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你!”玉滟下意識開口, 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就那麽瞪着褚琛。

玉滟臉紅的時候,往往是臉頰和眼尾一起紅, 一雙眼睛更是眼波如水,嬌媚橫生。

褚琛若無其事,從從容容的問,“怎麽了?”

“厚臉皮!”

玉滟又羞又惱, 有心想要诘問, 但根本不好意思開口。

一想起這人每天都是如何把玩那個葫蘆的,她就覺得自己整個人熱的都要冒煙了。

這幾個月來, 兩人雖然親昵,卻始終不曾逾越最後那條線,她還以為這人尚算克己, 誰知, 誰知……

“清清如此可着實冤枉我了。”褚琛含笑伸手。

玉滟以為他要拿走葫蘆, 下意識松開手,但下一刻, 她等來的是落在手腕上的滾燙熱意。

是褚琛的手。

褚琛習過字,練過武, 但他的手沒有留下繭, 光滑,溫熱。

他握住玉滟的手腕,觸手微涼,不, 不是涼, 而是他的手太燙了。指下的肌膚細嫩,光滑, 如上好的羊脂玉,他忍不住輕輕摩挲,探進了袖中。

玉滟整個人都僵住了。

褚琛俯身壓向玉滟,她呼吸一滞。

“泊淵~”她聲音輕顫。

褚琛伸手撐在玉滟身側,整個人崩的緊緊的,像一柄拉開的弓,一個小小的動靜就能讓他松開弦。

“清清,不要考驗我。”褚琛喟嘆,吻了上去。

玉滟很相信褚琛。

這一點褚琛很确信,每每想起,又是苦惱,又是歡喜。

夏日裏,天熱了,衣裳随之變得單薄,初時玉滟和他相處時還有些不自在,可幾天下來後就習慣了。

她不愛動彈,漸漸的就躺下了。

這段時間,每一天對褚琛來說都是一場美妙又難捱的折磨。

“我沒……”玉滟喃喃,只覺得冤枉,又有些心虛,她似乎的确是在褚琛面前太過随意了些。

“是我不好。”褚琛啞着聲音,“是我……”

“想入非非,心神蕩漾,不能自持。”

他認着錯,噙住玉滟的唇。

軟榻發出微弱的吱呀聲。

迷迷糊糊中玉滟攥緊了他胸前的衣裳。

……

“不——”

玉滟慌張的按住他的手。

褚琛頓住,注視着玉滟的雙眼墨色氤氲。

“泊淵…”玉滟祈求。

褚琛閉了閉眼,起身退開。

玉滟慌張的掩住衣襟,側身說,“你,你出去!”

“不行。”褚琛苦笑,“不方便。”

玉滟慌亂中茫然了一下,眼睛忽然睜大。

室內一時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等自己的沖動消下,褚琛才出去叫了丫鬟進來。

玉滟直接叫人備了水,想洗去剛才糾纏間身上的潮熱濕意。

等褪去衣裳,她總覺得小樓的目光有些不對,目光一轉,她低下頭就看到自己了自己脖頸下了幾片紅。剛才的種種瞬間撲面而來,唇齒間的熱意仿佛依舊殘存在皮膚上,她下意識往水中躲了躲。

“我自己來,你下去。”玉滟說。

小樓稱是,退出去候在了外面。

洗了一會兒,玉滟勉強算是恢複了冷靜,輕聲問,“他呢?”

“泊淵道長要了水在洗漱。”

玉滟不由頓了頓。

“他倒真把自己當家了。”她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句。

外面小樓不由一笑。

“王爺舍不得您。”褚琛有多黏着自家姑娘,她們這些下人都看在眼裏,只是想起就不由的想笑。

玉滟哼了一聲。

褚琛那小院,現在他也就晚上住一住了,白天差不多都賴在她這兒。

小橋的發現,直到晚上褚琛離開後,才終于找到機會告訴玉滟。

“開始了。”玉滟輕聲說。

小樓越發的鄭重,小橋則是茫然。

“接下來要更小心了。”

小橋檢查過,那香裏添了一味藥,不算毒,但聞久了容易疲憊虛弱,若是沒有發現,慢慢的人的身體底子就垮了。

幕後的人分明是存了神不知鬼不覺除掉玉滟的想法。

“姑娘,我們就這麽等着嗎?”小樓皺眉問。

明知道有人要害她們,自然是走為上策,留在這裏太被動了。

“這件事不是這麽簡單的。”玉滟輕聲說。

這件事不是她一個人的事,甚至不單純是池沈兩家的事,而是她們背後勢力的博弈。

玉滟不太清楚家裏如何,但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随着她嫁到沈家,池家和沈家的勢力不可避免的會産生交集,如今想要抽身後退,不是說做就能做到的。

玉滟呆在雲州,一為安沈家的心,二為池家争取時間。

但很快了。

祖父既然說她可以準備離開了,那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何時的,可以抽身而退的時機。

雲州到底是沈家的地盤,她想要順順利利的離開,怕是沒那麽容易。

合适的時機。

現在最要緊的問題是,這些有問題的香怎麽解決?

玉滟安靜的看着,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讓小樓把小船叫了來。

“小船,讓手下的人想辦法,送些加料的香到周氏手中。”玉滟身邊的安全由小船負責。

而暗中護着她的那些,一般也由她來負責。

“要不易察覺的。”

自從沈蘊和去後,周氏在沈家設了一個供堂,日夜為他祈福安靈。

這些香周氏會用上的。

“姑娘想要加什麽?”小船負責玉滟的安全,不管是之前玉滟和小樓的對話,還是今日和小橋的,她都知道,絲毫疑惑都沒有,直接問道。

“要足夠隐秘,不能讓人懷疑到我們。”玉滟沉吟。

她從無害人之心,如今不過是得了沈家的啓示靈光一閃,現在小船一問,她竟有些茫然。

小船卻沒有疑惑,而是點了點頭,直接下去了。

毒,她有。

在嫁玉滟來沈家時,池家做了很多的準備,其中就包括各種秘藥。

玉滟等人走了,挺直的脊背忽然一軟。

她,她害人了……

該到睡覺的時間,玉滟去供堂念了半個時辰的經。

無上天尊在上,請饒恕信女的罪過。

“之後沈道成一定會派人來,确定我用上了那香,你讓人注意着些,早做準備。”入睡前,玉滟叮囑,小樓立即應是。

夜色裏,一直護着玉滟的人被小樓叫了出來,一番低語,她将香送了過去。

那人很快轉身,飛快離去。

褚琛也在暗中放了護衛,那人看了眼離去的人影,短暫的遲疑後沒有妄動。

王爺只說要保護玉明道長的安全,沒說要管這些。

這是玉滟第一次做下害人的決定,為此她幾乎一夜都沒睡好。

時間到了六月底,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雲州氣候溫軟尚且還好,若是到了北邊,內處腹地的京都,哪怕是早晨,一出門都能看到蒸騰的熱氣。

縱使富麗堂皇如皇城也不會例外。

內侍們在地上灑了水,盡量不讓那麽幹。

到了夏日,陛下便将居住的地方換到了太液池。

雲水缭繞之間,熱意仿佛都為此消減。

當今陛下雖然年輕,卻可以稱得上勤勉,早晨上朝過後,先去了太後所居的瀛洲島請安,得知太後昨夜游湖,睡在船上,又去了湖面。

他難得有這樣放松的時候,站在船頭,看波光粼粼,忍不住感嘆,難怪自家叔叔呆在雲州不願意回京。

“那可不一定。”聞言太後卻是笑了起來。

太後出身國公府,與先帝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少年夫妻。如今,也才三十多歲。

“母後何意?”皇帝立時就有些好奇,心知自家母後無緣無故不會這樣說。

“你可知,前些天王府往西安主府送東西時,備了兩分,其中一份說是王爺友人所贈?”

“什麽?”當今驚訝的說。

太後看了他一眼,皇帝輕咳,收斂了驚容,讓自己看起來淡定從容一些。

“原來如此,我就說叔父怎麽忽然想起來親自給佑寧備禮,原來如此。”他恍然,面上卻止不住的浮現喜意。

當初褚琛剛認下佑寧縣主時,當今還是很歡喜的,先帝與太後膝下只有他一人,那時,他是真的想把對方當妹妹相處的。

只是姚慕蘭此人,驕橫跋扈,愛慕虛榮,媚上欺下,沒過多久就讓他發現了對方暗地裏仗着叔父的威風欺負別人的事。

當今覺得這是在給自家叔父抹黑,暗中嚴厲的斥責了姚家和姚慕蘭身邊伺候的人後,就直接疏遠了對方。這些事他都知道,何況叔父,褚琛待姚木蘭也只是淡淡,這才讓當今心中舒服了許多。

前幾天聽聞褚琛雖身在外地卻還備了禮給姚慕蘭,他還奇怪呢。

“只是猜測。”太後淡淡道。

她們也只知道褚琛去了雲州,但再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聞言皇帝嘆了口氣。

“要是真的就好了。”說着他眼睛一動。

太後可太清楚他了,一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神情動了動之後,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就讓皇帝去試試吧,她也很想知道不近女色的寧王是不是動了心。

-

玉滟今天洗了頭發,夏日天熱,不想用熏籠。長及腳踝的沒有梳起,就那樣逶迤鋪陳在榻上,還有她的身上,等着晾幹。

半幹的發弄濕了輕薄的夏裳,褚琛拾了縷發握在掌心,輕輕嗅了嗅。

“是玫瑰的香味。”他道。

昨日的事還留有餘悸,玉滟沒有躺下,只是歪坐在那裏,見他這幅風流模樣面上一熱,伸手拍了他一下,抽出了他手中的發。

“看你的書。”她嗔道。

“不急。”褚琛不以為意。

玉滟警惕的看着他,只覺這人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蠢蠢欲動的感覺,一時間不免有些羞惱。

“你去書房。”她攆人。

窗戶敞開着,夏日明媚的陽光落進室內,照的一屋子的亮堂。

玉滟眼見着這人靠近,就聽外面小樓靠近窗戶急匆匆的說,“姑娘,玉拾道長正往這邊走着。”

自從褚琛成天賴在這兒,她就特意命人盯着山上山下的小道,仔細防備着,免得突然來人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聞言,玉滟一驚。

她立即坐正看向褚琛,跟着推了一把,“你快走。”

“師姐走的哪條路?”她問。

“玉拾道長從山上來的。”

玉滟焦急的催促,可褚琛根本不動,她頓時瞪大了眼。

“泊淵~”她撒嬌,不敢讓玉拾師姐知道。

褚琛卻是老神在在,一動不動。

“我就在這兒,不出去。”他說。

“不行。”玉滟慌裏慌張,擔心萬一玉拾師姐進來了可怎麽好。

“發現也沒關系的。”褚琛道,将她攬在懷裏,“姨母不會亂說的。”

玉滟心中忐忑,聞言嗔了他一眼,說,“不行!”

她不敢想象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家跟褚琛在一起會怎麽樣,想想就尴尬極了。

“你快走。”她催促。

“來不及了。”褚琛笑着道,“等我收拾好,人都來了。”

“誰讓你這麽磨蹭。”玉滟憤憤。

褚琛聲音低沉,“那倒要問問清清,為何這樣慌張?”

“若是問起,只說有人來訪便可。”

玉滟一怔。

是……她的心亂了。

短暫的靜默後,玉滟得出答案。

半掩的窗戶遮去了些許春日明媚的陽光,柔和的光影中,玉滟擡眼看着身前人。

俊美,溫潤,注視着她的雙眼總是含笑,似乎蘊含着萬般情意。

“那你就在這兒待着。”她輕聲。

褚琛沉沉的注視着玉滟,将她鎖進眼底,嗯了一聲。

玉滟便準備起身,卻被褚琛往懷裏壓了壓。

“清清這便走了?”他聲音裏含着笑。

“讓我在這兒待着,總要給些補償才行。”這句話褚琛是靠在玉滟耳畔說的。

溫熱的氣息落下,玉滟頓時軟了腰肢。

“你!”她嗔惱,絲毫不知自己眼波如水,是何等的動人,褚琛輕笑,攬着玉滟的腰往上摟了摟,邊按住她的後頸吻下。

細碎的驚呼被交接的唇齒淹沒,玉滟一手撐起,一手攥住褚琛的衣襟。

外面傳來小樓和玉拾說話的聲音。

玉滟慌張的掙動了一下,褚琛松開手,見她匆匆忙忙的退開坐起。

“等等。”褚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玉滟回頭,眉眼中帶着明媚的嗔意。

“衣裳亂了。”褚琛說,拉着玉滟過來,輕手輕腳的為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末了他忽然低頭,在玉滟的眉間落下一個吻。

“好了,去吧。”

玉滟的臉頰忽然有些熱。

她瞪了眼褚琛,轉身朝外走去,刻意放緩了腳步,總算調節好了有些亂的心緒。

守在門口的小橋輕手輕腳的扶起簾子,玉滟緩步出去,一擡眼未語先笑。

“師姐來的好突然,吓了我一跳。”說話間她勾了勾耳旁的發,濕法還未幹透,籠在她肩頭。

玉拾的目光落在玉滟身上之後立即就是一亮。

不管多少次看見她這個師妹,她都不由為之驚豔。

相比美人,氣質風韻獨特的美人更加難得,而玉滟就是其中一個。

她溫柔,恬靜,只是看見她就仿佛見着滿山的春花爛漫,風也溫柔,水也溫柔,讓人打心眼裏覺得舒适。

瞧,就這麽身黯淡的灰色道袍,加上簡單的蓮花冠由她裝扮來,都顯得格外動人。

“我瞧着今日春光正好,就想着來尋你一同去山上轉轉。”說着玉拾抱怨了一句,“我本來想着要尋泊淵一起的,可奇怪的是他那小院竟然沒人,也不知去哪兒了。”

說話間她一雙笑眼落在玉滟身上。

玉滟勾唇輕笑,餘光卻悄然發現玉拾似乎在看她,她心裏猛地一跳。忍不住有些慌張,只得強壓下去,卻又覺得是自己多心,只是笑笑。

“可能是出門轉轉去了吧。”她輕聲說,心中忐忑,擔心自己剛才露了破綻,讓玉拾發現了蹤跡。

“可能吧。”玉拾似笑非笑,暗道自家外甥沒用,都這麽久了還沒能讓玉滟給他個名分。

啧。

沒出息。

“對了,我是來找你去看老師的。今兒個是他的生辰。”眼見着玉滟眼睫輕顫,玉拾按捺下繼續打探的想法,轉而一笑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什麽,今天是師傅的生辰,我不知道。”玉滟一驚,根本沒人告訴她。

說起這件事,玉拾不免有些讪讪,師兄弟幾人把這件事托給她,可她忘記了。

她很不好意思的說了原因,轉而道,“沒事,老頭子過生日也就坐一起吃頓飯而已,大師兄已經命人準備好了,咱們這就去就行。”

玉滟無奈,思襯片刻,命小樓将她那套藥墨取來。

藥墨還是她上次出門趁興買下的,裏面都是對人體有益的藥材,很是不錯,正适合給清虛送禮。

等等,褚琛還在屋裏!

玉滟想到,立即對玉拾說,“師姐您先去吧,等我梳妝收拾一番就去了。”

她頭發還沒梳,忙活下來怎麽也要小半個時辰,總不好一直讓玉拾在這兒等着她。

總算找到了正經的理由,玉滟心下微松。

玉拾敏銳的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眼神一閃。

本來準備留下,但想了想還是走了。照她的想法,褚琛沒在他的院裏,八成就在玉滟這兒,說不定這會兒就在屋裏藏着呢。

她倒是有心給褚琛添個亂,只是瞧着自家乖巧可愛的師妹,到底沒忍心。要是這麽做了,褚琛那個心黑手狠的無所謂,玉滟怕是要急壞了。

送走了玉拾,玉滟吐了口氣,轉身進屋,就見褚琛正在榻上好整以暇的坐着,頓時有些氣悶。

她瞟了一眼,哼了一聲。

“你去書房,我要換衣服了。”她說。

褚琛依言起身。

幾個丫鬟立即忙活起來,換好衣服,開始梳妝。

趕着這個時間,褚琛就又來了。

頭發盤成發髻,戴上蓮花冠,再簪上頭紗。

丫鬟熟練的弄好,最後捧了鞋出來。

一點一點,那個嬌豔妩媚的女郎就又成了缥缈出塵的女道。

讓人想把她複又拉入這萬丈紅塵,一同沉淪。

“我來。”低沉的聲音響起,玉滟驚了一下,才發現褚琛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就一直站在內間的門那兒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小樓下意識看向玉滟。

玉滟驚得眨了眨眼,哪裏肯,忙小聲說,“你快坐下。”

褚琛只是笑着上前,接過了小樓手中的繡鞋。

“泊淵!”

“讓我試試。”褚琛蹲下握住了她的腳踝。

為她人,尤其是女子穿鞋,對褚琛來說這是第一次。

她的腳踝如此纖細,仿佛他稍一用力就會碎掉般,脫了軟底繡鞋,他取了鞋慢慢穿上。

玉滟不覺間面紅耳赤。

太,太過了。

明明只是穿鞋,卻比之前那個吻更讓她臉紅心跳,驚心動魄。

好像觸及到最隐秘的地方。

恍惚中,她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好了。”

聽到褚琛的聲音,玉滟下意識想收回腳,但褚琛卻沒有松手,她心裏砰砰亂跳的看了過去。

“放開!”她咬了咬唇,小聲呵斥。

褚琛手指細細摩挲,循着腳踝向上。

玉滟的呼吸不由顫了顫。

“泊淵!”她有些慌張。

幾個丫鬟不知道什麽時候退出去了,內間只剩下兩個人,

“清清。”她想站起身,想離褚琛遠點,但素來持身克己的人今日卻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攻擊性,他低聲喚着,聲音有些啞,玉滟不由後退,卻見他靠了上來,将她攬進了懷中。

“你聽。”褚琛說,他拉着玉滟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掌下是兇猛的震顫,玉滟的手心有些癢,蔥白的手指不由蜷縮了一下。

她擡眼看着身上的人,幾乎要被他灼熱的眼給燙傷。

褚琛抱着懷裏的人,幾乎想将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他吻住她,累的玉滟的衣襟又亂了。

“清清,還俗吧。嫁給我。”

情到熱時,褚琛按捺不住的啞聲說。

玉滟眼睫顫了顫,放縱自己沉浸在情迷之中,只當自己沒聽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好不容易分開,玉滟慌慌張張的要往外走,卻又被站起身的褚琛拉了回去,一點一點為她整理好衣襟。

“等等,我們一起去。”他說。

玉滟面紅耳赤,目光飄動不敢往下看。

她,她感覺褚琛最近越來越……他的克制似乎在變弱。

清虛是不準備賀壽的,眼下這頓飯,是幾個徒弟的心意。

熱鬧了半日,玉滟晚間歸了院,兩人在小徑上分開,褚琛沒有跟來。

玉滟坐在榻上出神,她不想去想,卻又忍不住去想之前褚琛說的話。

嫁給他……

從一開始,玉滟就沒想過會和褚琛成婚。

在她看來,她不過是褚琛無趣時興起的消遣而已。便是現在,褚琛如此說,她也不怎麽相信,甚至忍不住想——

知道真相後,褚琛想起自己的話會不會羞惱?

玉滟內心裏覺得今日的話只是褚琛随口一說,但接下來的時日,褚琛眸光越發的迫人灼熱,又提及了一次。

她有些不知所措。

傍晚時分,護衛來信,有人往這邊來,不是往常那個人,而是換了一個,目前不确定身份。

來人一如往常般在玉滟門口處晃了一圈,然後就走了。

仿佛一轉眼,時間就進了七月。

六七月間雨水較多,天晴了幾日後,外面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讓玉滟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雨打芭蕉,牆角小池中開了幾支荷花,小魚在裏面一甩尾巴,灑出一串水珠。

玉滟坐在檐下看了半日,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彈起了琴。

褚琛坐下她身邊看書,有時見她彈了兩下,就随手續上幾音,這般斷斷續續半日下來,倒也成了一只頗有心意的曲子。

待到傍晚,用過晚膳後,褚琛才離開。

外面那人又來了。

玉滟調弄着琴聲,說,“小樓,點上那香吧。”

小橋耗費了幾日的時間,終于做出了避毒的藥丸,她也該換香了,再不換,等着的人該着急了。

小樓領命下去,在門口點了一□□種香,保證那個人能清晰的聞見。

絲毫不知道院中的情況,那人輕輕嗅了嗅,眼中滑過滿意,悄悄退去。

等等——

躲在樹上的暗衛皺了皺眉,輕輕一嗅目光驚疑的看向小院。

這個香的味道?

“姑娘,您去外面走走吧。院子得收拾一番。”人一走,小樓立即就忙活起來,邊開口催促。

雖然小橋準備了避毒的藥丸,可只能管一時,她生怕這香損傷了玉滟的身體。

眼下天色漸暗,雨水灑落滿山,樹下石階,倒也別有一番意味。

“好。”玉滟應下,尋了傘來就準備出門

可玉滟還沒來得及出門,褚琛就來了。

聽到院中的聲音,她往外走去,一擡眼就見褚琛大步走來,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角,讓他略有些狼狽,不見了從前的沉穩從容。

“怎麽了?”玉滟一驚,下意識問。

褚琛看了眼正在收拾屋子的幾個丫鬟,面色更沉,攬住玉滟的肩背就往外走去。

“泊淵?”玉滟腳下略有些踉跄,不解的問。

褚琛沒有說話,只是呼吸綿長了許多,似乎在壓抑怒氣般,玉滟頓時心中惴惴。

出了門,風裹挾着雨水的潮氣撲面而來。

褚琛一直拉着人到了門外的樹林中才駐足,林間的雨水砸的油紙傘噼啪作響,他撐着傘轉身問她,“你知不知道那香有問題?”

玉滟驟然擡眼,難掩驚訝。

“你知道。”看見她的神情,褚琛立即确定。

輕輕咬住唇,玉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胡鬧!”褚琛面色一沉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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