的樣子：“太他媽不可思議了！說出去都沒人信，我們部長居然純情到這個地步。”

“少說廢話。”

小坂田：“一壘牽個手，二壘上抱，三壘親個嘴，全壘打嘛就是負距離接觸——”

男生異口同聲：“會長您負多少了？”

“閉嘴。”他冷聲道。

衆人不言而喻不以為意地嘿嘿笑起來，毫不在乎地開始各種無尺度的談話。

跡部景吾擡手捂住她的耳朵，蘇提睜着圓圓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瞪他幹嘛？跡部景吾無辜地挑挑眉。

姿勢站久了有點累，她側過身體，水流緩緩的淌過皮膚，薄透浴巾裹住的部分微微突起，被溫泉水一沖刷，布料貼身更加明顯。

跡部景吾別過頭。

男生們侃完大山，又見跡部景吾一直不過來：“會長，一起來玩嘛，別一個人呆在那裏，猴子有什麽好玩的。”

跡部景吾泡個溫泉泡的有點兒燥，斜了他們一眼，懶得開口。

“別說，我覺得猴子還挺好玩的！”水聲靠近了：“會長大方一點，把小猴子借給我們一起看看嘛，我們不會欺負它的！”

來來來來來了！

還沒等跡部景吾作出反應，蘇提猛地潛水。

嘩的一聲，水花四濺，跡部景吾回過頭，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卻比這初秋的夜還要寒涼：“你再說一次，你要借什麽？”

“……”小坂田站直雙手合十鞠了一躬，飛快地倒退回去：“對不起打擾了！”

幾人小聲嘀嘀咕咕。

沒想到部長居然是一個如此愛猴之人。

懷裏沒了熱源，跡部景吾也借機松了口氣，也沒有把衣服穿上，借冷風讓身體裏的熱意褪去，不至于遮掩的姿勢太狼狽。

淡淡的硫磺味蒸騰着，被冷風吹了會兒，水裏居然還沒動靜。

溫泉不宜泡太久，否則容易暈倒。

跡部景吾神色一凜，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

“嗤啦——”水聲響起。

男生好奇地看去：“哎，會長呢？”

小坂田搖搖頭：“別打擾人家，估計又是跟猴玩兒去了。”

溫泉泡的太久，蘇提意識有些迷離，氧氣都快呼吸盡了，四肢沒了力氣，頭發像長長的海藻在水裏浮蕩着，身體慢慢朝池底栽去。

跡部景吾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用力把人扯到身邊，捧住她的臉，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朕的土撥鼠大軍團呢！

在被鎖的邊緣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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