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吃醋了
吃醋了
薩德森,一頭只做了半個月不到的狼王的倒黴狼,此刻正勾着一條前腿,一瘸一拐地蜷縮在了角落裏,它聳動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感覺自己真的是流年不利。
“哎——”它拉長了聲音,重重嘆了口氣。
白淮和往常一樣蹲坐在石頭上,舔了舔自己後腿的傷口,傷口處偶爾傳出的鈍疼不太舒服,但也不至于到了讓它無法忍受的地步,它的尾巴随意垂在了身後,閉着眼睛休息,但是耳朵一直都是立着的,但凡有點風吹草動,耳朵都會微微動彈一下。
“老大。”萊德正準備去查看一下白淮傷口的時候,就被眼前的赫戈給擋住了,原先傷處被白毛遮掩着還看不出來,此刻白淮這樣半蹲,沒有了尾巴的遮擋,後腿關節處腫脹的傷口暴露在了赫戈的眼前,它幾乎是立刻湊過去,目光緊盯着這裏,沉聲道:“怎麽還沒好?”
一般摔傷幾天就能好,但是這都多少天過去了,不僅沒好,看上去仿佛更嚴重了點。
白淮正自己舔着傷口,沒空搭理它。
赫戈見狀,尾巴垂落下來,繞着白淮轉了一圈,看上去有些着急,時不時輕輕嗅聞着,能聞到清晰的血腥氣,之前它總以為是舊傷,卻沒想到裏面居然這麽嚴重了。
“沒事。”白淮倒是無所謂地半趴在了石頭上,它張開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半眯着眼睛看向遠處。
這一夜赫戈都沒有睡好,本來它就喜歡貼着白淮睡覺,這一下幹脆直接将白淮給圈了起來,稍有一點動靜它都能察覺得到。
這樣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白淮和往常一樣,起床先仰頭發出了狼嚎聲,它的狼嚎聲悠長清亮,遠處聽到了狼嚎聲的狼群成員紛紛仰起頭進行回應,有的側躺在雪堆裏困得要命,也努力擡起頭嗷嗚了兩聲,然後繼續趴回去睡覺了。
“嗷嗚——”白淮再次狼嚎了一聲,狼群成員們從四面八方進行着回應,白淮一邊聽着,眉頭卻慢慢擰起,它的一只耳朵輕輕動了動,下意識略微偏頭,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麽,而身邊的赫戈則也發出了狼嚎聲作為回應,很快白淮就起身從石頭上躍下,它身形矯健,落在地上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響,聳動着鼻子進行嗅聞,最後一聲不吭地朝着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其他的狼見狀也立刻跟在了白淮的身後。
薩德森正趴在樹後睡得正香,昨天被狠揍了兩頓,夢裏它都在挨打,好不容易掙紮了卻又模模糊糊地聽到了白淮的狼嚎聲,誤以為還在夢裏挨打呢,便翻了個身,用爪子扒拉着自己的耳朵,假裝沒有聽到,繼續睡覺。
直到身邊傳來了聲響,這才下意識擡頭朝着聲音傳出的地方看去,迎接它的是白淮毫不留情的一爪子。
薩德森:……
“你幹什麽!”薩德森一翻身,扯痛了傷口之後龇牙咧嘴地朝着白淮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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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沒回答?”白淮冷着臉,身為狼王的它,早上起來第一時間定位狼群成員位置,不僅僅是要知道它們在哪,更是為了看看它們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薩德森一直不回應,白淮這才沖了過來,沒想到它居然是睡着了。
一想到這裏,白淮就怒火中燒,恨不得再給薩德森兩爪子。
薩德森這才清醒了一些,身上的疼痛提醒了它現在的處境,忽然想起來自己已經臣服于白淮了,按道理應該回應白淮,但是它給睡迷糊了,面對白淮陰沉沉的目光,薩德森的尾巴垂了下來,縮了縮脖子,低頭解釋道:“我……我睡懵了。”
赫戈本來就看不慣薩德森,眼看着薩德森挨揍,它的尾巴輕輕晃動起來,目光挪到了白淮的身上,在聽到了薩德森的這句解釋之後,赫戈的尾巴尖兒更是略微卷起,輕輕搖晃,它輕輕歪了歪腦袋看向薩德森,動了動嘴巴,無聲道:“你完了。”
之前有一次萊恩睡着了沒有回應白淮,那一次萊恩可算是被暴揍了一頓。
但是就在赫戈準備看着薩德森挨揍的時候,卻見白淮站在原地沒動,一個不太好的猜想湧上心頭,赫戈微微半眯了一下眼睛,它輕聲道:“哥,不揍它嗎?”
“它昨天傷得不輕。”白淮冷眼瞧了一下薩德森,看着對方夾着尾巴的樣子,警告道:“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一次,那就連本帶利地揍一頓了。”
薩德森聞言,忙不疊地點了點頭,白淮這才轉身帶着萊恩和萊德離開這裏,跟在旁邊的赫戈有些懵了,它下意識歪了歪腦袋,遲疑道:“就這樣了?”
“嗯?不然?”白淮也有些疑惑地問道。
“……”赫戈有些不甘心,它看向了脫險之後一臉得意的薩德森,又看了眼白淮,頓時覺得有些氣悶,咬牙道:“可是……萊恩和我都挨揍過的。”
“下次它再這樣,我也會揍它的。”白淮平靜道:“所以你在鬧什麽脾氣?”
赫戈的尾巴都緩緩垂了下來,不搖晃了,它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覺得有些不公平,為什麽它們沒有回答就會被揍,但是薩德森還有第二次機會,旁邊的萊恩看出了赫戈的郁悶,走過去随意撞了撞對方,道:“別郁悶了,又沒多大的事情,畢竟薩德森是剛剛才加入狼群的,多多少少老大對它可能是有點特殊。”
“萊恩。”走在前面的萊德耳朵微微動彈一下,轉過頭看向了自家弟弟,道:“你最好少說話。”
“好的哥哥。”萊恩十分老實地說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反正這句話赫戈是聽進心裏了,那句“它可能是有點特殊”在赫戈的心裏反複播放,赫戈的爪子踩在了枯枝上,直接将這枯枝給折斷了,它的臉色陰冷下來,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獠牙。
它不太高興,應該說是很不高興了。
回到了休息的地方之後,白淮便蹲坐下來,舔了舔自己的後腿,它的傷口讓它暫時不便狩獵,所以便由萊德帶隊去進行狩獵,赫戈本來想要留在白淮的身邊,但是白淮卻拒絕了,說道:“你去跟着它們狩獵,薩德森在我身邊就行。”
“為什麽又是薩德森?”赫戈的語調冷下來。
“它受了傷,暫時也不便狩獵,順便既然它剛剛加入狼群,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讨論的。”白淮本來可以不跟赫戈解釋這麽多的,它也不是喜歡解釋的性格,但是看着旁邊這頭黑狼已經氣得在炸毛邊緣了,便只得嘆氣道:“去給我狩獵一只獵物,我餓了。”
聽到這話,赫戈才勉強收起了一下壓抑着翻騰的怒火,它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跟在了萊德的身後,一步三回頭地看向了白淮,然後道:“我很快就回來。”
如果是以前,出去狩獵就狩獵,又不是沒有離開過白淮進行狩獵,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白淮不僅給了薩德森特殊的待遇,而且還讓薩德森陪在了身邊,赫戈聯想到之前薩德森說的那些話,心裏忍不住有些泛酸。
“我看這小狼崽有些不高興啊。”薩德森也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趴在了距離白淮不遠的地方,白淮聞言斜睨了一眼它,而後閉上眼睛休息,順便開口道:“它沒有不高興。”
“這麽确定?”薩德森啧了一聲。
“我養大的我了解。”白淮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它甩了甩腦袋,說道:“你不要試圖去挑釁赫戈,它如果生氣了要對你怎麽樣,我是不會管的,你也不要欺負它。”
說起這事兒,薩德森就覺得憋屈得很,它聽了白淮這話,忍不住拔高了聲音道:“我欺負它?你不會真的相信之前是我欺負了它吧?”
它真的是覺得自己冤枉到家了,之前明明就是赫戈隐藏實力,以至于它錯估了赫戈的實力,結果被赫戈揍了一頓,後來白淮來了,那頭黑心眼的狼就開始裝,這樣一口大鍋直接扣在了薩德森的腦袋上,它都為自己感到心酸了。
“你把它只是當下屬看嗎?”薩德森忽然想起了之前和赫戈說話的時候,對方一些有意思的反應,作為一只談過戀愛的狼,薩德森很清楚赫戈對于白淮抱有了怎樣的心思,但是它不太确定白淮是什麽意思。
至少從目前看起來,白淮似乎對赫戈沒有半點其他心思。
果然,聽到這話的白淮認真思考了一下,道:“弟弟?……它對于我而言很特殊,是我親自養大的,不僅僅是下屬這麽簡單,也是我的兄弟。”
“哦——”這一次薩德森意義不明地拉長音調,聽得白淮耳朵微動,爪子也有些癢,這聲音聽着是真的有些欠揍,但不等它行動,就聽到薩德森又補充了一句:“那你知道,它對你怎麽看待嗎?”
“崇拜吧。”白淮目光落在之前赫戈它們消失的方向,它道:“畢竟它是我養大的,是我親自教出來的。”
說起這個的時候,白淮微微仰起頭,目光裏帶着毫不掩飾的驕傲,顯然對于赫戈的成長,它還是十分滿意的。
“滿意,滿意……”薩德森趴在了地上,猶豫再三後為了保全小命,還是沒有将赫戈的心思全盤托出,只是含糊不清道:“恐怕不光是你對它很滿意,它對你可以說是非常非常滿意了。”
而這邊白淮和薩德森說話的時候,萊恩它們已經找到了獵物,赫戈在狩獵方面的天賦很強,這一次更是動作極為迅速,本來萊恩它們打算圍攻旁邊的野鹿就行了,結果最後不僅獲得了野鹿,赫戈甚至順便獵殺了一頭野鹿幼崽,叼着白淮最喜歡吃的野鹿幼崽回來了。
“赫戈,剛剛你的那個獵殺動作,真的帥啊,什麽時候學會的?是老大教的嗎?我怎麽沒看過?”萊恩跟在赫戈身後一直念叨着剛剛狩獵的場景,顯然對于赫戈的實力有些驚訝,萊德目光從赫戈的身上挪開,它的尾巴垂在身後,嘴裏叼着成年野鹿,等走到了一半的時候,就換成萊恩叼着野鹿行走。
一行狼帶着獵物高高興興回來,走在最前面的赫戈叼着小野鹿徑自走向白淮這邊,眼看着薩德森就趴在了白淮的身下的石頭邊,這個一直都是赫戈的專屬位置,赫戈停下了腳步,眼神不悅地盯着薩德森,那眼神淩厲地都快将薩德森給活剮了,薩德森立刻感覺脊背發寒,它立刻起身,弓起了脊背,謹慎地回望了一眼赫戈。
“滾。”赫戈從喉嚨裏擠出了這個字,帶着沉悶的尾音,小野鹿幼崽傷口處的血流了一路,弄得赫戈的嘴邊和前胸皮毛上都沾染了一些,看上去有些猙獰。
薩德森小心翼翼往後退了好幾步,确定拉開了安全距離之後,飛快挪開了位置。
“白哥。”眼看着薩德森離開了,赫戈這才将叼着的小野鹿放在了白淮的面前,它略微仰起頭看着眼前的白淮,說道:“是你喜歡的小野鹿,還沒死透,現在吃正好。”
白淮這才起身,兩三步就從岩石上躍下,穩穩落在了赫戈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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