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清楚自家爹爹是想讓她多了解些,但聽到這裏,玉滟還是忍不住驚訝。
沒有成家,那這個女兒是怎麽來的?
她忙看向自家爹爹,知道他接下來就會給她解惑。
“攝政王曾遭遇刺殺,被友人拼死救下,而後他就收了友人獨女為養女。後又得陛下封賞,賜為佑寧縣主。”池彥文對這些都有了解,眼下既然可能有所關聯,他自然要一一說給玉滟聽,免得她不知情下誤了自己。
玉滟恍然,原來是這樣。
攝政王,天子,這位縣主的背景可真是不一般。
“難怪沈家如此。”她說,細眉慢慢擰起,擔憂起來。
這樣的身份來歷,她擔心因為自己的事牽連家裏。
這話又讓池母想起了玉滟所說的那個夢。
沈家生生毒死了她,她該有多痛,多怕啊。眼睛一酸,她強行忍住。
池彥文自然也不會忘,他眼底冷色劃過,暗下決心。
“清清,你在觀裏安生住下,其它的交給爹爹。”他過去輕輕撫摸女兒的頭發,聲音溫和,語氣卻無比堅定,到,“在這兒等爹爹接你回家。”
“對,等着我們。”池母将她攬進懷中。
玉滟使勁點頭,眼中哀色退下,染上晶亮,滿是期待的信賴。
“我等着爹和娘來接我。”
母女三人說着話,外間兄弟二人凝眉交談,說的正是玉滟出家一事。
二人以為玉滟是對那沈家子不舍,方才要出家,之前再三勸說,但玉滟卻始終未改變主意,不由惱恨。眼下再提起此事,老五池章平還是有些憤憤,只是拗不過玉滟,又有些無奈。
“你說那姓沈的哪裏好了?”他不解的問。
老二池章立端着茶杯正在出神,被池章平叫了幾聲才回神,慢悠悠的說,“誰知道。”
不同于弟弟的想法簡單,他的性格要更似父親,除去一開始的急切擔憂之後,他很快就從父母的态度中發現了不對勁,只是具體發生了什麽,他還需要多看看。
“也不知道清清怎麽想的,難道她真的準備在這觀中待一輩子。”池章平是真的着急,“她才十七!”
“急什麽,出了家又不是不能還俗。”池章立思不停,邊道出自己的想法。
“你有主意了?”池章平一喜。
自幼時起,這些動腦子的事情都是交給池章立的,他不聰明,也懶得花費時間去想。
“再看看。”
聽到他這句話,池章平焦躁的心頓時定下了。
午膳時,一家五口一道用了頓出雲觀中的素齋,滋味不錯。
算起來,池家幾人到雲州也已經有半月時間了,初春漸深,山上桃花開得正燦爛。但這還是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共同用膳。
玉滟左看右看,一家人在一起不由抿着唇輕輕笑了起來。
兄弟倆一見她這樣的笑,心立時軟了下來。
自家清清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姑娘,自幼生在富貴窩裏,卻是再容易滿足不過的性子,如何不讓人惦念。
出雲觀的素齋滋味不錯,但再如何不錯,到底是素材,一想到之後玉滟每天都要這樣吃,一家人就心疼的不行。
“回頭讓小樓給你準備些肉脯點心備着,沒事吃點。”道家喜食素,但除了部分以外,并不禁肉食,池母心疼女兒,立即就做好了打算。
池父和兄弟兩人立即附和。
玉滟就笑着應好。
一家五口一起,其樂融融,仿佛回到了玉滟未曾嫁人之時。
但在如何美好,也終有離別之時,眼見着玉滟已經安置妥當,池父便開始着手準備離開,池母留在院中陪了玉滟三日。
三日後,一切準備妥當,諸事皆宜。
池家啓程,玉滟送了家人到道觀門口,目送她們漸行漸遠,直到最後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姑娘,回去吧。”
“要叫我道長。”
玉滟糾正小樓,轉身進了出雲觀。
之前父母在側,玉滟無暇分心,眼下只剩下她自己,存了分開心思的想法,她開始細細打量這座她不知道還要住多久的道觀。
眼下是上午,早課已過,早膳也已經用過,觀中開始接待外客,人來人往中,她一身素色道袍,通體素淨,無甚裝飾,卻也不知道引去了多少矚目。
“那是誰?”有人問。
“約莫是沈家那位,聽說她出家了。”
“就是她,真是可惜。”
有人惋惜。
如斯美人,以後便要在這道觀之中蹉跎餘生了嗎?
“那位道長道號是什麽?”有人好奇。
“玉明。”
“倒是好名字。”
紛紛擾擾中,玉滟不曾理會,徑直掠過。
今日是她授度之後第三天,按照之前清虛所說,今日該檢查她的功課了。
玉滟算不上多聰慧的人,卻也不算愚笨,她自覺除了這父母給的一張臉之外,其餘都普普通通,是個再尋常不夠的人。所以這幾天裏,她都有細心研讀經文,既然天分平平,便要更加勤勉才是。
這般一日日努力下來,那幾本經文她倒是記住了個大概——
當然,主要是那經文的內容也不多的緣故,不過聽玄雲說,這些都是最基礎的經文,所以很是簡單。
更何況,她眼下只是要記下,并不需要理解內裏深意。
清虛正在院中靜坐,遂身為出雲觀觀主,但他并未過多過問下面的瑣碎事情,都是交由幾個弟子解決,他自己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研讀經文,打坐修行等事情上。
古松下,大石上,道人靜坐,端的逍遙。
玉滟不覺矚目,有些出神。直到清虛睜開眼,含笑看向她,她才忽的回神。
“師父。”她作揖見禮。
未出家時,玉滟行的是萬福禮,但道家大多是作揖,平輩微微颔首,而面對長輩則要躬身。
初時她有些不習慣,幾次之後就好了。
“是玉明啊,你父母走了?”清虛笑問。
他笑的溫和,沖淡了玉滟心中因生疏而生出的忐忑。
“嗯,已經走了。”
她噙着微笑,淡淡的,如春風拂過般讓人心神為之舒暢。
清虛暗嘆,自己這個徒兒實在是風儀絕佳,怕是與道門緣分難深。
“功課做得如何?”
“大致都記下了。”
“哦?來,坐下,我問問你。”清虛指了指大石旁的石桌石凳。
玉滟過去坐下,之後一個問,一個答,不覺間就過去了好一會兒。
清虛面上的笑意添了些許滿意,含笑點頭道,“不錯。”
之後他又問起玉滟對經文可有什麽疑惑之處。玉滟剛剛接觸這些,尚在熟悉之中,倒還未來得及生出疑惑,她也沒有強裝,如實說了自己的想法。
見她如此,清虛心中越發滿意。
似玉滟這般年歲的少年人,或是面對長輩緊張,或是愛逞強争勝,像她這樣能從容坦然說出自己不足的極少。
心性不錯。
清虛在心中點評。
“那便多加研讀。”他道,“你初入道門,那些高深的經文暫且無須去管,先将這些讀通,讀順,做到明白透徹才好。”
玉滟認真點頭。
雖然她來道觀是為了避禍,但既然來了,她就想着要認真過好每一天。做一天道士,自然要好好念一天經。
玉滟就這樣在出雲觀呆了下來。
半月後,她收到家書,知道自家爹娘已經歸家,其中還有一封密信,靠着自家爹爹秘傳給她的方法,她讀出裏面的內容,不由擰眉。
信中說,沈家背靠的勢力盯上了池家的産業,關于細節沒有細說,只是寫到多虧玉滟提醒,家裏現在已經有了準備,讓她不要憂心,安生在道觀待着,等到解決了這些事情,就會來接她。
玉滟怎麽會不憂心,只是這些事情她擔憂也無計可施,如今她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其它的,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如此想着,她總算抛開了憂心,坦然下來。
又一個多月後,家信如約而至。
這一次裏面寫了另一道消息,京中佑寧縣主大婚,池家想辦法進去看了眼,新郎官,的确生着沈蘊和的模樣。
玉滟慘白着臉,拿着這封信紙看了許久。
是真的。
所謂前世種種并不是她一場虛妄的夢,她真的死過。
信紙落了地,玉滟捂住胸口,覺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害怕和怨憤在心中翻滾,攪得她頭腦一片淩亂模糊,不知道過去多久,才慢慢冷靜下來,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摸着臉頰上的淚,玉滟撿起信紙收好。
上蒼垂憐,得以讓她再來一遭,她絕不,絕不會再落得前世的下場。
信中還有後續,池家父母很了解女兒的性子,為了避免她多想,後續都是安慰的話語,其中就說道家中已經有了主意。
池家做到這般豪富,身後自然有所倚靠,沈家背後之人想要吞下池家卻也沒那麽容易,眼下只看誰掌握先機。
玉滟垂眸看着,心漸漸安定下來。
道觀之中的日子十分清淨,每日晨鐘暮鼓,伴随着誦經聲。
沒有需要小心翼翼應對的長輩,沒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害她的那些人,玉滟待得十分自在。隔三差五,沈家會派人來一趟,但來的更多的是山下莊子裏的人,幾乎天天都會上山,送一些新鮮的山珍野味來。這些東西玉滟也不可能一個人獨占,每每都會給師兄姐們分一些去。
清虛收了五個弟子,全都從玉字輩,自長到幼,分別是玉行,玉拾,玉成,玉升,再加上玉滟的玉明。
其中,行二的玉拾也是女子,便就是玄雲的師傅。
幾位師兄師姐性格不一,有的清冷,有的熱情,有的沉穩,但都很好相處。
大抵是同為女子的原因,玉滟和二師姐玉拾相處的最好,玉拾今年已年近五十,溫和慈藹,十分關照玉滟,總會讓她不由想起自己的母親。
出雲觀香火旺盛,每日香客不斷,玉滟自從露了幾次面,引來不少人的側目甚至還有糾纏之後,就很少再出去了。
她很珍惜現在的清淨日子,不想橫生枝節,于是向自家師傅請求,在院中靜修,無事就不出去了。
知曉她的顧慮,清虛應下。
時光輾轉,不覺間進了夏。
雲州的夏天并不難過,外界的炎熱都被重重山林擋去,最後只剩下一片清涼。
玉滟換了單衣,現在的她已經熟讀了經文,開始研習其中深意。
沈家并未過多打擾她,甚至可以說是無視了她——
對沈道成來說,只要她老老實實呆在道觀裏,呆在雲州,便可轄制池家。這種情況下,沈家的麻煩,他自然會為她抹去大半。
當然,這大概也跟每月都往沈家送去孝敬的原因。
為了不打草驚蛇,這些事一直沒斷過。不過玉滟懶得多想,更不想浪費自己的好心情,所以都是交給底下人做的。
而就在五月裏,發生了件大事。
當今天子大婚,普天同慶。
而就在大婚半個多月後,一個消息就緊随其後砸下。
攝政王還政于天子,不再過問朝野之事,已經離開京都清修去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