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沙漠之地

沙漠之地

臉色蒼白的男人, 雙目緊閉，額頭上布滿汗珠，渾身顫抖, 嘴裏吚吚嗚嗚地發出聲音，雙目有淚水流下，卻始終睜不開眼睛。

“沒想到她竟然能穿透米迦勒的精神屏障！葉瑾到底是怎樣一個向導？”

凱瑟琳的臉上沒有往日的輕松，雙目如炬，看着躺在那裏的男人，手指忍不住刮插着掌心。

白色袍角被人輕輕一拎，鐐铐響動的聲音響起，腳步卻無聲無息。坐在上首的男人一步步拾級而下, 走到忍受痛苦的米迦勒面前。

“米迦勒還是輕敵了。”他擡起手, 覆在米迦勒的額頭上，有光閃過, 手下的人停止了呻［］吟。

“大人……”凱瑟琳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從何說起。

精神圖景修複後, 凱瑟琳總是會做噩夢，醒來後始終記不住到底在夢裏經歷了什麽, 只能感覺到巨大的恐懼，讓她渾身顫抖。

葉瑾到底在他們的內心深處種下了什麽？

清醒過來時, 米迦勒曾經問過她, 在與葉瑾交手的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凱瑟琳卻一點記憶都沒有，根本無法回答。

因此, 她甚至還被米迦勒嘲笑過她的精神屏障過于薄弱, 讓一個小小的向導輕輕松松就闖進了她的精神途徑。

可現在米迦勒躺在這裏, 他口中那個不以為意的小小向導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足以可見，葉瑾的能力不容小觑。

“白塔最新的等級測試葉瑾只是A+！米迦勒可是3S級別的向導！大人！你曾經說過, 葉瑾是0號實驗品，是什麽樣的實驗創造出了這樣的怪物？”

路西法垂眸看着痛苦的米迦勒，雙眸掩上一層陰郁，嘴角輕輕抽動，似乎有什麽巨大的情緒強壓在他的心底，此時将要呼之欲出。

可凱瑟琳等了半晌，聖使大人臉上那失控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再仔細看，他依舊保持着雲淡風輕。

良久，路西法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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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帝國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動蕩。宇宙能量的爆發導致幾個星球撞擊，加之陷落地的大擴張，使得人類數量減少，現存的哨兵與向導銳減。”

“但危機四伏不會因為人類的減少而削弱，相反，此消彼長，縱使有哨兵向導的能力帝國也落入下乘之位。”

路西法始終記得那個人，他一雙淺灰色的眸子閃着光亮，滿富激動地站了出來。他說，他找到了一種方法，能夠讓普通人強制覺醒成為能力者，讓已經覺醒的向導哨兵的能力更上一層。

這話一出，焦頭爛額的帝國的高層是又驚又喜，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縱使有一派聲音極力反對，可錢財資源實驗品還是通通送到他面前。

10年過去了，動蕩的帝國度過了浩劫，而那個令人期望的實驗，卻始終沒有成功。

“所以，0號實驗品其實是個失敗之作？”

“不是，他成功了。”

……

一針下去，血立刻就止住了，葉瑾的眩暈也消失。

保險起見，文森特讓樊文陽把葉瑾送回宿舍，并讓她珍惜最後這點休息時間。

“既然你選擇了打一針，那麽從明天開始，面對的不僅僅是高強度的訓練。我給過你選擇，即使你以後後悔了，我也不會停止。”

葉瑾回頭，沖文森特一笑：“教官，我從不為我的選擇後悔。還有，我得提醒教官，道聽途說要不得，或許你可以親自來印證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有什麽能力，再下結論。”

文森特挑眉，待葉瑾走遠，他看向一旁的福瑞迪，“這麽明顯？”

“老大，你就快指着她的鼻子說我要給你穿小鞋了。”福瑞迪無奈的扶額，“你就這麽看不得葉瑾？”

“上面點名道姓要我照顧她，我就不喜歡這種特殊待遇的人。”

李斯看着幾人走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往後一靠，手裏捏着一管血液晃了晃，面上的表情在昏暗的燈關下變得模糊。

半晌，他正襟危坐，打開光腦點了某個人的通訊。

“看過了葉瑾的報告吧？”

通訊裏頭傳來的聲音，沙啞得仿佛兩塊生鏽的鐵片摩擦過，“看過了，意料之中的事。”

“還要繼續嗎？”

“為什麽不呢？”

“為什麽呢？”薩岚看着屏幕前的面孔，對方的神情嚴肅，并沒有以往的爽利灑脫，“友麗阿姨，為什麽一定要把葉瑾送到他們面前？你們不是保護了她這麽多年嗎？”

之前特意挑着時間邀請葉瑾到家裏做客，讓研究院的同事看見了葉瑾，這些都是友麗阿姨的安排。

可薩岚不解，那日見面後，更是發生了游樂園的事故，這兩者之間有何聯系，還不得而知。

友麗嘆了口氣：“那孩子并不是普通的孩子，縱使我們把她藏在不見光的地方，依舊會有人觊觎。而且我們根本藏不住，只要她覺醒成為向導或者哨兵，那些鬣狗就會聞着味找過來。”

“既然這樣，不如把她放在陽光下，讓大家看見她，讓那些藏在陰暗裏的腐朽欲望始終壓在明亮之下，冒不出頭來。”

薩岚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壓低的聲音：“研究院裏目前并沒有什麽大動作，我這麽些年也沒有摸到太多關于當年實驗的事，還需要更多時間……”她有些氣餒，費盡心思進了研究院，卻發現自己根本摸不到最機密的核心消息。

友麗安慰她：“薩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麽多年，你為了這件事放棄了自己的時間，是我對不住你。”

“友麗阿姨，要不是你把我帶回救濟院，或許我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沒有覺醒任何能力，在救濟院裏健康快樂的長大，是我最感激的事。而且葉瑾，她也值得我們的努力。”

“研究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友麗點頭：“萬事小心，以不危及生命為前提。”

“我知道。”

...…

第二日，整裝待發的軍校生們迎來了一個空降人物。

葉瑾低頭檢查自己的裝備，卻被樊文陽一拉，她擡頭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正闊步朝他們走來的軍校生，身姿挺拔，卷曲的金色頭發只到耳後，露出白皙的皮膚與透亮的綠色眼眸。

艾麗娅？她怎麽會出現？

“艾麗娅。”

同一時刻，身邊的鐵三角紛紛開口，他們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那個剪短了長發的向導。

葉瑾還記得她披着卷曲的長發走在一衆哨兵中間發號施令的模樣，還有她微垂着眸子疏導驚恐哨兵的模樣，甚至是對葉瑾不滿陰陽怪氣的模樣。

這些，通通對不上眼前的人。她變了，多了一份謹慎，眉頭間的溝壑顯示着她此刻心裏的矛盾。在看見葉瑾的那一刻，艾麗娅眼睛暗了暗，視線飛速與對方錯開。

“這是新加入這次封閉訓練的向導，艾麗娅。”方恰站在艾麗娅身側，沒有過多介紹，示意她入列。

新向導剛好站在葉瑾身邊，她忍不住用眼角去瞥艾麗娅。

從她出事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多月，再見到艾麗娅，葉瑾一瞬間生出一種物是人非之感來。

可似乎艾麗娅不願意被她盯着，發覺她的目光後，輕輕地側過身子，低垂下頭，用鬓間的碎發遮住了半張臉，不讓葉瑾看清楚她的表情。

“就如我們昨天說的，今天的訓練內容就是熟悉所有陷落地的生态系統模式。算下來，大概有九種，具體我就不一一說了，大家熟知的基本就是森林草原河流湖泊等，我說再多也沒有用，詳細的等你們真的經歷了才有所感悟。”

301名軍校生伫立在占地面積巨大，被銅牆鐵壁包圍的基地面前。

後山訓練基地，一小部分只是體能訓練場與五幢高樓，兩幢辦公樓與三幢宿舍樓。更大的面積則是讓給了實戰模拟訓練基地。

銅牆鐵壁裏，就是教官們所說的一比一還原陷落地的場景。

葉瑾擡頭往上望，建築不高，也就三四層樓的模樣，不知道如何将這些陷落地情況劃分出來。

“給你們3分鐘時間，原地檢查自己的裝備是否配置妥當，每個人拿好自己趁手的武器。我們不限制武器的使用，只要能順利走出這個基地，今天的訓練就結束了。”

“報告教官！那如果走不出來呢？”有膽子大的舉手問。

“哦，對了。忘了說了，這只是今天的訓練，如果走不出來，那就一直待在這兒，直到你走出來為止。”方恰眨眨眼，臉上一副開玩笑的模樣，可說出來的話，是那麽的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軍校生們咽了咽口水，這話是什麽意思？

“好好琢磨，祝你們好運。”方恰并不打算解釋。

機械大門滴滴滴響了三聲，輪軸滾動，大門往上升。這讓經歷過0816號地圖的軍校生們不禁對視一眼，熟悉的畫面湧上心頭。

301名軍校生齊刷刷地闊步走入這寬敞的通道，大門立即落下，黑暗一瞬間籠罩着他們。

無人出聲。

倏地，刺目的陽光射向大地，腳下的泥地開始變得松軟，衆人定睛一看，這竟是一片荒蕪的沙漠。

無邊的黃沙覆蓋着地面，陽光無情地照射在沙丘上将其炙烤得發熱，空氣中彌漫着沉悶的熱浪，讓人感到窒息，一切都在傳達着沙漠的殘酷與無情。

“是流沙！”

沙丘的形态發生着不斷變化，陷阱之間的凹陷地帶看似平靜，卻蘊藏着沙漠的毒牙，直等待着不慎踏入的人們。

而此刻，就有人中了招。

軍校生四散開來，他們驚恐地看着雙腳被吞沒的軍校生，一時不敢有所動作。

方執玉反應最快，立刻上前一下子撲在沙面上，伸手拽住那名被流沙咬住的軍校生，他的聲音輕緩，卻擲地有聲：“慢慢往後躺，扔掉你的背包，不要掙紮，跟着我的方向，往後平移。”

方執玉的動作與聲音喚醒了呆愣的衆人，站在流沙邊緣的軍校生們聞言，不敢再直立，紛紛往後躺下，減少壓強，加大摩擦面積，有人匍匐上前抓住往下陷的軍校生，一起努力，把陷入流沙中的幾名同伴拉了上來。

過了幾分鐘，軍校生得救，他們坐在沙堆上，深呼吸片刻，只覺得口幹舌燥。雙腳塞滿了沙子，他們顫抖地拆開自己的軍靴帶子，從裏面倒出一堆沙礫。

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沒來得及感受，又聽得一陣驚呼，“沙塵暴！”

無邊無際的金黃色沙丘在沙塵暴中隐約可見，仿佛蜷縮的巨獸［］欲将所有生命吞噬。沙塵暴肆虐的天空中，陽光被遮蔽一空，每個人都沉浸在無盡的昏暗之中。

軍校生們在學校裏是學過自然災害的自救方法，他們迅速從背包裏掏出能夠遮掩口鼻的東西，包住整個頭部。

“找掩體！”

在這荒蕪的沙漠，只有連綿的高聳沙堆能堪之一擋。

幾百個人卧倒在避風處，等待着肆虐的沙塵暴離去，拂面而來的沙塵顆粒，如針一般刺痛着每個人的皮膚。他們把頭埋進手臂圈起的空隙裏，屏着呼吸，一顆顆冷汗滑落。

葉瑾沒想到，剛踏入這座基地，遇到的竟是接二連三的危險。

沙漠，意味着缺水，意味着白日的極端高溫與夜間低溫落差，意味着有毒動物，時不時還有流沙陷阱與沙塵暴的威脅。

不，這不僅僅是普通沙漠，這還是有生命的沙漠。

葉瑾咬牙，風沙飛舞，擊打在皮膚上疼痛無比。縱使穿着厚實的作戰服，也擋不住多少疼痛。

作為向導，她是如此，而那些五感超強的哨兵們，一定更加無法忍受。

她聽得耳邊傳來低低的嚎叫聲，有哨兵咬着牙死撐，有哨兵已經撐不住大叫。照這樣下去，沙塵暴沒過，哨兵們可能已經流失掉大量體力。

葉瑾放出一部分精神力，感受到幾股陌生的力量也在向附近的哨兵們湧去，發現是其餘的向導，她舒了一口氣。

其實葉瑾入學的兩個多月，有些偏科，沒有很好的學習如何疏導與安撫哨兵。若有其他向導出手的話，她就不用那蹩腳的技術去折磨這些哨兵了。

精神力收回，葉瑾卻在半途感受到一股危險。她面色一變，綠色的粗壯藤蔓莖葉從身後展開，如利刺一般，噗哧一聲插入突然出現的危險體內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沙地上，被全數吸走，只留下一片暗紅色的痕跡。

倒落在地的巨大屍體發出巨響，衆人被這聲音已經一驚，紛紛擡起頭來。

耳邊呼地傳來無數聲嘶嘶響動，葉瑾回頭，從他們身側的沙地裏鑽出無數只扭動的長條異獸，是異形響尾蛇！

他們蜿蜒前行，毒牙閃爍着寒光，散發着讓人心悸的惡臭。

沙塵暴已然遠去，軍校生們調整身形，立刻進入戰鬥狀态。

葉瑾眼神一凝，抽出後背的長劍，緊握在手中，目光淩厲地盯着那些異形響尾蛇，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在空氣中，仿佛預示着一場激烈的戰鬥即将展開。

異形響尾蛇紛紛向軍校生們撲來，迅猛而致命。

葉瑾一步踏出，劍光閃爍間，她迅速斬斷了一條響尾蛇的頭顱，血液如噴泉般噴灑而出，彌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軍校生們紛紛施展各自的武技。

方執玉手裏端着能量槍，光速閃爍，穿透了一條又一條響尾蛇的身軀，燒焦了半條蛇身。錫蘭的大刀耍的威風凜凜，帶起血霧。宋玉傑則是甩着一條帶勾的鐵鞭，每一鞭都将響尾蛇的身軀刮的血肉模糊。

樊文陽的精神體是金雕，厲聲一叫，便咬住一條異形響尾蛇。

葉瑾身法靈動，如瞬間移動般穿梭在異獸之間，似乎與長劍合為一體，劍随心動，每一次揮動都帶着無與倫比的力量和準确。

響尾蛇們不甘示弱，毒牙試圖咬中葉瑾。然而她敏銳的感知力能夠輕松地躲避每一次攻擊，且在下一秒，追随而來的能量光束準确地找到那只響尾蛇，一槍就了結了它的生命。葉瑾回頭，沖方執玉一笑，向導與哨兵的默契在此刻盡顯。

哨兵們默契地擋在向導面前，放出他們的精神體，撕咬着響尾蛇。向導們也不甘示弱，艾麗亞擡起手，鳳凰的厲鳴聲響徹，火紅色的身軀彎着尖利的爪子，爪尖勾着剛剛被穿透的異形響尾蛇。

聞人良策閉上眼睛，白色的孔雀抖開羽翎，一股清爽的感覺流入哨兵的體內，只感覺耳清目明，充滿了力量。

沈歲安也同樣閉着眼，額頭上的汗珠密布，肩上多了一只垂耳兔。

最後一只響尾蛇被軍校生們合力擊敗，戰鬥結束了。

葉瑾喘了口氣，臉上滴落着鮮血，回頭沖同伴們笑起來。

“恭喜大家抵過了第一波攻擊。”

是的，這僅僅是第一波攻擊而已。

要消滅陷落地，必須得找到他的源頭，支撐着整個陷落地生态系統的源頭。

“看起來還算團結，起初因為流沙的突然出現讓大家呆住了，好在有方執玉穩定了局面。”

福瑞迪看着屏幕，扭頭沖文森特說道。

方恰點頭：“這個葉瑾也不錯，第一個發現偷襲的異獸。”

“目前表現都還行，不過還有一段路要走，如何找到陷落地的源頭才是走出這片沙漠的重中之重。”

他們一路行進在這無邊無際的沙漠之中。

烈日當空，炙烤着每個人的神經。

“有什麽發現嗎？”

看到葉瑾站在沙丘上不動，樊文陽上前，他的金雕飛在半空中，随時監控着異常。

“太安靜了，總覺得不對勁。”

為了尋找源頭，在這偌大的沙漠之中，他們必須得分頭行動。

301人的小隊被分為五個小隊，每隊60人，隊長分別是方執玉，宋玉傑，錫蘭，戚美和，還有葉瑾，每一隊都有一名向導。

艾麗娅被分到了方執玉的隊伍裏，她走到方執玉的身側，擡頭看着半空中的鳳凰，“它沒有發現異常。”

方執玉點頭：“我不是擔心異獸，只是……”

話音未落，金烏墜地，夜幕瞬間降臨。

31人的小隊立刻嚴陣以待。

“怎麽回事？”艾麗娅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緊皺着眉。

方執玉：“陷落地是活的，它有自己的意識，随時準備吞噬我們。”

他剛說完，黃沙翻滾，漆黑的夜裏升起一道沙牆，足有2米高，宛如一個巨人，就要朝他們傾覆下來。

哨兵的夜視能力超強，眉宇間透露出一絲冷酷。他毫不猶豫地邁開大步，身體騰空而起，手裏的能量槍已然上膛，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天空般。

他瞄準沙牆的薄弱之處，一槍射出能量光束，與沙石碰撞聲震耳欲聾。他身形如鷹擊長空，靈活地轉身避開沙牆的碎裂。

跟在身後的軍校生們紛紛揮舞着手裏的武器，避開碎裂沙石的攻擊，襲向沙牆。

可殺牆仿若流水，仿佛有生命般湧動着，被哨兵們擊碎的部分迅速修複。面對着這股源源不斷的力量，軍校生們心中不禁升起幾分驚異。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根本砍不斷！！”

“方子玉！有什麽辦法！”

已經有數名軍校生被沙牆吞沒半邊身子，方執玉招呼着人沖上前拉住，幾人凝神聚力才把人拉了出來。

軍校生半邊身子俱是鮮血，碎裂的衣服下是血肉模糊的皮肉。

“裏面藏着吃人的怪物！”一名軍校生抖着牙齒，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立刻向其餘人示警，“不要靠近沙牆！”

這句話，讓軍校生們紛紛望而卻步，背後的汗水浸濕了他們的衣服。他們不斷地往後退，沙牆卻步步緊逼。

“跑呀！”

一聲大喊，他們猛地看去，竟然是帶着自己30人小隊奔來的葉瑾！

烏壓壓的人群背後，跟着席卷的黃沙，龍卷風！

“快跑！”

另一面，宋玉傑和錫蘭帶着人也跑了過來，他們的背後，分別是滿地爬的巨型蜈蚣和毒蠍子！

可戚美和的小隊沒有任何動靜，當機立斷，他們迅速選定了戚美和小隊的方向，兩百多人的隊伍悶頭向前沖。

身後，沙牆咬住了巨型蜈蚣，如同一只饑餓的獅子撲向獵物，藏在沙土內的牙齒猶如利劍，深深嵌入巨型蜈蚣的外骨甲中。蜈蚣的尾部卷住了毒蠍子，宛如靈活的鞭子環繞着毒蠍子，将其牢牢束縛，毒蠍子的尾巴刺射出毒液，侵入蜈蚣的口器中，後者立刻就不動了。

随之而來的龍卷風，卷起塵土和沙石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渦，将這一切通通搜刮幹淨。

面對黑壓壓的隊伍，戚美和吓了一跳，“你們怎麽來了？”