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抉擇題⑥

相比溫泉上的白霧朦胧, 水下的視線反而要清晰得多。

她長發在水中漂浮着，模樣恬靜的很，像童話冊上畫着的小美人魚。

唇上柔軟的觸感溫暖又有點熟悉，蘇提慢慢地睜開眼睛, 眼神微有些渙散，沒能聚焦。

跡部景吾伸手穿過她的發絲按在腦後，微一用力，舌尖輕輕叩開齒關。

手順着窈窕的曲線下移, 輕輕按壓, 她輕呼一聲，眼中泛起一點水光，迫不得已地張開了口。微溫的空氣自外而入湧進嘴裏, 已經幹憋的肺腔總算又重新運作起來。

意識一點點回籠, 卻因為在溫泉裏泡的太久手腳發軟依然提不起一點力氣，蘇提只能伸出手搭上跡部景吾的肩。

他身體微僵，又強迫自己離開，在水面換了口氣重新潛下渡了過去, 輾轉反側幾次，很認真也很辛苦的樣子。

想要新鮮空氣想呼吸，蘇提腦袋裏一時想不到其他，勾着他的脖子像是抱了根救命稻草，熱情地投懷送抱。

呼吸不了的感覺實在難受，哪怕漸漸清醒過來，卻囿于困境只能繼續任自己予取予求。她緊緊攀附着眼前的浮木, 身體被水送的微微上浮，貼得更緊，就像在主動迎合似的。

跡部景吾微微睜大了眼，碧藍碧藍的眸子被水一濾，裏面的浪潮猛地卷起，帶着強烈的心潮劇烈翻湧着。

唇舌相勾，她不由自主的被卷入了巨浪裏。明明應該只是水下普通的人工渡氣，胸腔裏的空氣好像反而越來越少，唇上像燃着一團火，在微溫的水裏也燒灼個不停，自上而下，要将身體寸寸燃成灰燼。

眼裏的男生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完全脫去了平時就不怎麽牢靠的紳士殼子，征服者侵略的險惡面孔此刻暴露無遺，放浪形骸無度索取的樣子讓人有些害怕。

她松了手，伸手抵推在他胸前，沒什麽力氣地拍了兩下，卻被牢牢抓住按在心口的位置。蘇提掙脫了下沒掙脫開。

心跳順着指尖通達到心裏。

好像是他的心跳頻率，又好像是從自己的胸膛裏跳出來的。

他的唇齒微微移開，給她以喘息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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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趁火打劫的到底是誰。蘇提蒼白的小臉飛上一抹紅，想要張口卻忘了還在溫泉裏待着，一張嘴就被嗆了一口。

跡部景吾眉微揚，再次俯身以吻封緘。

充滿着天然礦物質的溫泉水充斥着淡淡的硫磺味，微辣的味道在舌尖漫開，蘇提終于恢複了點力氣，低低嗚咽着。

“不……”

跡部景吾在她唇上咬了口，撤開一點，把她抱出水面：“怎麽了？”

柔軟的唇卻不老實，依然在她耳邊肆意摩挲，含着她微涼的耳廓。

明明力氣應該恢複的差不多了，蘇提卻渾身發軟，聲音都有點抖：“水，水進來了……”

他一手勒着她的腰，修長的指按上被吻的有點紅腫的唇瓣，暖暖的氣息在她臉上掃過，嗓子壓得極低：“寶寶……吐出來。”

蘇提被他突如其來的稱呼弄的有點傻掉了，他叫的那麽親昵，帶着點英倫式的浪漫與缱绻的溫情，像情人之間的呢喃輕語。

正在發呆，他的手指忽然探了進來，壓住舌尖，不小心進入的溫泉水從口角溢出。

丢臉死了！

她沒什麽威脅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他渾然不在意，狹長的眼睛微眯，把手指收回來，上面牽扯出一道暧昧的銀絲。

又抵到嘴邊，噓了聲。

指尖黏膩的水光抹過他原本溫潤的唇瓣，在夜色底下無端多了幾絲魅惑。

跡部景吾的嗓音像柔軟的羽毛，輕輕柔柔的在耳邊輕撓，像從胸腔裏發出來的，酥酥麻麻：“不想被他們發現的話，就小點聲。”

腿一軟蘇提差點又栽回了溫泉水裏，腰卻被他抱着擡了擡，正好靠在巨大的溫泉石上，總算有了點借力的地方。

隔着溫泉石，朦胧的水霧另一邊，幾個男生正泡得起興，還在那裏高談論闊，應該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麽。

還好，不幸中的萬幸，蘇提中了口氣，可是看小坂田的樣子，似乎剛聊到興起，一時半會兒走還是不可能的。

……可是腿有點站不穩。

她長睫有些濕潤，咬着下唇，輕輕地扯了扯跡部景吾的袍子。

泡溫泉，他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日式浴袍，全靠一根帶子松松的挽着，在水下本來已經泡得有些開，被一扯，滑出小半風景。

跡部景吾眨了眨眼，眼角下的那顆淚痣增添了幾分風情，似笑非笑地按住帶子。

“啊！”她短促又急地叫出聲，想起溫泉裏還有其他的男生，臉色忽然轉白，還沒反應過來，身體猛的抵上有些涼的溫泉石，唇上被重重地一壓，熟悉的氣息又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然後是手。

手被緊緊的捉住，壓在石頭上動彈不得，被他扣住，被迫的承受有點粗暴的給予。

後面就是同班同學。

嘩啦啦的水聲，還有交談聲，在耳邊萦繞不絕，似乎随時都有可能被發現。

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腦袋裏不斷盤旋着這個念頭。

他好過分。

跡部景吾王八蛋。

怕被人發現，蘇提全身都緊繃着，眼眶都又有點紅了，手又被他捉着落在身前。

“誰扯開的衣服誰系。”他嗓音有些慵懶，竟然真的撂開了手，哪怕全身僅剩的浴袍就要這麽松開，也一副不管不顧的模樣。

手有點軟。

全身都有點軟。

蘇提好羞恥，又對他的厚臉皮無可奈何，哭着小臉顫抖地伸出手，隔得太近，霧氣的遮擋并不太明顯，她別過頭去撈水裏的帶子，慌慌張張地系，摸索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柔軟的小手摸來摸去，跡部景吾覺得自己真是自作聰明的辦了件蠢事。

“夠了。”他嗓音顫了顫，表情裏微透出些不耐，又及時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繼續折磨自己。

被他兇一下，蘇提連忙縮回手，反而有點慶幸不用再繼續下去。

平時雖然也不是沒在嘴上開過車，可是一到關鍵的時候……就慫了。

跡部景吾長長地喘了口氣，平靜下來，随手系好了帶子，冷着表情開始算賬：“你要怎麽補償本大爺？”

補償？蘇提瞪大了眼睛，又賊頭賊腦的四處瞅瞅，怕被人聽見，小小聲：“啊？”

差點就被她雞賊的樣子逗笑了，跡部景吾穩住臉色：“本大爺救了你，你還反過來占我便宜，會不會太過分了？”

“……”

是這樣嗎？

他配合地壓低了嗓子，聲音有些委屈：“你看。”

蘇提愣愣的仰起腦袋。

哪怕溫泉池子裏的光線并不是很好，可是跡部景吾膚色是典型的歐洲裔的白，弧度完美的唇和皮膚的色差有點明顯。

上面還被咬破了一點。

老天。

不要告訴她這是她剛才幹的。

跡部景吾斂起長睫，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發一語，似乎是默認。

“對不起……”她愧疚地低下頭，成功被洗了腦：“我不是故意的。”

跡部景吾微微地嘆了聲：“沒關系，畢竟剛才情況緊急，你控制不住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這麽理解，這麽體貼。

蘇提心裏好痛，好過意不去，已經完全剛才想要生氣的小情緒了，很認真地問：“你想要什麽補償啊？”

他氣息微頓。

聲音忽然有些不太一樣：“真的願意？”

蘇提點頭：“當然啊。”

随口應了一聲，跡部景吾又不再說話了，擡起眼，手不停的摩挲着她的涼涼的耳垂。

似乎把玩出了興趣，玩得她都有點羞惱了，攀上他作亂的手：“幹嘛呀……”

跡部景吾靠過來，唇瓣在她耳後輕輕摩挲，又緩緩落下手，扣住她的手腕往底下放，低低地笑了聲，這一聲好像是在舌尖上滾過，吐出來都有一些灼燙的氣息：“……幫我。”

靠在溫泉石上，身後退無可退。

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在溫泉裏泡着的小板田幾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也沒人再進來，溫泉裏再次剩下他們兩個。

兩人原本就靠得極近，對方一過來，簡直都沒有避開的地方。

剛才都還好，這個時候，蘇提才突然慌起來。

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他垂着眼睑似乎在看她，又好像不是，冰冷的神情，眼睛裏翕動着簇簇暗火，卻又克制着在她身前不遠，沒動。

沒吃過豬肉，但好歹也看過幾回豬跑，她低下頭，聲音細的跟蚊子哼哼：“……景吾。”

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混着點兒鼻音，有點不經意：“嗯？”

“那個，我還小……”小姑娘又慢慢低下去，快沉進水裏。

她還真當真了。

“嗯。”

跡部景吾眸光忽閃，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一手捂住她的嘴，驟然低下頭，埋在她頸側狠狠咬了一口。

“……好了。”

卧槽他是狗嗎是狗嗎是狗嗎是狗嗎！！

簡直是個大狗比，蘇提痛的眼淚都出來了，捂着脖子淚眼汪汪，又不敢動。

耳邊傳來他有些粗重的呼吸。

“乖，快點長大。”

***

咬的有點重，都有了一個紅印了，一看就看得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蘇提捂着臉心裏羞恥到不行，後知後覺才想起那是在溫泉。

在溫泉哎！

無恥卑鄙下流。

心裏罵了無數遍，又只能怪自己當初暈在溫泉裏，接受了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不對呀。蘇提猛地從床上站起來，那個時候又沒嗆水，直接把人撈出來呼吸空氣不就得啦！

至于在水底下一直給她渡氣嗎！

“……”

她真傻，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爺是不會幹太出格的事的，說那個-13厘米的小可愛你摸摸良心不會痛嗎？[倉鼠瓜子爆炸表情包.ipg]

愛國民主守法和諧——大家跟我一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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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照常的随機紅包散落(發紅包會有些延遲)，看看今天的前三是s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