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天沒見,我很想你

第十五章 一天沒見,我很想你

原本打好的腹稿,突然變成一秒的沉默。

許白握着手機的力道微微收緊,避開這個問題:“那個人的事,謝謝傅少。”

頓了頓,把最後真正想說的說出口:“但沒有必要再這麽做。”

“怎麽會沒有必要?”男人刻意壓低了聲音,磁性地極具蠱惑:“看不出來嗎寶貝,我在追求你。”

一字一句透過電流傳入鼓膜,讓許白呼吸猛地一滞,随即背脊發涼。

如果說之前的強勢占有只是明面上,那此刻這句話就像一根無形的繩子套在他身上。

讓他甚至懷疑,傅尤拿到梁邢那份視頻只是第一步,在親眼看見他們分手後,真正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許白聲音失了平靜:“抱歉,我……”

拒絕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打斷:“白白,來日方長,先不要着急回應我。”

明明是溫柔的口吻,可許白卻聽出這其中暗含的霸道——這是通知不是請求,而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還有,一天沒見,我很想你。”

挂斷電話後,許白站在原地失了神,好幾次萌生想要再次把號碼拉黑,避而不見的想法,可上次這麽做的教訓把在沖動邊緣的他拉了回來。

男人就像個頂級掠食者,從他招惹上的那一刻,就已經逃不掉了。

許白怕再接到電話,把手機調靜音後才開始收拾屋子。

東西不多,但裏面有件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東西——那幅沒有署名的畫。

畫中女子穿着素淨裙子,站在竹筏上劃行在山水間,面容嬌媚,身姿婀娜,微風拂起的秀發恰到好處的點綴,宛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的古代女子立于仙境之中。

美人美景,可惜上面并沒留下的署名,成了最大的遺憾。

突然,一道鈴聲打破這一刻的恬靜,屏幕上跳出的視頻通話頭像,讓許白有一瞬錯覺,女人從畫中跳出來,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他迫不及待點下接聽:“媽媽!”

視頻中的女人穿着病號服,美色依舊,可臉上卻沒了笑容,像從人間仙境被踹入深淵之中,曾經美好的一切只留在那副畫中。

兩個星期未見,看着屏幕裏似乎又瘦了一圈的少年,沐清婉心疼道:“最近是不是又沒有按時吃飯了?”

可不等許白回答,沐清婉敏銳發現背景變得不一樣,“白白,你怎麽又搬家了?是不是那個人渣又去找你了?!”

“沒有。”許白安慰道:“只是覺得以前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學習受影響,合同也快到期了,剛好時棣棣幫我留意到這個房子,就提前搬過來。”

許白故意搬出‘學習’和‘時棣棣’,沐清婉臉上緊張神色這才有所緩解,看着已經快兩年沒見面的兒子,鼻子不覺發酸:“白白,等你畢業可以拿到那些股份後,媽媽就讓人送你出國,別管媽媽,也別再回來了。”

為了不再把人拖累,沐清婉很久之前便想盡辦法要把許白送走,許白每次态度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

可他想起自己下一次發情期來臨生命的終止,這次反常地應下:“好。”

第一次見許白松口,沐清婉紅了眼眶:“白白,媽媽很想你。”

媽媽,我也很想你。

怕在沐清婉面前洩露出這份長達兩年的想念,許白不敢把這話說出來。

每次結束視頻通話,對許平的恨意就會深一分。

可他清楚母親堅持的意義,許氏集團的前身原本是沐氏,而許平不過只是個倒插門。

因為身份地位的不甘,讓他開始長達十幾年的計劃,最終吞沒沐家所有,把這些年積累的怨氣報複在他們身上,而母親手裏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成了最後的護身符。

一旦被許平拿到手,他和母親不會有好下場,到那時才是噩夢真正的開始。

這一夜許白夢裏全都停留在兒時許平還未露出真面目的美好畫面。

可最後畫面一轉,突然定格在傅尤挂斷電話前那句話——  ‘一天沒見,我很想你。’

當隔天那輛黑色轎車再次停在校門馬路對面時,許白終于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他像以前那樣走過去,剛擡手,窗戶突然搖下來,露出駕駛座男人的臉。

許白沒想到這次竟是傅尤親自開車,可他站在門邊猶豫多久,男人就耐心地等多久。

最後他還是打開了車門。

主動去幫忙換藥,總比被無賴找上門強。

一路上,許白安靜地就差和空氣融為一體,而駕駛座每次看過來的視線,更讓他如坐針氈。

大概從他臉上讀懂‘拒絕交談’幾個字,男人配合地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時不時放下的左手,似乎在提醒他裏面還有傷,這件事要負責到底。

車子一路往前開的路線,越來越熟悉。

許白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認錯路,可直到最後車子停在他家——對面的富人區別墅門口時,便意識到事情不像他想的那麽簡單:

“上次不是這……”個地方。

剩下的話許白沒再說下去,傅氏集團旗下的房地産幾乎遍布整個京城,而他剛搬家一天,男人就搬到了正對面,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四海為家。”傅尤‘啪嗒’一聲解開安全帶,俯身把副駕駛的人籠罩在懷中:“以白白為中心,方圓幾百裏範圍的家。”

滾燙氣息噴打在臉上,許白後背緊緊貼在座椅,随着男人還在靠近的距離,周遭空氣像被抽空剝離,他的呼吸變得困難。

而男人眸底并不陌生的灼熱,在逼仄的空間裏拉響警鈴。

許白雙手抵在胸前,下意識扭頭想要避開。

最後那片薄唇只是劃過他的臉頰,停在了耳邊:

“以後就拜托小鄰居的照顧了。”

男人替他解開安全帶,退出距離,可被觸碰到的臉頰滾燙地灼燒着。

原本那一瞬想搬家的念頭随着這一句四崩五裂。

因為不管搬到哪,只要還在京城,這個男人就會以鄰居的身份,住在能看得到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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