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狗血之跳崖梗五

到了半夜，木淺汐才幽幽地睜開眼睛。之所以醒那麽快，其實是因為老婆婆用的藥實在太劣質。本來嘛，像蒙汗藥這種東西，可不是随便就能得的。老婆婆用的藥還是當年他兒子打獵時用來對付猛獸的藥，可是日久年深，那藥效自然就大打了折扣，因此不到半晚上，木淺汐就醒了過來。

剛醒過來的木淺汐還有些迷糊，看了看四周簡陋的屋子和床，稍微回想了一下便知道了是怎麽回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她還對那老婆婆抱着感激和信任，誰知道看着那麽慈祥和藹的老人居然會對自己下迷藥，老奶奶在她心目中的好印象頓時便消失無蹤。

轉頭正準備起來，卻看到床頭立着一個黑漆漆的高大的身影，吓得她幾乎驚呼出聲。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那個傻大個鐵牛嘛。

“你在我房間裏幹嘛？”

“這是我的房間。”

“……”

“那你想幹嘛？”

鐵牛沉默了一下，似是想要組織一下語言。半晌後道：“奶奶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媳婦了。”

“我……”木淺汐本想破口大罵，随既似是想起什麽似的，半掀開被子看了看。

嗯，衣服穿得好好的。

身體也沒有什麽異樣。

于是她終于鼓起了勇氣：“我媳你個鬼啊，你以為娶媳婦那麽容易啊！”

如果那麽容易的話在她的那個世界就沒有那麽多單身狗了。

“奶奶說，只要男的和女的脫了衣服睡在一起，就會成為夫妻。”

那老婆子都教了他些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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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脫了衣服……

“你脫我衣服了？”

鐵牛點頭。

木淺汐吸了一口冷氣。

冷靜冷靜，在沒有問出更具體的事情之前，先冷靜。

“我們也睡在一起了？”

鐵牛又點頭。

木淺汐捏緊拳頭，很想沖上去打他，不過也知道憑他倆的體型差異，自己應該是打不過他的，于是她繼續問。

“然後呢？你對我做了什麽？”

鐵牛不再說話，似是在想要怎麽回答。

又半晌後他搖了搖頭。

木淺汐松了一口氣。她就知道，憑鐵牛那單純的智商，應該是想不到男女敦倫是怎麽做的。那老婆婆應該也沒有給他講得很具體，自己這才能逃過一劫。

“鐵牛啊，這男的和女的要成為夫妻，不是脫了衣服躺在一張床上就可以的。”于是她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導。

“可我奶奶說……”

木淺汐立刻擡起一只手打斷他：“你奶奶說的只說了一半，沒說全。這男人和女人要成為夫妻，除了要同床共枕外，還要心意相通。心意相通你知道嗎？就是你喜歡我，我也要喜歡你。”

“我喜歡你。”

“額……”

木淺汐沒想到鐵牛竟說得這麽直白這麽快，還臉不紅心不跳，毫不猶豫，反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我不喜歡你啊。”木淺汐本也想說得委婉些，不過看鐵牛那沒心沒肺又單純的眼神，給他說得太委婉他應該也不會懂，于是只好直接說了。

鐵牛又沉默着。

木淺汐覺得自己好像在哄小孩，而她最不擅長的就是哄小孩。

“就算按照你們的規矩，這男女要成為夫妻，總要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娉，先走完程序才能成為夫妻吧？哪有像咱們現在這樣的？”

這個鐵牛倒是稍微懂一些，可是心裏卻有些不甘心，只沉默着不說話。

木淺汐正待要繼續循循善誘之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些吵鬧聲。

接着一陣銅鑼的敲打聲相繼傳來，那聲音似是帶着尖銳的尖刺，直刺入人的鼓膜，震得木淺汐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這是怎麽回事？”

“那群強盜又來了。”

鐵牛豎眉說了一句，轉身便走出門去，走時還不忘順手将門邊的鐵楸拽在手上。

說起來木淺汐好像是聽老婆婆說過這附近經常有強盜來騷擾，只是沒想到竟然來得有這樣快。

木淺汐動了動有些麻的腿，發現身體雖然還有些軟，但走路應該沒問題。趁他們對付強盜的時候，自己再趁機逃走，應該不成問題。

想到這，她悄悄走到門邊，打開被鐵牛順手關上的門。

還好門沒鎖。

她打開門，看了看院子，院子依舊和白天看到的時候一樣，只是院子外卻是一片火光，應該是那群強盜不知點燃了誰家的房子。

火焰正熊熊地燃燒着，茅草的屋頂很快便燃燒殆盡，木質的房屋正在大火中苦苦掙紮。遠處近處都有不少孩子哭泣的聲音，還有不少呼天搶地的叫罵聲、呼救聲……使這個原本平靜的村莊，仿佛一夕間進入了人間地獄般。

而那些地獄的羅剎們，此時正拿着大刀，東搜西竄，搜羅錢財，沒搜到錢的，便把雞籠裏的雞，鴨圈裏的鴨逮出來，順手別在腰間。有上前阻止的，不論男女老少，皆是一刀下去，頓時血肉模糊，鮮血滿地……

木淺汐定了定神，雖然有可能會遇到那些強盜，但她還是決定賭一把，趁機逃出去。

正當她走到院子裏，準備逃走時，一只手臂卻被人拽住了。

她轉頭看去，卻是那藥暈自己的老婆婆。

此時她也是一臉驚恐，似乎走得急了，連拐杖也沒拿。

她死死拽住木淺汐的手臂，近乎懇求道：“丫頭，你不能出去，出去會被他們抓走的。”

她抽了抽手，卻沒抽出來。沒想到那老婆婆看似弱不禁風，力氣卻這般大。

見抽不出來，她冷冷道：“被抓走又如何？被他們抓和被你們抓又有什麽區別？”

老婆婆怔了怔，眼裏有受傷的神色閃過，抿了抿嘴，終是不再講話，只是抓住她的手卻始終不放松。

木淺汐見她神情，也不知她在受傷什麽。

應該感到受傷的是她才對吧？自從穿越到在這不知是什麽時空的地方，就沒遇到過好事，此刻她才正應該感到受傷呢！

正在和老婆婆叫着勁，院子的大門卻被人一腳踢開了。一個粗豪的漢子提着大刀走了進來，見院子裏的一老一小正在拉拉扯扯，便大笑起來，嘴邊的刀疤也跟着他的笑一動一動的，看起來又醜又猙獰。

“我說這村子裏咋一個漂亮小妞都沒有呢，原來是躲在這裏啊，還真是讓大爺我好找。小妞，看你長得不錯，不如跟了我，當我的壓寨夫人如何？”

木淺汐簡直想翻白眼。難道天底下的強盜的開場白都一樣嗎？

正想反唇相譏，嘲諷他兩句，身邊一直拉着她手臂的婆婆卻站了出來，擋在她身前，朝那強盜道：“好漢饒命，老身就這麽一個孫女，要是她走了老身便沒了倚仗，還請好漢多多體恤。這屋子裏的東西，好漢要是看得上眼的，就請拿去，只是這丫頭，求好漢務必放過她。”

那老婆婆看似點頭哈腰在求饒，但那佝偻的背影卻異常堅決，似乎就算是任何人也休想越過她，傷害身後的人分毫。

這算什麽？她莫不是已經把她當做自己的孫媳婦了？

她皺了皺眉。雖然她很反感她使用手段逼自己就範，可是總的來說老婆婆也不算是壞人，此時被她保護，心裏卻說不出的別扭。

“婆婆……”她叫了她一聲。

老婆婆聽到後，轉頭朝她笑笑，那笑裏有釋然，也有欣慰。

“丫頭，能遇到你，婆婆是真的高興。我知道你是個好丫頭，鐵牛愚笨，還望你不要嫌棄他。”

木淺汐看着她，拒絕的話突然說不出來，只抿着唇不搭話。

“哈哈哈，笑話，我管你有沒有倚仗，你屋裏的東西我要拿，這小妞我也要定了，你能奈我何？”

那強盜顯然不會因為老婆婆的求饒而心軟，老婆婆也沒指望那強盜能大發善心放過她們。她朝木淺汐笑了笑，轉身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柴，朝那強盜打去。

木淺汐還沒反應過來，連那強盜也沒反應過來，他們都沒想到那老婆婆竟然有這麽大的勇氣，敢直面拿着大刀的強盜。

老婆婆邊猛力地打着那強盜，邊朝木淺汐喊道：“丫頭快跑！”然後朝那強盜罵道：“我讓你壞！我讓你壞！我打死你……”

那強盜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後便舉起手中的刀，朝婆婆砍去。

木淺汐想上去阻止，想讓那把刀停下來，就算沒感情，她也不想看着老婆婆在自己眼前被別人殺死。可是無奈她腿受了傷，還是慢了一步。

一聲刀插入身體的悶聲，那聲音那麽強烈，強烈到有些不真實。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殺人，而且就在自己的面前，那感覺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不可置信地站在那裏，似是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就在前不久，還在對她殷勤備至，關愛有加的老人（雖然存着私心），此時卻倒在自己的面前。

雖然自己曾經反感過她的做法，可是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真正的害自己，而是真誠的将自己當做她的親人一般，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自己。

她相信，這是除了自己的父母外，絕不會有其他人會這樣不需任何回報的對自己。除了親情，她想不出還有其他的什麽情感。

“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