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天賦異禀

天賦異禀

白塔。

鐐铐在大理石地面拖曳着, 響徹整個大殿，白袍下的身體纖細瘦弱，顯得衣袍尤其寬松, 他一邊走動，一邊聽着跪在地上的人回話。

“去了11號陷落地，葉瑾很快就找到了變異植物的源頭，斬殺的時候也非常利落。他們的評價是……雖然只是一個B級向導，但能力超群。”

“是A級。”一個涼涼的聲音打斷了他，“葉瑾已經升成了A級。”

“不過第一軍校好像并不知道這個事情。”對方提醒。

那人笑了起來：“我可沒有義務，提醒他們這件事。”

“可弗蘭奇校長不是……”

鐐铐拖曳的聲音停住，地上跪着的人咽了咽唾沫, 緊張地低下了頭, 額角滴下豆大的汗珠，他後知後覺自己竟然質疑了聖使的話。

長久不見聖使說話, 他剛擡頭想瞄一眼對方的表情, 大腦一麻，人就失了動作, 僵硬在原地，身體往旁邊一倒, 沒了氣息。

“是誰惹我們聖使大人生氣了呀？這些小人物總是這麽不知輕重, 話也不會說。”

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一個火紅色的性感身影推開門走了進來，随時緊随其後。

一紅一白站在一起, 看着随侍把沒了氣息的哨兵拖走。

“聖使大人悠着點, 不是說最近在頭疼嗎？貿然使用精神力可對身體不好。”

聖使并不回她的話, 而是走到窗邊，推開那扇窗戶, 微風灌了進來，吹拂着他的黑發，下垂的袍子也晃動起來貼在身上，描繪出他骨瘦嶙峋的身軀。

他的手掌寬大，捏着木仗，看着遠處繁華的城市，聽到身後的女人走近，他感嘆起來：“凱瑟琳，這白塔真是呆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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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握住了聖使放在手杖上的手，“他們害怕您，所以把您關在這裏，給了一個看似至高無上的頭銜，但也扣住了您的自由。大人，偉大的向導應該是自由的，您早就應該出去了。”

她踢了踢礙事的鐐铐，“這東西難不成還困得住您？”

掌心下的溫暖并不能抵達心底，聖使把手抽出來藏在寬大的衣袍下，沒有接她的話，自顧自地說着，“恐懼是個好東西，你說那個年輕的向導有沒有恐懼的東西？”

“看來您還是很看好她。”凱瑟琳有些吃味，手指卷着自己的頭發俯身靠在窗臺上，低胸裝露出她傲人的身材，“只有我還不夠嗎？”

“不夠，還遠遠不夠。”聖使輕笑了一下，仿佛這是一句好笑的問話。他的目光飄向遠處，耳邊聽到歡聲笑語，聽到觥籌交錯，聽到車水馬龍和一聲校園裏突兀的尖叫。

他兀自笑起來，手杖跺了跺地面，發出咚咚兩聲，“那你去會會她吧，總得讓你服氣才行。”

語氣裏帶着寵溺，讓凱瑟琳心情十分愉悅，她扭着身子離去。

門關上，站在窗臺邊的人掏出一張手帕在自己被觸碰過的手背上擦拭着，力度之重，讓慘白的肌膚變成了粉紅色。

……

校園裏總是不缺少八卦信息，在漫天傳播的信息裏，葉瑾将自己忙成了一個陀螺。

雖然常有攜帶調笑意味的眼神飄過來，用指頭想想都知道又在傳播她和方執玉的緋聞，那天晚上的一聲尖叫可謂是燒沸了一鍋水，回宿舍的路上簡直是夾道歡迎。

但她也無暇顧及了。

面對即将到來的“補考”，葉瑾可謂是廢寝忘食。

上完課的休息時間，她會主動去模拟訓練室進行訓練。說實話，模拟艙這東西她也沒用過幾次，龍谷星沒有這麽好的教育水平，一切都以書本為主，況且她也不咋愛聽課。

進了第一軍校之後她才知道，很多同學在之前就已經進模拟艙訓練過很多次了。

不過這東西挺好适應，而且對于她使用精神力的提升上相當有效。每次從模拟倉出來，葉瑾都是滿頭大汗，精神力的消耗帶來的饑餓感，讓她在學校裏又增加了一個餓鬼的稱號。

樊文陽已經知道了她的習慣，在每次模拟場訓練結束後，都會帶着食物等待訓練室外，第一個給葉瑾投喂。

葉瑾往嘴裏塞雞蛋和面包，又咕嚕咕嚕灌了一大瓶牛奶，還不忘記給樊文陽豎起大拇指。“你可真是我的救星，要是沒有你，我可能會餓死在去食堂的路上。”

因為模拟訓練是不允許帶食物進入，葉瑾無法在第一時間獲取食物，有了樊文陽，倒是沒有這些煩惱了。

看葉瑾熱得滿頭大汗，樊文陽主動給她擦汗，“你最近是不是太過努力了，讓我都有些緊張起來。”

“你緊張什麽，我這是為了給那什麽彌補基礎學分方案做準備呢。他不是說要按照系統評分給出對應分數嗎？我現在得多适應一下模拟系統，不然到時候一分都拿不到，那我費勁巴拉拿來的這個名額可就打水漂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這個點，模拟訓練室還有很多房間都是亮着的，想必也有很多急迫的軍校生們在做訓練準備。

樊文陽點頭，“你都去過陷落地了，經驗夠夠的。”

兩人周日約飯的時候，葉瑾就說了自己去11號陷落地的事情，他聽得那詭異的異變植物，對陷落地的詭異想象又增加了一分。

思及此，樊文陽幫着抱怨，“不過風紀委員會還是有些過分，畢竟你只是一個大一新生，雖然身手不錯，可只是一個B級。他們竟然就敢帶你去陷落地，那可是很危險的地方，一不小心被污染了，可就永遠出不來了。”

“要我說啊，一定是方學長他們，針對你！”

樊文陽一邊說一邊給葉瑾又拆開了一包薯片，随時備着紙巾讓她可以擦手。

兩人走遠，其中一間虛掩着的模拟訓練室大門打開，宋玉傑的腦袋露了出來，他指着向導和哨兵的背影，“瞧瞧，這些新生就是這麽在我們背後說壞話的，小阿玉你剛剛不應該拉我，我就可以沖上去跟他對峙！”

“你好不容易給新生要了個名額，竟然這麽诋毀咱們！哼！我們原本也可以用強制下任務的方法讓葉瑾去11號陷落地練練，但咱們小阿玉大度，答應了跟她談條件，最後還給了她彌補學分的名額。啧啧啧，真是世風日下。”

他完全忘了方執玉是有把柄在葉瑾手上，被迫答應了談條件。

方執玉不想提醒他這一點，繞開宋玉傑走了出去，錫蘭緊随其後。

宋玉傑見兩人都不搭話，氣鼓鼓地跟在後面，嘴巴連珠炮似的。

“這個哨兵新生是指揮系的吧？他們指揮系的心就是黑，腦子裏總是想一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看人都像壞人。”

錫蘭拍拍宋玉傑的後背：“別生氣了，指揮系的不想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不多疑一點，就得吃虧了。”

“那你請我吃飯我就不生氣了！”

“沒錢！愛生不生！”

……

不知道自己的話被當事人聽到了，樊文陽跟葉瑾在食堂吃完飯後分道揚镳，葉瑾要去訓練室找季錦老師，這是他們約好的開小竈活動。

這周一因為季老師臨時被派出去學習，第一次教學最後拖到了周三，總算是能展開了。

季老師早就到了，她看見葉瑾過來，笑眯眯地抛了一瓶水過去，打開話匣子：“聽說方執玉他們帶你去了11號陷落地？”

“老師也知道？”

“這件事在我們老師之間都傳開了。他們也真是的，飛行器都開到一半了才想起來跟老師報備，根本就不像方執玉的作風，以後別學他們，會被教導主任狠狠罵一頓的。”

“方學長竟然被主任教訓啦？”葉瑾幸災樂禍。

原來還有這個小插曲，不過當時她睡覺去了，沒有關注方執玉躲在飛行器的小房間裏說了什麽，竟然還被罵了，突然有點想看看那樣的場景。

“按理說，大一新生是不可以去陷落地的，畢竟你們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貿然前去會有很大的危險。”

這些話剛剛樊文陽也反複強調，她倒是有些心大，不以為意，但連季老師都這麽說，葉瑾對于陷落地更加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雖然宋玉傑跟她做了一些前期科普，雖然她也到了現場體驗過一次，但因為太過順利，葉瑾心裏對于陷落地的并沒有産生多大的恐懼。

“真的很危險嗎？可那裏的異獸和異變植物都不是很厲害呀！”葉瑾扣着手指，殊不知她說的這些話，若讓其他人聽來，只會覺得她在炫耀和自誇。

但季錦知道葉瑾說的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 11號陷落地，曾經也是很慘烈的地方。你知道嗎？方執玉他們那群人原本是四個。”季錦回憶。

葉瑾驚訝，又想起那個夜晚吧臺後的老九感慨的話，四個人，原來他們是四個人，他沒問少掉的那個人去了哪裏。還能去哪裏呢……葉瑾的眼前就閃過賽侖的臉。

“他留在了11號陷落地吧。”葉瑾垂下眸子，想要隐匿住自己洩露的情緒。

就連方執玉他們這群人都會折損一個，可以想象當初的11號陷落地是多麽兇險，清理到目前這個狀态，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做了多大的犧牲。

季錦陷入回憶，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過剛易折，艾維諾的犧牲是令人惋惜的。”

“艾維諾？”

“對，去世的學生叫做艾維諾。”季錦嘆了一口氣，又似是想起什麽，看向葉瑾，“本來我還有一個看好的學生，她也是今年的新生向導。可惜了，因為新生試煉的事故，至今還在昏迷之中。她被入侵了精神圖景，現在裏面一塌糊塗，好在并沒有陷入靈魂黑洞，目前只是混沌的狀态，她得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恢複過來了。”

“這個向導……不會是艾麗娅吧？”葉瑾吃了一驚，想到艾麗亞S級的身份，頓時明了過來，以她的資質，确實是值得老師關注的學生。

“你知道她？是不是在新生試煉的時候遇到過？對，你們當時都在最集中的地點。”季錦點頭，“方執玉也在，我差點忘了，你是和方執玉呆在一起的，難怪會認識艾麗娅。她被入侵控制這件事實在是可惜。”

“艾麗娅是艾維諾的妹妹。”

季老師的再次補充讓葉瑾繼續震驚，難怪了，艾麗娅這麽緊張方執玉，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不過這又關她什麽事呢？那時候突然來針對自己，實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好了！閑聊夠了！咱們開始吧。第一堂課需要借助模拟艙，讓你對具象化精神力有一個清晰的認識，也是對你的保護。不過從明天開始，咱們還是在實戰訓練場，今天就簡單給你做一個講解和示範，你能理解的話最好，不理解，後面也可以多練習。這學期才剛剛開始，加油吧！”

季錦拍拍葉瑾的肩膀催促人站起來，兩個人進了模拟艙，點擊聯機，一起出現在一個空曠的空間裏。

這是一個白色的空間，季錦也沒有過多解釋，只見她擡起手，手掌心裏便燃起了一團火，她再一變換，又聚起來一汪水，緊接着是一縷風，一道閃電。

“精神力可以通過向導自己的想象，将其轉化成所想的物質，可以是風火雷電等自然氣象，也可以是刀光劍矢各種武器，我們的精神力沒有形狀，想象即是它的形狀。”

季錦說着，手一揮，一條奔流的河水從兩人腳邊流過，電閃雷鳴間，瓢潑大雨落在河水中，風呼呼的吹，岸邊燒起了一團火，緊接着迅速燎原，水火卷集在一起，藍色與紅色交融，最後突然消失，歸于平靜。

“葉瑾，這就是向導的精神力，你可以任意操縱它，它是你的眼睛，是你的屏障，也是你的武器。”

剛剛那幅畫面久久的印在葉瑾的心裏，她從未見過如此變化的精神力。作為一名新生，她對于精神力的認知，僅僅只是可以撐開屏障，或者是闊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與季錦老師切磋那一回，還以為偷學了什麽大招，沒想到這回見了真招，這才覺得自己學的僅僅只是皮毛。

“那回！季老師，那次根本就不是季老師的真實水平！”葉瑾瞪大眼睛，能成為老師教授學生，當然有他們的過人之處，葉瑾引以為傲的能力在季錦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季錦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誤會了，她笑起來：“我是真的輸給你了，在格鬥方面，我是不如你的，而你在打鬥中能夠學習對手的招式和精神力的操控方式，若我們繼續打下去，我絕對會輸給你。顯然我們并沒有繼續的必要，因為我們本就不是對手。”

最後被那朵白色巨花吞住的畫面季錦依舊銘記于心，這個學生将來大有所為。作為向導，她極其希望有一個出色的向導來為所有向導正名，他們不是拖後腿的，他們也是戰士。

“來，你試試，把你的精神力集中起來，根據自己的想象，它可以成為很多東西，只要你敢想。”

葉瑾點頭，她張開手，手掌心慢慢地凝聚出一團綠色的光，那光團晃動着逐漸變大。

“對，就是這樣，想一想，它可以變成什麽？”季錦循循善誘，引導着葉瑾。

那光團變得厚重，開始伸出了粗壯的藤蔓，藤蔓擴張着逐漸紮根地下。

葉瑾手一捏，光團消失，綠色卻突然從藤蔓中暴漲，地上憑空多出了無數顆枝繁葉茂的樹木，土地蔓延開來，停在兩人的腳邊，形成一道分明的分界線，他們這邊是空曠的白色，那邊則是一片熱帶雨林。

“這樣的……如何攻擊？”季錦對于身邊向導的想象力有些愕然，她這樣好像只是在搭建一個生态環境，而且這樣的環境還有些熟悉。

葉瑾背着手，笑眯眯邀請她：“要不季老師，您進去試試？”

季錦也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于是謹慎地踏上了那塊土地，剛走沒幾步，地上就冒出無數根粗壯的藤蔓，猶如鞭子向她抽打過來，樹木也開始搖晃，葉片猶如暗器，一片片割破她的衣物，他們瘋狂攻擊踏入其中的陌生氣息。

季錦也開始反擊，她的風刃，火燒，雨淋，一一使出。

她知道這裏為什麽熟悉了，這就像是……陷落地的污染區！

季錦一個愣神，動作間就被藤蔓趁虛而入。它們把人卷上了半空中，一朵巨花突然爆炸張開它的花瓣，季錦能清晰地看到那花蕊間長出來的利齒，要是如此被咬住，人就直接能被絞成碎肉，本能的恐懼油然而生。

她猛地閉上眼睛，人卻倏地落在地上，一切消失了。季錦坐在地上大口呼吸，滿頭大汗。

葉瑾跑過去，有些擔心的問：“季老師，您沒事吧？我是不是……”

季錦還無法說話，心裏的恐懼轉頭就被喜悅替代，她擺着手，一邊搖頭，一邊拉住葉瑾的手，雙眼放光。

她雖知道葉瑾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學生，但她卻不知道葉瑾竟然能利用精神力來模拟她進入過陷落地！她怎麽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方法！

用精神力放大人類的恐懼，這是最佳的攻擊方法。擊潰對手的心理防線，打破他的精神屏障，入侵他最後的精神圖景，搗毀他的靈魂。

這是多麽妙的一招！

季錦找回自己的聲音：“葉瑾，你是怎麽想到的？實在是太妙了！”

葉瑾是一個大膽的人，也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不愛守規矩的人。這樣的一個向導，讓她乖乖跟着教科書上的步驟模式學習，對她的天性是一種束縛。季錦無比慶幸自己在那堂課向葉瑾提出了對戰，不然，若是書本上的公式化訓練，讓葉瑾失了靈性，那就太可惜了。

“我就是覺得，那些風雨雷電之類的太過普通，在做想象的時候，前幾天去了陷落地的畫面就出現在腦海裏。那裏的植物會聯合攻擊，何況我自己的精神體都是植物，所以會讓我更得心應手。”

季錦終于緩了過來，她站起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的精神體是什麽？”

“櫻葉捕蟲堇。”

“櫻葉捕蟲堇？”季錦有些吃驚，“肉食性植物？”

她怔住片刻，又哈哈笑起來，“竟然是肉食性植物。”她自言自語重複着這幾個字。

“再來，咱們再試試。”季錦似乎起了興致，讓葉瑾再重新凝聚精神力，“再換一個！”

葉瑾摸摸頭，感受到老師的興奮，有些莫名，還有些高興，好像自己的出格得到了肯定。

對于精神力的使用，她想到的是創造一個攻擊的場景，而不是創造一個攻擊的武器，武器是單獨的，而場景是聯動的，動一發而牽全身，這難道不是更加強大的攻擊方式嗎？

這麽想着，葉瑾再次創造了一個場景。

一條普通的河流湧動，無數魚類在水流中游動，平靜無波，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場景。

季錦小心地釋放了一絲屬于自己的精神力，化作一條小魚落入河中。

突然，河水開始攪動，一條兇猛的鯊魚破開水面而來，它張開利齒，就朝那條小魚飛馳過去。小魚瘋狂逃竄，剛躲過鯊魚的追擊，卻迎面撞上一條巨型章魚，它的腕足帶着吸盤，輕輕一卷就将小魚收入囊中。

季錦拍手，“你真的很厲害！剛第一天，我就發現沒有什麽可以教你的了。”

“老師，應該還有吧~”葉瑾眨眨眼，開始撒嬌。

師傅是個哨兵，他能教授自己的大多是格鬥方面的，而精神力，葉瑾确實需要一位傾囊享受的老師。面前之人，就是那個最好的老師。

“如果公儀在就好了，她也很厲害，而且悄悄跟你說，她在治愈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葉瑾很是驚喜，可轉念一想，公儀老師本來對自己就很有意見，根本不可能像季老師這樣對她傾囊相授。想到西羅利亞說周末會回去幫她問一問，葉瑾還是先等西羅利亞的消息吧。

“還是暫時不要麻煩公儀老師了，咱們還是先把攻擊這方面學好吧。”葉瑾委婉拒絕。

看她不必樂意的樣子，季錦也不好過于熱情，畢竟她也知道公儀書的性子，也因為一些其他原因，她總是怕麻煩。

“行，咱們還是多練練攻擊方面的。”

這一晚上，葉瑾幾乎被老師“榨幹”。她從模拟訓練室出來，走路都有些飄飄然，拒絕了老師相送，葉瑾淋着月光哼着歌朝宿舍走去。

可能是因為精神力使用過度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被老師誇得飄飄欲仙，葉瑾一時放松了警惕，人就被一道突然出現的堅韌蛛絲纏住四肢，像一個蠶繭似的裹住。

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拖到了學校後山。

陰森黑暗的樹林裏，伴随着銀鈴般的笑聲，葉瑾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定睛一看，月光下多了一個紅色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

女人依靠在一只紅色的大蜘蛛面前，白皙的手指撫摸着蛛身，聲音甜美，猶如白瓷輕擦。

“小家夥，咱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