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狗血之武林大會梗八

南宮塵冷哼一聲道：“你殺父棄祖，就算武林豪傑放過你，我南宮塵也絕不會放過你。”

沒想到南宮莫卻異常憤怒，語調比先前要尖利得多：“武林盟主口口聲聲說我弑父，可有何證據？”

“哼，我親眼所見，要何證據？”

“哦，你看到的又是什麽？”

“當年我親眼看到你拿劍殺死了他，而你的那個魔教妖女的娘便站在一旁，不是你們聯合殺了他，又有誰能殺得了他？”

“不錯。”

沒想到南宮莫卻一口承認，其他的人都一陣震驚，原本他們以為南宮莫這次也要狡辯，甚至也會說一大堆大道理來反駁，可是沒曾想他竟然一口承認了。

“狼心狗肺！”

南宮塵幾乎是怒不可遏。

“盟主還是莫要再動怒了，否則急火攻心，□□麻痹了心髒，就算我有解藥也救不了你。”

“你不用假惺惺，你早就盼着我死吧？”

“其實，就算你再怎麽恨我，我卻依然拿你當哥哥，就算你當初做了那樣的事……”

南宮莫眼神有些飄忽，似是想起了當年的往事，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如果你不殺她的話，可能我還會當你是哥哥。”

“你閉嘴。”南宮塵有些急了，甚至抽出長劍，明知自己現在全身麻痹，連走路都難，卻想要拿劍去攻擊他。

南宮莫後退一步，似是擔心他會真的攻擊過來似的。

其實他那一步只是怕他再動怒，急火攻心而已，所以後退一步，讓他有個臺階下，不那麽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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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也知道，以父親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輕易殺的了他。”

南宮莫平靜道，語調中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故作嬌柔，只是以自己正常的聲音緩緩地訴說，“就算是我和母親聯合，也絕不是他的對手。而他卻死在我的劍下，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南宮塵狠狠道：“有什麽奇怪的？他那麽喜歡你，那麽信任你，把自己的畢生武學都傳授給你，自然不會防備你，你們聖火教又善用毒，誰知那妖女是不是對他用了什麽毒，才讓你得逞的？”

南宮莫搖了搖頭：“你太不了解他了。以他的武功，如果不是自己願意，根本不可能有誰能有機會向他下毒，而且他當時根本就沒有中毒。”

“不可能，不然的話你怎麽可能殺得了他。”

南宮莫閉了閉眼，似是在隐藏某種悲傷，當他再睜開時，眼裏卻看不到任何情緒：“你錯了，他根本不是被我殺死的，而是他自己撞到劍上來的。”

南宮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是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話似的。

“他……自己撞上去的？為什麽？”

南宮莫以悠遠的聲音道：“因為愧疚。”

說着，他講起當年的往事來：

當年荊州府南宮家是人人稱羨的武林大家，南宮家已經連續出了三個武林盟主，現任武林盟主南宮濂有一個獨子，叫南宮晏。南宮晏一直在他身邊長大，從小聰穎，武學造詣極高，可是由于是獨子，南宮濂并不忍心讓他去闖蕩江湖，并早早地就給他娶了一門妻，生下一個兒子，名叫南宮塵。

但南宮晏卻一直想要自己出去闖蕩一番。

雖然他家基業已成，無需他再去打拼什麽，可是作為武林世家的孩子，從小聽的是江湖豪俠的故事，那些快意恩仇、以天為廬地為席的浪漫故事卻讓他很是向往。因此，在他的獨子才剛會走路，他便瞞着家人，獨自一人出門闖蕩去了。

一開始他一路上也算是做了幾件拔刀相助的快事，原本家裏人以為他闖蕩一番，過足了瘾便會自己回來了，誰知他卻遇到了一個女子，便一心想要和那女子一起去浪跡天涯，從此再也不回來了。

這可急壞了南宮濂。

南宮濂幾乎是耗盡了自己的所有力量，才将他給逮了回來，可是這時候回來的，除了他，還有那個他愛上的女子，而那個女子，此時卻已經懷有身孕了。

原本作為武林世家，就算會稍微讓人诟病，但是娶一門妾室也未嘗不可。可是沒想到那個孩子剛一出生，全家人卻都發現他的長相異于常人，這便讓人懷疑起那女子的真實身份。

讓人一查才知道，那女子竟然是才到中原不久的聖火教裏的聖女，她帶有一半西域的血統。她當時打扮成中原人的樣子，再加上大腹便便，一時讓人沒有看出來。而那孩子剛出生時，眼睛卻是幽藍色的，而眉毛和頭發都是棕色的，雖然長得和中原人已經差不了多少，可那異于常人的白皙肌膚還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中原人。

在聖女的身份被查出後，南宮濂卻無論如何也不同意這門婚事了。他極力反對她的進門，一開始甚至反對将那個孩子也留下來。

南宮晏極力哀求，才勉強讓南宮濂留下了那孩子，卻将那聖女趕了出去。走時，不知她與南宮晏說了什麽，反正南宮晏既沒有跟她走，也沒有将孩子還給她，而讓她獨自一人離開了。

那個孩子就是南宮莫。

也許是因為歉疚，南宮晏對那孩子非常好，幾乎将自己的所學都傳授給了他。那孩子也異常聰明，悟性極高，也很讨南宮晏的歡心。

那孩子長着長着，西域人的特征卻慢慢退卻了，除了皮膚白皙點外，幾乎和中原人差不了多少。

可是到了那孩子十六歲時，南宮家卻發現他與聖火教聖女，也就是他的母親在暗中來往，這可氣壞了南宮濂。

南宮濂将南宮莫關了起來，隔絕他和外界的一切來往，并且派人追殺聖女，想要抹殺她的存在，因為他害怕她會破壞南宮家的名聲，甚至會毀了南宮家。

也正是這時，聖火教是魔教的傳言便在民間緩緩傳開了，而聖火教的聖女也慢慢被人說成是妖女。

然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知南宮莫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從關押的地方逃了出來，因為擔心母親的安危，逃出了家門。

可是過了沒有多久，他卻自己又灰溜溜地回來了，回來後情緒很低落，直到南宮晏親自單獨問起時，才說自己的母親已經被人殺死了，而殺死她的人就是南宮濂派去的高手。

南宮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竟然殺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他非常後悔自己沒有據理力争，将她也留下來，也後悔南宮濂派人追殺她時自己沒有阻止。他總是帶着僥幸心理，覺得她有辦法躲過，或者有一天自己的父親去世了，自己當家後，再将她帶回來。

沒想到聽到南宮莫這樣哭訴，南宮晏的心也涼了，後悔和傷心幾乎将他打垮，他心裏懷着對他母親的深深歉意，從此一蹶不振，不問世事。

南宮濂看在眼裏，但除了罵他沒出息外，也別無他法。

原本以為南宮家的這顆釘子總算是拔除了，誰知有一天，那聖女竟然又找了回來。

原來她并沒有死，只是一直被人追殺，受過很多傷，此次回來，幾乎是渾身傷痛，疲憊不堪，她指責南宮晏的狠心，罵他始亂終棄，打他踢他，說他沒骨氣。

南宮晏都一一受着，心裏卻痛苦萬分，唯願一死來補償她。

她一狠心，竟真的抽出長劍來指着他，南宮晏絲毫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只跪在她面前，閉着眼睛讓她殺。

她哪裏又肯真的殺了他？只在他閉眼的那一剎那，調轉劍頭朝自己刺去。

當南宮莫一聲驚呼聲傳來時，她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看着她為他生下的兒子，眼中卻是萬念俱灰。

南宮莫親眼看到這一切，心裏對南宮晏恨到了極點。他抽出自己的長劍，只想将自己的一腔怨恨都發洩到這個男人身上。

南宮晏看到奄奄一息勉強站立的女子，心中五內俱焚，只求南宮莫給他個痛快。

可是南宮莫卻哭着舉着劍，遲遲不肯動手。

于是他便站起來，趁南宮莫不注意時，竟自己撞到了劍上。

在劍插入他身體的那一刻，他卻微笑着朝她伸出手去，幸福地道：“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而這一幕，卻正好被剛剛趕來的南宮塵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