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禍害
禍害
張淙又被晏江何三兩腳踹着屁股怼回了屋裏躺着。他仰頭瞪天花板琢磨,他就算走,沒被晏江何抽死,那又能去哪兒呢?
張淙趴在被窩裏想着,他病得這副完蛋樣,根本無處可去。屋子裏暖氣很足,和外面刺骨的寒冷完全不同,熱烘烘的。
晏江何手裏轉着一個剛洗好的蘋果走進來,他抽了張紙巾墊着,把蘋果放在桌上。
晏江何垂眼掃了掃,只覺得張淙不能更完犢子,連被都不會蓋。他身上的被子這會兒又耷拉在肩頭,豁出個挺大的縫兒。
就這樣能捂着什麽?那點兒熱乎氣還不夠往外漏的。
“蠢貨。”晏江何張嘴先罵了一句,話音落結實了才伸手去拽被子。他彎着腰薅半天,又在張淙身/底下一通塞,終于把張淙裹成了個繭蛹。
晏江何挺滿意,曲起手指,用指關節“邦邦”敲了敲張淙的腦門兒,跟敲西瓜一樣,并毫無人性道德地評價:“蠶寶寶,熟了。”
“......”張淙登時被他氣得想吐,準備喊着口號翻身起來,拼盡全力揍他。
“別動。”晏江何趕緊按了下張淙的肩,“年紀輕輕的怎麽脾氣這麽差。”
張淙:“......”
晏江何的确是有夠不要臉,他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他那炮碾子轟炸機的脾性,竟然還能腆一張人皮批評別人“脾氣差”,真是天殺的沒開眼招子。
“你......”張淙這會兒語言貧瘠,大腦缺氧,被氣得咬了牙。
“我什麽。”晏江何啧一聲,“閉嘴養你的病,哪來那麽多廢話。”
張淙:“......”
晏江何拎起櫃子裏的羽絨服套在身上,拉拉環的時候,他抻長脖子,歪過頭跟張淙說話:“我出去有點事兒。廚房燒了一壺熱水,給我喝完。”
Advertisement
他看向桌上的蘋果:“還有水果,不愛吃蘋果自己去扒拉,洗別的吃。”
晏江何理了理衣服後面的帽子:“還有粥,餓不餓都墊一墊,胃別空着,但別吃太多。”
他勾起一邊的嘴角笑了:“乖乖看家,老實聽話。盯着點晏美瞳,你倆要是在家給我瞎胡鬧,我就揍你。”
“......”張淙有點發懵,他費勁倒了口氣兒,“你要留我自己在你家裏?你就不怕我把你家砸了,然後走人?”
晏江何更樂了:“就你現在這樣?說話跟斷氣兒似的。你砸完得原地暈倒,然後我需要送你去ICU吧?”
張淙沒再頂嘴。他抿着唇,唇角緊緊崩成一條縫,照舊瞪着晏江何不眨眼睛。
晏江何覺得他這副樣子好玩得緊,病得一灘爛泥竟還能擺出這麽一副表情。一雙眼睛都是通紅的。
晏江何走過去,看了看他,故意好聲好氣道:“張淙,你怎麽回事兒啊?剛乖一會兒,現在又鬧什麽脾氣?”
他這語調裏強擰出來的溫柔和縱容簡直讓張淙頭皮發麻,他立馬閉了眼睛,沒法兒再看晏江何,只扭過頭裝死。
晏江何輕輕笑了笑,起身走了。
張淙一直閉着眼睛,直到屋子裏變得靜悄悄的他才睜眼。晏江何該是已經走了。張淙這麽琢磨着,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門口,然後愣了。
晏江何根本沒走,他這會兒正雙手抱胸杵在門邊,一雙腿斜着交叉,後背靠在牆上,好不惬意。他就那麽一直盯着張淙看呢。
兩人目光碰上的瞬間,晏江何彎下眼睛,無聲地又笑了。
張淙這一剎那就很想抽自個兒一巴掌,把自己腦袋捆掉。他永遠都在着晏江何的道兒,永遠輕而易舉,就被這人掐在手心裏翻來覆去得撥弄!
晏江何就是個混蛋。
張淙這麽想着,張嘴啞嗓子支吾一句:“混蛋。”
也不知道晏江何聽沒聽清楚,反正他臉上的笑意扯得更開了。晏江何始終沒出聲,轉身走了。
客廳大門落鎖的聲音傳過來,張淙煩躁得掀起被子,把自己那顆應該掉下來的腦袋裹了進去。
。
晏江何一出門就拎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北方的冬天幾乎喪心病狂,老北風活像更年期,撒起潑來歇斯底裏,就這麽幾步路,晏江何就被凍透了。
他哆嗦着上車,甩上車門,趕緊開了空調:“行,費心了老徐,等我去Azure,請你喝酒。”
“沒事兒,警局裏的人我也算熟悉,也就打個招呼。”徐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過來,“鐘甯昨晚回來跟我說,你被一個倒黴孩子氣得炸了鍋,我還樂呢,真沒想到你一大早就給我弄了個這麽勁爆的,這孩子竟然還跟血販子扯上關系了......”
“一言難盡。”晏江何嘆了口氣,
“等哪天我提着他過去,扒開褲子當你們面兒揍一頓,讓你們都開開眼。”
徐懷立馬一通笑:“行,說定了。”
徐懷:“哎,不過江何,你得去一趟警局。你這弟弟未成年,屬于被誘拐,血還沒走出去,沒出什麽太大的事兒,不過得批評教育。”
“我知道,我這就去。”晏江何說,挂了電話。
晏江何一早就聯系了徐懷,托他找了局子裏的人問,知道沒出什麽大岔子,這才松了口氣。
張淙這作妖的玩意兒,這情況肯定是要找監護人。晏江何考慮了一下,張漢馬定然白搭,昨天還被張淙砸了一腦瓜血。晏江何更不想讓張淙去警局,很明顯,那個四五六不懂的鼈犢貨真不一定能老老實實接受教育,別再鬧出什麽大撲棱蛾子。
于是,晏江何只能好說歹說,找關系不算,最後還得纡尊降貴,親自跑一趟。
從警局裏出來時天都快黑了,晏江何幾乎要把嘴裏的口水說幹,他趕緊去旁邊超市買了吃喝塞下去,又在心裏按照烙餅的方法,将張淙翻來覆去捅鼓了八千個回合,這才覺得舒服。
他沒立刻回家,先去了趟醫院。
晏江何去瞄了眼馮老。他去的時候老東西在睡,打着吊針。晏江何走進去把輸液速度調慢了些,又大逆不道指着老頭的鼻子,沒好氣兒小聲罵:“你可真是有個王八精一樣的孫子。”
他罵完,轉身又去找了一趟老許,溝通了一下馮老的病情。
晏江何覺得,老頭出院這事兒張淙應該不會再攔着了。他想了想,得先跟科裏打個招呼,那天他需要請假。
晏江何猶豫再三,又去拿了嗎啡。老頭之前說過不打這東西。晏江何是怕他打。病人打上了這玩意兒,基本就完了。全完了。但老頭那病,疼起來太要命,他該是需要的。
晏江何說不好自己是什麽心情,不好形容。他這人一貫做不來矯情那套,從裏到外不像話,更感慨不出一個香屁。反正,他就覺得手裏墊着的嗎啡一會兒輕一會兒沉,異常煩人。遂,晏江何便厚顏無恥地怪罪科學,硬谇地球引力出了毛病。
。
張淙抽了風,真的按照晏江何的吩咐,吃了水果喝了粥,又把廚房的一壺熱水全給喝了。
他漸漸恢複了些力氣,頭腦也清明多了。這會兒,張淙正站在客廳裏,瞪着電視旁邊,晏美瞳那個粉色的貓窩發愣。
晏美瞳在地上蹭了個滾兒,湊到張淙腳邊,揚起小腦袋瓜子“喵”了一聲。
“......”張淙猶豫了片刻,緩緩蹲下/身,他看着晏美瞳,“你怎麽這麽煩?”
晏美瞳平日裏該是被晏江何呲兒出抗性了,對于張淙拎的這點臉子渾不當事,就見它拱着腦袋,用耳朵蹭了下張淙的手背。
張淙被它這一下驚得下盤不穩,腳底一個趔趄,竟然一屁股坐地上了。
他這一腚墩兒坐得甚妙,直接給了晏美瞳可趁之機。晏美瞳扒拉着小腿兒,爬上了張淙的身,腦袋擱在他膝蓋上趴着。
張淙:“......”
張淙半晌沒動,終于伸出手,摸了一下晏美瞳的頭。他鬼使神差地想:“瞎眼貓是一條命,真的被晏江何撿活了。”
晏美瞳就是塊年糕,沾了就不好甩,這下擱張淙掌心裏跟嗑了毒一樣蹭腦袋,蹭得□□。
“......你有什麽病?”張淙橫它,又擡眼看了看晏江何給它買的貓窩。——特別正的芭比粉,周圍還帶着一圈兒很夢幻,很公主的白絨毛。
張淙一把掐住了晏美瞳的腦袋,它終于蹭不動了。張淙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薅着晏美瞳翻了個個兒,低頭瞅——
晏美瞳是一只貨真價實的公貓。
張淙頓時眼皮一抽,嘴裏幹巴巴往外蹦字兒,旨在替晏美瞳讨回公道,譴責晏江何:“神經病,腦神經被拿去編麻花辮子了吧。”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晏江何正好開門進來:“什麽辮子?”
晏江何打眼望了下,客廳裏兩個小崽子還挺和諧。
張淙瞪着晏江何,随口胡說八道:“給晏美瞳編辮子。”
張淙:“......”
“什麽癖好。”晏江何撇撇嘴,比較不屑。
張淙扭臉又看眼那芭比粉的公主窩。癖好?誰的癖好?
晏江何換上鞋,把手裏提的東西放好,走過去踢了下張淙的腰:“坐地上幹什麽?給我拖地嗎?洗衣機洗衣服不要電費嗎?”
他又一腳把張淙膝蓋上的晏美瞳蹬了下來,對張淙說:“趕緊起來。”
晏美瞳記吃不記打的典範,挨了一腳,竟湊過去拱晏江何的拖鞋,吸晏江何一只腳丫子活像在吸大煙。
張淙看得一愣一愣的,總覺得這瞎眼貓是被毒品灌瞎的,抽一巴掌怼一下,就能犯瘾。
晏江何彎下腰把晏美瞳撈起來,扔在自己肩頭上:“乖。來,舉高高。”
晏美瞳愉快地嗷一嗓子,聽着很興奮。
張淙站起來,好懸沒把腰扭了。他暗罵對面一人一畜......不,一雙畜生都不正常。全都有毛病。
“張淙,粥喝了嗎?”晏江何馱着晏美瞳,慢悠悠晃進廚房,檢查了一遍,又去弄了藥過來。
“......嗯。”
晏江何把藥和水都塞進張淙手裏:“晚上睡前再吃個消炎藥就行了。”
他笑呵呵的,活像個禍害,跟晏美瞳大白臉貼小白臉,都朝張淙眯縫着眼睛。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