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專屬機器人

專屬機器人

葉瑾還是沒能如願回了宿舍, 她剛走出一小節路，就有一個人影飛速地跑了過來把她抱住。

“葉瑾，你有沒有受傷？”

葉瑾拍拍他的背, “文陽，你要是再這麽繼續抱下去，我沒受傷，也會受傷。”

聞言，樊文陽立刻收回手，搓了搓自己的眼睛，有些紅腫，他仔仔細細打量了葉瑾一番, 發現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 且衣服有不同程度的破損，知道她又經歷了一場惡戰。

眉眼緊皺着, 樊文陽心裏又着急了不少。

“到底怎麽回事？我收到薩岚姐姐的聯系, 才知道你……”

他的話被葉瑾打斷，對方攬住他的肩, 半邊身子靠在他身上，樊文陽趕緊撐起肩膀托住葉瑾的重量, 察覺到她神情恹恹, 明顯有些虛弱，嘴裏的話也吞了回去。

“我現在需要休息。”葉瑾揉揉自己的額角，頭又開始隐隐作痛, 甚至有種想要嘔吐的惡心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力使用過度的緣故, 身體的反應有些大。

與薩蒂奇相撞的腿骨也在發麻, 提醒着她，身體急需治療。

“需不需要去醫務室？”樊文陽一問, 又覺得自己說了廢話，索性撐着人往醫務室走。

“你才剛剛從治療艙出來，都不知道有沒有過24小時，又要進去了。”樊文陽嘀咕着。

也不知道葉瑾是什麽體質，總覺得有不少危險圍繞在她身邊。本以為在學校裏面能夠安全一些，誰知道竟然還有人闖入了校園差點擄走她，甚至還下了毒。

樊文陽也利用樊家的勢力查了一下，一無所獲。想必這個人權力地位要比樊家高。

他思忖着，葉瑾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這個念頭剛起，樊文陽又壓了下去。不可能，葉瑾的人際關系相當簡單，從小在救濟院長大，有友麗阿姨管着，也不會去結交什麽複雜的朋友。

在龍谷星裏生活得好好的，從新生試煉開始，葉瑾的生活就變得不太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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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新生試煉，樊文陽覺得，自從那次在地底與葉瑾失散開始，就隐隐錯過了很多。她與方執玉學長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總感覺他們之間有着什麽心照不宣的秘密，旁人無法窺視。

一路上，樊文陽心裏想着事情，葉瑾累了，竟是沒有人說話。

【好安靜……】

【第一次見阿葉安靜的時候……】

【我給大家講個開心的事吧！】

【我今天被他戳了，感覺他對我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明明是你不要臉湊上去的，我去我也可以！】

【先到先得！不要嫉妒喲~】

……

無法忽視的聲音吵得葉瑾頭疼。

走到醫務室門口，值班醫生再次看到受傷的葉瑾，臉上的表情已經習慣了，他簡單地處理了葉瑾身上的皮外傷，又給她做了一個全身掃描。

“骨裂了？”他盯着掃描結果，“你去踢鋼板了？”

葉瑾笑笑不說話，薩蒂奇那粗壯的腿骨，确實跟鋼板無異，不然怎麽會讓一瞬間就腿腳發麻，差點喪失了戰鬥力。

身型懸殊是無法跨越的鴻溝，但好在葉瑾有自己的秘密武器。

在洪水裏沉浮的薩蒂奇，早就沒了意氣風發的樣子，哭得涕泗橫流，雙手向上升起，湧起的潮水将他淹沒，又再次冒頭，求着岸邊的葉瑾救他。

想到這兒，葉瑾笑了笑，回答校醫的話：“不過，我也把鋼板給撅了。”

校醫被她的笑吓得抖了抖，語速飛快：“你這骨裂沒必要使用治療艙，回去用治療儀照一照，三四天就能好。治療艙使用過度也是不好的，長期使用機器加速傷口愈合，不利于身體自身機能的活躍度，要是下次一不小心在沒有治療艙及時跟進治療的地方受傷，傷口會恢複得很慢。”

葉瑾不置可否，想到下星期二的“補考”是在模拟艙，用不上自己的腿，一下子也放下心來。當務之急是好好補充補充能量，再睡上一覺，休息好了，明天去看看賽麗。

葉瑾知道，雖然在艦艇上小家夥表現得很勇敢，但還是個10歲的孩子，遇見這樣的事情，心裏一定是害怕的，她得去安慰安慰。

拿了校醫的藥，樊文陽把葉瑾送到宿舍樓下。

看到2333在門口溜達，葉瑾跟他打招呼：“ 2333，晚上好。”

“葉瑾晚上好，葉瑾晚上好！”

樊文陽看着跟他熟稔的2333，有些疑惑：“怎麽你們宿舍樓的機器人認識你？竟然還能叫名字？”

“你們宿舍樓的機器人沒有這功能嗎？”葉瑾反問，一副稀松平常的樣子。

“當然沒有，他們不就是最普通的清理機器人嗎？”樊文陽指着2333，臉上驚訝的表情不似作假。“我從來沒見過這普通的清掃機器人還能記住學生名字的。”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言。

剛好聞人良策走來，葉瑾一把拉住他，指着2333道：“聞人同學，你跟他打個招呼。”

“？”聞人良策一頭霧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葉瑾，“一個清掃機器人，我需要跟他打什麽招呼？”

葉瑾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試試，跟他說你好。”

聞人良策不知道她葫蘆裏賣什麽藥，但還是對着2333說了一聲“你好”。

2333毫無反應。

樊文陽立刻道：“你看，我就說吧。”

葉瑾趕緊把樊文陽拉到一邊，回頭瞅了瞅依舊立在原地的聞人良策，她笑着沖他揮揮手，“聞人同學你一定很忙吧，趕緊回宿舍吧！”

用完就扔？

總覺得自己被戲耍了，可他沒有證據。聞人良策狐疑地看着躲在一邊嘀嘀咕咕的兩個人，不想招惹葉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擡腳進了宿舍樓。

“怎麽回事，上次你給我拿資料的時候，他也沒說話嗎？”

樊文陽搖頭，“我就按了他的儲存按鈕，寫了你的宿舍號，把東西放進去就行了。我們學校的清掃機器人不需要多智能。”

仿佛發現了新大陸，葉瑾沉思，轉過頭看了看依舊矗立在原地的2333。想到剛開學，自己跟他打招呼，他很熱情的回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明明是他先跟自己打招呼的呀？

“ 2333！”

“我在，葉瑾！我在，葉瑾！”

樊文陽也試着開口：“2333？”

機器人毫無反應。

“他好像只對你的聲音有反應。”樊文陽一語中的。

“你先回去。”葉瑾把樊文陽推走，“我自己再研究研究，有情況我跟你說。”

“ 2333，我的宿舍需要打掃！跟我一起回去吧？”

葉瑾帶着2333回了909宿舍，搬了只凳子坐在2333面前，仔細地觀察着他，機器人歡快地揮舞着打掃器具，把房間裏掃得一塵不染。

看着就是個很普通的打掃機器人。但是只回應自己的聲音就很不尋常了，就好像是她的專屬機器人。

專屬機器人？

“ 2333？”

“葉瑾，我在！葉瑾，我在！”

他每句話都要重複一遍，而且還要加一句自己的名字。

是不是有什麽專屬口令？葉瑾摩挲着下巴，随口開始胡言亂語。

“芝麻開門？”

“歡迎光臨？”

“ 23333333333333333……”

……

“我是葉瑾！”

“你好！我是2333！請問有什麽吩咐？”

“咦？”葉瑾站起來，走到2333面前蹲下。

“我是葉瑾。”她又試了一遍。

“确認口令！口令确認完畢！身份掃描開始！”機器人的控制面板突然發出一道紅光，籠罩住蹲着的葉瑾。

她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機器人又開始機械地說話，“身份确認！姓名：葉瑾。”

“你有一條留言待查收，是否需要确認查收？”

葉瑾被着突然的變故吓了一跳，坐在地上，眼睛眨呀眨，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解鎖了？這是誰安排的機器人？有什麽目的？

一大串疑問突然冒出腦子，葉瑾都蒙了。

2333見面前的人依舊不發話，他又再次提醒：“你有一條留言待查收，請問是否确認查收？”

葉瑾懵懵地點頭，又想起來對方無法識別自己的動作，說了句“查收。”

緊接着，一道聲音出現。

“葉瑾。”

是個有些蒼老的男聲，聲音嘶啞，似乎是嗓子受損，說話有些含糊不清。葉瑾立刻就認了出來，“師傅？”

“我是七殺。”

真的是師傅？！葉瑾騰地往前拉住機器人的手臂，這是師傅給她的機器人？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2333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也不知道你多久能發現，要是時間太長，那就證明你這小姑娘還是不夠聰明。”

聽到師傅熟悉的聲音，葉瑾笑了起來，他依舊叫着自己小姑娘，心裏暖暖的。

“弗蘭奇第一軍校是個好地方，不過，你還是得注意安全。老話說，君子無罪，懷璧其罪。你是個植物系精神體向導，很多雙眼睛在盯着你。研究院，學校高層，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潛在勢力，個體差異性存在的力量，是多方觊觎的。”

“不知道你在學校裏選擇怎樣的生存方式，是低調，還是樹大招風？我猜，是第二種。你這小姑娘從來不知道低調為何物，好在我教給你的東西你都學得不錯。但可惜我是個哨兵，向導方面的知識一竅不通，唉，在學校裏面你可得好好學，別把老師氣得頭疼。”

葉瑾嘀咕：“我可沒有。”

“不是我不願意聯系你，我有我的難處。你遠在首都星，一切都要小心。”

“若我需要聯系你，會通過這個機器人，但你不許聯系我。”

“好了，斷斷續續說了這麽多，你一定會嫌我唠叨的。不說了，人老了，話就開始多，這次你就別嫌棄了。”

葉瑾的眼睛紅紅的，她擡手揉了揉，嘆了口氣。

曾經，葉瑾也問過師傅，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首都星，對方立刻嚴詞拒絕。

想起在離開龍谷星去往星港的前一晚，葉瑾還跟着師傅去完成了個任務，賺了一筆不菲的傭金。

兩人的分別的時候，師傅沒有跟她多說什麽，只是催促着她趕緊回救濟院，以免被友麗阿姨發現。

葉瑾其實是有些遺憾的，沒有得到師傅的囑托。沒想到，驚喜居然等在這兒。

葉瑾抱了抱2333，低聲說了聲謝謝，仿佛在透過他擁抱教導自己多年的師傅。

第二日，葉瑾睡了個好覺，用治療儀照了半個小時小腿，立刻就給薩岚發了個信息，表示自己要過去看一看賽麗。

薩岚：【賽麗說你需要休息，我一晚上都沒敢聯系你，生怕打擾你休息。現在你身體好點了嗎？還累不累？受傷的地方疼不疼？】

問題太多，葉瑾索性打了個視訊過去。

薩岚看見葉瑾身後的座位，知道他現在在城際公交上，語氣有些責備她不顧及自己的身體，道：“要是你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別特意過來了。賽麗一切都好。”

她扭頭去叫賽麗，吧嗒吧嗒的聲音傳了過來，葉瑾就看見一雙圓眼睛湊近。

“葉瑾姐姐！”眼睛裏紅通通的，似乎又要哭起來。

葉瑾連忙安慰她：“诶诶诶，賽麗，別哭別哭，我沒事兒，我一點事兒都沒有！”

她最怕小孩子的眼淚。

“還好有葉瑾姐姐。”賽麗忍住眼淚，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薩岚，“對了，今天家裏有客人，是和他哥哥一起過來。”

“是昨天的小孩子之一嗎？”

“對，他叫孟超。我昨天才知道，他跟我在一個學校。”

……

見到孟楠的時候，葉瑾确實有些詫異，他看了看躲在孟楠身後的小男孩，對方看見她，眼睛亮亮的，怯生生地叫了聲“葉瑾姐姐”。

“你好呀！聽說你叫孟超？我是你哥哥的同學！”葉瑾伸出手和他的小胖手握了握，“今年幾歲啦？”

他伸出一個手掌，又比了個耶，“七歲。”兩顆門牙空着，說話有些漏風。

葉瑾笑起來，揉揉他的頭，看向孟楠，“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孟同學。”

自從在開學典禮上兩人交換ID之後，只關于網站聊了那幾句，後續也沒有什麽交流。到現在，葉瑾也沒有想清楚，他最後說的那句希望你得償所願，究竟有什麽深意。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也不值得葉瑾過多分散精力去關注，甚至連那個網站她都沒有時間去登錄。

學校論壇鬧得沸沸揚揚的帖子，葉瑾嫌麻煩，也沒有去看過。

孟楠聽見他這麽說，臉色僵了僵，露出些愧意來。

薩岚很有眼色地覺察到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有話要說，帶着兩個孩子去了房間玩。

兩人走到陽臺，葉瑾挑挑眉，看着眼前娃娃臉的男生，他的金絲邊眼鏡泛着光，圓圓的鏡片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睛，顯得有些呆萌，眼鏡确實是一個相當有效果的僞裝物。

“孟楠同學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孟楠吐出一口氣，腦子裏有很多話，現在看到葉瑾，一時間不知從何開口。

“謝謝你葉瑾同學。”千言萬語，第一句話開口首先得是感謝。

孟超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唯一的親人，要是失去這個弟弟，他實在是不敢想。在游樂園裏親眼看着弟弟從自己身邊被奪走，他人都要崩潰了。

但是下一秒，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葉瑾！她竟然跟着爬進了飛行器。

孟楠提起來的心瞬間就平息了一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信任葉瑾，就好像，他認定葉瑾一定能把這群孩子救出來一樣。

他是個底層哨兵，也是個走偏門的哨兵。其他人都在卯着勁兒地提升能力，他卻想着怎麽賺錢。上前線對于他來說，無益于是去送死，他不能死，死了的話，孟超該怎麽辦？

斂財，只是一個手段，一個能讓自己走上另外一條路的手段。

他瞄準葉瑾，就是深知對方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就算她不高調行事，身為擁有植物系精神體的向導，葉瑾注定是引人注目的。

何不利用她大賺一筆。是孟楠的第一個念頭。

可他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實現，葉瑾自己就在開學典禮上引爆了炸彈，将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惹怒了一衆哨兵。

這讓他無比驚喜，賭注，賠率，金錢，他已經想到如何大賺一筆。

可事與願違，這個向導又做出了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她竟然與老師杠上了。葉瑾的能力讓衆人驚訝，一個學生向導竟然贏了一個老師向導，網站上的賭注紛紛倒戈，一時間，竟然有些崩盤。

孟楠本想在這次葉瑾在哨兵的賭局上押注葉瑾勝，來一次暴冷收盤，誰知道……

實在是，成也葉瑾，敗也葉瑾。

哨兵的怯懦讓這次賭局直接進行不下去。

很少失手的孟楠，看着天平傾斜向葉瑾實在是有些過分，賺不到錢，賭局索性不開了。

“孟楠同學，想什麽想這麽久？”

孟楠回過神，尴尬地笑了一下，神情變得鄭重起來，深邃的眼睛，透過鏡片看着面前的向導，“葉瑾同學，我為我想利用你賺錢這件事表達深深的歉意。以後若有什麽用得到我的地方，随時吩咐。”

眼前的向導，眨着一雙桃花眼，眼裏帶着戲谑，似乎早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孟楠往後退了半步，又覺得自己表現得有些誇張，低下頭扶了扶眼鏡，再次強調：“我說的是真的。”

有了網站的背調，葉瑾其實是相信孟楠背後有一張強大的信息網。不過，她确實有些吃驚，對方會因為弟弟的緣故就這麽向他投誠。

見葉瑾依舊不說話，孟楠咬了咬牙，說道：“我知道是誰在那天晚上進了學校。”

葉瑾的眼神變了，“是誰？”

“一個叫做凱瑟琳的女人。”

“凱瑟琳？”向導搖頭，“不認識。”

“聯合商會的會長，在首都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來對付你，但是，這說明了她背後一定有人。”孟楠篤定。

學校裏發生一些風吹草動，孟楠總是第一時間知道，他當然會去查，買賣消息也是他的賺錢途徑之一。

“能有什麽機會見到她？”

孟然低頭，想了想，神情有些激動：“對了，表彰大會！是的！作為軍校生幫助軍方救回失蹤的孩子，學校一定會開展一次表彰大會。聯合商會會長也是第一軍校的座上賓，咱們學校模拟訓練室裏的模拟艙，就是聯合商會捐贈的。”

“表彰大會呀……”葉瑾眺望着遠方的白塔，高聳的白色建築，直插雲霄，猶如一柄鋒利的尖刀。

也不知道這個商會會長能不能找到疏導她精神圖景的向導，要是找不到，聯合商會可能就得亂套了。葉瑾低聲笑起來，想要傷害她，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

躺在黑暗中的哨兵，捂着腦袋蜷縮着，耳邊是舒緩的白噪音，可依舊安撫不了他爆炸的神經，虬結有力的肌肉拳頭敲打着，牆壁地板紛紛留下他發狂的痕跡。

哨兵全身布滿汗水，仿佛從水中撈起來似的。

狂躁宛如野獸嘶吼的聲音充斥着整個空間。

屋外，聽着裏面的響動，站着的人身體也随着發抖，布萊克拉住面前的哨兵，“明路，你說該怎麽辦？”

明路低垂着眸子不說話，薩蒂奇主動與那個向導交手，起初他以為薩蒂奇一定會制服對方，可誰知道！他竟然被入侵了精神圖景！

向導的侵入直接誘發了薩蒂奇的暴走狂化，把人折磨成這樣，讓他們不得不狼狽逃走。

這可是一個哨兵中的佼佼者！

想到曾經跟這名向導交過手，明路就有些後怕，幸好對方沒有施展精神力，甚至連精神體都沒有放出來。

是他技不如人，對方對他不屑一顧。

“那邊怎麽說？”明路聽着屋內又一次瘋狂的響動，看着布萊克。

布萊克快要哭出來，“他們讓我們等着。再這麽等下去，艦長要怎麽辦？他已經開始出現混沌的狀态了。”

暴走發狂是哨兵精神失控的初級階段，中極階段是精神混沌，哨兵的精神屏障被摧毀後很容易就達到精神混沌的狀态，最高級別是靈魂黑洞，哨兵的意識最後會消亡，如死了一般，永遠無法喚醒。

布萊克很是擔心，“我再去問問，艦長不能再耽擱了。”

“直接把人送過去吧，要是這麽問下去，那邊一直說等，難不成艦長還要等下去？”明路拉住布萊克。“我們可以等，艦長還等得了？”

兩人深吸一口氣，對視一眼，布萊克拿出一支針管，打開門走了進去。

白瑩瑩的房間內，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正聽着底下人說話，指節分明的手正蹂躏着飽滿的花瓣，手指被染成了粉紅色。

“那邊要把薩蒂奇送過來，聽他們的描述看起來很嚴重，似乎已經快要到達混沌狀态了。”

“又是一個精神圖景被摧毀的，他們把我這裏當作修房子的地方嗎？”男人的話語帶着譏諷，“凱瑟琳是一個，這會兒又送來個薩蒂奇。我看起來很閑嗎？”

下屬不敢說話，低着頭。

男人指節扣着桌面，伸出腿搭在椅子扶手上，擺出一副閑适的姿态。

“行了，送來就送來吧。反正，凱瑟琳的那攤爛泥修複得差不多了，也該走了。”

人退下。

男人搓了搓手指的花汁，摩擦着嘴唇，勾出了一抹笑，“真是有趣，好想去會會那個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