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被群毆(修後)
被群毆(修後)
喔喔喔!
宋小娟是被院子裏的公雞給叫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透過紙窗戶看了一眼外面,天剛蒙蒙亮。
不想起,翻了個身勁兒用大了,膝蓋一下怼到了發黃的土牆上,嘶!
牆上被震下來的土灰順着微張的嘴趁虛而入。
靠!太缺德了。
宋小娟趕緊爬到炕沿,沖着地上連呸了幾口。
感覺吐幹淨了,可嘴裏怎麽還有一股土腥味呢。
宋小娟抖了抖身上的大花被子,環視了一眼房間。
凹凸不平的土屋地上擺着一口深紅色的翻蓋櫃子,櫃子上橫放着一面鏡子,櫃子旁邊有個小木凳,上面放着一個白色印花的洗臉盆。
這簡陋程度,估計耗子來了都得發愁吧?
她有點想吃後悔藥了。
如果早知道救人的代價是這麽大,她那天絕不伸手。
她一個二十一世紀三好女青年,為救情敵,穿到了一九九三年的東北,還成了一位身世凄慘的姑娘。
這落差感,宋小娟整整緩了兩天,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看着鏡子裏這粗糙的臉蛋,哪裏像個才二十出頭的姑娘啊。
咕~咕~,她昨晚就喝了碗粥,肚子已經傳來抗議了。
可家裏剩的那點米昨晚都被煮粥喝了。
此時這家裏一幹二淨,也不算,還有十一塊五毛錢。
是她昨天從櫃子裏翻出來的,應該是原身攢了好久的,錢裝在黑色塑料袋裏,一毛的五分的,還有一塊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張郵局的收據憑證。
憑證上收件地址是京大,收件人叫趙文華。
郵的是錢,沒過兩月,就收到了趙文華的回信,随後原身就跳河自殺了。
宋小娟穿過來後,不僅用了原身的身體,還繼承了她的記憶,所以這趙文華她可太熟悉了。
典型的農夫與蛇,白眼狼一個!
只是現在不是找他算賬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去集上買米吃飯,宋小娟也不知道這點錢能不能夠。
剛出門,就看見村口那停了輛拖拉機,上面坐着的都是去趕集的女人。
宋小娟猶豫了兩秒,還是別坐了,走着吧。
快走近的時候,就聽見一個女人說話:“二蛋子快開車,老宋家那丫頭來了,我可不願意和她坐一車上。”
“你看你事還挺多,哎她和文華真拉倒了啊?”
“那還能假了!人文華考上大學能要她?從小就瘋,最後把她奶都氣死了,掃把星一個,哎你看見文華領回來那小對象沒,長得可帶勁嘞。”
噠噠噠……拖拉機就在她們八卦中開走了。
留下漫天飛揚的塵土。
宋小娟忍住了,沒和長舌婦逞口舌只争,她們也沒說錯,原身她奶确實是被她氣死的。
但是她們不知道的是趙文華之所以能上大學,是原身給他的機會。
兩人高中時就在一起了。
當年高考時,原身也考上了。
可趙家窮啊,孤兒寡母輪番給原身洗腦,讓她放棄上學機會,拿錢供趙文華。
還說等趙文華畢業了她倆就結婚。
原身信了,把她奶贊給她上大學的錢全偷偷給了趙文華。
等她奶知道這事後,直接氣中風了,沒錢送醫院,耽誤了最佳救治時機。
趙家母子沒有一絲愧疚之心,反而變本加厲的壓榨原身。
原身唯一的親人也沒了,趙文華變成了不得不抓住的光,所以這些年一直任勞任怨。
宋小娟到集上時候,看着熙熙攘攘人群裏,擺攤的都出來了,賣茄子豆角黃瓜的。
旁邊還有叫賣水果的,西瓜的瓜香味順着風飄到了宋小娟的鼻子裏。
她不自覺咽了下口水,這大熱天,吃冰鎮西瓜最爽了。
再摸了摸兜裏的紙幣,算了等以後有錢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宋小娟覺得自己挺有毅力的,從糧店買了半袋小米出來,回家時候一眼都沒看路邊那些可人的水果。
半袋米看着也不多,可她扛不起來,只能連背帶拖的往家走,累的呼哧帶喘地,臉上的汗嘩嘩往下淌。
宋小娟心裏默念,在走兩步,到家就好了,堅持住。
“趕集去了?”一道高傲的聲音傳來。
她停下腳,順着聲音望去,喲還是個熟人。
不是別人,正是趙文華。
原身省吃儉用了四年,好不容易給這人供畢業了,結果等來的是一紙分手信,原身到死都不知道這王八蛋已經另尋新歡了,還帶回家招搖過市呢。
她又餓又渴還熱,只想快點到家,可惜這人渣擋在前面不讓開。
“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說。”
趙文華看着宋小娟穿的還是三年前的衣服,一雙膠鞋,粗糙的雙手。
身上汗還在往下淌,也不知道擦擦。
他一點不想掩飾他的嫌棄:“我現在有對象了,馬上要結婚了,你別再去我家糾纏了,也別和人到處瞎說咱兩搞過對象這事,那時候年紀都小,你錯把友情當愛情了。”
宋小娟看着眼前這小畜生,突然想起一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呵和他這名字還挺配。
“哦,朋友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還錢啊?”
趙文華皺眉,語氣極差:“我看你是窮瘋了吧,你當初拿錢的時候可沒說讓我還,再說了你有借條麽?”
宋小娟看着他這幅洋洋得意的嘴臉,想上去給他幾大耳光子。
你把人姑娘一生都給毀了,連命都搭上了,最後你一句誤會,就想輕飄飄的翻篇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沒事你不還,我去找你對象,那可是個大小姐,讓她也見識見識你什麽嘴臉,好及時抽身啊。”
他這對象家裏挺有錢,據說趙文華的工作都靠她爸給落實的。
這些話還是趙文華他媽和原身炫耀的呢。
趙文華這狗雜種,好不容易攀上高枝了,他現在正是刷好感的時候,她如果去鬧的話,他那對象還能要他?
卻聽趙文華譏笑了聲:“你覺得她會信你還是信我,別說她了,村裏人都沒人信你,你自己什麽名聲不知道麽?看人家趙國民剛轉業回來,你就跳河不就想訛人家麽,你也不想想,你什麽身份人家什麽身份,也就我不嫌棄你,願意和你做朋友。”
原身當時跳河時候,恰好被路過的趙國民看見了,把她救了上來,趙文華她媽就開始在村裏造謠說宋小娟勾搭趙國民。
宋小娟攥着米袋子的手很緊,呼吸都不順暢了。
難怪他這麽有恃無恐,原來他不僅污蔑原身,還一直PUA她。
宋小娟強忍着自己踹人的沖動:“你到底還不還錢?”
“你有借條麽,你有我就還,沒有證據你瞎說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趙文華這幾年書可不是白念的。
可悲的是,宋小娟除了春天那張郵局憑證,還真沒有其他證據。
原身為了照顧他的面子,既沒讓他寫過欠條,也沒有和別人說過這事,這純粹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但宋小娟心苦臉不苦。
她就是心裏越生氣,臉上越淡然的人,不了解她的人,還真琢磨不透她。
“趙文華你是不是忘了郵局都有記錄的啊?沒事你敢耍無賴,我就去派出所告你,我倒想看看你能丢得起這個人麽?”宋小娟語氣輕描淡寫,眼神嘲諷的看着趙文華。
趙文華顯然忘了這茬,臉色白了又青。
“哼!就憑一個收據,你看派出所管你這事麽。”說完就走了。
看着對方遠走的背影。
她更想扇原身幾耳光,這都不是傻是蠢!妥妥的一戀愛腦麽。
男人這種玩意,也能信?指着男人有良心,還不如指望抓彩票中大獎呢
晚上時候,宋小娟正在燒火煮粥。
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叫罵聲,細聽之下,罵的還是她!
“宋小娟你個騷丫蛋子給我出來!你一天不幹正事,和這勾搭,和那個勾搭的,不要臉,文華看你沒爹沒媽可憐,好心幫幫你,你到處造謠他,現在看他快結婚了,你又想訛他錢,大家夥給我評評理,有她這麽辦事的嗎!”
趙文華他媽此時就站她家門口這麽罵,看熱鬧的人圍成了一圈。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被她這麽罵的是原身。
原身自殺她是最大幫兇!
原身當時收到信後,就去找趙文華他媽讨要說法,結果被他媽罵了出來,為了維護趙文華的名聲。
還污蔑原身不正經,說她和人鑽高粱地,連對方姓名都說出來了。
趙文華他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在農村人言可畏,原身名聲一下就臭了。
爹媽也不在,奶奶也走了,唯一的依靠抛棄她了,原身哪還能承受住。
宋小娟拿着燒火棍子走了出去,看了眼看熱鬧的人群,冷聲道:“罵完了麽?”
“咋的!你還想打人啊!你訛人訛上瘾了啊,國民不搭理你,你又開始糾纏我們家文華是麽,挺大個丫頭不知羞恥!”趙文華他媽仗着人多,越說越來勁。
旁邊還有添油加火的:“娟,你別鬧了,都一個村子住着,你說你鬧成這樣,以後還咋相處,誰家還敢要你啊。”
老宋家這個丫頭就是個種地的,人家文華端的是金飯碗,以後進縣城有點啥事,找文華他能不幫?
村裏人大部分都是這想法,所以幫腔的很多。
這是都拿她宋小娟當軟柿子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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