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登基
第39章 登基
皇城,皇宮,一片肅穆,文武百官,分列兩陣,各着朝服。
新帝站在正殿之前,着一身無比華麗的龍袍,頭戴金絲蟬翼帽,腳踏金線織成的金絲,縱使此刻天陰欲雨,并無陽光照耀,那滿身華貴,仍是無光而閃。
他的身後,站着丞相周郢,三位內閣首輔;面前臺階往下三級,左側是禦林軍統領謝朝晖,右側是錦衣衛指揮使萬仝,而謝朝晖和萬仝往下,則是一衆禦林軍和錦衣衛。
臺階再往下,殿前廣場上站着的則是按品級而站的百官。
唯獨缺了慶帝最寵信的甄如意及其統領的內廠。
從慶帝突然薨逝至今,新帝命令萬仝調查甄如意及其幾個心腹的去向,可卻如大海撈針一般,毫無收獲。內廠僅剩的幾個人被萬仝用盡了刑法逼問,得到的回答也永遠只有“不知”。
這一切讓萬仝不解,也讓新帝不安,生怕甄如意會在籌備自己登基的這段日子裏突然冒出,阻撓自己的登基大計。
但并沒有,一切平安無事,一切有條不紊。
新帝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遠遠望了一眼天,忽然覺得有些惆悵。
“陛下,怎麽了?”周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新帝本要回頭,但很快停住了動作。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他x的一舉一動都應該謹而慎之。
于是,他頭也不回地得到:“無事,不過是覺得,若是今日能多些陽光,定是更好的。”
周郢從善如流道:“自慶帝薨逝之後,這天下因無主而一直陽光不足,但待到陛下真正登了基,這天下有了新主,陽光自然便重回,比慶帝在位之時更為燦爛。此乃天之之意,大吉。”
新帝唇角不禁揚起:“朕希望,真是如此。丞相,這登基大典,可開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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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郢應了一聲,走出和三位內閣首輔原先一致的隊列,停在新帝右前方的位置,朝殿前廣場上的百官朗聲道:“新帝登基大典,啓!”
百官跪地,齊聲高喊:“臣接禮!”
禮部尚書從側旁小步跑來,捧着一份黃金盤承放的卷軸,站定在周郢身側,周郢将卷軸從黃金盤裏取出,雙手捧着交給新帝後,新帝不緊不慢展開卷軸,看着上頭的字,朗聲對臺下百官道:
“惟吾大晟人民之君,自前朝運告終,創業慶帝受天之真人命于沙漠,入中國為天下主,其君父子,幾近半載。自建國以來,百廢待興,諸慶帝不曾有半分懈怠,披星戴月,伏案嘔血。今運亦興,然慶帝驟然薨逝,而大晟之興不可中道崩摧,國不可一日無君,諸臣下皆曰:生民無主,必欲推尊帝號。臣不敢辭,是用以今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于皇城天之正殿設壇備儀昭告上帝皇祗,定有天下之號曰大晟新號正興。”
新帝念完,将卷軸交還周郢,周郢将卷軸卷好,放回黃金盤中,禮部尚書捧着金盤,退回原來道位置。
接着,周郢對殿前廣場上百官道:“天子宣必,百官朝賀!”
百官齊聲道:“臣恭賀新帝登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城牆之內,百官之聲,聲如洪浪,一呼百應。
風起雲動,雲後的金光比之前更亮,似乎預示着太陽很快就能從雲後露出。
“陛下,看這天,是真的變了。”周郢小聲道。
新帝自然也注意到了這瞬間的變化,心裏頭的擔憂也煙消雲散。
“那麽,繼續罷。”
“是。”
周郢上前,又一次朗聲:“新帝宣令畢,啓程,祈福,告江山。”
所謂告江山,便是前往城郊的萬壽山祭拜山神,萬壽山是歷朝歷代帝王封禪之地,每一次新舊帝王交接,于此祭拜,都是傳統。而祭拜山神後,巡城一圈,與民同樂,自早至夜,重回皇宮之時,才算禮畢。
百官站起,看着新帝在丞相,內閣首輔,謝朝晖和萬仝的簇擁下,一步一步走下臺階。
一輛四匹馬拉的華貴馬車在儀仗司的牽引下,停在臺階前,謝朝晖快步走到新帝面前,伸出一手,而萬仝則将繞到馬車的另一邊,撩開馬車的簾子。
新帝的手搭在謝朝晖的手背上,踩着小太監送來的腳凳,登上了馬車,坐入其中。
萬仝放下馬車的簾子後,看着自己派出的馬車夫和謝朝晖派出的馬車夫上了馬車,這才和謝朝晖各自上了馬車兩旁的馬,兩人的馬後,跟着的是各自錦衣衛和禦林軍的精英,這些精英護送着上了另外幾輛馬車的周郢和內閣首輔。
在儀仗司指揮使的調度下,馬車掉頭,正對正殿之前的宮門;與此同時,一直站立在殿前廣場上的百官也轉換列陣,排在了這幾兩馬車之後。
“啓程!”
儀仗司指揮使一聲令下,車隊緩緩啓動。
嘚,嘚,嘚——
馬蹄一起一落,車輪一滾一前。
到了宮門前十丈,儀仗司指揮使對宮門守衛道:“開宮門。”
兩個宮門守衛拉着門把,往兩側拉開宮門,門縫逐漸變大,而與此同時,天上陰雲剎那散開,如金般的日光從宮門的另一頭投入,耀眼奪目。
新帝端坐在馬車中,等着馬車的重新啓動,可在儀仗司指揮使的那聲“開宮門”之後,他等了許久,再無更多動靜。
怎麽回事?
新帝心中不禁起疑,登基大典,如此重事,每一個環節都環環相扣,怎麽這裏突然就暫停了一般?
他又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兒,仍是沒有動靜,便不悅地問:“馬車怎麽不動了?”
無人應答。
新帝這下子怒了,直接撂開了馬車的簾子,喝道:“怎麽回事?為何不啓程…….”
他本是有更多要斥責的,可話到嘴邊都吞了下去,因為他看到他那早就薨逝,已經葬入帝陵的父皇,竟然騎着馬,立于宮門口,雖只是尋常富戶的穿着,可那威嚴不可侵犯的帝王之氣仍震人心魄,而那随着他一同進入宮門的如金日光,像是給他披上了一身金色铠甲,更為他的王者之風錦上添花。
他身後的兩匹馬上,是失蹤許久的內廠金成和伍翁貝,而金成和伍翁貝的兩側,是他們的一衆內廠心腹。
“父皇,您為何…….”新帝心髒亂跳,雙腿發軟,不知此刻是夢還是真,“您不是已經……..您到底是鬼還是……”
慶帝挽着馬缰繩,居高臨下,仿佛慈祥的老父親在教導自己闖禍的小兒子一般,微笑着對新帝道:“鬼?陛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裏來的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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